产业链视角下奶业的产业融合研究——以伊利为例

文/任 倩 钱贵霞＊

（内蒙古大学经济管理学院）

奶业是我国的基础产业，关乎国计民生。近年来，奶业转型升级，不仅在安全质量方面有了明显提高，同时产业素质也在不断加强。随着时代大环境的变迁，创新成为了时代的新主题，产业也在寻求新的发展模式，大规模生产背景下生产分工所产生的产业边界也在慢慢模糊和消融。产业融合正在逐渐成为一种新的发展趋势，引起传统产业结构的复杂化以及边界的模糊化。

国内外很多专家就产业融合的相关内容进行了大量研究，从内涵、类型、动因、效果、测量工具等多个维度进行分析。最早提出产业融合概念的是美国学者Rosenberg（1963），他通过对美国机械工具产业的研究，把不同产业基于相同技术基础和知识共享而形成的新的产业过程定义为产业融合。Song C H等[1]认为不同产业的企业为了不断扩大业务范围和提高竞争优势会不断探索新的发展方式，从而新技术以及商业模式被引入特定的市场，引发产业融合，同时还认为人口的变动（人口老龄化）、政治态度的变化（可持续的认识）、全球化的社会发展都会从不同的角度促进产业融合。杨小杰等[2]通过面板数据分位数回归研究了产业融合条件下信息产业对服务业成长的贡献。姜睿清[3]以江西农业为例研究农业与相关产业的关联性，运用AHP（层次分析法）构建了指标体系，同时利用灰色关联分析方法测算产业融合度。严伟[4]从产业链协同角度出发，对旅游产业融合进行了研究，认为旅游产业融合模式的实质是旅游产业链与相关产业的产业链间解构、重组和协同的结果。

奶业产业链主体众多，环节复杂，上中下游都有不同程度的产业融合。原奶生产收集为产业链上游，乳制品生产加工为产业链中游，乳制品销售为产业链下游。奶业产业链上游包括乳制品加工业与奶牛养殖业的产业融合，中游包括乳制品加工业与生物制药、金融产业、旅游产业、电子信息产业等的产业融合，下游包括乳制品加工业与互联网产业的产业融合（图1）。从图1可以看出，乳制品加工业在奶业上中下游的融合中都发挥着重要作用，内蒙古伊利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伊利）是我国奶业规模最大、产品线最全的企业，因此本文以伊利为研究对象，探究全产业链的奶业产业融合情况。

图1 奶业上中下游的产业融合

表1 伊利成立畜牧业公司情况

1 奶业产业链上游的产业融合

奶业产业链上游涉及奶源的供应，伊利实现了与奶牛养殖产业的融合。伊利2003年投资1 300 多万在呼和浩特创建“牧场园区+现代化奶站”的综合奶牛饲养模式，采用大棚散放饲养方式，其中不乏养殖规模6 000头的牧场。草场中种植加拿大苜蓿与本地紫花苜蓿、皮尖草、冰草、老鹤麦草、苏丹草等优良牧草，混合播种，生产的牧草蛋白质含量高、抗寒能力和耐践踏能力强，保证了目前“放养+集中”牧场管理模式下奶牛生长发育和生产所需的均衡营养，适合生产有机牛奶。在管理方面，实行“统一规划、统一管理、统一服务、统一防疫”，以提高牧场主的科学饲养水平，提高园区原奶产量和质量。2016年，伊利在全国拥有自建、在建及合作牧场2 400 多座，其中具有行业重要影响力的标杆、大型标准化规模化牧场1 200 家，标准化规模化牧场供应奶源的比例达到100%。伊利通过“自建牧场+收购”方式实现产业融合，进一步保证了奶源的安全性，也提高了企业市场竞争力。同时，伊利从2011年开始设立畜牧业发展子公司，目前已有10 家（见表1），且大部分子公司在饲料种植与加工方面为奶牛养殖业提供服务。

2 奶业产业链中游的产业融合

奶业产业链中游涉及乳制品的加工，伊利实现了与生物制药、金融产业、电子信息产业及旅游产业的产业融合。伊利从生产、加工到流通各环节均实现了信息化，建立了自己的信息系统，监测乳制品的每一道环节，使得过程更加透明和数据化。通过创新产品来满足消费者的多样性需求，争取市场竞争地位。同时，与金融业进行产融结合，为企业以后的长久发展和国际化战略进行准备，提高公司产业链竞争力和资金使用效率。

2.1 伊利与生物制药的产业融合

为了满足客户的多样需求，提高市场份额，伊利不断进行技术创新，与生物制药产业进行了相应的融合，增加产品的丰富性和功能性。近年来累计投资5 亿多元建成了16 000 平方米的创新中心，进行产品研发、改进及营养功能研究。益生菌采用鼠李糖乳杆菌LGG与双歧杆菌BB-12的组合，能够改善肠道菌群结构，呵护肠道健康，改善血脂。双歧杆菌、乳杆菌进入肠道后可使胆固醇转化为人体不吸收的甾醇类物质，从而降低血液中胆固醇水平，使乳制品的价值不断扩大，成为另一种保健形式。

采用发明专利作为研究样本（专利主要包括外观设计，实用新型以及发明专利），测算乳制品加工业与生物产业的产业融合度。2005～2016年，伊利共有2 285 项专利，其中外观设计1 065 项、实用新型491 项，发明专利733 项。发明专利包括无效、待审、有效三类。考虑专利审核受时间因素影响，本文不进行具体区分。对专利局数据进行筛选，依据主分类号，并在选择时间的同时结合摘要内容进行筛选，2005～2016年伊利专利情况见表2。

用单向融合系数来表示乳制品加工业与生物制药产业的单向产业融合程度。产业间的单向产业融合系数是指技术发明按性质应归属于产业B，但是却应用到了产业A的情况，一定程度上代表了产业A与产业B的融合。具体公式表达如下:

产业 A 的技术融合系数=（产业B 专利应用于产业 A 的数量）/产业A专利总数

从图2可以看出，伊利与生物产业的产业融合程度不断上升。乳制品企业为了吸引顾客，通过不断的产品融合来丰富产品类型，不断提高产品的功能性，从而提高自身竞争力。2008年以来，无论是申请专利总数还是融合专利数，伊利都有了一个巨大的飞跃，主要是由于受到三鹿牌“婴幼儿奶粉事件”的影响，乳制品产业实施快速创新发展战略；2012年以后，伊利在专利申请方面开始实施稳健性策略，通过分析市场采取针对性的解决策略，提高产业融合水平。与2005年相比，2016年的产业融合系数翻了5 倍，达到了0.86。产业融合的不断发展，不仅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同时对于企业来说也是非常重要的。

表2 伊利专利情况

图2 伊利与生物产业的产业融合系数

2.2 伊利与金融产业的产业融合

一直以来，中小企业都存在融资难、慢、贵的问题，奶业的上下游企业同样也面临这样的问题。伊利作为核心企业，多年来一直探索产融结合的模式来帮助上下游的中小企业解决融资难题。2017年6月14日，伊利设立了全资互联网小额贷款公司，出资规模3 亿元人民币，9月9日得到开业批复。担保业务需要经过银行审批，时效性相对较差，保理业务需要依托于应收账款，不具有普遍使用性。通过设立小额贷款公司，可以进一步扩大融资支持范围，为产业链的中小企业提供更全面、及时的金融服务和支持，促进产业链稳定发展。

根据有效市场的假设，股票价格短期内变化可以反映出一个事件对于公司的影响，但是如果直接用平均收益率或者股价变化来衡量显然是不够合理的，因为公司股价的变化可能是市场大盘升降带动引起的，与事件本身并没有关系。因此本文用累计超额平均收益率CAR（Cumulative Average Abnormal Return）来研究伊利与金融产业融合条件下的市场反应。该方法首先确定事件发布前后某段时间（事件窗）内公司实际收益R，同时假设没有发生该事件的情况下公司正常收益E（R），通过对比得出反常收益AR和累计超额平均收益率CAR。具体计算方法如下。

（1）样本的选择

以2017年9月9日小额贷款公司得到批复为例介绍产业融合情况。

（2）时间窗口的确定

时间窗口，即此次用来计算累计超额平均收益率CAR的事件期。在明确时间窗口前，首先确定一个“中心日”（即“事件日”）。根据Ball& Brown（1968）以及Famaetal（1969）开创的事件研究法，所谓的“事件日”，系指市场“接收”到该事件即将发生或可能发生的时间点，而非该事件实际发生的时间点，事件日通常以“宣告日”为准。由此可知，R1样本的中心日为2017年9月9日。在此基础上，本文以“宣告日”发生前后的10 天作为事件期（由于CAR研究的是短期市场绩效，前后10 天一般已经能说明问题），因此R1、R2样本的时间窗口为（-10，10）。此外，还需要确定一个估计期（也被称为清洁期），用来计算回归截距α和回归斜率β，并估算两样本中排除并购事件外的时间窗口内的正常收益率。本文选用时间窗口的前120 天作为估计期，即估计期为（-130，-10）。

（3）CAR的确定

本文使用市场模型的方法计算伊利R1样本在t日，时间窗口（-10，10）的超额收益率AR和累计超额收益率CAR。

第一步，确定日收益率。每个个股和上证A指的收益率计算公式见式（1）。

式中，rit代表t交易日股票i的收益率，pit代表t交易日股票i的收盘价，pi,t-1代表t-1交易日股票i的收盘价。

第二步，确定正常收益率。股票的实际收益率为正常收益率与超额收益率之和，正常收益率用市场模型及股票的日收益率对上证A指日收益率进行回归，得到股票βi（系统风险）系数，股票收益率的市场模型见式（2）。

式中，rit代表t期间股票i的收益率，rmt代表t期间上证A指的收益率，βi代表股票i的系统风险，εit表示随机误差项。

得到系统风险βi后，用资本资产定价模型（CAPM）计算股票i的预期正常收益率，见式（3）。

式中，rft代表无风险利率，Rit代表t时期股票i的正常收益率。无风险利率指6 个月以下流动资金贷款利率为基准计算的日收益率,同时1 年按照360 天计算。

第三步，确定超额(非正常)收益率。超额收益率ARit的计算公式见式（4），累计超额收益率（CAR）见式（5）。累计超额收益率反映事件在公告日前后影响股票价格的整个过程，全面衡量了市场的反应，结果见表3。

表3 超额收益率和累计超额收益率

从表3可知，伊利成立小额贷款公司事件在资本市场也存在一定体现。非正常收益在事件前后出现了明显差异，“事件日”之后非正常收益都为正，而且累计超额平均收益率在“事件日”之后呈现直线上涨趋势，说明市场对伊利成立小额贷款公司这一产业融合事件持认可的态度，认为与金融产业的产业融合对于企业乃至整个产业存在积极影响，有利于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可以有效解决产业链合作伙伴的融资难题。

2.3 伊利与其它产业的产业融合

2.3.1 与电子信息产业的产业融合

高新技术的发展推动着社会的进步，随着大数据、物联网和人工智能的发展，新的产业发展增长点形成，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原来单一的产品和创新不断向多功能、多产业的融合创新转变，电子信息向其它产业的渗透不断深入。原有产业的产业边界特征逐渐模糊，产业融合进一步实现了资源的优化配置。

伊利顺应时代的发展，利用互联网思维来实现产品流程的监管和跟踪。通过建立养殖档案，从源头掌握奶牛的情况，通过建立条码扫描、随机检测产品标号等方式对原奶的来源进行识别。利用GPS技术检测整个产品生产线。生产过程中建立了ERP网络系统，通过产品信息跟踪表、质量管理系统、电子信息记录等综合性系统对产品进行实时把控和监管，实现了产品流程的全面电子监控，及时了解产品情况，实现产品可追溯。同时伊利利用大数据进行数据分析，开展风险识别和防控。通过互联网平台，及时与消费者进行互动沟通，把握市场动态，实现了全方位监控和畅通的沟通渠道。

2.3.2 与旅游产业的融合

工业旅游是我国旅游业发展的一个新亮点，通过结合旅游和工业资源实现产业结构的升级和转型。伊利从2005年开始探索新的发展模式，迄今为止，形成了一个系统的工业旅游项目，包括现代化智能生产车间、天然牧场、草原乳文化博物馆等。游客可以通过近距离参观，了解伊利产品生产线的机械智能化，以及企业的现代化管理现状；在奶源基地，可以与小牛亲密接触，切实感受伊利奶牛养殖规模的标准化，使品质透明化。同时，伊利还专门开设了乳文化博物馆，宣传北方民族的乳业文化历史。在第二届全国工业旅游创新大会上，伊利被授予了“国家十大工业旅游示范基地”称号。

3 奶业产业链下游的产业融合

奶业产业链下游涉及奶产品的销售环节，伊利实现了与互联网产业的产业融合。互联网和移动支付的发展给企业的销售渠道提供了一种新思路。伊利运用互联网思维和手段，适应不断改变的消费模式，通过新型的业务形态与营销手法，来满足消费者对于便捷生活方式的追求。伊利通过新的销售模式进行产业链下游的产业融合，当然产业融合形式还包括直销的其它形式，本文以新型销售模式为例分析产业融合的情况。

随着互联网产业的发展，出现了新的B2C（Business to Customer，企业到客户）模式销售渠道，伊利先后和天猫、京东等大型电商平台合作，进一步推进新零售项目。2017年，伊利与天猫达成战略合作意向，在全域营销、数据赋能、渠道建设和供应链升级等4 个领域加强合作，天猫通过大数据系统帮助伊利确定目标群体，采取针对性的营销策略，2017年上半年，伊利天猫旗舰店的销售增长率达到339%。同年，伊利与京东达成战略合作，推进数据方面的合作共享，通过对消费者购物行为的研究，满足消费者的购物体验。

伊利天猫旗舰店作为官方电商销售平台，销售规模和收入相当可观，2017年3月～2018年3月伊利天猫旗舰店的销售量和销售收入见表4，规模达到了11.7 亿元，月平均销售量为137 万个单位左右。电商平台已经成为了重要的销售渠道，为企业创收提供了新方式。

4 结论与政策建议

综上所述，奶业产业链上中下游的每一个产业链环节都涉及了相关的产业融合。本文以伊利为例进行产业融合分析，产业融合现象存在于伊利的全产业链中，产业链上游涉及乳制品加工业与奶牛养殖业的产业融合，企业通过全产业链模式可以有效把握产品质量。产业链中游的产业融合，一是乳制品加工业与生物制药的产业融合，利用专利数分析测量产业融合度时发现2016年伊利的产业融合度达到0.85，产业融合的程度整体呈现上升趋势；二是与金融产业的产业融合，结果显示，产业融合对于企业资本市场也会产生一定的正向、积极作用；三是与电子信息产业的产业融合，以及积极发展工业旅游项目，促进与旅游产业的产业融合。产业链下游涉及与互联网产业的产业融合，通过新产业融合，拓展营销渠道。激烈的竞争环境促使企业不断创新，社会的发展、科技的进步对于现代生活方式的改变对企业发展提出了新要求。为了促进奶业与乳品企业的长久稳定发展，提出以下政策建议。

表4 伊利天猫旗舰店销售情况

4.1 奶业产业链上游

改善乳品企业和奶农的合作模式。产业链上游需要加速乳制品加工业与奶牛养殖业的产业融合，既可以通过直接设立全资子公司形式，也可以通过收购股份等形式合作。通过这样的方式构造利益共同体，保证各方参与者地位的平等，同时也可以确保乳制品的质量，树立品牌形象，满足消费者的需求。

4.2 奶业产业链中游

一是利用创新驱动发展。作为奶业产业链的核心，乳制品加工业需要不断顺应消费者的多样性需求，适应时代的变化，提高企业竞争力，产业融合为企业发展提供了新思路。产品的创新能力是企业保持竞争力的重要要素，企业需要不断加大研发投入，根据消费者的需求，调整产品线，同时提高产品的多样性来满足不同消费者的差异需求，进而实现企业的可持续发展。

二是发展产业链金融体系。任何产业的发展都是需要金融支持，产业链金融的发展必然会对产业的快速发展起到促进作用。积极发挥龙头企业的作用，鼓励龙头企业建立融资性担保机构、小贷公司等普惠金融机构，专业、定向地支持产业链的中小微企业和农户，为全产业链的发展提供金融保障。

4.3 奶业产业链下游

运用互联网时代科技。科技发展必然会对社会起到重要的作用，“互联网+”的形式已经为企业发展提供新的技术要求和思路。近年来，随着互联网的快速普及，电子商务实现了飞速发展，涉及领域不断扩大，大到国民经济与社会服务，小到居民日常生活，并且还在不断向各个领域持续渗透。奶业的发展也需要利用好电子商务平台，适应新的营销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