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燃
守望,那片麦地
麦子,几十年前
就被北大的海子割去了
我们一季一季的守望 至今没有返青
现在,我们只能拣些大豆和玉米
这些麦子以外的作物充饥
可我们还是经常在深夜想起那片麦子
那黄灿灿的 一粒就足以
让太阳褪色的麦子
不可思议,二十几岁就拥有了那么多的麦子
就有了和麦子同样的血型
村庄、沟坎、晚烟......家园
呕心沥血 深刻而饱满......
我相信,你就是那时村庄的统治者
你的皮鞭下
所有的语言服服帖帖 伤痕累累
其实 很简单,你只是掌握了麦子
这个与阳光、水分和土壤有关的权力
但最后那两根冰涼的长长的麦秸
你必须用生命和体温去收割
收割完了 你就成了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而我们开始无休止的荒凉和饥饿......
多少年来,我只是一个逃荒者
温饱和存活的念头使我堕落而弱智
——于是,我开始自言自语
不停的唠叨那些麦子
唠叨那个年代的一些植物
每次每次喉管总被一根根麦芒刺痛
刺得很深,有点渗血!
尘埃落定
走在黄昏的林间
谁能送我一把交椅
最好是藤制的
我累了,需要打盹
闭上眼睛心静如陶
飞鸟和故人闪闪现现
欲望和恩怨一笔勾销
美好时光伸手可及
庙宇就藏在背后的山上
钟声和祈祷和谐如初
酒肉早已串肠而过
人间烟火不再反胃......
卸下行囊,放下自己
金钱和地位分文不值
最后的交易谁也无法逃脱
毛发和血肉也皆身外之物
亲人啊,我还能留什么给你?
可能就这些呕心沥血的文字
一撇一捺
你们统统收下!
仰望
风暴,猛兽般扬长而去
彩虹,翘首弄姿趁虚而入
仰望,白马一跃而过
一览无余的天色
写满我们的祈求和恐惧
渺小让我们羞愧难当
不着边际的丛林之上
我们只是只退化的飞鸟
读不懂天的暗示和诙谐
嘲弄使我们习惯于降服
其实,一辈子数落不了几颗星星
我们的额头因撕裂疼痛无比
时空的长河波澜不惊
理想和信念生死不明......
鹰击长空,尖刀般的文字
插进我们的软肋 诱惑啊——
如果来生能让我复活成闪电
那我现在就毫不犹豫的选择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