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应该是什么样子?Sheron嫁到日本之前,是广州一家电视台的出镜记者,清早出门,深夜返家,不是在制作节目就是忙于应酬,享受着许多人眼中的成功。对于名和利,她都收获了许多。移民东京之后,她的生活瞬间从惊涛骇浪变成一汪安静而又清澈的湖水,除了学日语和佛学、做家务,她把更多的时间用来跟自己的内心对话,找到了从未有过的安宁和充实。她说:“原来这才是生活本来的面目。”
撰文/于思 编辑/Fion
“我在广州的生活概括成一个字就是——忙,永远有做不完的事情,有许许多多的应酬。我和先生就是在应酬时认识的,当时我参加了一个法国人组织的party,认识了来自日本、在广州的中山大学学中文、后来在香港地区工作的他。一开始他说汉语,我说英语,就这么沟通的。拍拖五年后,我们将结婚提上日程,他的签证也到期了,要回日本,我就接受了他的提议,三年前一起回日本摆酒结婚和定居。因为工作太忙,我很少出国旅行,没去过日本,也没见过他的家人。我的父母对此很紧张。我自己也很担心,正如我的朋友们说的:‘你在广州有这么好的工作,小有名气,为什么要放弃这—切呢?去到東京,一开始当然是不适应的,尤其是我一点儿日语都不会,但是这里给我的感觉很舒服、很安全、很幸福,从很忙到没事做,居然并不觉得失落。先生回日本后成为一家电子公司的职员。我做家庭主妇,一边学日语,一边学佛、修行。我发现自己过虑了。先生很真心,他的家人也很真诚。在日本,如果你和先生吵架,婆婆绝对是只骂自己儿子的。记得刚入门时,先生跟他妈妈说我在广州什么家务都没做过,婆婆就说:‘你姐姐不是也什么都不会做吗?先生对我没有任何要求,跟我说,喜欢工作就工作,喜欢读书就读书。来到东京之后,我才发现其实日本上班族的生活节奏比国内快许多倍,大部分日本上班族都是早上7点出门,半夜12点才回家,却没有任何抱怨。
只要嫁给日本人,结婚三四年就可以拿到移民身份。在此之前,我也能享受日本政府提供的福利。譬如,无论你是哪国人,只要老公被日本的公司雇用,你就可以一同享受日本的医疗保障。我现在上午上语言课,下午回家学佛,一个人晚上常常吃一碗面就可以了,偶尔跟学佛的朋友聚聚,很轻松,将来希望去老人院工作,回馈社会。我在东京生活之后,最大的感受是很安乐,不像以前那么奔忙。以前在广州确实赚了不少钱,但分分钟想爆炸,时刻想生病,没有安全感,做什么都急急忙忙的。现在我才知道,那时候的方向是不对的。幸福不是多么有钱,而是内心的安定富足,就像我现在一样。
我和先生住在东京都荒川区,靠近日暮里站,那是东日本旅客铁道(IR东日本)、京成电铁以及东京都交通局的铁路车站。这是东京的市中心,到处是写字楼,但是很安静。买这间房子的初衷是跟婆婆分开住,她想要各自独立生活。我来日本定居之后才发现,在国内听到的许多关于日本的新闻都是假新闻。以前一直听说东京的楼价几乎全球最贵,事实上根本不是这样,这里的房子比起北上广,可谓又便宜又靓。我们买的是两层的、带小院子的市中心二手独立别墅,人民币不到两百万元。
我的日语不好,买房的事主要是先生和家人张罗的,前后用了半年时间,程序跟在中国差不多,先在网上找,缩小范围后去相中的房子现场看。我在广州住够了公寓,住够了所谓高楼大厦,那不过是蚂蚁窝而已,在这里想住独立的房子,无人打扰。东京的新房不多,大部分人都住这种二手别墅。别看我们买的是有二十年房龄的旧房,但是有七成新,七级地震都不会倒。我第一次看到这间房子就很喜欢。主人把它保养得非常好,木地板上一点儿划痕都没有,不用任何装修就住进来了。原来的主人精心种下的花草树木我也保留着,闲时拔拔野草就行。我们2016年买的,大约两百平方米,前后有小花园,2,000万日元,大约115.44万元人民币。房子不算大,但是间隔很好,有四间睡房、独立的厕所、洗脸房、洗澡房、泡澡房、洗衣房等。日本人很喜欢根据功能将房子分成好多个小房间。另外,在日本是没有学位房的概念的,大家平等入学,价钱也平等,市长的儿子和扫地阿姨的儿子在同一间学校念书。所以我们买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关注什么学位房的问题。
周末休息日,我和先生没有什么特别的安排,看看电视,看看书,洗洗衣服,或者到周边旅行,绝对不像在广州的时候把每一分钟都安排得满满的。我喜欢现在的生活,没有压力,但我已经知道如何让日子过得很稳健、很有力。我现在处于最好的生活状态,学自己想学的东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