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英澳新韩加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特征分析及启示

朱琳 党林秀 董翠香

摘 要：本文运用文献资料法、比较分析法对六个国家现行体育课程标准中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特征进行分析，发现其呈现如下趋势：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提出均基于通用素养，并指向人的全面发展；体育学科核心素养有其独特性，发挥着健身育人的作用；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与健康紧密相关，重视健康价值观的培养。对我国的启示有：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应指向明确，具有可操作性；通用素养应有机融合于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之中；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应渗透课程标准，并与课程内容紧密结合。

关键词：体育学科；核心素养；课程标准；特征

中图分类号：G633.9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2410（2018）03-0054-04

一、前言

关于核心素养的研究至今已有20多年的历史，早在1997年，经合组织就对“素养”进行了界定：素养是指每个人发展自我、融入社会及胜任工作所必需的知识、技能和态度的集合。其素养模型为：素养=（知识+能力）态度，并认为素养是可迁移的。之后欧盟在此基础上将“核心素养”定义为：是所有个体达成自我实现和发展、成为主动的公民融入社会和成功就业所需要的那些素养。[1]至此，素养和核心素养在世界范围内成为研究的热点问题，也出现了“通用素养”[2]和“学科核心素养”[3]两种称谓。学科核心素养的诞生基于通用素养，是通用素养落实到内容标准中的桥梁，是研制课程标准的关键[4] ，是学科本质观和学科教育价值观的反映[5]。因此，近年来，一些国家在其体育课程标准中，已直接或间接体现了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渗透。我国教育部2018年1月发布的《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17年版）》明确指出“学科核心素养是学科育人价值的集中体现，是学生通过学科学习而逐步形成的正确价值观、必备品格与关键能力”，并提出“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包括“运动能力”“健康行为”和“体育品德”三个维度[6]。为进一步了解其他国家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内涵，本文对美国、英国、澳大利亚、新西兰、韩国、加拿大六国体育课程标准的文本进行分析，试图总结归纳其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呈现的特征，进而为我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后续研究以及义务教育阶段体育课程标准的修订提供借鉴与启示。

二、六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通过对6个发达国家现行体育与健康或健康与体育课程标准文本的研究，发现其课程标准中有关核心素养的表达方式各不相同，主要有“Literacy”“Literate”“Key Competencies”“General Capabilities”“Skills”等，当其指向体育学科时，本文将其理解为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为了表述和阅读的方便，本文将加拿大、新西兰、澳大利亚等国家的健康与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和我国的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统称为“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1.美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1.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美国2014年颁布的《国家体育课程标准与年级学习水平目标》（简称K-12）[7] 提到“Physical Literate”，即“体育素养”，将其定义为“在不同环境中进行各种益于个人整体健康发展的体育活动的能力和自信”。并规定“具备体育素养的人”需要满足以下五个基本条件：（1）掌握参与各种体育活动所需要的技能；（2）知道参与各类体育活动的影响和带来的好处；（3）规律地参加体育锻炼；（4）拥有健康的身体；（5）重视体育活动和其对于健康生活方式的影响。

同时，美国K-12还设立了具有体育素养的个体应达到的五条标准，即：（S1）有展示各种运动技能和运动模式的能力；（S2）应用与运动和表现相关的概念、原理、战术和策略的知识；（S3）表现出知识和技能，以实现和保持体育活动和提高健康水平；（S4）表现出尊重自己和他人的行为，为自己和他人负责；（S5）能认识到体育活动带来的健康、快乐、挑战、自我表现和社会交往的价值。

1.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特征分析

第一，以“人”的形象描述体育素养，传承健康素养。美国课程标准对“体育素养”的描述可以让学生能更加清晰地知道自己的努力方向。五个基本条件中有三条与“健康”有关，这归因于美国通用素养中包含有“健康素养”。可以认为美国课程标准中的“体育素养”是“健康素养”在体育学科领域的渗透和体现。

第二，以五条素养标准为目标，引领课程内容。五条标准被认为是K-12的课程目标，并引领课程内容，且在每部分内容后面均标注其对应的标准。为此，可以说：五条基于培养“体育素养的个体”的标准和年级水平划分是课程标准的“骨架”，而课程内容则让课程标准变得“有血有肉”。

第三，以“终身体育”思想为引导，促进学生健康成长。K-12中的“终身体育之路”图（图1）清晰地展现了学生在每个阶段应有的体育素养，并间接反映体育素养给学生带来的多姿多彩的健康生活。此图也包含另一种寓意，即培养学生体育素养能促进学生终身参与体育活动，而追求终身体育是具备体育素养的人的前提条件。

2.加拿大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2.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加拿大安大略省《健康与体育课程标准》（下文简称“安大略省课程标准”）在目标部分重点提到了“Physical Literacy”和“Health Literacy”两个词，分别译为“体育素养”和“健康素养”，两者是平行关系，均属于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安大略省课程标准中有一幅健康积极的生活构造图[8] [9]（图2），这幅图呈现了三个通用素养（个人技能、人际交往技能、批判与创造性思维技能）、两个学科核心素养（体育素养、健康素养）以及三个内容领域（运动能力、活跃生活、健康生活）的关系。

2.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特征分析

第一，学科核心素养与通用素养相融合。将生活技能类中的“个人技能”“人际交往技能”“批判性与创造性思维技能”三种通用素养渗透入“活跃生活”“运动能力”和“健康生活”这三个体育课程內容领域中，进而培养学生成为有体育素养和健康素养的人，建构了融合通用素养于学科核心素养中的结构体系。

第二，形成“健康积极的生活”成为体育学科追求的目标。安大略省课程标准在前言、课程目标、课程理念中多次强调“健康”，图2更加直接地反映出这一特征，其最终目的是让学生享受健康积极的生活，体现了安大略省课程标准对学生形成健康生活价值导向的引领和追求。

3.韩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3.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2015年版《韩国体育教育课程标准》中提到了“健康管理能力”“身体锻炼能力”“竞技执行能力”和“身体表现能力”这四种“通过体育教育获得期望的普遍能力”。[10] 这可理解为韩国体育课程标准的学科核心素养。

3.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特征分析

第一，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与通用素养一脉相承。通过对4种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内涵的剖析发现，学科核心素养传承了教育总论中的通用素养。比如“健康管理能力”与“自我管理能力”明显对应；“竞技执行能力”中蕴含团体合作的精神，对应“共同体意识”；“身体表现能力”涉及到“审美能力”等。

第二，核心素养强调“能力”的形成。研究韩国中学教育课程改革的学者姜英敏认为“核心素养”是指“为有效、合理地解决复杂多样的现象或问题要求学生形成的知识、技能、态度之总和，是指通过教育应该形成的基本普遍、共同的能力”。[11] 由此可见，韩国教育界对于核心素养的定位主要是“能力”，其学科核心素养均以“名词+动词+能力”的格式命名。

4.英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4.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2013年版《英国国家体育课程纲要》并没明确提到学科核心素养，但本文根据英国2007版课程纲要将核心素养作为课程目标进行阐述的逻辑以及对学科核心素养的理解，来分析2013年版《纲要》的体育课程目标，从而挖掘其体育学科核心素养。该课程目标是确保每名学生：（1）发展学生参与和适应多种体育活动的能力；（2）坚持体育锻炼；（3）参加竞技类体育活动；（4）养成健康、积极的生活方式。[12]通过提炼可将其归纳为“运动能力”“体育锻炼”“竞技参与”和“健康生活”，本文将其理解为英国的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4.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特征分析

第一，重视健康生活方式的养成。通过对英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分析发现，“健康生活”是最重要的一个方面，“运动能力”和“体育锻炼”均是为培养学生健康生活方式奠定基础的，是健康生活方式形成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二，重视竞争意识和能力的培养。英国是较为重视竞技体育的国家，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包含了“竞技”元素，提倡学生多参与竞技运动，注重学生竞争意识和能力的培养。这与英国竞技体育人才培养制度有关。英国采取“学校化”与“社会化”结合的培养模式，为其竞技体育持续走强提供了有力支撑。[13] 因此，“竞技参与”作为英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符合国情，具有英国特色。

5.新西兰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5.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2007年颁布的《新西兰国家课程标准》明确指出，“健康与体育”课程是国家课程的一部分，其编制和实施过程遵照国家课程的设计思路和宗旨。[14] 因此，新西兰课程标准只强调了“通用素养”，并未提出学科核心素养。而健康与体育课程中有四条主线：（1）个人的健康与身体发展；（2）运动概念和动作技能；（3）人际关系；（4）健康的社区与环境。这四条主线中包含了知识、技能、理解力、态度和价值观等要素，可理解为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5.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特征分析

第一，强调“通用素养”的同时也注重“学科核心素养”。在新西兰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中，（1）（2）是学科特有的专业素养，（3）（4）则体现了通用素养中的“社交能力”和“参与及奉献能力”。因此，新西兰体育学科核心素养既体现了通用素养的内涵，又具备学科专业性特点。

第二，“全面性”和“生态性”结合。新西兰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包含了三个维度：人的自我发展、人与人的发展、人与环境的发展。这不仅考虑到学生的自我发展，也要求学生把自己置身于他人和社会之中的和谐发展。

6.澳大利亚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及其特征分析

6.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澳大利亚2016年版《健康与体育课程标准》首先强调7种“General Capabilities”，即“通用素养”，分别是：“读写能力”“计算能力”“信息沟通技术”“批判和创造性思维”“社交能力”“伦理道德理解和跨文化理解”。除了通用素养，澳大利亚课程标准在“体育课程学习领域的性质”这一模块中提到了“健康素养”，并借用世界卫生组织（WHO）对健康素养的概念对其进行定义：“健康素养是个人获取、理解健康知识，并运用这些知识维护和促进自身健康的能力。”

此外，体育课程目标是“培养学生的知识、理解力和技能，以确保学生可以独立或合作完成以下五个任务：……”[15] 所以，“知识”“理解力”和“技能”是关键，可以理解为澳大利亚的体育学科核心素养。

6.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特征分析

第一，核心素养注重学生“理解力”的培养。理解力包括对知识的认知-迁移-应用-质疑的能力。[16] 澳大利亚通用素养中有“伦理道德理解和跨文化理解”，健康素养定义中包括“理解健康知识”的能力，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也包含了“健康与体育理解力”。可见，澳大利亚在体育领域重视理解力的培养，同时也体现了通用素养在体育学科中的渗透。

第二，强调知识技能在实践中的运用。澳大利亚课程标准培养学生健康素养的最终目的是让学生能将健康知识运用于不断变化的环境中促进自身健康。同时，课程目标中培养学生的健康与体育领域的知识、理解力和运動技能这三方面素养，其目的是为了确保学生可以完成其他五项任务，也是强调将知识技能运用到实践中去。

三、六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趋势及其对我国的启示

1.六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趋势

1.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提出均是基于通用素养，并指向人的全面发展

从六国对通用素养内容的遴选结果可以看出，各国教育都以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为主要目的。如韩国、新西兰以及我国等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提出均与通用素养一脉相承，旨在为培养全面发展的人作出杰出贡献。同时，新西兰的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内容包含了人与自我、人与人、人与环境发展这三个维度，从内容本身来说也具有全面性，指向人的全面发展。

1.2体育学科核心素养有其独特性，发挥着健身育人的作用

学科核心素养是通用素养的育人功能与学科价值的有机结合[17]，而体育学科最基本的价值是“健身”，因此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势必依托课程标准发挥健身和育人的作用。纵观六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无不体现了健身育人的价值。健身作用主要体现在身体教育层面，如各国的与“体育知识技能”“体育锻炼”等相关的素养都为了让学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而育人则是让学生从浅层学习到深度学习的过程，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对学生的要求不止停留在简单的理解、掌握知识技能层面，而是要“深入”到高阶认知、高表现层面，比如具备好的体育品德、树立健康生活价值观、学会处理人际关系等方面。

1.3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与健康紧密相关，重视健康价值观的培养

学校体育教育的主要目的是促进学生健康发展，各国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内容均出现“健康”内容要素。概括其内涵主要有以下几点：一是旨在让学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二是旨在培养学生的健康价值观；三是旨在能产生健康行为、管理健康生活。可见健康价值观的培养备受重视，因为价值观对动机和行为具有导向作用，健康价值观的形成会促进学生产生健康行为、管理健康生活从而拥有健康身体。

2.对我国的启示

2.1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应指向明确，具有可操作性

学科核心素养之所以称之为“核心”，应明确学科主要的教育目的，抓住学科教育的“重中之重”。如韩国的“健康管理能力”“身体锻炼能力”“竞技执行能力”和“身体表现能力”，虽然四个素养涵盖内容不多，但明确指向四个具体的能力。美国、英国和新西兰的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同样指向明确，可操作性强，无论体育教师还是学生，看后知道自己如何进行教或学，教或学到什么程度可以达到课程标准的基本要求。

2.2将通用素养有机融合于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之中

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提出基于通用素养，而各国如何将通用素养融入体育学科核心素养，有两种方式值得我們借鉴。一是在形式上，如安大略省以“健康积极生活构造图”的形式生动展现了通用素养如何融入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二是在内涵上，如新西兰四个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中，两个素养具专业性，两个素养具通用性；而韩国则是四个体育学科核心素养均能与通用素养相对应。

2.3将体育学科核心素养与课程内容紧密结合，深入渗透课程标准

将学科核心素养作为课程顶层设计引领课程内容，俨然是各国课程标准研制的主流趋势。如美国在课程内容的每个条目后都会标注相对应的基于素养的标准。安大略省在课程内容的每一条目后直接标注了相对应的通用素养。而我国在刚发布的《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2017年版）》的课程内容中同样也出现了学科核心素养的标注，不过仅出现在了“学业要求”的模块。在后期义务教育阶段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修订中，我国可以借鉴美国、加拿大等国家的方式，将素养和课程内容更加紧密结合，甚至在课程实施、评价等模块中也以标注形式渗透学科核心素养。

四、结语

从国际范围来看，关于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研究已成为学校体育领域的研究热点，我国2018年1月颁布的基于学科核心素养的《普通高中体育与健康课程标准》，首次对体育与健康学科核心素养进行了界定，并提出了相应的要求，但如何将学科核心素养的培育真正落实到体育课堂教学中，以及采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评价核心素养的达成度，还需要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及体育教师的不断探索，相信通过大家的共同努力，体育学科核心素养的培育将会在未来青少年学生全面健康发展中得到体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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