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是我们书写的——写在中国第一例体外循环心脏手术六十周年纪念日

朱德明

时光飞逝,岁月荏苒。

上世纪五十年代,苏鸿熙教授夫妇带着变卖家产购买的人工心肺机从美国辗转欧洲回到建设中的新中国。和许多回到祖国的知识分子一样,苏教授在周恩来总理、叶剑英元帅的支持下,全身性地投入到了医疗领域的创新攻关工作中,1958年6月26日在第四军医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成功完成了我国第一例体外循环心内直视室间隔缺损修补手术,开创了我国心外科领域新纪元。这个首例心内直视手术与当时的西德同行比始于同年,距世界第一例心内手术时间仅仅晚了5年。如今,此事过去整整六十年,而创下这一记录的苏老今年已经103岁高寿,依然关注着我国心脏外科事业的发展。我们向苏鸿熙教授表示崇高的敬意！感谢他为中国心外科及体外循环事业做出的不朽贡献！见图1。

图1 苏鸿熙教授

几乎与苏老同时完成此类心脏手术的还有上海、北京等地医院的同行,是他们为新中国奠定了心脏外科基石。这些优秀的外科医师同时也是我国体外循环装备与耗材的早期研发者,比如顾恺时、石美鑫、郭加强、李温仁,包括后来的丁文祥、苏肇伉,以及体外循环界的石慧良、叶椿秀、胡小琴……等老一辈专家教授、科研工作者们,他们呕心沥血,勇于开拓,开发和创造了国产的人工心肺机、氧合器(转碟式、鼓泡式、膜式),并从上海、北京、天津、广州、西安、长春等地纷纷问世,有力地推动了我国体外循环心内直视手术在各地的发展。北京阜外医院成为全国心外科团组培训学习的中心,也是国内手术数量最多、影响力最大的心脏病专科医院。

随着上个世纪70年代的改革开放,全国各地三甲医院普遍建立了心胸外科,到二十一世纪目前为止,全国已经有700多家医院开展了心脏体外循环手术业务。超过20万例的年心脏手术量使我国走在了许多发达国家之前,中国成为仅次于美国的全球第二大医疗市场。现今的体外循环事业无论在材料设备、技术水平和管理模式上与60年前比较,都有了不可同日而语的巨变。

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体外循环分会(以下简称“学会”)2003年获得了民政部的正式批准并成立,迄今已有会员2 000多人。学会的成立使广大“体外人”有了家的感觉,极大地推动了中国体外循环事业的发展和提高,书写了许多体外循环史上的“第一次”。见图2。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体外循环专业杂志。经国家新闻出版署正式批准于2003年创办了《中国体外循环杂志》,并很快在2004年成为了“中国科技核心期刊”并保持至今。这是中国唯一的一本心脏体外循环相关专业学术期刊,从创刊起就受到了大家的欢迎。2018年则从季刊改为双月刊,缩短了发刊周期,扩大了学术影响力,更好的为广大专业人员服务。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灌注师注册登记制度。学会建立了体外循环灌注师管理体系,知晓了这支队伍的组成结构,超过50%的医生比例是全球唯一。采取了老人老办法,新人新办法,通过登记和考核为国内(含香港地区)专业人员颁发了“体外循环技术合格证”。规定了所有灌注师必须要参加学会组织的学术会议,以学分换取证书的更新资质。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本科和继续教育培训基地。学会重视教育,和徐州医学院合作举办了“麻醉系(体外循环方向)的本科班”,编写了大学教科书,负责起临床教学和后期实习,并有了国家承认的带着学士帽毕业的体外循环专业同行。分布在北京、上海、广州多个地区的培训基地也实行了统编教材、同一题库,集中考试,合格发证制度。体外循环专业人员编写多本专业教科书、工具书、临床实用手册,在培养新人、提高从业人员素质上给予了有力的保障。

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学会网站和国际交流平台。学会建立了网站,通过网络平台进行互动交流,信息共享,完成了全国心脏外科体外循环的每年数据收集和统计,通过白皮书的形式公开发表,成为国内最权威的专业发布,影响深远。积极开展学术交流并将其制度化,多次举办了亚洲、国内、各省市地区间的学术交流大会,邀请国际上和国内的著名专家讲学,传授新技术、新理念。学会还和欧美亚相关专业学会构建合作框架,和日本协会前后签订了两个五年周期的友好交流协议。学会也定期选派体外循环专业人员去国外交流学习或培训。

体制创新引领了学术创新,“体外人”以蓬勃的朝气,昂扬的斗志,谦逊的姿态不断挑战难点、高点,不但在心脏外科领域使用体外循环技术,也在其他领域如肿瘤治疗、药物中毒、器官移植、气管手术等多学科中得到了应用。体外膜肺氧合(体外生命支持)技术的临床应用引领国内兄弟学会、危重专业的医务人员也来参加培训。通过与ELSO(体外生命支持组织)的合作,把中国的“体外生命支持”培训工作做得踏踏实实,让这些新技术、新业务造福于患者。现在不但有了归属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旗下的体外循环专业学会,还在中国医师协会下、中国心胸血管麻醉学会下分别建立了体外生命支持分会；一些医院有了独立的体外循环科,也有医院直接建立了“体外生命支持中心”。

第一次……,这些许许多多的“第一次”都是我们“体外人”一步一个脚印走过来的。我们为中国体外循环事业发展获得的成绩而自豪。

第一例手术至今已经一个甲子,而体外循环学会成立不过十五年,我们依旧年轻,还是豆蔻年华,前方的道路还很长,很多事情等待我们去努力。

不忘初心,砥砺前行。

我们“体外人”已经书写了辉煌的历史,我们一定还会更好地书写未来！

图2 中国生物医学工程学会体外循环分会部分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