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所见汉喃国语“千字译解书”文献谱系

李无未 阮氏黎蓉

【内容提要】越南现存的汉喃书库中有一部分可统称为“千字译解书”文献。是典型的汉喃双语辞典与汉喃双语教科书研究代表性著作。此部书包括《千字文解音》、《三千字解音》、《五千字解音》及其国语字、法语文字译本等。其中，只有《三千字解音》的作者可以确定，其他两本书作者问题目前尚无确定。《三千字解音》是三本书中流行最广泛、普及性最强、版本最多。本文根据越南所藏版本情况，将“千字译解书”文献谱系关系梳理出来。为进一步研究汉语史，汉越语言关系史提供最为基础的文献根据。

就汉喃文献研究来说，将现存文献基本编撰与“关系”情况弄清楚，是进一步研究的前提保证。汉喃《千字译解书》文献编撰及其“谱系关系”涉及到编撰作者、文献版本、编撰体例、传承过程等是否关联的问题。梳理《汉喃千字书》文献，首先应该注意，各版本“关系”所构成的“谱系”特点，在此基础上，再根据研究的目的，确定可靠的版本，如此，才可以有序展开后面的研究次序。汉喃《千字译解书》包括《千字文解音》、《三千字解音》、《五千字解音》及其国语字、法语文字译本等。其中，只有《三千字解音》的作者可以确定，其他两本书作者问题目前尚无确定。《三千字解音》是三本书中流行最广泛、普及性最强、版本最多的书。因此笔者首先介绍《三千字解音》系列，《千字文》和《五千字》则在后面论述之。

一、《三千字解音书》

（一）作者

笔者手里所收集到的《三千字解音》书，各版本均无一个刊载写作者的名字。我们只好另寻途径为之。通过阅读《吴家文派选集》（吴姓家各代所创作之作品总集，陈氏冰清与莱文雄同选译、介绍与注解，河内出版社2010年），我们可以找到《三千字解音》之编撰作者确切信息。

《三千字解音》原本，目前在汉喃研究院的馆藏编号为AB19。此书的开头有写“自学纂要”四个字。查看《吴家文派》，我们发现在吴时任作品的《金马行馀》集也有《自学纂要》书的序文。在这里，吴时任说明他编撰此书的许多相关事情。由此可以确定，《三千字解音》还有其它名字，其中一个就叫《自学纂要》。此书是吴时任编写的作品。根据作者吴时任的生卒年（1746-1803），笔者判断《三千字解音》作品成书并刻印于18世纪末。

吴时任（1746-1803），字希尹，号达轩，是越南后黎朝、西山朝、阮朝3大朝代著名的外交家、军事家、文学家。吴时任原籍河东清威县左青威村(今属河西省)，父亲吴时仕（1726-1780）亦是当时有名的史学家、文学家。吴时仕为儿子取名吴时任，即寓意希望他比自己更进一步担当大任之意。他一生经过后黎朝、西山朝与阮朝三朝，这是越南历史变动巨大的时期。在后黎朝，他们父子俩同时在朝廷里担任官职，为国家都作出了不少的贡献，这是越南历史特别现象。

吴时任幼年家境贫寒。当时，父亲吴时仕功名道路尚未得以发展，家庭经济状况不好。按照家庭传统，开始时吴时任受到曾祖父吴珍的教育，但从曾祖父去世之后，他父亲吴时仕直接教育自己儿子。吴时任自幼聪明，据《吴时任诗文选集》，他从16岁（1761年）在父亲的指导下已开始撰写第一部史学《二十四史撮要》。二十岁时（1766年），他编撰《私家说法》，前一年（1765年），参加乡试，成为解元。1768年他考中士望，被封为海洋省献察副师。从此他真正进入著作创作阶段。

景兴三十六年（1775年），吴时任参加会试，考中乙未科进士，并出任东阁校书，逐步升为工部右侍郎。后因过失被免职，担任郑主世子郑楷的侍讲，为京北（今北宁省）督同。景兴四十一年（1780年），世子郑楷阴谋夺权，京北镇守遵生侯阮克遵也参与了密谋。吴时任向郑主郑森告发此事。郑森废黜郑楷世子之位，并赐死参与密谋的遵生侯阮克遵、炘忠侯阮芳挺等人。因为这个功绩，吴时任被再次任命为工部侍郎。

景兴四十三年（1782年），郑主幕府发生政变，郑楷夺取政权，成为新的郑主。郑楷不能容忍告发自己的人，逮捕并处死了众多相关大臣，因此吴时任弃官逃至太平府隐居。

上图：吴时任象（越南平定省西山三杰寺）

上图：在家乡吴时任坟墓

景兴四十七年（1786年），阮惠将军率西山军北伐，攻灭郑主。1788年阮惠第二次北伐，灭武文任，之后下令寻找黎郑朝旧官。阮惠这一真诚、明智的“求贤政策”以及他伟大功劳，与吴时任多年的等待相见。吴时任扶黄救国的心愿得到了阮惠的欣赏。西山朝皇帝看出他的才能与爱国之心，给他封工部侍郎官。阮惠率军离开昇龙（今河内市）时，在升龙京城留下若干大臣其中有吴时任。反南前夕，阮惠设宴，请各位到来并嘱咐：“楚、磷是我的牙抓，用、言是我心腹，任是我手下新人。今天我把北河十一镇的管理工作全部交给你们。你们要尽心尽力做事，有事就互相讨论，绝不能失去内部团结”。就是阮惠对吴时任的绝对信任为他事业打开新一页。吴时任对国家、民族的最大贡献深刻表现在西山朝。

吴时任对西山朝的第一大贡献是他努力说服越南北部仁人志士，让他们清醒地认出当时社会政治情况，因而支持刚刚成立的西山朝。这对当时政治局面具有重大意义。以天赋的文学才能，他还帮助阮惠皇帝编写《求贤诏》。诏里吴时任用既委婉又坚决话语说服旧朝官员，同时坚决反对其守旧、反动思想。吴时任代替阮惠编写的文章已成为民族文学的杰出小作品。

吴时任对国家的第二大贡献是在军事与外交方面。1788年，由于黎昭统求援，中国清朝军队南下。在吴时任的建议下，吴文楚率领西山军暂时撤离升龙，来到三叠山（在今宁平省与清华省交界处）据险抵抗，并等待阮惠大军的支援。阮惠率军北上抗清军时，吴时任随吴文楚、潘文璘一起作为西山军的先锋、最终阮惠战胜了清军。

1790年，在光中皇帝的信任下，吴时任当了兵部尚书。虽然在兵部，但由于有天赋的才智，他管理与中国外交相关的问题。在谈判过程中，仅在己酉年，吴时任要三次到边疆行事。1792年7月29日，光中皇帝突然去世，这一事情给吴时任带来无穷的遗憾。继位皇帝幼小，担当不了朝政任务，朝廷由此开始呈现将要分裂的局面。吴时任此时无法发挥才能与倾注心血，而且最欣赏、最信任他的皇帝也没有了。他与朋友潘辉益像“孤胆的燕子”，心里深感疼痛。怀着不得志的心情，他专心研究哲学，以其为出路。他在碧苟坊立竹林禅院研究禅学。他想站在儒学的立场上研究接受禅宗，发挥陈朝已有的竹林安子的爱国爱民精神。他对禅宗的个人观点以及演讲被收集在他最后大作即《竹林宗旨原声》（1796年完成）中。

1802年阮映由于有国外支援，占领了升龙城，推翻西山朝，取而代之是阮朝。吴时任当时已是隐士，也被召来处罚。吴时任当场对阮映表示不服态度，招惹他大怒。最后，吴时任同其他西山朝官员在文庙被鞭打。据阮朝正史的记载，“吴时任被打死”。1803年3月9日悲惨地结束他一生的活动。

吴时任有《邦交好话》（又名《邦交录》、《邦交集》）、《华程家印诗集》、《海阳志略》、《二十一史撮要》、《四家说谱》、《春秋管见》、《竹林宗旨原声》、《金马行馀》、《笔海丛谈》、《皇华图谱》、《翰阁英华》、《水云闲咏》、《燕台秋咏》等著作。他也被认为是《皇黎一统志》的作者之一。

纵观吴时任一生的政治与学术活动，绝大多数研究家都予以高度评价，认为，他一生的政治与学术活动是极其丰富而有意义的，为祖国，为民族做出了很大的贡献。其中，最有代表性是越南共产党总书记长征在《马克思主义与越南文化》一书中（越南实事出版社1974年，128 页）曾经把吴时任列入越南民族杰出人物行列中，有“天空中永远闪耀的星座”的美誉。他一生57年就有18年在黎郑朝当官，15年走向西山活动，特别是有5年时间是民族英雄阮慧光中的大忠臣。他为祖国建立与保卫事业做出巨大的贡献。他一生的活动是爱国爱民的典型例子。在外交、军事、文学、历史、哲学、语言等方面他都有自己的著作，可称为“当时知识分子典型的结晶”。

（二）《三千字解音》写作及其版本

1.原本及写作年代

目前没有任何材料证明《三千字解音》编写年代，我们只能根据《自学纂要》（即《三千字解音》）一书的序文而推断其撰写时间。在《自学纂要》一书中的序文中，吴时任这样写道：

“我早事金冠花簪，有意义所不足者，质之大方[…]凡以音切 […]字母名别，无所究其指归。近日乘乏皇扉，人得阅名兽，旁收广采，得其梗概者，拾集而珍藏之，音注为义，义连于韵，韵分为对，该得三千字，曰字学纂要。”

（我小时候我有机会读书。现在在朝廷当官，当对某字之义迷惑不解，常向学问广博者请教并与他们互相讨论。实际上也有的字意义和书写都不同，就不能确定了。在工部做官后，我有机会看到许多好书，我经常从中查看难字，之后，将我所理解之字进行收集、拼音解义，音韵与意思相连，音韵之间作押韵，一共有三千字，给其起名为《字学纂要》”。写完之后就将其刻印）

通过“序言”可知，吴时任编撰此书时间是从他“在朝廷当官”以后。以上所述，1768年他才考中士望，之后被封为海洋省献察副师。从此他真正进入著作创作阶段。但要等到1775 在会级考试他中进士，才在朝廷当官。从而可以作出这样结论，《自学纂要》（三千字解音）是1775年到1800年间撰写的。

《三千字解音》的版本非常丰富。该书原本《三千字觧音》在汉喃研究院的馆藏编号为AB19。书皮中间写书名《三千字觧音》，右边有写印刷年代“皇朝辛卯年孟秋上浣新刊”，左边有写出版地方即“富文堂藏版”。此书49页，印本，25x15。没有序，直接进入正文。正文前有写四个汉字“自学纂要”。书最后一页的最后一栏写有“天子万年”与“三千字书成”等字。

察看越南日历表可见，从1700年到2200年，辛卯年可能是1711、1771、1831、1891、1951、2011、2071等年。在书皮中没有写哪位皇帝的“辛卯年”，但我们可以确定是阮朝明命皇帝（1820-1840）第12年（1831年）。理由是不可确定是1771年，因为那年吴时任还没有考上博士学位，不符合于此书序言所述情况，在序言中，吴时任说明自己当了官之后，在朝廷里任职、工作才能完成编写此书的工作。同时也不可能是1891辛卯年，因为书里的“时”字都没有采用忌讳嗣德皇帝名字的写法。这是个明显的标记。

全书编写格式如下：每页分五栏，每栏有11行，总共每一页就介绍55个汉字。每个汉字均为大写汉字，其越南语意义用喃字记录，喃字在旁边用小字书写。笔者经过考察全书发现，有一段汉字重叠书写，具体情况是：从1789到1800和从1801到1812是一样的汉字（从1801到1812是重写）。重写汉字12个字。书名为《三千字》，实际上，全书有3012个汉字单位。（后边提到的译本仅有3000个汉字）。下面是重叠的序号列表：

1789運1801運1790復1802復1791顧1803顧1792訕1804訕1793螭1805螭1794蠎1806蠎1795榜1807榜1796屏1808屏1797湾1809湾1798杪1810杪1799揀1811揀1800抛1812抛

此外，由于印刷技术与纸质问题，导致看不清楚字形构造的包括以下汉字：

完全看不清楚：第2266，第2277，第2288，

可以判断：第1948（判断为“拖”）

特别是有些汉字，笔者尚未判断出相应的汉字是什么，比如第176[巾+由]，第277[亥隹内]，第439[舟+者]，第2400[敖+足]，第2548[角央]，第2594[僉鳥]，第2828[忄米]（ ），第2771[髟忿]，第2938[歹匪]，第1667[米（浆）右边]。

2.《三千字解音》译本

《三千字解音》成书后，在汉字教学中使用频率很高，传播、使用的速度很快。在汉喃双语书库中可算版本最多、使用最广泛的书之一。汉喃学者陈仲洋研究19世纪非常普及的汉喃双语词典《日用常谈》时曾经就这样认定：“《日用常谈》的版本特别丰富，可与《三千字》相媲美”（《范亭虎的汉越双语词典〈日用常谈〉考订》，文学出版社，2016年）。在研究过程中，笔者看到涉及《三千字解音》译本的若干论文，但研究都不够深度。最典型有阮庭和教授写的《通过〈三千字〉研究越南语音及汉字字形借鉴》一文（刊登在《汉喃杂志》，2008年第3集，18到24页）。在此文中，阮亭和教授在头一段介绍若干《三千字解音》国语字译本的版本。一以实事求是精神为准则，笔者以下只介绍自己在收集过程中掌握的文献材料。与阮庭和教授版本对比，笔者手里掌握的各个版本数量更多，种类更丰富。希望笔者以下介绍会给读者提供更为丰富全面的认识。

2.1 国语字第一译本（1917年）

在汉喃研究院馆藏编号为VN133。书皮中间书脊上写有书名《三千字解译国语》。右边是印刷年代“启定二年四月夏孟阮草”，左边写“发艳总堂藏版”。书皮还写到：“每本三月出售”。此书没序，直接进入正文。全书64 页（抄本）。查阅越南历史年表，“启定”是越南阮朝第12位皇帝，掌权时间在1916到1925年之间。因此书上写的“启定二年”，我们确定印刷年代为1917年。每页分六栏，每栏有汉字、汉越音标记、意义解释3个部分，没有出现喃字。具体如下：

汉字（大写）汉越音解释的意义

以下图案是书皮与第一、第二页

2.2 国语字第二译本（1915年）

这个版本在汉喃研究院馆藏编号有二，分别为VNV121与VNV131。越南国家图书馆有个同样的版本，其馆藏编号为R1667。经过考察，笔者发现这3个版本内容与形式完全一样。具体特点如下：全书46页，26cmx16cm。书正文前是序文。与第上述一版本（1917年）不同在于，书里有汉字、喃字、国语字 3种文字。

书封面中间有写书名《三千字解译国语》，右边标明刻印年代“维新乙卯年季秋新镌(juan1雕刻，凿)；左边有写“柳文堂藏版”。维新是越南阮朝第11位皇帝，在位时间为1907年到1916年，这段时间的乙卯年是1915年。据此笔者确定此书印刻年代为1915年。以下是书皮、序文：

由上所述，第二页先有序文。其先用汉字写，这之后翻译成国语字。原文如下：

“三千字书之作流传已久一字一义十以音韵所以便初学之记诵也前此注以喃字或一字而可十数音未足为掾自有国语字注而书各有字各有音截然不相混乱善哉国语字体诚为吾国普通学之第一法门也第舊（Jiu4）本考究未确镌刻未精览者殊为不便嗟夫书经三写鸟焉成马古人之所深叹况此国语字为初学之津梁讵可德其舛谬而莫之正乎爱取而改镌之凡属国语之字书标志田一精别以免帝虎魯（lu3） 鱼之誤（wu4 等于“ 误”）諸君子其垂察焉幸甚是为序。”

在序文里，作者写明编撰理由，即为：“《三千字解音》是存在已久的书，以前版本只有喃字解释汉字，喃字特点是一个字有许多音，因此很不准确。自从加注了国语字，各字意义就清楚多了。然而，旧版还存在着很多错误。这个问题给学生学习带来许多不便之处。对处于初学汉字阶段的学生来说，这是很困难的事儿。面对此种情形，作者用谨慎的工作态度，再次进行刻印，目的是改正所有的错误。”通过序文可见，作者具有高度的责任感的。

从第四页开始是书的正文。第一栏写着“增注国语三千字解音”，这之后进入正文。每页分五栏，各栏之间画线分别，整齐有序。具体为汉字上边大写、喃字旁边小写、国语字（记录汉越音及越语意义）下边小写。

汉字 喃字汉越音（国语字越语意义（国语字）

以下为第一到第四页：

2.3 国语字第三译本（1908）

汉喃研究院馆藏编号为VNV120。全书128页，25cm*16cm，发艳总堂藏版，印刷年代1908年。该版本既有序又有附序，序文写得很详细。通过序文，笔者确定《三千字解译国语》此版本由武科牧师根据前人（他不知道）的原本翻译成国语字。发艳总堂藏版，刻印于1908年。

与上述2个版本对比，书正文之每个汉字排列整齐有序，在页底一般都增加注释部分。其注释部分，当页某个汉字意义不详就加以解释，便于读者理解。我们知道，对译手法之优点在于可以让学生简短地掌握其字的母语意义，但缺点是无法解决一字多义现象。许多汉字是多义词，或意义相当抽象、模糊，一个相对应的越语解释不了。为了弥补这一缺点，作者特意设有页底的注解部分。

以下图案是书的序文部分（先用喃字，后用国语字撰写）：

序文汉语翻译：“（此书由于上次印刷出现了许多错误，此次经慎重考订而问世）

其一、常用汉字大概有8百，顶多是1千个，此书是3千个字，当然比其他书更容易使用。但谁想获得收益，不但要背熟字音而且要有意识地把握每字每义，这之后用暗写方法学习，即是要熟记该字写法。每字每义写一两遍，当能认出全部字才好。尽管要花费五、七个月时间也要去做，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练写汉字的同时掌握字义。再学到其他的字书时就会感觉轻松，无需再去询问。若不是那样认真练习，只是背熟字形，收益就不多。

其二、对于刚入学的小孩就更应采取以下教学方法：根据学生学习能力每天教给他们几个字，然后让他们认字。学完一遍之后又让学生从头再学一遍，这次要求暗写，这样才能提高学习效果。此外，每天老师应该用本地语言提出若干问题，要求译成汉语。针对学生所学过之字而提问，如：‘马跑、鸟飞、狗牙、马蹄、哪国的牛羊多’等怎么译成汉语？先用短句，后用长句，其目的是为了巩固所学过之字，慢慢领悟汉语句子安排结构次序。哪位老师采取了这样的教学方法，学生才能尽快取得进步。

其三、此书为汉字易记易学目的而作者均安排押韵字，各字之间具有对应性。许多汉字意义受到限制，一字一义，难于理解，所以，本人设有注解部分。偶尔字的意义尚未很清楚，但谁要是有意地考虑到各字之间前后关系就能自我理解。比如：‘核’——‘hach’ 意思是“考核”“考查”而不是“青春痘”的意思； ‘公’是‘说出来’，或者‘瓜’dưa ‘荔’vai，这里‘văi’ 意思是荔枝而不是‘棉布’。其他字也可以如此类推。

其四、无论哪个字汉越读音与国语意义相同，就用一个横线代替，不会再写出来。

其五、在序文部分笔者用汉字写成四字诗，在对应的下面用喃字与国语字译成六八体诗。怀疑者可自己对照考察。笔者无句句翻译以免篇幅过长。上课时老师可给予解释。”

接着从第7到第17页为“三千字解译附序”部分。每页分上下两部分，上边部分是作者用汉字书写的四字诗，每个汉字下面有写汉越读音。下边部分相应地把上边诗句翻译成越南语。其用国语字书写，旁边有喃字并行，并用六八诗体押韵。各句均竖写，每页分五栏，各栏之间与上下部分线条清楚，看起来既科学又整齐。以下是序文各页图案：

以下为书中页底的解释部分：

小结：

《三千字译国语》版本有三，分别为1909年、1915年、1917年版本。相比之下，1917年版本显得最为粗燥，1909年版本最为齐全。具体情况如下：

1917年版本没有序文，对每个单位只有汉字、国语字，没有喃字。字样看来相当草率。

1915年版本比较好一点。该书有简短序文，各栏之间有线条画分清楚。根据序文以及出现时间可以判定：1915年是1909年版本的继承。但与1909年相比，1909年版本显得更为优质一些。

1909年版本在《三千字解译国语》系列中是出现时间最早，优点最多的本子。由书中体例安排形式可见，武科牧师体现严谨的工作态度：他经常在当字或当页底下有自己对字义的补充、说明、注解部分。与其他版本相比，这是突出的特色。这些注释部分，不管是对老师还是对学生都带来了很大的方便。此外，序文也清楚交待译者编写目的、编写方式、该书教学方法、教学对象等问题。序后还有附序，其有诗体形式，汉字、喃字、国语字对照。这些“嘱咐”均有很大的启发作用。所以说，1909年是出现时间早却又是最好的善本。在三个《三千字译国语》版本中笔者将其作为善本而展开各项研究。

2.4 出现在其他书中《三千字解音》

经过考察越南各图书馆现存资料，本人发现《三千字解音》还出现在《陽 節 演 義》《道教源流》书中。具体如下：

其一、《陽 節 演 義》。此书在汉喃研究院馆藏编号为VHV1259。此书62页，25x15，观文堂藏版，印刻年代1890年。此书是翻译中国文献的作品，包括历史事件、德治、法治，非儒学说等内容。除主要内容还附印其他四本书，即《二十四孝演歌》（李文复编撰，锦文堂于1871年印刻）、《幼学越史四字》（皇道成编撰，观文堂于成太 1907年刻印）、《三千字解音》、《明道家训》。

附印《三千字解音》部分开始写道：“字学篆要三千字”“景興丙申”( 1776)“月常訓郡公校訂及题序，左青武吴时仕仝（tong2）校閲”

接下来三张是一段介绍说明，内容如下：

“丙申七月安常訓。郡公作字学篆要序。吴时仕仝校阅。其略曰

六書垂則、四海同文。二韻翻聲，五方異譯。故…失達識先贤疑辧冷工音。…录昂邦、北朝不die 其国語。我越南文献立国文字舆中華同，而切義详音則舆中華異。其字过寫四增加，正如經世書。…開口撮口者。此亦南…自然之理。故我字學效难冷中土。先止各公書…指南双字因昼翻译。足以尽天地事物之理。余早事朝墨今见華簮有意义所不足者。質zhi4之大方。輙zhe2相築舍。通得三千字前註一本。见其串韻详义足以津染初学而字多重复。”

序文之后就在另一张纸上，所写的内容跟以上所介绍的《三千字觧音》（AB19）1831年的内容一样。右边写：“黄朝新辛卯年孟秋上浣新刊”，中间写着：“三千字觧音”。接下来一张比较破旧，字形看不清楚。从第二页上看，内容、字样、安排完全跟以上《三千字觧音》原本（AB19）一样。

其二、《道教原流》。此书汉喃研究院保存号码分别为A.1825 、A.2675。由福田和尚编撰，阮大方写序，刊印于少治第5年（1845年）。现存两个印版，每个印版540页，尺寸34cm x 22cm和 33cm x 22cm。此书讨论佛教、 儒教与老教的来源。除了主要内容，还附印3 个作品，即《三千字歷代文解音》、《千字文》、《三千字纂要》。《三千字歷代文解音》是由菊林居士小组（武棉、阮黎、宁寸、 范谦）编撰。这是对中国人慈玉昆的《三千字历代文》作品进行喃字翻译的书。《千字文》对中国朱興嗣的作品进行了喃字翻译。

《道教原流 》里所印的《三千字纂要》占32页，先写《三千字篆要》，之后用汉字和喃字刻印此书的内容。字样楷体，字形工整、井井有条。汉字在上大写，喃字在下小写。各栏各行之间没有线条划分。“天 ”、“地”为始，“字”、“词”为结。

上图：《三千字解音》复印在《道教源流》书中

2.5 国语字、法语字译本

2015年，本人在旧书店幸运地找到2本有法语的《三千字》。

第一本、（1928年）。明确标明印刷年代为1928年，其他信息，如出版社、作者都没有。书正文有116页，后边有越南国语字查字表16页（从C 开始），从A 、B和C的一部分被失散。尺寸为20X15 厘米。每页分5栏，每栏有5行，先是汉字，后有国语字的汉越音，国语字越语意义及其相应的法语意义，最后还补充词性。比如该书第一页第一栏如下：

1，天thiên giài Ciel(m)2，t Terre(f)3，举

CüCãt Elever(v)4，存tõn còn(adv)Encore 5，子TüCon Fils(m)

下图为《三千字》1928年的书皮、第一第二页 ：

第二本、（1963年版） 22x15厘米。封面的信息：用国语字、法文和汉字写着此书的书名，即《三千字》，还写着出版社《志德丛书》，编写作者“团中哙”，书中使用“法、汉、越”3种文字，印刷版次“第一次印刷”。

第二页是作者的序文，用越南国语字写，内容如下：

“此《三千字》书第三册是包括三千字的小字典，用法文来查字，里面充分有了：法文字、汉字、拼音和意义。这本书继承了很久以前的第一册像“天地举存”和第二册像汉越法的小字典。不过本丛书想给会法语的朋友们带来一个有用的查找工具（查法语和与越南语对比）而已。既然是小字典，就当然会免不了不足之处，有字量的限制（我们只限制在3千个字之内）和释义的限制（主要是提醒朋友，让你较快地查出字义来）。

所以要是有上述或其他限制请各位谅解。

感谢各位从来对本丛书的关心支持。

敬：团中哙（志德丛书经里）

西贡143 提探街

与其他《三千字》书不同的特点是，此书以法文作为查找对象，其编排方式也有特色：每页分两栏，在每一行专门解释一个法字。有5个成分，具体如下：

法字 词性 汉字 汉越音 国语字意义

比如：

À，En prep 於 Ư (Chưng)Abaisser v.a 低 Đêdonner v.a 弃 khí (Bõ)Abat-vent (Phên)Abeille n.f蜂phong(ong)

上图：1963年《三千字》

2.6：其他版本：

1945年8月越南革命取得胜利，越南共产党成立。政府在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均进行很大的改革，国家发生了变化。对照以上阮才谨表格（表1：越语发展历史分期表），1945年以后，越南以越语为标准语言，以国语字为标准文字。汉字及汉学科举制度均属于以往的历史事件，法语也可不能成为全国性通用语言。但《三千字》作品以自己的优点胜过所有时代变动。在汉喃双语教科书库中，这是唯一反复印刷的版本文献。

其一、1959年版本

此书由志德丛书印刷，编写者是“团中哙”（编写作者与出版社与以上1962年有法语版本相同）。封面除了书名《三千字》（用国语字、汉字大写）与作者、出版社以外，还写明“第一期印刷”“第一卷”“1959年”三个消息。

图12 1959年〈三千字〉版本（封面与序文）

本书开头是国语字“序文”，将其翻译成汉语，内容如下：

“通过出版第六卷《三千字》，志德丛书想在本国文化道德方面上做出一点贡献。

此书《三千字》，我们印成3个不同版本，让你们可以边学边查，为的是汉字学习带来方便。

首先，本丛书印刷《三千字》第一卷。第一卷与前人的编排与顺序一模一样，从“天、地”到“字、词”一共3千个字。这卷可以帮助你们在休闲时间用来自学汉字，或者满足在寺庙庭院等等地方做事的僧尼学习汉字的需要。

继而我们出版了《三千字》第二卷。其中有汉字、国语字与法文。此书所显示的词典编排方式，依拉丁字母顺序编排成书。像小型词典，该书可供学生查寻汉字之用。

最后，我们出版《三千字》第三卷。此版本也有法文、汉字与国语字，亦以拉丁字母为查找顺序的词典编排方式。其不同之处在于，用法国文字查寻。这又是另一本小型词典，也有三千个字。此版本可以帮助会法文之朋友们在阅读法文时想了解某字的越语和汉语是什么，就可以用此书查一查。

通过出版以上《三千字》各种不同版本，本社希望能够为国家文化与道德的发展与保存工作做上一份贡献。志德丛书真诚希望国家文化与道德事业会繁荣地向前发展，越南民族会成为世界上最勤奋好学的民族。

1959年1月1日于西贡

作者团中哙

志德丛书经理

通过序文可以知道，志德丛书一共出版3卷《三千字》（三个版本）。各版本的语言、编排方式不同、其目的与所针对的使用对象也不同。这一版本是序文里所说的第一卷（“第一卷与前人的编排与顺序一抹一样，从“天、地”到“字、词”一共3千个字。这卷可以帮助人们在休闲时间用来自学汉字，或者帮助在寺庙庭院等需要学习汉字的僧尼”）。以上所讲的1962年《三千字》，是序文里所提到的第三卷（“此版本也有法国文字、汉字与国语字，也有词典编排方式并依拉丁字母顺序而成。其不同之处在于用法国文字查寻。这又是另一本小型词典，也有三千个字。此版本可以帮助会法文之朋友们。其在阅读法文时想了解某字的越语和汉语是什么，就可以用此书查查”）。序文所说的第二卷，我们没有收集到手。

考察第一版本，此卷《三千字》“与前人的编排与顺序一模一样”。该书就有了新式的编书编排：每页分各行（横向，不同于旧式分栏（竖向））。各字之间虽然没有清楚的线条标志，但有空格，看起来特别整齐。以下是书的第一、第二、第三页画面：

图13：1959年《三千字》版本

其二、1995年《三千字》版本

此《三千字》书是笔者手里最新的版本，由同奈出版社于1995年出版。以下是书的封面：

1995年《三千字》版本封面与序文

封面从上到下明显写道：“团中哙编撰”、书名《三千字》（国语字、汉字）、书里所采用的语言（越、汉、喃），出版社与出版时间（同奈出版社1995年）。序文用国语字书写，汉语翻译如下：

“学习有许多意义：是模仿、收取知识、练习技能等，但主要还是反复阅读并进行思考所学到的知识。不过应找到最好的学习方法，有效地提高记忆能力。

汉字本来是难学难记的文字，因此古人使用韵律与对偶的方式给小孩编撰出不少蒙学教科书。有韵律的话必然易读，对偶的话必然易记。《三千字》是采用这一编撰方法的汉字初学教科书。每句4字，前一句的第四个字与下一句的第二个字是同韵，此外前2字与后2字相对，这样一直延长到最后第3000个字。

据古人记载，《三千字》书由吴时任编撰，18世纪末刻印，后来被团中哙学者编撰抄录，志德丛书第一次出版于1959年。话说这是一本蒙学教科书，但实际上它像一本普通汉越词典。在古书仅有汉字与喃字，团中哙编撰之书除掉喃字部分，以国语字代之，总体来看这是一本很好的汉喃教科书。为了满足时代的要求，我们不妨地印刷出版有喃字的《三千字》新版本。当今社会均有回顾知新的倾向，其目的在于探讨与了解前人的文化遗产。为了提供更好的学习条件，本书末我们还附加汉越音拉丁字母ABC查寻表，为查寻汉字、喃字与汉字部首提供方便。这一切像一把金钥匙，帮助青少年人可以打开古人的文化金库。只需要努力学好此书3000个汉字，你们一定会取得成功！”。

此《三千字》版本没有什么很特别之处。每个单位有汉字、喃字、国语字（汉越音和越语意义）四个部分组成。3000个汉字之编排与顺序与原本没有什么改变。以下为书中若干张图。书末还有“附录”，包括：汉越音拉丁字母查询表。

其三：2008年《三千字》版本。这一版本基本上与上述1995年版本完全一样。仔细对照这2版本的序文、内容、编排、体例、笔者认为均无差别。不过出版社不同：2008年版本是通信文化出版社出版，1995年版本是同奈出版社。书第一页写明：“第五次印版，有修改和补充”。还有，2008年版书末的附录除了有以上汉越音拉丁字母查询表还有喃字查询表

小结：

为了方便读者的掌握，以下笔者立《三千字解音》版本总结表。可见目前我们所能见到的最早而且最完整的原本有一，即1831年版。《三千字解音》历史上曾经完整地被附印在其它2个作品即《道教源流》（1845）与《洋节演义》（1890年）。既有汉字、喃字又有国语字的版本最多，历史上出现1908年版、1915年版、1917年版、1959年版、1995年版、2008年版等6个版本。这些有国语字译本既体现国语字在20世纪初的普遍和地位，反过来，有国语字的版本又是加强《三千字解音》的影响，增加此书的实用价值。自从有国语字译本，前人的书与各代子孙的距离几乎变小了。从前人书输出智慧因而更多更大。20世纪初中叶法文一度在越南成为普遍文字。跟随着这个历史潮流，历史上也出现不少有法文的《三千字》版本，即1928年版本和1963年版本。目前法文在越南没有如此重要地位，因此目前笔者未见到比1963年更新的版本。

书名 年代 作者 出版社 语言《三千字解音》 1831 吴时任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音》附印在《洋节演义》中 1890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音》附印在《道教源流》中 1845 福田和尚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08 武科牧师 发艳总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17 发艳总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15 柳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 1928 团中哙

志德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法文《三千字》 1959 团中哙志德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三千字》 1963 团中哙志德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法文《三千字》 1995 团中哙 同奈出版社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 2008 团中哙 文化信息出版社 汉字、喃字、国语字

二、《千字文解音》

（一）《千字解音》作者、版本

《千字文》和《五千字》版本没有《三千字》多。在越南汉喃研究院现存2个版本：《千字文觧音》和《千字文译国语》。

1.《千字文觧音》。馆藏编号为有2分别为AB227和AB91，其规格、内容完全一样。封面中间写着书名《千字文觧音》，右边一栏有写“成太庚寅年孟春上浣新刊”，左边一栏有些着“观文堂藏版”，没有写编撰作者。此书24页，里面有汉字和喃字。关于印刷年间问题，成太皇帝是越南阮朝第10位皇帝，在位时间为1889-1907。庚寅是1830、1890、1950等年。结合起来，书上写的“成太庚寅”年，我们可以确定此书印刷时间为1890年。书体例如下：每个汉字在右边有喃字释义，汉字大写，喃字小写。绝大多数1个喃字给一个汉字释义。此书没有序，直接进入正文。每页分5栏，每栏有9个汉字及其喃字释义。

上图：《千字文觧音》封面及其第一页

有关《千字文解音》作者，此版本及其他书籍均没有清楚记载。黄氏午——越南汉喃研究家在《〈指南玉音〉汉越双语词典解义》（文学出版社2016年，第68页）一书中对《千字文解音》有如下介绍：“‘千字文解音’是汉喃双语字典，包括1千个字，由武国珍用喃字六八诗体编撰而成的书。作者生年与卒年不详，只知道他生活在嗣德皇帝时期（1847-1883），是‘碧沟奇悟’喃字六八故事体例的作者”。此外，陈文甲——越南语言学家在他著作《汉喃书库研究》（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二集，21页）对《千字文解音》进行如下评论：“该书编撰作者认为“三千字解音”对小孩子而言字量相当大，而且没有科学的安排，所以难于记忆。因此，该书编撰者只选择1千个字，根据不同的内容如天文、地理、居住、饮食、禽兽等方面而有更为科学的安排。采用民间常用的六八诗体而押韵”。对于编撰作者具体是谁，陈文甲也没有确定，他写道：“目前不详该书编撰者是哪一位。一些人认为是由武国珍，他是《碧沟奇悟》编者。编撰时间为19世纪前半夜中期”。笔者认为陈文甲可能没有深入考察《千字文解音》，他说“千字文解音”是“分门别类”是不正确的。像“三千字解音”一样，“千字文解音”像一首很长的诗，一千个字连续不断。至于编写时间，陈文甲认为“千字文解音”是在“三千字解音”的基础上编写而成是比较有道理。《千字文解音》编撰者与编撰的具体时间目前尚未确定。“武国珍是作者”、“编撰时间是19世纪末”是两个可取的假设判断。

2.《千字文译国语》，汉喃研究院馆藏编号为AN226，封面中间写书名《千字文译国语》，右边写着印刷年间“维新巳酉季夏”，左边一栏上边写着“附国语韵”和下边写着“观文堂藏版”。与原本一样，在这个译本中亦没有关于作者的信息。维新是越南阮朝第11位皇帝，在位时间从1907到1916年；巳酉是1849年、1909年、1969年。结合“维新巳酉”2个信息可确定此书印刷年代为1909年。书尺寸：20.5 厘米x 13.5厘米，里面有汉字、喃字、国语字3种文字。全书40页，每页5栏，每栏6个汉字及相应的喃字和国语字。每一字书写得工整好看，井井有条。编排方式如下表：

汉字 喃字汉越音（国语字）越语意义（国语字）

正文前介绍国语音的基本知识，包括：国语韵大写，国语韵小写，国语元音，5种声调，平韵表，仄韵表。

《千字文译国语》书封面

《千字文译国语》国语韵

《千字文译国语》国语韵

《千字文译国语》国语韵

《千字文译国语》第一页

三、《五千字解音》

目前未能找到《五千字》原本。能够见到的仅是其国语字译本。越南汉喃研究院现存《五千字译国语》一本，其馆藏编号为AB229。全书128页，27x16厘米 （印本）。尽管书名是《五千字》（5000个汉字集合体），但笔者精心计算之后，结果为此书的确只有4017个词目（字/词）。书封面中间写着书名《五千字译国语》，右边写着出版年“维新己酉年新镌”，左边写着出版处“柳堂藏版”。维新是越南阮朝第11位皇帝，掌权时间为1907-1917，结合察看“己酉”年，我们确定此书印刷时间为1909年。

《五千字》书封面

《五千字》序文

在越南国家图书馆，本人也找到一本《五千字》，馆藏编号为R1554。由于是古书，所以只能看其电子版。考察之后结论：该书结构、布局，页数和字形字样等都与在汉喃研究院所藏的版本完全一样。只不过书的保管有的地方并不很精细，比如，第一页左下角撕掉了出版处即“柳堂藏版”

《五千字》目录

《五千字》第一页

国家图书馆《五千字译国语》R1554

书开始是序文，内容如下：“敬启者，今当文明日进，学界改良国语字其开切也。幸得此书，乃前人之呼着其字义连络音律贯通颜之曰：五千字文窃恐其愈久而愈差。遂查之字典，颇属精详，译出国语字，以便当辰之学习。且书内类编各有条目，有似乎《日用常谈》而更出于《常谈》之右，非广如《康熙字典》，而亦撮乎字典之微。此书也，不但幼学之所易晓，而中学者其庶乎小補。云岁己酉中秋五千字译出国语字，书成付之锓梓qinzi，以广其传。马海嘉石柳原補授正总阮秉拙笔谨白。”。

与《千字文》和《三千字》不同之处在于，此书把全书之字分成38个门类。这是汉喃双语辞书的常见编排方式，体现编排的科学性，给学生带来了方便。

“五千字目录”把全书38个主题列出来，具体如下：

第一 开说 第十四 朝宇 第二十七 时令干支第二 天文 第十五 车 第二十八第三 地理 第十六 舟楫 第二十九 羽族第四 国君 第十七 食部 第三十 毛族第五 序伦 第十八 饮部 第三十一 食第六 勤善 第十九 线纴棉部 第三十二 昆虫第七 士（附文学） 第二十 衣服 第三十三 仙夭神鬼

第八 晨 第二十一 宝玉 第三十四 木部第九 工附工器 第二十二 器皿 第三十五 禾苗？第十 商附算数 第二十三 乐器 第三十六 花草果实第十一 身体脏腑 第二十四 军器 第三十七 竹类第十二 人品 第二十五 网器 第三十八 祝颂第十三 宫室栋宇 第二十六 举勤

书开始就介绍相当喃并不太常见之汉字，比如：

最近在越南书店笔者找到一本新刊的《五千字》。此书有写“武文敬、孔德”编撰，时代出版社2014年。20cm*15cm，390页，序文后是正文与附录。汉字、喃字、国语字并行。

上图：《五千字》时代出版社

受到《一千字》、《三千字》、《五千字》编撰体例和方法的启发，2003年一位83岁的高年学者龙疆阮德集新编了《二千字》书。此书由通讯文化出版社出版。以下是《二千字》的书皮：

书开始有作者序文和另一位著名学者即孔德丁进蓉写拔。序文中作者详细介绍编撰目的，编撰理由等问题。书的正文是2千个汉字的集合。每个汉字先是汉字在上大写，右边喃字小写，下边第一行是汉语拼音，下一行是该字汉越音的国语字，再下一行是越语意义的国语字，最后下2行是英语意义。

书末有附录，包括“汉字构造方法与汉字字体介绍”、“汉字简体字的结构方法及其优弱点”、“喃字介绍”和“查字表”。

总结

综上所述，笔者有以下汉喃《千字译解书》文献、年代、作者、版本总结表：

书名 年代 作者 出版社 语言《三千字解音》 1831 吴时任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音》附印在《洋节演义》 1890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音》附印在《道教源流》 1845 福田和尚 汉字、喃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08 武科牧师 发艳总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17 发艳总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解译国语》 1915 柳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 1928 团中哙 志德 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法文《三千字》 1959 团中哙 志德 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三千字》 1963 团中哙 志德 丛书出版社 汉字、国语字、法文《三千字》 1995 团中哙 同奈出版社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 2008 团中哙 文化信息出版社 汉字、喃字、国语字一千字 《千字文觧音》 1890 武国真？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千字文译国语》 1909 观文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五千字 《五千字译国语》 1909 阮秉 柳堂藏版 汉字、喃字、国语字《五千字》 2014 武文敬孔德 时代出版社 汉字、喃字、国语字三千字

关于作者，三本书中仅《三千字》是可以确定编撰作者，其它两本作者目前未能确定。关于版本，可见《汉喃千字译解书》各书之间的版本数量有很大差别，其中《一千字》和《五千字》版本挺少，反之《三千字》版本数量又多种类又丰富。《一千字》和《五千字》2书目前仅保管在越南汉喃研究院，而且数量也非常有限：《一千字》仅存2个版本：《千字文觧音》和《千字文译国语》，《五千字》甚至仅存一本国语字译本即《五千字译国语》，该书的原本没有了。这一情况说明该2本书的普遍性没有吴时任的《三千字》高。幸亏、到2014年，在武文敬孔德这位高年学者的精心编撰下，《五千字》（越南时代出版社）此书以新的面貌再出现在现代汉喃书籍市场上。虽然时间比较晚，但武文敬孔德的《五千字》版本也算是弥补了该书在当今生活的空缺。

对于《三千字》来说，情况却完全不同。目前所能见到的最早而且最完整的原本是1831年版。《三千字解音》历史上曾经完整地被附印在其它2个作品即《道教源流》（1845）与《洋节演义》（1890年）。既有汉字、喃字又有国语字的版本最多，历史上出现1908年版、1915年版、1917年版、1959年版、1995年版、2008年版等6个版本。这些有国语字译本既体现国语字在20世纪初的普遍和地位，反过来，有国语字的版本又是加强《三千字解音》的影响，增加此书的实用价值。20世纪初中叶法文一度在越南成为普遍文字。跟随着这个历史潮流，历史上也出现不少有法文的《三千字》版本，即1928年版本和1963年版本。版本数量与种类特别丰富说明《三千字》在汉字教学、使用领域的巨大影响。继承《千字译解书》的编撰方法，2003年第一次出现《二千字》书。汉喃《千字译解书》诞生的大约一百年后又新出现的这本书说明以汉字数量定额为编书具有影响，受到学者们的关心和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