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丹 王继昂
摘要:外国文学译本作品是阅读中一个重要部分。译本作品在赏析过程中,既对原著作品进行赏析,也会对译本作品的翻译水平进行赏析,这是译本作品阅读赏析的独特之处。《老人与海》这部传世经典汉语译本对原著作品进行了高度还原,既展现了原著作品的精髓,又满足了中国读者的阅读鉴赏习惯。本文从文体学视角出发,运用文体学相关知识对这部经典的译本进行赏析,旨在重读经典,鉴赏原作思想精髓之余,梳理译本再现原作的创作技巧。
关键词:老人与海;译本解读;文学鉴赏
外国文学作品是阅读中一个重要部分,但由于语言体系差异,我们所接触到的外国文学经典作品基本上是译本。那么,翻译就成为我们接触经典的一个桥梁,翻译的二次创作有助于呈现原著的语言风格、语法修辞、象征寓意以及人物形象等,译本水平的高低直接制约了我们对原著作品的赏读深度。
一、原著作品的文本解读
文体学作为一个综合性学科涉及内容较为广泛,介于文学、文艺学、心理学、语言学等多个学科,以文本的体裁特征为主要研究对象。文学作品往往具有独特的文本风格,且由于作者的个人经历和文化背景不同,其写作技巧、作品寓意也都各有不同。本文以《老人与海》这样一部时代巨著为蓝本,对其译本作品的艺术风格、语法修辞、人物形象刻画以及文本寓意进行深入研究,以鉴赏译本作品的魅力与艺术价值。
在鉴赏译本作品文学艺术价值之前,首先对整部作品的情节框架进行文本解读。所谓文本解读是对一件事、一个人、一句话的解读。文本解读是一切文学鉴赏活动和文体学鉴赏活动之源,不了解文本也就不会了解人物形象、了解文本中的语言风格、修辞手法是否符合人物形象,等等。尤其对于文学著作译本,由于原作内容较多,往往蕴含了深刻的寓意,且存在中外文化差异,译本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语言差异带来的误读情况。
回到《老人与海》这部作品中,它发表于1952年的美国,作者海明威是美国著名小说家,他的作品大都充斥着对人生的反思、对社会的迷茫和彷徨。这部小说主线明确,围绕一位暮年的古巴渔夫与一条马林鱼之间搏斗的故事展开。但小说所蕴含的寓意却非常深刻,且小说长于细节描写和人物刻画,写出了老人在身处绝境时倔强的挑战命运的态度,也写出了暮年人对岁月的眷恋,而这些美好的情感恰恰又通过现实的残酷表现出来,这些小说迷人之处为作者赢得了诺贝尔文学奖,但也正是对译本作品的考验。
二、文体学视角下的译本艺术风格研究
《老人与海》这部时代巨制是于上世纪传入我国,后几经翻译重译,流传了多个版本,其中最受阅读欢迎和好评的是朱海观和宋碧云版本。译本是在翻译的过程中,进行二次创作。从文体学视角来看,译本的艺术风格研究涵盖了语言风格、语法修辞、象征寓意以及人物形象等多个层面。因此,对于艺术风格的研究应从多个层面进行综合性分析,才能综合性地公平地评价其艺术特色。
对于译本作品而言,在翻译过程中不能仅仅遵从字面意思,还应该结合作者的创作背景和原著中人物所处的历史时代背景进行翻译,同时还要照顾到译本读者的阅读习惯和语境,才能达到文字表情达意的出神入化。比如:原文中“The myriad flecks”应译为“无数的斑点”,但朱海观的译本中充分运用了汉语言的词藻之美,译为“万点霞光”,较为符合我国读者的阅读习惯。但从另一角度来看,翻译者自身的汉语言文学功底也很重要,是影响译本阅读效果的重要因素。
从译本作品的整体艺术风格来看,用词形象准确是其艺术风格得以发挥到位的关键。原著作品表情达意力图言简意赅,用词朴实无华,同时在细节描写的设计上节奏感较强。本文所列举的两部译本将汉语言的洗练融入其中,在用词量上没有额外增加,基本保持了原著的风貌。比如原著中描写“老人杀鱼”的高潮部分用词量为全文的1/8,即4057个单词,而朱海观译本中用了6176个字,其中不乏有汉语言用词习惯问题的差异,但宋碧云译本中仅用了4876个字,与原著最为接近。盡管从汉语言的阅读体验上,朱海观版本更胜于宋碧云版本,但从艺术风格来看,这一版与原著保持最为贴近。
三、文体学视角下的译本语法修辞研究
文体学视角下的赏析研究除了艺术风格外,更多地趋同于文学鉴赏内容,更与之不同的是,文体学更加偏向语法修辞方面的比较研究。而这些需要精雕细刻的译本细节正是考验翻译者不同语言功底和文学修养之处。《老人与海》虽然作为一部中篇小说,全篇用词是才3万余字,但其所表达的含义却尤为深刻,这不仅要求译本在用词量上保持原著风格,在表情达意上更能化解中外语言习惯的差异。比如原著:“The myriad flecks of the plankton……that was a mile deep.”这一段的评价最高的译本是朱海观的版本,譬如“万点霞光”、“插入”、“深邃蔚蓝的海水”、“辉煌夺目”等。而宋碧云的版本则偏向简洁,仅出现了“无数”、“又深又大”、“垂入”等字眼儿,而没有增加过多的绚丽词藻,在忠实原著的基础上,也尊重汉语言的传统阅读习惯,同时又保留了简练的语言风格,更为符合原著风格。
除了一些词藻的修饰外,句子是整个作品翻译的关键,它是将一部外来作品由读者不熟悉逐渐转向熟悉的重要过程。而句子也是一篇作品中除了词以外的重要表达形式。比如“He was an old man……without taking a fish.”无论朱海观版本清空还是宋碧云版本,几乎都是对前半句呈现出了不同的翻译风格,但对于后半句的翻译基本保持了原貌,即“一位在墨西哥湾暖流中独自驾驶一条小船打鱼”。可见,译本在追求还原原著的同时,更加关注艺术风格和修辞手法的统一。在《老人与海》这部作品中,修辞不再是华丽的词藻,而是质朴但不失生动的语言。这对于以华丽修辞见长的汉语文学作品来讲,在翻译中如何保持原著的修辞风格也是一种考验。在这一点上,宋碧云的译本更加符合原著的修辞风格,刮起了我国外国文学名著作品翻译的一袭清风。
四、文体学视角下的译本人物形象研究
人物是小说的灵魂。译本作品中的人物塑造较为考验翻译者的文学功底和想象力。我们通常可以见到一些译本作品中对人物形象的塑造没有展现出原著的精髓,甚至一些作品在翻译过程中由于融入了过多本土语言特色,对人物塑造也产生了一定的影响,而这种迎合本土读者品味的翻译方式在一定程度上使原著人物形象产生了偏离。但凡经典文学作品都会在人物形象塑造方面下功夫,通过语言、动作、神态、行为等描写方法来展现人物的不同侧面,甚至展现人物的社会地位和家庭有关系等等。对于人物的关注,是所有文学作品生存和发展下去的根本法则。
在《老人与海》这部作品中,不仅刻画了桑提亚哥这个倔老头的形象,还刻画了小男孩、鲨鱼等形象。从人物关系设定来看,“倔老头”这个人物的执着、坚定甚至倔强是为了加深作品中人物设定的独特性,在译本中这个形象也在尽量贴合原著。比如在翻译老人的一段动作时,朱海观译本中翻译为“他料想他的右手放在水里很久了,于是他把手取出来,朝它望了望。”原著中为了前后句式衔接多处运用了“it”、“he”等字眼儿,但在翻译作品中却没有这样运用。这段动作描写既表达了原著的意思,又恰如其分地运用了汉语言的语言习惯,便于我国读者阅读。动作是除语言之外最能展现人物内心情感、塑造人物形象的描写方法,但语言表达存在文化差异是不可避免的。成功的译本在充分表达原著中人物动作的基础上,往往通过对人物动作的理解与揣摩,对动作描写进行二次创作,正是这些译本成功之处。
五、文体学视角下的译本文本寓意研究
作为翻译作品的先驱之一,鲁迅先生曾针对翻译这个文学再创作活动提出:“翻译既要做好对原著的文意的理解与传达,也要保留好原著的特色。”这就要求翻译作品不仅要在文字上忠实于原著,更要适当地“化镜”,也就是运用读者熟悉的语言表达作者的本意。这是翻译作品的最高境界,也对翻译这项文学活动提出了更高的要求,既要对原著的文意进行翻译,还在对作者的思想世界进行剖析,然后通过翻译文字表达出来。
《老人与海》正是一部具有深刻寓意的文学作品,诺贝尔文学奖的殊荣映衬了其对于人性关怀和时代剖析的深刻性与寓意性。那么要表达这样一部作品的文本寓意,对于翻译者的思想境界和哲学水平也是一种考验。比如在译本中,翻译者通过对老人动作和语言的描写,如“他的右手放在水里很久”这样的描写,再如对老人杀鱼过程的细节描写,在高度还原原著的同时,也运用汉语言特色为读者勾勒出一个“倔老头”的人物形象,将作者的生态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展现得淋漓尽致。
六、总结
翻译作品本身是一個二次创作的过程。但受语言限制,大多数外来文学作品都需要经过翻译才能与国内读者见面。所以,作为读者或主动或被动地接受译本作品是一种阅读常态。但对译本作品进行鉴赏时,所涉及的内容、层面会更多,如艺术风格、语法修辞、人物形象和文本寓意等等,但核心内容仍然离不开原著,以及译本作品对原著的还原度,都会影响鉴赏活动。因此,我们需要运用到文体学这个涉及广泛、包罗万象的新兴学术视角对译本作品进行全方位的解读与鉴赏,才能使读者更加贴近原著、原作者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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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单位:郑州成功财经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