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生态系统对幼儿情绪发展的影响研究综述*

陶嘉欣　夏梦　张晋

【摘要】本研究通过梳理相关文献，从家庭环境子系统、父母子系统和幼儿子系统三个方面探讨家庭生态系统对幼儿情绪发展的影响。在此基础上，研究者提出了相关建议。

【关键词】家庭生态系统;情绪发展;影响;幼儿

【中图分类号】G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604（2018）12-0030-04

情绪（emotion）在个体个性形成中扮演着重要角色，是个体关于客观事物是否符合其需要而产生的态度体验。〔1〕情绪发展表现为情绪能力的逐步提升，包括情绪理解（emotion understanding）和情绪调节（emotion regulation）两方面。情绪理解是指个体解释当前情绪线索和情境信息的能力，情绪调节则是将情绪理解体现到行为上的过程。〔2，3〕幼儿时期的情绪发展对其日后的社会适应、学业水平等均有预测作用。〔4〕当前已有大量研究证实，幼儿情绪发展受幼儿自身及外部诸多因素的影响，而有关家庭内部各因素的影响机制的研究则比较少。本研究从家庭生态系统出发，考察家庭环境子系统、父母子系统和幼儿子系统对幼儿情绪发展的影响，〔5〕以期规避危险因子的消极影响，促进幼儿情绪健康发展。

一、家庭环境子系统

1.家庭结构

家庭结构是指家庭中成员的构成及其之间的关系模式，〔6〕可分为核心家庭、主干家庭、隔代家庭、单亲家庭、重组家庭等多种类型。〔7〕家庭结构与幼儿情绪发展存在一定相关性。研究表明，核心、主干家庭幼儿的情绪发展优于单亲和重组家庭幼儿。〔8〕相较于核心家庭，那些父辈外出、由祖辈抚养的幼儿更易产生愤怒、不安、沮丧等消极情绪。〔9〕但也有研究者认为，由具备中等及以上文化程度的祖辈抚养的幼儿更能够在消极情境中调节自己的情绪（刘云、赵振国，2013）。我们认为，产生以上不同观点的原因可能在于祖辈的情绪示范作用。祖辈在情绪理解与调节方面所起的示范作用会在家庭日常互动中潜移默化地影响幼儿的情绪发展。

此外，家庭中同胞的数量和类型也会对幼儿情绪发展产生影响。有研究者通过实证分析发现，多子女家庭更有利于幼儿的情绪发展。〔10〕另有研究者指出，幼儿情绪发展与同胞数量无关，而与其类型和关系质量有关。〔11〕同龄同胞交往比异龄同胞交往更有利于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12〕

2.家庭经济状况

家庭经济状况主要体现在父母职业阶层、人均可支配收入等方面。研究表明，父母职业阶层越低，幼儿出现焦虑、抑郁等情绪问题的可能性越高。〔13〕国外一项追踪研究发现，低收入家庭的幼儿在情绪表现上总体呈现出一致性，且其消极情绪表现更为突出。〔14〕这表明，家庭经济状况能够预测幼儿情绪发展，家庭经济状况越差，幼儿情绪调节能力越弱，出现各种情绪问题的几率越高。但这一过程可能会受亲子互动、教养方式、养育质量等多重中介變量的影响。〔15，16〕家庭经济状况不佳的现实可能会使父母迫于生计而疏于照料幼儿，进而间接影响幼儿情绪的健康发展。

3.家庭气氛

家庭气氛是指家庭成员在经常状态下的、占优势的一般态度和感受。〔17〕家庭气氛反映了家庭成员间的关系状态。当家庭气氛良好时，家庭成员之间亲密度高，彼此交往融洽。这有助于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18〕研究发现，在温馨和谐的家庭气氛中成长的幼儿更能根据现有情境信息及时调节情绪，从而表现出更多积极情绪。〔19〕而当家庭成员之间呈现敌对、生疏的关系状态，尤其是父母双方关系紧张时，幼儿出现情绪障碍的几率更大。〔20〕亲子间的依恋关系也会影响幼儿的情绪发展。在安全型依恋关系中，父母能积极回应幼儿的情感需求，注重营造适宜的情感交流气氛。这有助于幼儿适应新环境，并提升对消极情绪、混合情绪的理解和调节能力。〔21〕家庭气氛对幼儿情绪发展的影响同样是非线性的，会受到幼儿自身气质、心理弹性等因素的影响。

二、父母子系统

1.父母情绪状态

父母自身的情绪状态会直接或间接地影响幼儿的情绪发展。父母拥有积极稳定的情绪状态，便是为幼儿提供了较好的情绪示范。若父母存在焦虑、述情困难、情绪识别障碍等问题，则会增加幼儿患上述情绪障碍的风险。〔22-24〕例如，在亲子互动中，当父母无法准确流畅地识别、表达自己的情绪时，会倾向采用简单、粗暴的沟通方式，其情绪失控的表现会逐渐被幼儿内化为自我情绪表达的模式。在应激情境下，幼儿以往的经验会被唤醒，更偏向效仿父母的情绪调节模式。当然，幼儿自身因素会在其中起调节作用。

2.父母教养方式

教养方式是指父母在养育子女过程中表现出的行为倾向。〔25〕母亲情感温暖、理解等积极的教养方式有助于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而严厉与控制、拒绝与否认等消极的教养方式则会阻碍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26〕针对某一事件，父母对幼儿的态度前后不一或父母双方处理方式各异，容易造成幼儿反复无常的情绪特质。〔27〕

3.父母敏感性

父母敏感性是指父母能够准确感知幼儿的需求，并能够及时、恰当地给予回应。〔28〕父母支持性的回应会促进幼儿的情绪发展，反之则会阻碍幼儿的情绪发展。〔29，30〕研究还发现，若父母对幼儿的能力抱有不切实际的认知，则会阻碍幼儿情绪理解能力的发展。〔31〕幼儿会从父母那里获得关于自我认知的信息，当父母总是给予幼儿负向反馈或无法有效识别幼儿的需求时，幼儿患焦虑、抑郁等情绪障碍的可能性会大大增加。

三、幼儿子系统

1.幼儿性别、年龄和气质

幼儿性别、年龄和气质等先天特征会影响其情绪发展。有研究发现，相较于男孩，女孩对影响情绪的环境因素更敏感，其根据情境信息理解和调节情绪的能力优于男孩。〔32〕不同年龄幼儿的情绪发展水平也存在差异。年龄越大，幼儿对自我情绪的觉知会越准确，相应的情绪调节能力也会提升。〔33〕此外，幼儿气质作为其在心理活动方面稳定的动力特征，〔34〕对幼儿情绪发展有较高的预测力（李雪莹、李杨卓，2018）。相较于难养型和启动缓慢型气质的幼儿，易养型气质的幼儿情绪发展更好。

2.幼儿心理弹性

心理弹性是指个体从消极经历中恢复过来、灵活适应外界多变环境的能力。〔35〕心理弹性能对情绪问题起抑制作用，保证个体情绪处于平衡状态。〔36〕当幼儿情绪受到危险因子影响时，心理弹性就会发生作用，具体表现为自尊、自信等积极心理品质。〔37〕例如，当幼儿遭遇父母离异、亲人离世等生活变故时，心理弹性会逐渐抵消事件本身的破坏性影响，使幼儿走出创伤阴影。

四、讨论与建议

家庭生态系统对幼儿情绪发展的影响是各子系统间相互作用的结果。如，对生活在经济状况较差家庭中的幼儿来说，来自家庭成员内部的情感支持能促进幼儿自身心理弹性的发展，進而减少经济状况带来的消极影响。同时，幼儿自身的个性特质、心理品质等又会反向调节家庭气氛，影响父母的情绪状态、教养方式和敏感性。基于此，研究者提出如下建议。

一是要营造良好的家庭气氛。家庭气氛作为家庭子系统中的主观因素，能够调节家庭结构、家庭经济状况等客观因素的影响。因此，父母应注重为幼儿营造良好的家庭气氛，创设宽松的心理环境。这有利于使幼儿逐步习得积极、乐观的心理品质，提升其心理弹性。在家庭生活中，父母可多与幼儿谈论情感话题，从而促进幼儿更好地理解他人情绪，提高移情能力。〔38〕此外，要维系好家庭成员间的关系，如夫妻关系、亲子关系、同胞关系等。当家庭成员间发生冲突时，父母应以此为契机，丰富幼儿的情绪认知，并运用一定的情绪调节策略巧妙化解冲突。

二是要提升父母的敏感性。父母对幼儿需求的积极回应是幼儿获得安全感的来源。若父母总是无暇顾及幼儿，或不关注幼儿的实际需求，幼儿便会产生挫败、愤怒等消极情绪。因此，父母要善于倾听幼儿的感受，准确识别幼儿在各阶段的发展需求，并适时给予回应。此外，父母要提升情绪的自我觉知能力，以支持性的教养态度进行亲子沟通，发挥自身的情绪示范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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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Critical Review of the Literature on the Impacts of Family Ecosystem

on Childrens Emotion Development

Tao Jiaxin， Xia Meng， Zhang Jin

（Faculty of Education， Southwest University， Chongqing， 400715）

【Abstract】By reviewing related literature， this paper explores the impacts of family ecosystem on childrens emotion development from three aspects： subsystem of family environment， subsystem of parents， and subsystem of children. The authors also provide some suggestions.

【Keywords】family ecosystem; emotion development; impact; childr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