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行知创造力思想对高职“双创”人才培养的借鉴价值

丁水娟，许淑燕

(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a.监察审计室；b.院长办公室，浙江 杭州 311402)

当前，我国经济已由高速增长阶段转向高质量发展阶段，经济转型升级需要创新驱动发展，创新已成为推动国家发展和社会进步的第一动力。《中国制造2025》战略的实施，需要精益求精、追求完美和极致的“工匠精神”，以培育具有创新技术技能的大国工匠，打造中国品牌。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鼓励更多社会主体投身创新创业。建设知识型、技能型、创新型劳动者大军，弘扬劳模精神和工匠精神，营造劳动光荣的社会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创新创业(“双创”)成为新时代的主旋律和主基调。李克强总理在2018年政府工作报告中强调：“要提供全方位创新创业服务，推进‘双创’示范基地建设，鼓励大企业、高校和科研院所开放创新资源，发展平台经济、共享经济，形成线上线下结合、产学研用协同、大中小企业融合的创新创业格局，打造‘双创’升级版。”更是明确了高校应与产业企业、科研院所融合，成为推进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主力军。作为占据高等教育半壁江山的高职教育，理所当然要担负起创新创业的历史使命。因此，弘扬工匠精神，培养“双创”人才，既是高职院校着力围绕服务国家创新发展的时代要求，也是高职教育改革人才培养模式的现实需要，更是高职院校自身发展和进步的必由之路。

陶行知是我国近现代创造力思想最早的倡导者和实践者之一，他借鉴并吸收西方先进的创造教育思想，汲取中国传统文化的合理成分，躬身实践，不断总结完善，形成了完整的创造力思想体系。陶行知创造力思想的核心内涵，与现代社会创新创业思想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对当下我国高职教育培养“双创”人才具有重要的借鉴价值。

一、借鉴陶行知培养“真善美的活人”思想，确立高职“双创”人才培养的目标定位

陶行知认为，创造力是推动社会前进和进步的不竭动力，“教育者所要创造的是真善美的活人”[1]3。陶行知所指的“真善美”之“真”，是指培养学生崇尚科学、追求真理之精神；“善”是指培养学生重德务实之道德品格；“美”是指培养学生对美好事物的向往和追求之精神。可见，陶行知倡导的“真善美的活人”，实质是要培养学生具有完善人格和品行，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同时，陶行知认为，创造力人人都有，它是先天存在于生活中的每个人的身上，“人人是创造之人”[1]5。教育的目的不过是使人身上的创造力得以发挥出来，“教育不能创造什么，但他能启发解放儿童创造力以从事于创造之工作”[1]446。

陶行知创造力思想中培养“真善美的活人”这一宗旨和目标，对高职院校倡导以立德树人为根本，将职业道德、人文素养教育贯穿培养全过程的“双创”人才目标定位，具有直接的借鉴、指导作用。他的“人人是创造之人”，创造教育本身是“激发每个人身上的创造潜力”的思想，既为提升学生素质、提高学生人生质量的全面教育和贯穿学生一生成长的终身教育提供了理论依据，也符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发布的“教育2030行动框架”中提出的“全纳、公平、有质量的教育和全民终身学习”的新理念，更契合我国高职学生自身发展的主观愿望和社会实际需求。高职学生思维较为活跃，动手能力较强，创新创业的热情和愿望也相对较高。麦可思《2017年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2013届大学生毕业半年后创业，本科生和高职生的比例分别为1.2%和3.3%；同届学生三年后创业比例分别为3.8%和8.0%。从调查结果来看，高职院校毕业生创业和持续创业的比例要高于本科院校毕业生[2]。高职院校要顺应这一趋势，借鉴“真善美的活人”的培养目标，确立高职“双创”人才培养的目标定位。

我样(杭州科技职业技术学院)确立的“双创”人才培养目标为：“以立德树人为首要任务，以素质教育、全面教育、终身教育为主题，以人才培养质量为核心，打造一支富有良好职业道德、创新精神、创业意识、勇于实践的知行合一创新创业人才队伍。”这一培养目标充分把握了求真、求善、求美的育人方向，体现了德技并修、德艺双馨“双创”人才培养原则。为实现这一目标，我校首先修订专业人才培养方案，完善人才培养质量的评价标准：结合专业和学生特点，细化“双创”人才素质能力，制订专业教育的质量标准；将产业、行业、企业、职业等要素融入到专业教学之中，将创新创业教育的理念、内容、方式方法等贯穿到专业人才培养的全过程，完善专业教育课程体系；推行弹性学分管理制度，设立第二课堂与创新创业教育学分制，打通素质拓展学分与毕业学分互通立交桥，将创业实践教育与学校的人才培养全方位结合起来。其次，建立创新创业服务平台，完善人才培养的载体机制。我校于2013年建立的“行知创业学院”是创新创业教育和职业发展教育的实践试验基地。“行知创业学院”围绕“创业教育、创业竞赛、创业实践、创业社团、政策咨询、项目孵化、经验交流、作品展示”八大功能，开展一系列创新创业教育服务实践活动。同时，我校通过探索建立校企协同育人的新机制，与行业企业共建多种形式的技术合作中心和各类人才培养培训平台，积极吸纳社会资源参与“双创”人才培养。例如我校与当地政府合作，共建杭州市大学生创业园(富阳)，共同支持大学生创业；与知名企业签订战略合作协议，由校企双方共建双师培养基地、技能创新工作室和校内实训基地，共同参与制定“双创”人才培养计划，为学生开展创新创业实训提供多方位的实训平台。

二、借鉴陶行知创造力培养方法，创设高职“双创”人才培养路径

陶行知认为，创造教育的目的是启发人的自动力和自觉性，激发人身上已存在的创造能力，促进人的成长。如何启发自觉，培养自动？陶行知提出了“教学做合一”的方法，“教的方法根据学的方法；学的方法根据做的方法。事怎么做便怎样学，怎样学便怎样教。教与学都以做为中心”[3]。只有“做”才能激发学生的自动精神，实现创造。如何“做”？陶行知认为，手脑并用、在劳力上劳心才是培养创造力的最佳形式，“所以要创造，非你在用脑的时候，同时用手去实验；用手的时候，同时用脑去想不可。手和脑在一块儿干，是创造教育的开始；手脑双全，是创造的目的”[4]448。手脑并用的“做”含有三个特征：行动、思想、新价值之产生，“有行动才能得到知识，有知识才能创造，有创造才能有热烈的兴趣。行动是中国教育的开始，创造是中国教育的完成”[4]451。也就是说，“创造力是创造、创新的能力，形成于行动和思想中，由此产生新价值的力量。这种新价值既涵盖物质方面，也包括精神方面的创造”[5]。陶行知强调，培养创造力“需要因材施教”，他在《创造的儿童教育》一文中以松树和牡丹花所需要的肥料不同为例，形象地说明“培养儿童的创造力要同园丁一样，首先要认识他们，发现他们的特点，而予以适宜之肥料、水分、太阳光并须除害虫。这样，他们才能欣欣向荣，否则不能免于枯萎”[1]451。“因材施教”是中国古代大教育家孔子的一条教学原则，陶行知将它与培养儿童创造力紧密结合起来，给这“古老的教学原则注入了新鲜血液，赋予它以新的、更为深刻的思想内容，从而使之更富有生命的活力”[6]。

陶行知“教学做合一”“手脑并用”“因材施教”等创造力培养方法，对高职院校推进创新创业教育提供了路径方向的借鉴：通过激发有创业意向和潜质的学生自动力，强化其实践力，引导学生从学习实践中获取新知识、新技能，探寻新问题、新方法，在实践中寻获解决问题、试验方法之道，以此获得新价值之创造能力。

我校“双创”人才的培养途径即借此创设，以推进“双创”教育体系建设与教学改革为抓手，推动学生“双创”实践能力的培养。具体做法为：

一是实施“全覆盖”基础上的分层培养。通过创新创业教育“全覆盖”基础培育，为适合学生不同专长、兴趣发挥的分层培养夯实基础。我校从大一新生开始就开设创新创业课程，对每名学生进行创新创业意识的培养，使学生对创新创业有一些基本的认知，在潜移默化中埋下一颗创新创业的“种子”。接着，对那些有创业意向与创业能力的学生再进行专长性、趋向性的分层培养，力争实现创新创业“点上突破”。为此，我校开设，雏鹰班、飞鹰班和雄鹰班，为不同层级的学生提供相适应、相匹配的理论教育和实践指导。对有创业意愿的雏鹰班学生，依托各二级学院的孵化基地开展培训；对有实际创业项目的飞鹰班学生，主要以创业工作室形式组织开展模拟公司的创业实训、SYB创业培训等；对已经注册公司的雄鹰班学生，则为他们提供初创期创业企业基本经营管理的指导。这种“分层培养”路径，使“双创”人才的培养更适合于学生个性发展特征与社会发展要求，真正体现陶行知提出的创造力培养“需要因材施教”这一原则。

二是强化创新创业实践教育。第一，阶梯建构专业实践教学体系，为学生创新创业搭建实践平台。为配合学生创新创业能力水平递增带来的新需求，学校构建了四个层次递进的专业技能实践教学体系，即基本技能实训(校内实训室)、专业技能实训(校内外实训基地)、综合技能实训(校内外生产性实训基地)、顶岗实习(校外实习基地)四个梯度的实训体系，创新创业教育结合专业特点全程贯穿，三年不间断。实践教学环节占总学时的60%以上，可见“做”在教学过程中的突出地位，充分展现了陶行知“启发自觉、培养自动”“教学做合一”的创造力思想精髓。第二，通过第二课堂激发学生的创业热情，拓展学生的素质能力。全校共有创业类学生社团近60个，其中许多创业团队是跨专业、跨学院组建的，为此规定每周二下午为全校社团活动时间，以保障学生第二课堂的正常开展。第三，通过举办创业大赛助推“双创”教育向纵深发展。学校每年举办大学生职业生涯规划与创业大赛，这项历时四个月的赛事对有志于创业的学生来说意义非凡，在大赛中获胜的项目可成功获得入驻学校创业园的资格进行项目孵化，可享受学校提供的创业基金和多项优惠政策，孵化出的好项目再升级进入创业实战阶段。

三是推行教学模式改革。为积极鼓励学生进行“双创”实践，我校在信息工程学院计算机类专业试点教学模式改革，组建实验班，尝试让学生边学习边上班的半工半读模式。学生把学到的知识运用到实践中去，直接接受实践的检验，同时又把实践中获得的工作经验用于丰富课堂学习的理论知识，使学生的择业能力与成长水平都有显著提升。同时，这种实战教学对教师的教学能力和水平也是一种考验，促使教师对相应的理论和实践经验进行前置性的增加或提升，从而使教师在与学生一起从事“双创”实践与学习的过程中得以共同成长，充分体现了陶行知“教学做合一”思想。

三、借鉴陶行知解放创造力思想，构建高职“双创”人才培养保障体系

陶行知认为，“创造力最能发挥的条件是民主”，“只有民主才能解放最大多数人的创造力，并且使最大多数人之创造力发挥到最高峰”[1]452。只有在一个民主自由、宽松真诚的学习环境里，学生才能展开想象的翅膀，培养质疑、批判和探究问题、追求真理的精神。“儿童的创造力是千千万万祖先，至少经过五十万年与环境适应斗争所获得而传下来之才能之精华。发挥或阻碍、加强或削弱、培养或摧残这创造力的是环境。教育是要在儿童自身的基础上，过滤并运用环境的影响，以培养加强发挥创造力，使他长得更有力量，以贡献于民族与人类”[1]446。要达成这一目标，陶行知强调必须实现“六大解放”：解放头脑，使其“思想贯通”；解放双手，使其“使用机器制造，使用武器打仗，使用仪器从事发明”；解放嘴，使其“从问题的解答中，增进他们的知识”；解放眼睛，使其能看大千世界；解放空间，使其“扩大认识的眼界，以发挥其内在之创造力”；解放儿童的时间，使其“接受大自然和大社会的宝贵知识”[1]448。如何实现“六大解放”？陶行知认为关键是教师，教师本身需要拥有“创造值得自己崇拜之创造理论和创造技术”[1]4，能够引导和帮助学生培养发展创造力。同时，教师还必须打破师道尊严的传统束缚，树立与学生民主平等意识，与学生共建学习活动平台，允许学生动脑思考，动手实践，询问质疑，在教学相长的共同合作中创造，“教育是教人化人，化人者也是为人所化，教育总是互相感化的。互相感化，便是互相改造”[3]352，“先生创造学生，学生也创造先生，学生先生合作而创造出值得彼此崇拜的活人”[1]3。

陶行知倡导的民主、自由、良好环境等解放创造力思想，为高职院校构建管理、指导、服务于一体的“双创”人才培养保障体系提供了借鉴。我校十分注重陶行知提出的创造力思想的前提条件，为学生提供各种有利的环境氛围和条件保障，助力学生“双创”实践。

一是营造良好的“双创”氛围。我校依托“创业乐知汇”“创业大讲堂”“杭科有约”这三个品牌，充分运用第二课堂拓展学生素质能力的系列活动，激发学生的创业热情，在全校形成“双创”教育的良好氛围。同时，我校努力营造“劳动光荣”“技能宝贵”“创造伟大”的时代风尚和精益求精的敬业风气，对获得各级“劳动模范”“工匠”等荣誉称号的教师团队和个人，通过各种途径和渠道进行大力宣传表彰，弘扬身边优秀和先进人物的典型案例，使全校师生真正领略什么是新时代的劳模精神、工匠精神。

二是提供创新创业服务平台。我校专门开辟创业园1楼至4楼作为大学生“双创”场地，建筑面积近5 000平方米。对于进场创业的大学生，无论项目还是公司，都免除3年的场租费、水电费与网络费，降低创业者的成本，以鼓励学生和企业进入创业园进行“双创”活动。我校投资300多万元，扩改建融科创、文创、商创“三创”为一体的创新创业综合实训基地，为“双创”学生搭建一个综合性的实践平台和场所，助推我校创新创业教育向纵深发展。

三是加强创新创业导师队伍建设，确保“双创”人才培养顺利开展。拥有一支良好的师资队伍是创新创业教育能否取得成效的关键。我校着力打造集专业机构、专职教师、外聘兼职教师于一体的“双创”导师团队。对校内专职教师建设，着眼长远进行总体规划，优先选取有创业实践经验的教师，为创业导师提供培训、进修、到企业实践锻炼等培养路径，打造一批具备创业理论与实践指导技能的校内师资队伍。同时，我校还聘请了政府行业企业专家、校外教育专家、创业成功人士等多类型、多层次兼职教师，共同建构起一支指导学生创新创业的专业队伍，为有效开展学生“双创”教育、构建人才培养模式提供基础和保障。

近几年来，我校的创新创业教育取得了较好成效，我校参加省级及以上创新创业类竞赛成绩连年攀升。2017年，学生创业项目荣获第三届浙江省“互联网+”大学生创新创业大赛金奖。浙江省教育评估院毕业生跟踪调查结果显示，我校近年来毕业生创业率均超过全省高校平均水平。我校入围“2016全国高职院校创新创业示范校50强”，更是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成果的有力例证。

四、结语

基于我校的实践探索，陶行知创造力思想对高职院校“双创”人才培养有着十分重要的启迪和借鉴作用。当然，囿于时代发展和个人认知的有限，陶行知创造力思想不可避免地具有时代局限和认知差距，其理论认识与实践目标主要针对的是旧中国教育中脱离生活、脱离社会的弊端，探索的主要目标是寻找教育救国之路，其创造力思想的内涵也主要偏重于创造教育，对创造所包含的创新创业教育的论述相对较少。但这些都不能掩盖陶行知创造力思想对当前创新驱动战略大背景下培养“双创”人才的积极影响。陶行知创造力思想中存在的局限，将由我们在新时代创新创业教育研究和实践中去进一步丰富、完善，使陶行知创造力思想在“双创”人才培养中得以涅槃重生、创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