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 雪 筱(广西大学 文学院, 广西 南宁 530004)
《麦秀之歌》是由殷人写于西周初期的一首诗歌,最早记载于《史记·宋微子世家》。其诗曰:
麦秀渐渐兮,禾黍油油。彼狡僮兮,不与我好兮!
这首诗虽然只有短短4句,但在中国古代诗歌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历代重要的诗歌选,如《乐府诗集》《古诗源》和《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都曾提及此诗, 历史上对《麦秀之歌》的作者一直存在分歧, 研究重心主要集中在“刺纣”的主旨。 笔者依据现有材料讨论《麦秀之歌》的作者问题, 并进一步探讨《麦秀之歌》的主题、意象及其影响。
关于《麦秀之歌》的作者,迄今主要有3种观点:
此观点出自《史记·宋微子世家》:
于是武王乃封箕子于朝鲜而不臣也。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虚,感宫室毁坏,生禾黍,箕子伤之,欲哭则不可,欲泣为其近妇人,乃作《麦秀之诗》以歌咏之[1]。
除此之外,《汉书·蒯伍江息夫传》也认为《麦秀之歌》的作者是箕子:
臣闻箕子过故国而悲,作《麦秀之歌》,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之言也。故孟子曰,纣贵为天子,死曾不如匹夫。
关于这段材料的来源,下文会有讨论。另外,清代沈德潜的《古诗源》和今人逯钦立的《先秦两汉魏晋南北朝诗》,这两本在诗歌史上有重要地位的作品选都认为《麦秀之歌》的作者为“箕子”。他们的材料来源均是《史记·宋微子世家》。[2]可见,这一观点在后世占据了主导地位。
此观点出自《史记·淮南衡山列传》:
方今大王之兵众不能十分吴楚之一,天下安宁有万倍于吴楚之时,愿大王从臣之计。大王不从臣之计,今见大王事必不成而语先泄也。臣闻微子过故国而悲,于是作《麦秀之歌》,是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也。[3]
这段话记载了伍被在劝谏淮南王时明确提到《麦秀之歌》的作者是微子。虽然这里并没有记载《麦秀之歌》的诗歌文本,但是所记载的写作背景与《宋微子世家》所述几乎一样,可见,这两篇中说的应该是同一首《麦秀之歌》。
此观点出自张乘健《〈击壤〉〈麦秀歌〉二伪诗考辨----论中国上古文学的角色变易》,张乘健认为:
《麦秀歌》断非殷人所作的殷诗,全诗词句通俗,纯是东周时口语,不论句式用语,都和《郑风》中的民歌相似,而所写的“麦秀”景象,更是周代社会农业发达后的四野风光(商代社会仍以畜牧为主)。[4]
作者由此认为后世学者强行把《麦秀之歌》解释为君臣关系的展现,把轻松愉快的诗歌解释成一首沉郁悲凉的作品。并且讨论了上古时期写作主题思想到后世演变的问题。
笔者认为,上述关于《麦秀之歌》作者的3种观点,除了第1种外,其余两种都不符合实际。
先说第3种观点,学者张乘健提出3个理由:①作者认为诗作者为微子。认为微子过殷墟,心怀伤悲的原因是不得已事新朝,而殷商时期的人心智单纯并没有那么复杂,与当时人的思维不符。②认为将诗中的“狡童”解释为纣王太过牵强。指出郑玄解释《麦秀之歌》时认为“狡童”是纣王,全诗以男女之情喻君臣之义,而《郑风·狡童》与《郑风·山有扶苏》中都曾出现“狡童”,且两首诗轻快活泼,是男女恋情之诗。③认为《麦秀之歌》全诗词句通俗,纯是东周时口语,不论句式用语,都和《郑风》中的民歌相似,而所写的“麦秀”景象,更是周代社会农业发达后的四野风光(商代社会仍以畜牧为主)[4]。
对于这篇文章的看法,笔者并不认同。①最先称“狡童”为纣王的是司马迁,不是郑玄。《史记》在记载《麦秀之歌》后随即写道“所谓狡童者,纣也。”同为西汉时期的文学著作《尚书大传》也称此诗的“狡童”为纣王。关于“狡童”的分析,在下文中会提到。因此,对于这首诗中“狡童”的理解,在没有同时期其他文献佐证的情况下,应当尊重《尚书大传》和《史记》的记载。意象的内涵在不同文本中可能会发生变化,所以不能强行以东周后期诗歌中的意象来套用之前的诗歌意象。②对一首诗歌的理解必须基于作品的写作背景。《史记》记载了箕子过殷墟时欲哭不能,欲泣不可的心理活动,所以这是一篇基调伤感的诗歌。③关于商代是否有农业生产现象。《尚书·汤誓》中有记载:“我后不恤我众,舍我穑事,而割正夏。”[5]其中“穑事”指的就是“农事”,汤的士兵们不愿舍弃农业而去征讨夏国。在《尚书·盘庚》中:“若农服田力穑,乃亦有秋。”“惰农自安,不昏作劳,不服田亩,越其无有黍稷。”可见农业在商人建国前就占有重要地位。近些年来,随着考古挖掘和史料研究日益进步,农业作为商代经济基础的来源已得到学界的认可:
农业已是商代经济的基础部门,是商代人们衣食住行的主要来源。无论在甲骨文、考古挖掘中,以及古文献的记载里,都反映出商代是以农业为主体的社会[6]。
西周初年,刚刚经历战争后的殷王朝的宫殿沦为废墟,新的周王朝同样是以农业立国的,一片废墟变为田野,这是很正常的。故箕子看到一片田野风光也不足为奇。关于箕子是不是有身仕二朝的悲哀心理,这些都不影响他对殷王朝逝去的感慨,也不会影响他的诗歌创作。像曹植《送应氏》中:“洛阳何寂寞,宫室尽烧焚。……念我平常居,气结不能言。”就是曹植在路过洛阳宫殿后,想到董卓之乱,焚烧洛阳,而后有感而发,写下此诗。还有《古诗十九首》中《东城高且长》篇中:“东城高且长,逶迤自相属。回风动地起,秋草萋已绿。四时更变化,岁暮一何速!”同样是写诗人看到雄伟的城墙和在萧瑟秋风下凄迷的绿草,感受到岁月匆匆和人生苦短的悲哀。
再说第2种观点,认为《麦秀之歌》作者是微子的除了《史记·淮南衡山列传》外,还有《尚书大传》,先看《尚书大传》的观点:
微子将往朝周,过殷之故墟,见麦秀之蔪蔪曰:此父母之国,宗庙社稷之所立也。志动心悲,欲哭则朝周,俯泣则妇人,推而广之作雅声。歌曰:“麦秀蔪蔪兮,彼狡童兮,不我好兮!”[7]
蔪苞即今《禹贡》之渐包。《释文》曰:渐本又作蔪。《字林》:才冄反。艸之相包裹也。[8]42
又据《乐府诗集》:
《琴集》曰:“《伤殷操》微子所作也”。《尚书大传》曰:“微子将朝周,过殷之故墟,见麦秀之蔪蔪,黍禾之蝇蝇也,曰:‘此故父母之国,宗庙社稷之亡也。志动心悲,欲哭则为朝周,欲泣则近妇人,推而广之作雅声。即此操也,亦谓之《麦秀歌》’”[8]42。
可以断定《尚书大传》所载的《麦秀之歌》与《史记》中的《麦秀之歌》是同一篇,但《尚书大传》认为作者是微子。目前学界普遍认为,《尚书大传》的作者是西汉伏胜,根据《史记·太史公自序》中司马贞《索隐》,伏胜是司马迁的老师。若是司马迁继承了伏胜的“微子”观点,那么司马迁在写作《史记·宋微子世家》时就应该把《麦秀之歌》归于微子名下,而不会在《史记·淮南衡山列传》用“伍被”的口头引用来证明自己的观点。虽然《尚书大传》与《史记》都是西汉时期的作品,但是两书在《麦秀之歌》的作者问题上应该没有继承关系。
根据《尚书大传》,《麦秀之歌》又被称为《伤殷操》。继《乐府诗集》收录了《伤殷操》之后,又出现了许多依据《尚书大传》记载《伤殷操》(即《麦秀之歌》)的典籍。例如,元代左克明的《古乐府》,明代梅鼎祚的《古乐苑》,清代张玉穀的《古诗赏析》和清代张玉书的《佩文韵府》。这些典籍都遵循《尚书大传》的观点,认为《麦秀之歌》是微子所作。
到了宋代,有学者开始对《麦秀之歌》作者问题进行讨论:
《史记》《尚书传》所载之歌,只差末句一字,惟《书传序》与歌“蔪蔪”“蝇蝇”字不同。宋玉《笛赋》,枚乘《七发》皆作“麦秀蔪兮”,注:“麦,芒也。”字之稍差不为要切,但《史记》以为箕子,而《书大传》以为微子,且称父母之国,尤为有理,不知司马何所据而与《书传》抵牾耶?[9]
此观点认为《麦秀之歌》是微子的作品,理由是殷王朝是微子的“父母之国”,对殷王朝更充满感情。可是,箕子同样身为纣王的叔父[10]、殷末“三仁人”之一,爱国之心定不会比微子少。况且,仅凭诗人的情感是不能作出判断的。
再看《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这段材料,虽然出自司马迁之手,但是这段话是司马迁记录的伍被的语录,或许可能不是司马迁本人的观点,但无论这段话的意思与司马迁本人的观点是否一致,但是“臣闻微子过故国而悲,于是作《麦秀之歌》,是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也”这句话确确实实记载于《淮南衡山列传》中,记载于《史记》中。《淮南衡山列传》和《宋微子世家》同载于《史记》,这两篇文章在谈论同一篇《麦秀之歌》时,出现了不一致的看法,或许就是从《史记》开始,后世典籍对于《麦秀之歌》的作者出现了“微子”和“箕子”两种观点。
认为《麦秀之歌》作者是箕子的观点除了《史记·宋微子世家》外,还有《汉书》为佐证,《汉书·蒯伍江息夫传》中记载:
且大王之兵众不能什分吴楚之一,天下安宁又万倍于秦时。愿王用臣之计。臣闻箕子过故国而悲,作麦秀之歌,痛纣之不用王子比干之言也。故孟子曰,纣贵为天子,死曾不若如匹夫。是纣先自绝于久矣,非死之日天去之也。今臣亦窃悲大王弃千乘之君,将赐绝命之书,为群臣先,身死于于东宫也[11]。
细读此段伍被劝谏淮南王的文字就会发现,这段话与《史记·淮南衡山列传》中相对应的文字颇为相似。《汉书·蒯伍江息夫传》分为4个部分,是蒯通、伍被、江充、息夫躬4人的合传,其中关于伍被的记载约2 300多字。这些文字与《史记·淮南衡山列传》中出现的有关伍被的文字几乎一致,只有个别语句的删改和部分顺序的颠倒。因此,关于伍被的记载,两本书的内容是一致的。中国古代著述中,借鉴前人的典籍很常见,且《史记》成书在前,《汉书》成书在后,应当推测《汉书·蒯伍江息夫传》里这段文字为借鉴《史记·淮南衡山列传》而成。《史记·淮南衡山列传》中的“微子”到了《汉书·蒯伍江息夫传》中变成了“箕子”,这非常值得深思。继续往前追溯,现存史料中直接记述《麦秀之歌》作者的只有伏胜的《尚书大传》和《史记·宋微子世家》两种,西汉时期,班固定然已经看到了关于《麦秀之歌》作者的两种不同观点。因此笔者认为,班固是在面对两种不同观点史料的情况下,斟酌考虑后选择了“箕子”这一观点,尽管班固选择“箕子”的原因,人们不得而知。班固所参考的史料,《史记·宋微子世家》必是其中之一。班固借鉴《史记》,必然是对《史记》十分推崇,他定然是在写这段话时看到过《史记·宋微子世家》这篇文章,并在两种观点中选择了《麦秀之歌》作者是“箕子”的这一观点。因此,这种改动定是班固有意为之,表达自己更加认可《麦秀之歌》的作者是箕子这一说法。
明代学者何楷在论证《洪范》的创作时间时也谈到了《麦秀之歌》的创作,他认为:
《竹书》云:武王十六年,箕子来朝。《史记》云:箕子朝周,过故殷墟,伤故都宫室毁,圮禾黍生焉。欲哭不可,欲泣则为近妇人。故作《麦秀之歌》……是《诗》若为箕子作,定在陈《范》后逊荒之时,决不在封朝鲜来朝之日,观勉尔遁思语可见[12]。
何楷依据《竹书纪年》中“武王十六年,箕子来朝”推断《麦秀之歌》为箕子所作。查证《竹书纪年》,确有此话[13]。同时,《尚书要义》云:“武王释箕子之囚,箕子不忍周之释,走之朝鲜。武王闻之,因以朝鲜封之。箕子既受周之封,不得无臣礼,故于十三祀来朝。武王因其朝而问《洪范》案此序。”据此,可以推断出箕子确实有受封后朝周一事。这样就与《史记·宋微子世家》中所记载的“其后箕子朝周,过故殷虚”一致。清代沈德潜的《古诗源》和今人逯钦立的《先秦汉魏晋南北朝诗》中也记载了《麦秀之歌》,记载来源均为《史记·宋微子世家》,称其作者为箕子。反观“微子派”的论证观点,其中《尚书大传》的论证无法作出准确评判,《史记·淮南衡山列传》中虽有伍被的口头引用,但在《汉书·蒯伍江息夫传》中又被改写为“箕子”,宋代史绳祖“父母之国”的理由也是主观成分太大。因此,认为《麦秀之歌》的作者是“微子”可信度较低。
综合上述史料,箕子朝周是其创作《麦秀之歌》的关键因素。由《竹书纪年》和《尚书要义》等不同文本对箕子朝周的佐证,加之《史记·宋微子世家》中专门记载箕子一事比《史记·淮南衡山列传》随口引用的可信度更高,由此推断,《麦秀之歌》的作者为箕子更加合理。
《麦秀之歌》最早见载于《史记·宋微子世家》,文后的《索隐》写道:“渐渐,麦芒之状;油油者,禾黍之苗光悦貌。”可见,这首诗的前两句是描写麦苗生长的繁盛之貌。后两句“彼狡童兮,不與我好兮”,则指责“狡童”辜负了自己。接着文章就写道“所谓狡童者,纣也。”以此得知这首诗是以“狡童”来暗示纣王,并且指责他的荒淫残暴导致了殷王朝的灭亡。这首诗前两句写景,后两句抒情,是一首典型的即景抒情诗歌,细细品读这首诗就会联想到《诗经》。诗中叠字“渐渐”“油油”的运用,语气词“兮”的安置,形成了一种音律美,臻于声情相生的完美境地,显出与《诗经》一脉相承的艺术特征。可见先秦诗歌在诗的形式上有一种内在的溯源关系[14]。
这首诗歌里有3个意象,“麦秀”“禾黍”与“狡童”,其中“麦秀”这个意象在后世的作品中很少出现,且“麦秀”在《麦秀之歌》中的作用与“禾黍”一致,都是用来“起兴”。另外两个意象,就是“禾黍”和“狡童”。“禾黍”这个意象在中国诗歌中经常出现,象征随着时间的流逝过去的繁荣已不再,也象征王朝的更替和亡国之痛。继《麦秀之歌》之后最早使用“禾黍”的是《诗经·王风·黍离》,其小序云:
《黍离》,闵宗周也。周大夫行役至于宗周,过故宗庙宫室,尽为禾黍。闵周室之顚覆,仿徨不忍去而作是诗也[15]。
《诗经·黍离》的写作背景与《麦秀之歌》几乎一致,都是诗人见禾黍而胸中涌起故国之悲。并且把意象由“禾黍”发展为“黍离”。晋代文学家向秀《思旧赋》云:“瞻旷野之萧条兮,息余驾乎城隅。……叹黍离之愍周兮,悲麦秀于殷墟。”宋代王安石《金陵怀古》之一云:“黍离麦秀从来事,且置兴亡近酒缸。”这里既提到了“麦秀”又提到了“黍离”,可见“黍离”已经发展成为一个成熟的意象了,代表着一种对故国的伤感情怀。
另一个意象是“狡童”,而“狡童”的形象发生了变化。《麦秀之歌》的末两句“彼狡童兮,不与我好兮”,其中“狡童”指的是商纣王,但在《诗经·郑风·山有扶苏》:“不见子充,乃见狡童”和《诗经·郑风·狡童》“彼狡童兮,不与我言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餐兮!彼狡童兮,不与我食兮。维子之故,使我不能食兮”中的“狡童”则只是一个美少年,并没有讽刺的意味在里面[16]。这种形象的转变应当是随着文章的写作背景变化而来。《麦秀之歌》的写作背景是箕子朝周,是箕子见殷墟之景有感而发,因此诗中的“狡童”便有刺纣之意。而《山有扶苏》和《狡童》两首诗都是男女恋情之诗,一个创作于青年男女约会时打情骂俏的背景之下,一个以恋爱中女子的情感和口吻来写作。《诗经》两篇文风轻松愉悦,也就自然没有用“狡童”来讽刺纣王这种类似的讽刺手法在里面。
经过对《麦秀之歌》的艺术和意象分析,再参考《史记》《尚书大传》这两部书的理解,可以清楚地认识《麦秀之歌》的主旨。即箕子在过殷商旧地时心中涌起的一种对殷王朝的思念和对导致殷王朝灭亡的纣王的不满。《麦秀之歌》前面描写麦田繁荣茂盛的积极景象和后两句抒发感情形成鲜明对比,使情感的抒发更加沉重和哀伤。这种写作手法与清代王夫之总结的“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一致[17]。
《麦秀之歌》中已经出现了《诗经》四言句式的萌芽,3次运用“兮”字,也有叠字的运用,起兴的手法,这无疑是《诗经》标准四言的早期形态。在诗歌内容上,出现了较重要的“禾黍”意象与“狡童”意象。“狡童”在《麦秀之歌》中与《诗经·郑风·狡童》和《诗经·郑风·山有扶苏》不一样,在后世的诗歌作品中也很少见;而《麦秀之歌》中“禾黍”意象则在《诗经·王风·黍离》中发展为“黍离”意象,两者具有相似性,可以视为同一类意象,“黍离”意象流传比较久远,一直到明清仍有诗人运用此意象写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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