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见西夏字书初探①

□ [英]魏安 著 麻晓芳 译

一、 研究背景

近年来罕有新的西夏文写本与刻本文献材料面世，所以，任何新的发现都会引发学者浓厚的兴趣。2014年11月23日，北京德宝国际拍卖有限公司在北京首都图书馆举行了秋季古籍文献拍卖会。376件拍品中有9件是西夏文写本或刻本文献，这些文献都是迄今未曾刊布的新文献②。其中最值得关注的是第65号拍品，拍品名称被描述为“西夏文字典”。实际上，这并非西夏文字典，而是一本迄今为止不为人所知的西夏文字工具书，该书为西夏语音学的研究提供了重要的新材料。

第65号拍品为蝴蝶装刻本，存14页。前三页为两个前言，其后两页为西夏文字构件的列表，最后九页为西夏文字及其同音字。该书末页题有书名《择要常传同名杂字》。此次拍卖只公开了其中四页的图片：封面（图1）、序文部分一页（图2）、主体部分一页（图3）以及末页的一部分（图4）。本文依据此四页图版对这本西夏文字书作一初步分析。③

二、 封面

第65号拍品为由纸质封皮包裹的单册书籍，外附黄色丝绸，今已破损。封面左侧印有书名，但由于损毁严重，只有前四个字保存完整。第五字可见部分笔画，但很难辨识。根据标题墨框大小，可推知该标题下还残缺二字。

封面的标题与末页给出的书名并不一致，也没有体现字书的内容。前两个西夏字“葾肅”（净觉）似乎是中国佛教术语的翻译。这个标题及封面可能原本属于一个佛教文献，后来被借用到了字书文献。

三、 序文部分

序文部分包括两页（页4、5），现今只得见第一页（页4）。该页为蝴蝶装开本，每半页9行，页4右半页第三行行首有黑底白字阴刻标题。

3.1 三十字母

第一个标题由六个西夏字“落橙戊砈技皽¹ta₄ ²vi₁ ¹soq₁ ²ghaq₁ ²di₄ ¹ma₄”组成。第一个字“落”是话题标记（相当于古代汉语中的“者”）。从语法上看，这个字一般不出现在句首位置。第二个字“橙”的意思是“韵”，所以，我认为这两个字意思是“者韵”，也就是西夏韵部中“落¹ta₄”韵目代表的字。⑥中间两个字的意思是“三十”，最后两个字仿造了汉语中的“字母”。因此，这六个字的意思是“者韵三十字母”。“字母”一词通常指的是梵文字母或者非表意文字的字母。值得注意的是，藏文也有三十个基本的辅音字母。尽管这一标题后列举了三十个符号，但是它们并不是藏文或者任何已知文字的字母符号。这些符号中，许多是西夏文字的构件，但也有一些由水平、垂直或斜线笔画组成的标记符号。这三十个符号可以分为九类，每类二到四个符号不等，并且从前至后笔画符号的复杂程度逐类递增。

表2.三十字母

迄今为止，对于这些符号如何使用或是在哪儿使用，并未有任何解释，并且它们与字书的其他部分的内容也未见有任何关联。解读这些符号唯一的线索就是标题“者韵三十字母”。我认为这三十个“字母”应该是一组符号中的一部分，在西夏语音系分析和描写中用于表示西夏语辅音声母。这一页中的三十个符号代表的是“者韵”字的声母。其他韵部可能也有与“者韵”相同或些许不同的符号系统来表示其声母，这取决于该韵部内的西夏字是否具备同样的声母。不同类别符号的空位（例如没有由四条竖线或四条斜线构成的符号）可能表示在“者韵”中任何文字都没有出现这类声母（但可能出现在其他韵部中）。

这九个类别中每个符号都对应一个特定的声类（例如，第一类中四个符号对应双唇音/p/、/pʰ/、/b/和/m/）。在西夏文语言学文献中，例如《競笜》（《同音》）确实列举了九种声类，这九类符号可能直接映射到九种声类中。在西夏文韵书《氦競橙瞭》（《五音切韵》）中[1]33-35，九种声类被细分作36个声母，如表3中所示⑦：

表3.九种声类与三十六字母

《五音切韵》中所列的36个声母并不一定准确地反映西夏语的语音系统，更可能的是，借用汉语传统音韵学中36字母的理论来分析西夏语。这是一种人为地将西夏语与汉语音韵理论相结合的尝试。在表4中，我试着将文献中的三十字母符号与《五音切韵》的36个声母相对照。除了缺失两个字母（四个竖线和四个斜线）之外，声母25及声母28—30为四个空位。

表4.36个声母表

序号 声类 西夏字 汉语三十六字母 字母符号21 VIa 况 ²tsi₄ 21 精 ts 22 VIb 扼 ¹tshi₄ 22 清 tsʰ 序23 VIc 污 ¹tsho₄ 23 从 dz 柜24 VId 葾 ¹se₁ 24 心 s 褲25 VIe 帖 ¹se₄ 25 邪 z ？26 VIIa 港 ¹cho₃ 26 照 tɕ 衯27 VIIb 笆 ²chho₃ 27 穿 tɕʰ 袳28 VIIc 皺 ¹chha'₃ 28 床 dʑ ？29 VIId 篳 ¹she₂ 29 审 ɕ ？30 VIIe 澳 ¹she₃ 30 禅 ʑ ？31 VIIIa 缾 ¹i₄ 31 晓 x 32 VIIIb 宿 ¹hi₄ 32 匣 ɣ33 VIIIc 磝 ¹he₄ 33 影 ∅34 VIIId 腉 ¹e₄ 34 喻 j 袇35 IXa 糣 ¹ly₃ 35 来 l 36 IXb 贪 ²zheq₃ 36 日 ȵʑ

从上表来看，这30个字母符号与《五音切韵》中三十六字母十分契合。由此可见，这九类声母总计应该有36个字母符号。我怀疑这些字母符号本身并不是用来书写或者在语音上注释西夏语，而是在西夏文韵书中用来标记同一韵部相同声母字组的开始。在《文海》中，每个韵部的西夏字都按照声母的顺序排列，但声母并没有明确标示出来。也许在某些已经亡佚的韵书中，这些字母符号专门用来标示声母的次序。

至于为什么在这本字书中的“者韵”中列出了30个字母？我认为这本书是由各种语言学著作摘录而成。这30个字母很可能是从另外一本韵书中提取的同一韵部字母符号的使用示例，被放在下文中将要讨论的文字示例之前。因为许多字母符号都是西夏文字构件，而文字示例就是按照这些构件的顺序安排的。

3.2 文字示例

在30个字母符号之后其余的几页为西夏文字示例，包括按照构件顺序排列的常规文字及草书文字。这一部分内容非同寻常，因为它展示了其他西夏文刻本中未曾出现的两个特征：西夏文字的构件和西夏文字的草书字体。这部分内容的目的大概是通过给出每个可能的文字构件的草书字体范例来展示如何书写西夏文草书。

这一页的字例被两个阴刻标题分成两类。第一个标题“技緵”（字头）下列出31个置于西夏文字前部的构件。第二个标题“技纳”（字旁）下列出105个置于西夏文字的左侧或右侧的构件。这些在旁侧出现的构件很可能会在下一页继续出现，同时也更可能有其他标题下置于文字的底部或中间位置的构件在下文中出现。

这一部分每个条目都由构件组成，构件的后面附有使用该部件例字的标准字体及草书字体。这些例字并不属于同一韵部或具有相同的声母，而是不同音节的混合，可见这些例字并不是以语音条件为基础进行选择的。还有一些例字显示出语义的关联（例如“地”、“水”、“火”、“风”列举在一起；“手指”和“手”是相邻的例字）。但是从整体上来看，例字的选择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逻辑。文字示例部分所有字条列举在下文表5中。

为了方便对照，下表中给出《孝经》中的草书字形[2]300-376，截取了格林斯蒂德所译西夏文写本《重译孝经传》中辨识出的部分西夏文草书⑧。

表5.页4中的西夏文构件和字例

位置 构件 例字 草书 孝经 编号 拟音 字义04A8.02 蠰 繰 L3058 ²zyr'₄ 水04A8.03 袌 莊 L4408 ¹my'₁ 火04A8.04 襔 糣 L2302 ¹ly₃ 风04A8.05 轩 蝨 L5746 ¹gwy₄ 割、折04A8.06 瑟 耍 L5222 ¹hi₄ 喜04A9.01 衳 孙 L5298 ¹no'₁ 指04A9.02 蠱 聜 L3485 ¹laq₁ 手04A9.03 鸦 縡 L2888 ²my₁ 姓、氏04A9.04 鸯 瞺04A9.05 循 蘦L0443 ¹jo₃ 长L3744 ²je₂ 信04A9.06 们L1259 ¹chon₂ 聚集04B1.01 蠨 哗04B1.02 蠴 競L1586 ²ghiq₂ 声、音04B1.03 衺 履04A9.07 兴 斗04B1.04 撒 属L5113 ¹vi₃ 做、作、为、与……04B1.06 蜒 綀04B1.05 衖 惠L2246 ²la'₃ 口L2541 ²dzwo₄ 人04B1.07 褭 緓L2716 ¹rer₄ 巧、善、精、利04B2.01 蠳 砃L0585 ²shiq₃ 草、茅04B2.03 襝 □□L3551 ²non₂ 恶04B2.02 裖 絾L5865 ¹soq₁ 三04B2.06 雁 戊L5354 ²thy₄ 此L2539 ¹kaq₄ 畏惧04B2.04 裓 蓟 L2402 ¹lwyq₃ 跑、驰、奔04B2.05 衵 蜌L5905 ²shi₃ 谷物、斛豆04B3.02 袬 瞅 L0748 ¹py₄ 今04B3.03 裡 藹 L5314 ²a₄ 族姓、译音04B3.04 务 L5870 ¹tshy'₄ 行、列04B3.05 褕 笘 L1606 ²su₄ 牲、畜04B3.06 眩 臨 L4008 ²pha'₂ 分、成04B3.07 羞 舉04B4.01 砈04B3.01 伪 蟄L0590 ²zoq₄ 寿L0169 ¹shwi₃ 齿、刃L5593 ¹bo'₂ 观、瞻、看04B4.02 蠤 伴04B4.03 褍 谍 L1139 ¹e₄ 之04B4.04 哑 竛L4027 ¹ny'₄ 二L2194 ¹me₄ 无、非、不、莫L1567 ²gi₄ 子

位置 构件 例字 草书 孝经 编号 拟音 字义04B4.05 雪 蚚04B4.06 阳 礮L0981 ²var₁ 物、财、货04B4.07 袟 贴 L5498 ¹e₄ 相、像、形04B5.01 褏 哺 L0500 ¹tsuq₄ 击、触、侵、攻、犯、撞、筑04B5.02 襛 鼎?04B5.03 襓襒 葒L4630 ²di₁ 喜、喜欢?04B5.04 彦 毋L5856 ²gha₁ 于、上、中、而04B5.05 颜 肆 L5252 ¹luq₁ 门户04B5.06 校 螇 L5766 ²sha'₂ 随意04B6.01 袦 烁L5979 ¹be₁ 缚、系、拘04B6.03 血 蚷 L5545 ²kur₄ 志、记04B6.04 延 蘞 L5346 ²u₃ 搜寻、寻找04B6.05 蠵 蛜04B6.06 阉 录L3543 ¹dzwy₁ 章、册04B6.07 褔 箍04B7.03 徐 蹦04B6.02 袠 蠣L1836 ¹chen₃ 正L0632 ¹vi₁ 熟L4015 ²be'₄ 驿、驲、行、逝04B7.02 妖 臲L0322 ¹chhwo₃ 方、故、然04B7.04 裄 堪L5243 ²se₄ 人、民、庶L2961 ¹gwyr₄ 涨、长、昌L2705 ²beq₄ 助、副、右04B7.05 裀 緈04B7.06 袓 饯04B7.01 羊 硙L2569 ¹chyq₃ 围绕04B7.07 蠸 急 L2392 ¹swen₄ 业04B8.01 裃 舧 L4045 ¹swa₁ 发、帘04B8.02 蕰 L5018 ²na'₁ 菜04B8.03 蠽 稟 L1332 ¹de'₁ 传、转04B8.04 裶 剥L5566 ¹chiq₃ 苦L0783 ¹khwy₁ 昏迷、闷04B8.06 襑 碅 L0762 ²je₂ 轮、转、軥04B8.07 褯 繿 L3073 ¹noq₄ 润滑、油润04B9.01 纖 L3095 ²lwu₁ 隐、匿、伏04B9.02L5531 ¹ge₄ 特、殊、奇、超薿L5171 ¹sy₁ 满、足、盈、充04B9.03兽04B8.05 袐 碫L0190 ¹by₄ 溢L1242 ²dzwy₄ 翅、翼L5091 ²ga₄ 我、吾、余04B9.04 瑚 L2082 ¹yr₄ 问、审04B9.05 褖 浚 L2948 ¹tew₁ 捣

位置 构件 例字 草书 孝经 编号 拟音 字义04B9.06 水 L5233 ¹phy₁ 羌、藏、吐蕃04B9.07 蜔 L5598 ²gwi₄ 衣服

注释：

04A4.01构件显示为“薪”可能是“衘”的误写。

04A7.06构件后有留白，无常规或草书例字。

04B1.05草书置于字例右侧，而“惠”（口）写在字例下方，此处“口”字的意思并不清楚。

04B2.03由于页面残损，此处字例缺失。

04B2.06常规字形“三”下标注两种草书字形。左侧为“三”的草书，但右侧是否为“三”的另一种草书形式还是其他文字的草书形式并不清楚。

04B4.03、04B4.04、04B4.06每个构件的右侧都有一个草书字符，这可能是该构件的其他草书形式。

考虑到这些草书文字都是刻写在很小的空间内，并且这本字书也有可能是使用再次刊刻的印版印制而成，我们认为大多数的草书形式是正确的。这本字书与《孝经》中相同文字的草书字形也相当匹配，在一些例字中甚至相当接近。例如04B7.03“蹦”中复杂的左侧构件在《孝经》中是使用完全相同的草书形式书写的。有些例字与《孝经》中的字形并不契合，这可能是因为这些例字有不止一种的草书形式。一个很好的例子是04B3.07“舉”，“舉”的草书形式（A）并不符合《孝经》中的草书形式（B），但是却与其他草书写本中的形式非常相似，例如在西夏译《大般若经》中的写法(Tang.334/248)(C)。⑨

四、 正文部分

字书的正文部分包括九页（页6—14），每半页7行，正文字例由大小字符组成，小字以双行列于大字之间。其中页8见图3，字书页14中最后两列见图4。

4.1 同音字

对双行小字的考察可以看出，这些小字都是上方大字的同音字或者音近字。在页8共列出107个大字，其中69个字下方附有一个或多个同音小字，加上本页起始部分为三个小字，其同音大字应列于上页，本页共计108个同音字组（见表6）。在图4列出的最末两列中，共有21个大字，其中4个大字后附同音小字（见表8）。一些大字之所以没有列出同音小字，可能是由于这些大字的同音字已经在前文中列出，因此没有必要重复举例。例如“臡”²kha₄(08A7.08)后列出了小字同音字组，但是同音的“臠”²kha₄(14B2.09)就没有再附任何同音字。

字书中大字并未按照语音顺序排列，同音字组中小字也没有按照语音顺序排列，因此表6和表8中的同音字似乎都是随机排列的音节。

表6.页8中的同音字组⑩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踩L0516 VI 2.54 ²tsheq₄ 绚丽08A1.02 窾 L1542 V 1.1 ¹ku₁ 则、故08A1.03 粔 L2162 I 2.8 ²bi₂ 解开膁 L3835 IX 2.38 ²lhew₁ 解脱礿L0993 IX 1.43 ¹lhew₁ 放牧腷L3834 IX 2.38 ²lhew₁ 起火08A1.05 挎 L3015 IX 2.52 ²lhuq₄ 获得08A1.04 08A1.06癡 L0023 IX 1.90 ¹ror₄ 得、蒙、获阿 L0098 IX 2.81 ²ror₄ 得、获貉 L2044 IX 2.81 ²ror₄ 唾液檄L5992 IX 2.81 ²ror₄ 俄顷、一会儿穨L1393 IX ra₁ 译音08A1.07冉群L4684 I 1.33 ¹me₁ 眼、目綖 L2563 I 2.30 ²me₁ 毛、毫降 L2586 I 2.7 ²mi₁ 尘土、尘埃蓪 L4825 I 2.7 ²mi₁ 睡、眠、卧寝刊L2960 I 1.33 ¹me₁ 跪段L1282 I 2.34 ²me'₁ 思念届L2641 I 2.7 ²mi₁ 族姓禁 L2656 I 2.30 ²me₁ 鸺鸱拼 L4295 I 1.33 ¹me₁ 孔、筒紅 L2332 I 2.11 ²mi'₁ 病患L4681 III 1.3 ¹nu₄ 耳罺L3252 III 2.3 ²nu₄ 多葀L4614 III 2.3 ²nu₄ 喂奶嗓 L4849 III 1.3 ¹nu₄ 族姓08A2.01蜦 L5700 III 2.12 ²ni'₄ 鼻祁 L4353 III Ni 袋、囊蚂L3591 III 2.12 ²ni'₄ 连08A2.03 雷 L3190 IX 1.20 ¹lhwa₄ 舌08A2.02竃08A2.04 L1546 IX 2.52 ²luq₃ 身凹 L0124 IX 2.52 ²luq₃ 脑、头、首歪 L5664 IX 1.59 ¹luq₃ 黄羊惶 L2229 IX 2.52 ²luq₃ 体格磀08A2.05 L0797 I 1.11 ¹phi₄ 意谋丑L0749 I 1.11 ¹phi₄ 使、令、教贰L1427 I 2.10 ²phi₄ 失、舍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懂L1250 I 1.11 ¹phi₄ 房屋繆 L2923 I 1.11 ¹phi₄ 簸箕礙 L0962 I 1.16 ¹phin₄ 译音八 L0139 III 2.30 ²ne₁ 安、鞍、泰、利、善、易経 L2491 III 1.17 ¹na₁ 夜、冥、暗蕉L2587 III 1.73 ¹ner₁ 润滑坪L4301 III 2.53 ²neq₂ 苗芽08A2.07 套 L5464 IX 2.67 ²zher₂ 居帆 L1437 IX 2.67 ²zher₂ 残、差08A2.06 08A3.01 L3189 IX 2.44 ²lo₃ 散步、散撒08A3.02 投 L5621 IX 1.1 ¹lhu₁ 增、加、添、益薡綄 L2545 IX 1.51 ¹lo₃ 福、佑艰 L2447 IX 2.44 ²lo₃ 兄、哥乐08A3.03 L5149 III 1.5 ¹du'₁ 积、积存、贮藏单 L1051 III 2.5 ²du'₁ 爬行、蠕动购 L1831 III 1.5 ¹tu'₁ 寻觅篿 L1941 VI 2.61 ²dzyq₄ 集、聚、俱汰L5422 VI 1.67 ¹dziq₄ 指爪颈L2772 VI 2.60 ²dziq₄ 站肠L0672 VI 1.11 ¹dzwi₄ 瘦君 L2848 VI 2.60 ²dziq₄ 丘、墓膫 L3865 VI 2.61 ²dzyq₄ 官爵荾 L4399 VI 2.60 ²dziq₄ 柱08A3.05 秨 L1202 VIII 2.13 ²hwin₁ 魔鬼08A3.06 禵 L1172 I 2.11 ²bi'₁ 鬼魅禴L1171 I 2.11 ²bi'₁ 眉08A3.04 08A3.07阑 L3162 VIII 2.62 ²hoq₁ 灾难樊 L1440 VIII 1.56 ¹ghon₄ 源礛 L0964 VIII 1.70 ¹woq₁ 枕艀L4053 VIII 1.70 ¹woq₁ 冰範L1805 VIII 1.70 ¹woq₁ 粗大睸L0400 VIII 2.49 ²on₄ 灰色08A3.08 村 L0925 V 1.22 ¹khwa'₁ 咒、蛊耂 L3439 I 1.61 ¹peq₄ 巫、禳进 L2653 I 1.62 ¹penq₄ 角竖L5119 I 1.86 ¹pyr₄ 比较08A4.01 絡 L2512 VII 2.20 ²cha'₂ 苦难08A3.09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繸L3066 III 2.75 ²dar'₄ 湿、滴08A4.02 溜 L3404 VII 1.14 ¹shi'₃ 疑虑08A4.03 阜 L1639 V 1.63 ¹khwaq₁ 远08A4.04 蝷 L5757 IX 1.64 ¹zhaq₃ 间、中间、之间08A4.05 窮 L1527 I 1.23 ¹pha'₄ 禁、断卤L3532 I 1.82 ¹phar₄ 译音蘈08A4.06 L5326 VII 1.29 ¹chy₃ 毁坏、毁损、破坏脑 L3947 VII 1.29 ¹chy₃ 悟、醒腬 L3828 VII 1.29 ¹chy₃ 赠腡 L3820 VII 1.29 ¹chy₃ 俄顷、一会儿捎L4896 VII 2.26 ²chy₂ 缠、绕蘛L5343 VII 1.29 ¹chy₃ 拉、扯屎L5055 VII 1.16 ¹chin₃ 译音08A4.07疾 L2393 IX 2.35 ²le'₃ 毁坏、破坏挤 L2398 IX 2.35 ²le'₃ 魔葂L4616 IX 2.35 ²le'₃ 可口、嗜好薵08A4.08 L2207 VII 2.44 ²jwo₃ 洞、穴、孔、窟、窍蛽L5586 VII 2.44 ²jwo₃ 掷、投、弃尿L3977 VII 1.56 ¹jon₃ 嬉戏、嬉闹簑 L1955 VII 1.48 ¹jwo₃ 钻08A5.01 禨 L1160 V 2.14 ²ka₁ 分离钳 L4480 V 2.73 ²kar₁ 分离、分别、区分焦L5163 VII 1.56 ¹jon₃ 分离活L2263 VII 1.56 ¹jon₃ 匝窘 L2784 VII 1.48 ¹jwo₃ 明、聪洱 L1329 VII 1.56 ¹jon₃ 幢獭 L5410 IV 1.55 ¹non₂ 秽欢08A5.02 L5392 II 2.27 ²vy₃ 此刻、顷刻尚L4893 II 1.29 ¹vy₃ 婆婆、岳母08A5.03 苆 L4222 I 2.34 ²phe'₁ 分L2590 II 2.27 ²vy₃ 前缀虖蜹 L5714 IX 1.19 ¹la₃ 特殊、超、迥羦 L3284 IX 2.16 ²la₃ 族姓、译音猎L3377 IX 2.16 ²la₃ 瑞象綊L2551 IX 1.19 ¹la₃ 匿、隐藏08A5.05 臼 L2797 IX lho₁ 出、过纑 L3090 IX 2.62 ²lhoq₁ 陋08A5.04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08A5.06 L5351 V 1.39 ¹ge'₄ 超过笽蘣L1719 V 1.39 ¹ge'₄ 戏耍、戏剧、游戏徊L2203 V 1.39 ¹ge'₄ 惊愕08A5.07父 L1640 VI 1.61 ¹dzeq₄ 渡、过、越、超、逾茅 L3714 VI 1.42 ¹dzen₄ 律楚 L0760 VI 2.37 ²dzen₄ 判、断矉L0455 VI 2.37 ²dzen₄ 合宜毗L4179 VI 2.54 ²dzeq₄ 船、舟篎08A5.08 L4674 III 1.1 ¹nwu₁ 婴儿、柔软委L5804 III 1.1 ¹nu₁ 污泥L1906 III 1.57 ¹non'₂ 连词絅 L2484 III 1.57 ¹non'₂ 因缘履 L3551 IV 2.48 ²non₂ 恶罇 L3125 III 1.57 ¹non'₂ 公平瘸08A6.01魏L5815 VI 1.30 ¹tsy₄ 小、亦、尚、复况 L3031 VI 2.10 ²tsi₄ 潮湿岔 L0553 VI 2.10 ²tsi₄ 蚊蝇肊 L3615 VI 2.10 ²tsi₄ 醒悟夹L2423 VI 2.10 ²tsi₄ 蝎子蒆L4758 VI 1.30 ¹tsy₄ 铙L5643 I 1.30 ¹my₄ 不、无、非、莫、没萅 L4574 I 1.30 ¹my₄ 他、彼市 L5077 I 1.30 ¹my₄ 迷惑、不知虆 L5382 I 2.28 ²my₄ 足迹蝕L5733 I 2.61 ²myq₄ 追查、追踪狸L3209 I 1.32 ¹my'₄ 奴婢蘾L5374 I 1.30 ¹my₄ 此刻、顷刻蔁 L4844 I 1.16 ¹min₄ 译音08A6.03 壳 L2984 I 1.59 ¹puq₄ 量、价08A6.02吞L2082 VIII 1.86 ¹yr₄ 问、审砋L0592 VIII 2.77 ²yr₄ 璎播L0481 VIII 1.79 ¹ir₄ 禄睅 L0268 VIII 2.77 ²yr₄ 问沸 L1474 VIII 2.77 ²yr₄ 动08A6.05 遍 L0359 III 1.58 ¹tuq₁ 千纠L2787 III 1.58 ¹tuq₁ 纲、罗舅 L2798 VIII 2.72 ²ir₄ 百瑚08A6.04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08A7.01 汾 L1484 V 1.3 ¹ku₄ 族姓、译音皯08A7.02 08A7.03 L0081 VII 2.9 ²chi₃ 译音練L2749 VII 1.10 ¹chi₃ 知芠L4207 VII 1.10 ¹chi₃ 枝蘊L5328 VII 1.10 ¹chi₃ 瘀阻秬 L1204 III 2.68 ²ner₄ 面无 L5851 III 2.68 ²ner₄ 诸、诸种、种种豺 L0558 III 1.74 ¹ner₄ 野兽蒨L4783 III 2.72 ²nir₄ 台□08A7.04 繺 L3068 III 2.55 ²nenq₄ 阴、荫08A7.05藹 L5314 VIII 2.17 ²a₄ 族姓、译音去 L4660 VIII 1.26 ¹an₄ 族姓、译音胳 L1692 VIII 2.24 ²an₄ 译音疮L0871 VIII 2.20 ²a'₂ 译音膊L0494 VIII 1.16 ¹in₄ 族姓箉L1767 VIII 1.20 ¹a₄ 猫儿08A7.06 脃 L3667 VII 1.18 ¹chha₂ 岔它 L5311 VII 1.18 ¹chha₂ 诧08A7.07 林 L3379 VIII 1.43 ¹hew₁ 草名08A7.08 L4003 V 2.17 ²kha₄ 汲取粰L2178 V 2.24 ²khan₄ 强敌蓨L4823 V 1.21 ¹kha'₃ 译音蜀 L5110 V 2.24 ²khan₄ 译音憨 L2004 V 2.17 ²kha₄ 井蘑 L3897 V 2.17 ²kha₄ 虫名扳L0162 V 1.26 ¹khan₄ 译音08B1.01 柏 L0152 V 1.66 ¹kiq₂ 金08B1.02 瑞 L4735 VII 2.16 ²ja₃ 刚、利、明、快、锋08B1.03 綅 L2546 III 1.64 ¹naq₄ 神臡08B1.04蘥 L5353 V 2.43 ²kho₂ 巧窪 L1525 V 1.50 ¹kho₂ 厌、恶、嫌但L1057 V 1.55 ¹khon₂ 躯体08B1.05 阶 L2620 III 2.10 ²nwi₄ 能硃L0619 III 1.11 ¹nwi₄ 恩功08B1.06 絩 L2520 VI 1.86 ¹dzyr₄ 急苍 L0528 VI 1.86 ¹dzyr₄ 斩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睈L0270 V 1.92 ¹kyr'₄ 工細L2369 V 2.79 ²kewr₄ 敬畏裸L3582 V 2.85 ²kyr'₄ 胆拳L4668 V 2.61 ²kyq₄ 食掇L1298 V 2.79 ²kewr₄ 肘教 L2609 V 2.85 ²kyr'₄ 槌精 L2766 V 1.88 ¹kewr₄经 L2768 V 1.88 ¹kewr₄ 蚂蚁08B3.06 紟 L2357 V 2.60 ²giq₄ 广、蚀喝L2035 V 1.67 ¹giq₄ 呻吟L5399 V 1.3 ¹khu₄ 下、底下綔 L2561 V 2.3 ²khu₄ 阴、男根灸 L2791 V 2.3 ²khu₄ 请来號08B3.07笭 L1616 VIII 2.42 ²o₁ 容、入、进箷L1794 VIII 1.49 ¹o₁ 主顽08B4.01L5670 VIII 1.49 ¹o₁ 悬、挂、连、在、自、垂每L3736 VIII 2.42 ²o₁ 悦阂 L2045 VIII 2.42 ²o₁ 酒摆 L0154 VIII 1.49 ¹o₁ 翁、公、祖、爷、父螡 L5786 VIII 2.42 ²o₁ 兔叉L0546 VIII 2.1 ²u₁ 族姓皥L0072 II 1.54 ¹von₁ 望糦L2305 II 1.71 ¹voq₂ 清除紎 L2340 II 1.54 ¹von₁ 旺08B4.02 身 L4922 III 2.5 ²dwu'₁ 秘、密08B4.03 纖 L3095 IX 2.1 ²lwu₁ 隐、匿、伏08B4.04 婚 L2258 V 2.6 ²khu'₄ 视、监、守08B4.05 羏 L3268 VII 1.42 ¹chhwen₃ 禁、治08B4.06 稺 L1354 VII 1.59 ¹chuq₃ 守护08B4.07 蔰 L4976 VIII 2.66 ²wer₁ 守护罢 L0149 VIII 2.66 ²wer₁ 护往 L5688 II 2.14 ²va₁ 何薫08B4.08 L5156 II 1.17 ¹va₁ 译音报L0294 II 1.17 ¹va₁ 猪、彘度L1276 II 1.17 ¹va₁ 涡房 L1457 II 2.22 ²van₁ 养育硴 L0653 II 2.22 ²van₁ 译音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08B5.01 稧 L1338 VI 1.1 ¹dzu₁ 爱、喜、好矏 L0460 VI 2.1 ²dzu₁ 长08B5.02 渡 L1277 V 1.8 ¹ngwi₁ 乐意睳 L0395 V 2.7 ²ngwi₁ 牛L4868 V 2.12 ²gi'₄ 希、求、望、约、贿统L5618 V 1.14 ¹gi'₄ 乞讨煞笌 L1598 V 1.14 ¹gi'₄ 澄、静、湛潞L3541 V 1.11 ¹gi₄ 正直、忠诚码L3590 V 1.14 ¹gi'₄ 族姓罽 L3255 V 1.14 ¹ki'₄ 草溅 L2571 V 1.14 ¹ki'₄ 锉、研磨08B5.04 螇 L5766 VII 2.20 ²sha'₂ 随意08B5.05 蒢 L4776 I 1.68 ¹pyq₁ 着、着、中08B5.03驾L2436 I 1.23 ¹ma'₄ 果蜨08B5.06 L5702 I 1.23 ¹ma'₄ 疮、疤箛 L1780 I 1.23 ¹ma'₄ 寻觅共 L1823 I 1.23 ¹ma'₄ 刃菒 L4449 I 2.21 ²ma'₄ 大觅L3762 I 1.23 ¹ma'₄ 大、粗绸L0747 I 2.21 ²ma'₄ 多08B5.07 抵 L1100 VI 2.17 ²tsha₄ 还债08B5.08 笒 L1602 V 2.82 ²ngorn₁ 全、俱、尽韧 L4700 III 1.59 ¹duq₄ 遇管 L1865 III 1.59 ¹duq₄ 腿、胫禟L1152 III 1.59 ¹duq₄ 中08B6.01 薿 L5171 VI 1.27 ¹sy₁ 满、足、盈、充08B5.09累08B6.02 L3194 IX lhy₁ 满足箶L1793 IX 2.10 ²lhi₄ 畏惧虃08B6.03 L5379 VII 1.32 ¹chy'₃ 次、序盎L0123 VII ji 行、步、往敦 L1294 VII 1.32 ¹chy'₃ 绣08B6.04聻 L3513 I 1.27 ¹my₁ 天蟨L5932 I 2.25 ²my₁ 种绕 L4693 III 1.17 ¹na₁ 深、玄、绝、幽簔 L1958 I 1.31 ¹my'₁ 魔、魅固 L1849 I 2.25 ²my₁ 声音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縡L2888 I 2.25 ²my₁ 姓、氏句 L2823 I 2.25 ²my₁ 生、产、诞慧L2244 I 2.25 ²my₁ 蝇、蚊库 L3011 I 2.25 ²my+₁ 源泉骇 L2002 I 2.25 ²my₁ 闷蓲 L4831 I 2.25 ²my₁ 诚实、果然祄L0996 I 2.25 ²my₁ 模样、精神縝L2884 I 2.25 ²my₁ 精神、仪表鄙L0327 I 2.25 ²my₁ 孤独08B6.05缄 L2449 I 2.7 ²bi₁ 日蠣 L5979 I 1.33 ¹be₁ 缚、系、拘踢 L5472 I 2.30 ²be₁ 绑索、绳索聚08B6.06 L2814 IX 2.60 ²lhiq₄ 月酣L2003 IX 2.10 ²lhi₄ 死蜆L5591 IX 2.60 ²lhiq₄ 承受睲 L0394 IX 2.60 ²lhiq₄ 下艾 L0108 V 2.61 ²gyq₄ 星、辰唉 L0102 V 2.28 ²gy₄ 夜、夕、晚篢L1920 V 1.45 ¹gew₄ 恭敬矂 L0448 V 2.28 ²gy₄ 一、某一赁 L3387 V 2.28 ²gy₄ 谷、穴、窍粱08B7.01L3352 V 2.28 ²gy₄ 棺、匣、函、帙羜L3279 V 1.30 ¹gy₄ 儿童痪L2215 V 2.28 ²gy₄ 中心睴繴 L3062 V 2.40 ²gew₄ 破裂贿 L2248 V 2.28 ²gy₄ 吾螪L5888 V 1.45 ¹gew₄ 宽、广碍 L0109 V 1.61 ¹geq₄ 星宿、星象、曜蕚 L4999 V 1.61 ¹geq₄ 剪、割莽L3712 V 1.61 ¹geq₄ 选、择綐L2557 V 1.61 ¹geq₄ 劣、逆、叛08B7.02蝊L5725 II 2.61 ²vyq₃ 尾、东藴L5215 II 1.69 ¹vyq₃ 变幻08B7.03蘋 L5329 II 1.69 ¹vyq₃ 伎、技受L5089 II 2.61 ²vyq₃ 遣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蒼08B7.04 L2945 IX 2.10 ²li₃ 西篇L4796 IX 1.86 ¹zyr₄ 南縃 L2858 IX 2.72 ²zir₄ 长烧 L4898 IX 2.72 ²zir₄ 甲、冑、铠磿 L0845 IX 2.72 ²zir₄ 脊背繝08B7.05 L4285 IX 软木篭L1928 IX 1.93 ¹ler'₃ 按摩、抚

注释：

08A2.05:“”不是已知的西夏字。该字列于L3515“聽”(²pha₄)的右侧，字形与L1802“”(²phar₄)相似，因此可能为两字中的一个讹字。

许多同音字组用小圈将小字间隔为两部分。在有些字组中，小圈置于大字和小字之间，表示在小圈之前是小字同音字组的空位（empty subset）。在任何情况下这种小圈对字组的分隔都不会超过两类。因此，对这种小圈的功能最明显的解释应该是它将小字的同音字组区分为两个声调：平声字在小圈前，上声字在小圈后。然而，小圈置于任何一侧的小字，其声调都完全不一致，小圈更不能将同音字组分为两个声调。事实上，在小圈前或小圈后的文字并没有明显的语音区别。根据我们的理解，许多同音字组中的小圈无论出现在任何一侧都是绝对同音字，没有声调的区别。因此，对于小圈的功能暂时还无法提供任何可行的解释。

这类小圈还可以出现在大字的右侧或下方（大部分是在08A3列的下部和08A4列的上方）以及一些单独出现在大字下方的小字右侧。这些小圈的用法也是未知的。

根据我们的观察，每个同音字组的文字之间最明显的语音关联就是它们都是音同或音近字。目前只有一个拟音与同音字组中其他字拟音不同的特例：

08B6.04:III类声母的“绕”¹na₁与其他13个 I类声母的字（拟音为²my₁和¹my'₁）列为一组。

（1）声调

同音字之间并不区分声调，也就是说，同一字组内的西夏字包含平声字和上声字。

（2）声母

同音字组中的西夏字一般具备相同的拟音声母，在一些例字中也可能声母并不相同，但是声母类别往往相同。

08A3.07字组的声母为：h-、 gh-、 w-和□-(VIII类)

08B5.03字组的声母为：g-和 k-(V类)

08A3.03字组的声母为：d-和 t-(III类)

08B2.05字组的声母为：ts-和 dz-(VI类)

II类声母字一般不与其他类别声母字混用（08A5.02、 08B4.08和 08B7.03），但是在08B4.01这一组中包含的三个II类声母字：“皥¹von₁”、“糦¹voq₂”和“紎 ¹von₁”与八个VIII类声母西夏字（拟音为¹o₁、 ²o₁、²u₁）混用。这个例子体现了声母的脱落，至少这三个II类声母字是这样。

至于现代语言学家一直在努力厘清的IV类声母字，在同音字组中与III类和VII类声母字列于一组。

08A4.08：獭¹non₂ (IV 1.55)与薵¹jon₃(VII 1.56)同音

08A5.08：履²non₂ (IV 2.48)与篎¹non'₂(III 1.57)同音（3）韵

同音字组中的字并不一定总是符合《文海》或者《同音》中韵部的分类。字组中的西夏字可能来自于《文海》中几个相关的韵部。这些字最有可能的是存在等第的区别（尽管并无例字显示出仅仅是等第的区别），但更多的情况是元音或者次要语音特征（secondary phonetic features）的区别。

另外，一些同音字组还显示出元音的融合，见下文例字。其中两例a~i的变化是意料之外的，但其他变化并不少见。

i~e藹²a₄ =去¹an₄ =膊¹in₄ [08A7.05]佰¹ga'₄ =吩¹gin₄ [08B1.09]

一些同音字组字例显示出次要语音区别特征的缺失。例如下文例子中的紧元音韵尾（-q）、鼻音韵尾（-n）、颤音（-r）以及圆唇（-w）等特征的消失。

对于这些特征有两种可能的解释：一种可能是这个文献为《文海》或《同音》等使用传统语音系统的作者们展示了一种不同的党项语方言；另一种可能是这个文献代表了党项语发展了后期阶段。我自己更倾向于后一种解释，同音字组应该是反映了《文海》或《同音》成书之后某一时期的语言面貌。

4.2 词表

同音字组随机排序的原因是因为每个同音字组的大字字头并非按照音序排列。然而，这些大字的排序本身也不是随机的。尽管这些大字并非源自叙事性文本，但是大多数大字都可以与邻近的大字组合成词。甚至一些相邻的四字还可以组成短语，如表7所示。尽管并不是所有的大字都能组成已知的词或短语，但这可能是由于我们对党项语词汇认识的局限造成的，或者也可能这些大字只是用来代表单字词。在其他一些例字中，邻近大字很可能是词语，但是我暂时还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这些字在表7中以星号标识出来。

排列这些词语的总体逻辑暂时还不十分清楚，但是一些相关的词和短语应该是源自梵文的佛教术语，如08A7.01–08B1.02；有些是与天、地有关的术语，如08B6.03–08B7.05。这些词和短语让人联想到一本按词义分类的西夏字书——《》（《杂字》）。遗憾的是，在我们考察的这些词和短语中，只有一个词在《杂字》中出现。所以，我们推测，这些词和短语的来源应该是另外的某些未知著作。

表7.由大字组合而成的词表

位置 西夏词语 词义 备注08B1.01，08B1.02 柏瑞 金刚 XHZD#4735 08B1.03綅神08B1.04，08B1.05 蘥阶 巧善 XHZD#5353 08B1.06，08B1.07 絩箃 速度 Kychanov 2006#0025.3 08B1.08 簕佰 *猛跳08B2.01，08B2.02 了砲 少壮 XHZD#3368 08B2.03，08B2.04 测例 严丽 Kychanov 2006#2880.10 08B2.05，08B2.06 谬縦 大小 Kychanov 2006#1421.2 08B2.07，08B2.08 綈纅 混杂 XHZD#2549 08B2.09，08B2.10 紧肦 译音 ?08B2.11，08B3.01 粈 穾 *寨市08B3.02料内08B3.03 脉 口、津08B3.04肵窗08B3.05 肔 室、屋、房、庐舍08B3.06 紟 广、蚀08B3.07 號 下、底下08B4.01 笭 容、入、进08B4.02，08B4.03 身纖 *隐密08B4.04 婚 视、监、守08B4.05 羏 禁、治08B4.06，08B4.07 稺蔰 守护 XHZD#1354 08B4.08往何08B5.01，08B5.02 稧渡 敬爱 XHZD#1338 08B5.03 煞 希、求、望、约、贿08B5.04，08B5.05 螇蒢 舅螇舅蒢百发百中 XHZD#4776 08B5.06，08B5.07 驾抵 报果 Kychanov2006#5754.1 08B5.08 笒 全、俱、尽08B5.09仁遇08B6.01，08B6.02 薿累 满足 Kychanov 2006#4940.1 08B6.03，08B6.04 虃聻 *天序08B6.05，08B6.06 缄聚 日月 XHZD#2449 08B7.01，08B7.02 艾碍 星宿 XHZD#0108 08B7.03，08B7.04，08B7.05，[...] 蝊蒼繝[傣] 东南西[北] XHZD#5725

五、 末页

这本字书的末页（页14）由右侧的三列文字组成，左侧刻有一幅飞鸟或凤凰的图画。

在左上角的空白处有四行手写西夏文，共计12字。这些字对我们理解正文并无实际意义，因此，不大可能是读者的注释或者其他任何有意义的文本。这些字似乎是随机列出，并没有字形、字义或者字音上的联系，所以我认为它们可能只是在书中空白之处练习书写的文字。

5.1 同音字

最后一页的前两列也是正文部分的最后两行，列出了一些词汇条目（大字）和同音字（小字）。这里显示的大部分大字都是用来翻译或者用于西夏姓名，而并不构成词或者短语。也许这些字只是附在正文末尾的杂字部分，因为并没有更好的位置来安排它们。这组同音字只有四个大字与若干小字，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大字的同音字在前文中已经列出的缘故。

表8.末页的同音字组

位置 西夏字 编号 音韵地位 拟音 字义14B2.07 磊 L3193 VI 1.16(16) ¹tshin₄ 族姓14B2.08 懊 L0131 VI 1.16(16) ¹tswin₄ 族姓14B2.09 臠 L4002 V 2.17(20) ²kha₄ 译音

5.2 尾题

本页的第三行也是最后一行是11字的字 书标题，见表9。

表9.尾题

这个标题可以翻译为“择要常传同名杂字序”。“择要”表明这本书可能是对一部更长、更全面的著作或者是两种篇幅更长的著作的节缩。我估计这本书的同音字部分只涵盖了大约3000个左右的西夏字，较之迄今已知的西夏字大约少了一半左右。因此，这本书很可能是从一部涵盖所有6000多个西夏字的专著中节录而来。

“常传”表明这本书节选了最常使用的西夏字。这一点可以从书中的同音字部分看出来，这些字看起来都是最常见的西夏字。“同名”与西夏另一刻本字书《同音》的标题相似，可能是书中同音字组的小字部分是从一本名为《同名》的已经亡佚的书中节录而来。我认为这里的“同名”指的是同音小字列在同音大字之下。可以假设每个同音字组都由一个特定的大字来命名（例如08A2.01“耳”这一组同音字使用大字“群”来命名）。所以，所有同音字组都会使用一个同音大字来命名（例如与“耳”同音的字都会列入“耳”组），这就被认为是“同名”（共享相同的组名）。

“杂字”与另一西夏字书《杂字》同名。《杂字》一书按照语义类别列出西夏词语但是并没有给出任何注释。本书中按词或短语次序列出的同音字组的大字字头非常可能是已散佚的名为《杂字》的某本书中减缩而来，尽管它很可能与存世同名印本字书《杂字》的内容不尽相同。“序”在这里只是简单地说明了这本字书包含序言。“一类”表示该字书是在一个类别中完成的。“类”这个词曾出现在《同音》序言末尾，九类声母前标题为“競笜胯”（同音类），单独的声母类别也被称作“稾”（品）。这本书的同音字部分包括所有九类声母，因此标题末尾的“一类”并不意味着它仅仅涵盖一类声母，我认为它可能的意思是所有九类声母的字都包含在一个单独的类别中。在标题结尾的空格后，应该还有“蜶”（毕）这个字，但是，因为这一位置的页面损坏严重，因此缺失了“蜶”（毕）这个字。

总之，这个标题告诉我们这本书的大字组成的词或短语是从一本叫作《杂字》的书中的常用词表中摘取而来，而同音小字则是节选自一本叫作《同名》的书中相同韵部的同音字。由于大字是按照词或短语的顺序排列的，而不是像《同音》中按照声母和韵的顺序排列，所以，同音字都混合在同一类别中。

注释：

①本文是作者在2015年8月11日的一篇博文《一部新发现的西夏文字典初探》基础上扩展而成的（网址：http://www.babelstone.co.uk/Blog/2015/08/preliminary-analysis.html）。这篇文章的初稿曾在2015年12月14日汉堡大学手稿文化研究中心举行的西夏学研讨会上宣读，修改稿于2017年2月1日在www.academia.edu网站发布（网址:https://www.academia.edu/31126155/Preliminary_Analysis_Of_a_Newly-discovered_Tangut_Linguistic_Text）。本文为作者2017年12月获得高分辨率的照片后修改的稿件。感谢戴忠沛博士最先介绍给我这本字书文献；感谢Romain Lefebvre，Marc Miyake以及所有汉堡大学研讨会参会人员对本文提出的评论及建议；尤其感谢Viacheslav Zaytsev完整通读本文后提出的建设性意见。

译者注：本译文经魏安先生授权许可，聂鸿音先生审阅，特此致谢。

②图片见http://pmgs.kongfz.com/special/534/and http://www.dbpm.cn/auction/detail.asp?cid=143。

③在完成本文之后，我获得了整个字书的高分辨率图片，因此，我纠正了一些在初稿中使用原始图像时未曾识清的西夏文录文。

④本文西夏文拟音使用的是三宅英雄西夏文语音数据库版本1.3.1（Tangut phonetic database version1.3.1）中复杂音标系统（网址：http://www.amritas.com/Tangut/tangutdb-1-3-1.xls）。这个语音转写系统用“字母和数字体现语音的区别特征，但是不一定精确体现实际的语音”[1]。韵尾-q，-r和-n并不是辅音，但分别代表韵尾前的元音具备紧元音（tension）、卷舌（retroflexion）和鼻化（nasalization）的特征。音节最后的小撇代表一个未知的语音特性。“y”表示一个央元音[ə]。音节前的数字1和2分别表示平声和上声，音节后的数字1到4表示四等。

⑤本文西夏字中的编号为2008版《夏汉字典》中西夏字的序号[2]，编号前附字母“L”。文中表格内的“XHZD”为《夏汉字典》的缩写。

⑥西夏文“”（L3583）在《文海》中为平声第20韵，列在“疙¹sa₄”韵部中。

⑦ 见IOM Tang.22/1（旧编号 Inv.No.620,新编号Inv.No.86）页4a-4b。36个声母的转录见李范文[3]。

⑧ 图版截取自Grinstead[4]。

⑨见濒危档案项目（Endangered Archives Programme）EAP140/1/60图201。https://eap.bl.uk/archive-file/EAP140-1-60“二”字的草书为西夏文原件中“六十二”的一部分，写于第51页右半页第一行。

⑩大字在《夏汉字典》中的编号用黑体显示。行与行之间的虚线表示原文中小字之间的小圈。

参考文献：

[1]Marc Miyake, “Tangut Phonetic Database Version 1.0”.Amaravati:Abode of Amritas,1 February 2015.http://www.amritas.com/150207.htm#02012357.

[2]李范文.夏汉字典[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

[3]李范文.《五音切韵》与《文海宝韵》比较研究[M]//西夏研究（第二辑）.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

[4]Grinstead,Eric,Analysis of the Tangut Script[M].Lund:Studentenlitteratur.1972.

附录：

图1.字书封面

图2.页4显示卷首起始的部分

图3.正文第8页

图4.末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