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 君
(广东科贸职业学院 办公室,广州 510080)
经济的发展很大程度上依赖科技的发展,高等教育对科技发展的催动作用日益明显,随着高等教育进入大众化时代,高等教育衍生出了不同类型、不同规格的高校,各类高校在合作与竞争中共同发展,各类院校在科研模式上有趋同也各有特色,在有序与无序并存的状态中发展,不同类型或规格院校其办学理念、人才培养模式都不尽相同,因此其科研活动也应适应各自院校的特色,避免科研活动同质化。根据高校规格的不同,本文研究“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其他本科院校及高等专科院校三种不同规格高校的科研现状,所有数据均取自高等学校科技统计年鉴。
研究与发展全时人员是指从事本年度的研究与开发(以下简称R&D)活动的工作量在0.9及0.9年以上的人员,其数量和质量是衡量一个高校科研实力的重要指标,R&D全时人员从另一个角度可以反映出高校科研时间的投入状况。通过分析“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其他本科高校、高等专科学校的R&D人员情况发现(如下表1),不同规格高校R&D人员数量差别较大。以2015年为例,“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的校均R&D全时人员,已经达到889人,其他本科院校有157人,而高等专科学校仅有27人。R&D人员是科研活动的主要参与者,在一定量的科研固定设备及资金下,R&D全时人员需要与其保持一定比例,R&D全时人员过多或过少对高校的科研活动都是不利的。“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是国家重点建设的学校,享有更多的政策优惠,吸引了大批优秀的科研人员,R&D人员数量相对较多,是其他本科高校的5倍,高等专科学校的32倍。这也反映了,不同规格院校人力资源分配严重不均,可能会导致重点院校人员冗余,一般院校或者专科院校科研人员不足,使弱者更弱,强者更强或造成人力资源浪费,会加剧教育的不公平。
表1 R&D全时人员数量(人)
备注:①表1至表5的数据均来源于中国高等教育科技统计年鉴2005- 2015。
②本文的人均是指R&D人员的人均。
基础研究是指认识自然现象、揭示自然规律,获取新知识、新原理、新方法的研究活动。基础研究具有研究周期长、风险高等特点,而应用研究投资周期短、回报率高,许多高校都在不同程度上忽视了基础研究。尽管当前我国基础研究已取得长足发展,但整体水平与世界先进水平比还存在较大差距,尤其是原始性创新成果和高质量论文少,论文被引用率仍低于世界平均水平,国家自然科学一等奖经常空缺,国际重要奖项获奖者少。所谓应用研究,就是将理论发展成为实际运用的形式。高校对基础研究及应用研究投入的偏向,体现了高校对基础研究或应用研究的重视程度。从基础研究角度看(如下表2),“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与其他本科高校的基础研究投入人员占总R&D人员的比重相似,年均增长率均为2%;从科技服务投入人员角度看,所有高校都呈现一个问题,科研活动的科技服务投入人员严重偏低,“211”及省部共建学校与其他本科高校科技服务投入人员所占比重均成减少趋势,这两类学校在一定程度上忽略了科研活动的社会服务功能。高等专科院校科技服务投入人员比重年均增长率为4%。高校科研的科技服务功能是高校的基本职能之一,忽视科技服务会导致科研与社会脱节,使科研活动失去了大众的支持,不利于科研活动的持久发展。
从横向来看,以2015年为例(如图1),“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基础研究投入人员所占比重为31%,应用研究比重为31%;其他本科高校基础研究投入人员所占比重为29%,应用研究比重为38%;高等专科学校基础研究投入人员所占比重为9%。三类学校的科技服务投入人员占总R&D人员比重分别为:5%、4%、5%,各高校科技服务投入人员严重偏低,科技服务是高校科研活动的一个重要职能,科技服务投入人数少,会导致科研与社会服务脱节,影响高校科研职能的发挥。不同规格学校应该理性对待各类科研活动,根据学校的优势与特色,合理分配科研人员,找到适合本学校特点的科研模式。“211”及省部共建学校为是我国的科研实力较强的大学,其人力、财力资源较雄厚,更应该重视周期长、风险高的基础研究,而其他本科院校及高等专科实力相对较弱,应关注与当前生产生活相关的应用研究,发挥好科研的社会服务功能,不同规格院校有不同的科研分工,应相互合作,共同发展。
表2 三类院校科研人员占总R&D人员比重
图1 2015年三类院校R&D人员投入结构比较
我国普通高校的经费来源主要有五大类:科研事业费、主管部门专项费、其他政府部门专项费、企事业单位委托费、各种收入中转为科技经费及其他经费。按照经费投入的性质与经费获取方式,我们重点分析两类经费:一种是政府资金,另一种是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科研事业费是指学校上级主管部门从科学事业费、教育事业费中通过切块和按项目带帽下达,以及学校从教育事业费中安排的研究经费”“主管部门专项费是指按隶属关系确定的学校上级主管部门,从科技三项费、技术设施改造费、基建费和教育事业费中为学校安排的经费”“其他政府部门专项经费是指非学校上级主管部门下拨的科研专项经费”[1]。以上这三类经费大都是各级政府以拨款的形式下发到各高校,因此统称为政府经费。政府经费与 R&D 人员仍然是 SCI 论文产出的重要影响因素, 是 SCI 论文产出能力和质量的最基本保证。 企事业单位委托费是指学校从校外企业、事业单位获得的经费。
从纵向来看(如表3),“211”及省部共建院校的政府经费年均增长率为11%,其他本科院校政府经费年均增长率为11%,均快于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6%和3%,政府在对本科院校的科研经费投入不断上升。高等专科院校政府经费年均增长率为7%,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的5%,高等专科院校政府拨入经费少,在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方面争取方面也有限;从横向来看,各高校的政府经费与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大致相当,以2015年为例,“211”及其省部共建高等学校的政府拨入经费约为36.96万元/人,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为12.4万元/人;其他本科高校的政府拨入经费约为12.4万元/人,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为8.96万元/人;高等专科院校的政府拨入经费约为4.66万元/人,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为2.05万元/人。通过分析可以发现政府拨给各院校以支撑基础研究的资金偏少,比较三类院校发现人均经费来源数量差异很大,三种不同规格院校在政府拨入资金数量方面相差悬殊,三者经费拨入比例约为8:3:1。
表3 三类不同规格学校经费来源 (万元/人)
从纵向来看(如表4),“211”及省部共建高等院校从2012年起,加大了对基础研究的投入,达到21.52万元/人,超过应用研究的投入,其基础研究投入年均增长率为15%,应用研究年均增长率为10%,其他本科院校基础研究年增长率为5%,对基础研究的经费从2011年起,开始超过应用研究,其他本科院校的应用研究经费投入年增长率为12%。“211”及省部共建院校与其他本科院校的基础研究经费投入均多于应用研究投入,说明这两类院校都较重视基础研究,高等专科院校的基础研究年均增长率为5%,应用研究年均增长率为14%,高等专科院校较重视应用研究的投入。从科技服务角度看,“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科技服务经费投入年增长率为11%,其他本科院校这一比率为11%,高等专科学校为7%,这说明“211”及省部共建学校与其他本科高校在一定程度上忽视了科研活动的社会服务功能,而高等专科学校在科技服务方面做得相对较好。
横向来看,如(图2),以2015年为例,“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基础研究占总经费的53%,应用研究所占比例为41%,其他本科高校基础研究占总经费的50%,应用研究所占比例为42%,这两类院校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所占比重相似。高等专科院校应用研究比重为72%,基础研究所占比重为13%,说明高等专科学校对应用研究的重视程度较高。三类院校科技服务所占比重方面都较低,这说明当前高等学校在科技的社会服务功能没有很好地发挥。
科技成果产出是高校科研活动的一个重要指标,通过科研产出的数据也可以反映出高校科研的一些特点。通过初步分析数据发现(如表5),“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科技著作有下降趋势,年均下降率为5%,由2006年的26.26篇/千人,下降至19.69篇/千人,学术论文成缓慢上升趋势,年均增长率为2%,平均约2.3篇/人,专利授权数的年均增长率为25%,2012年达到258.48项/千人;其他本科高校科技著作的年均增长率为-2%,由2006年的37.93篇/千人,降至34.11篇/千人,学术论文年均增长率为22%,由2006年的1.8篇/人,增长至2012年的2.0篇/人,专利授权数的年均增长率为35%,由2006年的24.22项/千人,增至149.20项/千人;高等专科学校的科技著作年增长率为1%,229.7篇/千人,学术论文年均增长率为-1%,专利授权数年均增长率为48%。高等专科院校的专利授权数增长迅速。横向来看,以2015年为例,“211”及省部共建院校科技著作为21.07部/千人,其他本科院校为30.57部/千人,高等专科学校为204.25部/千人,可能是由于本文的人均为R&D人员的平均,高等专科学校的R&D人员偏少的缘故,或者是科技专著质量等级差别等因素,高等专科院校的科技著作人均异常高于其他两类院校。“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的人均科技著作低于其他本科院校,“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学术论文约为2632篇/千人,其他本科院校5490篇/千人,高等专科学校为2818篇/千人。在专利授权方面,“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学术论文为317.6篇/千人,其他本科院校为292.17篇/千人,高等专科院校为669.91篇/千人,高等专科院校的专利授权数最多,高等专科院校实用新型专利占比重较大,而发明专利数量很少。
表4 三类不同规格学校经费投入结构 (万元/人)
图2 2015年三类院校科研活动拨入经费比较
为了进一步探究高校科研投入产出特点,分析高校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投入的绩效,本文选取三种规格院校的基础与应用研究科研投入经费和发表的学术论文与专利授权数量,进行回归分析,试图寻找其内在联系及科研产出增长规律。如下表6,“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回归模型,拟合优度较高,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对论文产出数贡献了87%,对专利授权数贡献了96.3%,其基础研究投入经费对论文产出数及专利授权数影响均较大,而应用研究投入对论文产出数及专利授权数增长影响较小,其中基础研究每人多投入一万元,论文产出会增加0.17篇,专利授权数会增加0.21项,而应用研究对论文与专利数的相关性不大;其他本科院校中,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和论文产出数相关性不高,调整后的R方仅为0.592,拟合优度不高,说明还有其他因素影响其他本科院校的论文产出数,但基础研究的经费投入对其他本科院校的专利授权数影响较大,可以在96%的程度上解释专利授权的增长,其中基础研究每人多投入1万元,专利授权数会增加0.33项;高等专科院校对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数和论文产出数所构造的回归模型的拟合优度为0.443,拟合优度较低,说明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与论文产出影响较小,还有其他因素影响高等专科院校的论文产出数,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经费投入与专利授权数回归模型的拟合优度为0.709,其中基础研究每人多投入1万元,专利授权会增加0.195项,应用研究每人多投入1万元,专利授权会增加0.03项。
表6 不同规格院校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和论文与专利授权数的回归模型
注:Y为高校论文产出数或专利授权数,K为高校基础研究投入经费,J为应用研究投入经费。
若将高校科研活动看成一个整体,那么人员与经费的投入可以比作高校科研活动的血液与筋骨,人员与经费指标对高校科研活动的正常运行至关重要,但是科研人员的投入数量与科研经费的投入数量保持在何种比例下才能是其利用效率最高,即人均经费保持在何种比例时才能保证较高的科研效率,使投入产出达到最优效果。为了评价不同规格院校投入产出协调发展程度的差异,本文将高校分“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其他本科院校、高等专科院校三种规格院校科研投入与产出进行研究,为政府拨款及高校调整内部科研活动提供借鉴与思考,本文选取了基于协同学的协调度计算模型——离差系数最小协调度模型,将协调度引入到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测算中,来计算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规模与速度是否协调合理。设 x1、x2、x3…… xn是反映高校科研产出水平的n个指标的无量纲值,y1、y2、y3、y4是反映高校科研投入水平的n个指标的无量纲值,利用协调度测算方法,则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度的测算公式为:
其中:K(x)——表示高校科研产出水平
J(y)——高校科研投入水平
wi——为各指标的权重。
基于协同学理论,本研究借鉴与改进王国维[1]建立的国民经济协调系数模型及吴跃明等学者[4]建立的经济系统协调度模型,本研究所采用的协调度模型的核心为离差系数最小化,对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度进行测算,依据协调概念的分析,我们认为离差系数越小越好,用离差系数表示即是希望:
其中:C(0≤C≤1)——为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度,反映了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性的数量程度。
H——为调节系数 (h≥2)
为了更好地反映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程度,引入“协调发展度”(将协调度与系统发展水平的高低进行综合),表示两者的综合协调发展水平。
CD反映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程度;T为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水平的综合评价指数。根据计算的协调发展度将协调发展水平改编,并划分为10个协调等级(如表7)。
对于高校科研投入产出协调水平,本研究采用:高校科技投入的人力、财力物力投入。对于高校科研产出综合水平采用论文、专著、专利、技术转让四个指标,本文对指标的赋值采用平均法,即每个子指标的权值相同,具体规则如下表8。
表7 协调度等级划分标准
分析发现,从高等学校科研投入与产出指数来看,“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的投入与产出指数同步增长,评价值和协调值均为最高,表明“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的协调度总体保持在较好的协调状态,其科研投入与产出指数增长幅度较协调,说明“211”及省部共建院校投入产出值相对较协调,但协调发展度(C0)总体状态不佳,仅有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协调发展是不够的,科研投入与产出数量的增长也是至关重要的,“211”及省部共建学校的投入产出数量发展程度赶不上其投入产出高协调的比例,可能是因为科研投入效率不高,导致科研产出指数增长缓慢,因此其协调发展度为勉强协调,“211”及省部共建院校需要同时加科研投入,并充分利用科研人力、财力、物力增加科研产出。总体来看,“211”及省部共建院校的协调度发展度呈良性发展状态,随时间的推移,投入与产出呈良好协调状态。
表8 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协调匹配度测算指标选取
其他本科院校的科研投入指数增幅较小,而科研产出指数上升较快,在投入增长有限的情况下,产出大幅增长,其他本科院校的这种协调状态可以称为产出领先型,出现这种协调模型可能有两个原因,一种是其他本科高校利用科研资源的科研效率提高,另一种是其他本科高校的科研产出数量的增多是以牺牲质量为前提的。由于投入产出指数增长不协调,其他本科院校较“211”及省部共建院校类院校,协调度较低,协调发展度也较低,协调发展度几年来一直徘徊在初级协调或中级协调状态,其他本科高校应重视科研投入产出关系,不过分追求科研产出的数量,而更加重视质量,使科研投入产出呈良性发展。
表9 “211”及省部共建高等学校协调发展度分析结果
注:K(x)为高校科研投入指数,J(x)为高校科研产出指数,C为协调度,CD为协调度发展度。
表10 其他本科高校协调发展度分析结果
注:K(x)为高校科研投入指数,J(x)为高校科研产出指数,C为协调度,CD为协调度发展度。
表11 高等专科学校协调发展度分析结果
注:K(x)为高校科研投入指数,J(x)为高校科研产出指数,C为协调度,CD为协调度发展度。
高等专科院校投入与产出指数协调度良好,但协调发展度欠佳,其投入指数与产出指数保持在低水平协调中,即投入少产出少的状态,高等专科院校投入产出结构虽较协调但科研活力欠佳,其协调发展度总体低于其他两类规格院校,高等专科院校需要高度重视其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关系,及时调整科研投入与产出结构中不合理的地方,从而促进科研的可持续发展。通过分析7年的投入产出协调度模型,高等专科院校的协调发展度等级是三种不同科类院校中最不协调的一类院校,科研投入与产出不协调,势必会影响科研活动的正常发展,因此需要正确对待。
不同规格院校科研人员投入及基础研究人员投入数量相差悬殊。“211”及省部共建院校最多,依次为其他本科院校及高等专科院校,成阶梯状递减,但总体基础研究人力投入占R&D人员的比例偏低,基础研究队伍整体水平有待提高,具有国际影响力的杰出科学家为数不多,人才队伍的结构和区域分布不尽合理,科技基础设施和研究环境与国际先进水平存在明显差距,这些问题在不同程度上影响了我国基础研究的健康发展,制约着我国原始性创新能力的提高,不利于院校长久发展。
“211”及省部共建院校与其他本科院校科研投入结构相似,基础研究人均拨入经费比例高于应用研究,两者科研发展模式趋同。其他本科院校对基础研究较为重视,而高等专科院校更为重视应用研究,其应用研究投入人员与经费远远高于基础研究投入经费。不同规格院校在科研中的定位各有差异,实力雄厚的院校更应该重视基础研究,进行知识创新。实力较弱的院校应更加重视应用研究及服务研究,重视知识的应用与推广。
政府拨入资金与各院校的获取的企事业单位委托经费数量相当,政府对高校投入资金总体偏少;政府在资金投入方面存在偏向,对211及省部共建院校,其他本科院校、高等专科院校的投入比为8:3:1。不同规格院校虽然办学实力不一样,但是每所院校大都有较为特色的专业,以专业实力进行拨款要优于以院校实力进行拨款。
从数量上分析科研成果,高等专科院校的论文与专著数量最多,其次是其他本科院校,但论文质量有待考究,部分院校单纯的追求论文数量,高质量的论文较少,学术浮躁现象严重。
高校科研活动的科技服务功能发挥不到位是普遍现象,科技服务课题及科技服务投入人员在科研活动中所占比例很低,在三种规格院校中均有表现。
高校科研投入与产出的发展水平与协调度之间存在内部关联性,并与高校的科研综合实力有一定相关性,综合实力较高的院校其科研投入与产出协调性优于其他院校,211及省部共建院校的协调度较高,投入与产出指数比叫协调,而其他本科院校与高等专科院校的投入产出协调度较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