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红英
(绍兴文理学院 人文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20世纪中后期,池田大作与世界各地文化精英多次进行对话和交流,不仅撰写了大量著作,而且在世界各地兴办了创价学校,以多样化方式积极推动文化交流活动,极大促进了人类幸福与世界和平的创价事业。池田大作有诸多关于妇女、儿童、教育等的论述,这些是其“生命尊严”思想的重要组成部分,无论是在创价学会内部还是在学界都有很大的影响力。在与东西方文化精英的对话交流与其著作如《我的人学》《人生问答》《心灵四季》《女性箴言》《新女性抄》等中,池田大作都就女性问题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展望21世纪,池田大作更是热情宣称:绚丽的21世纪,女性文明的来临。
在诸多关于池田大作思想的研究中,有少部分关于池田大作女性观的研究,主要有陈爱香的《池田大作的女性观探析》、刘可的《池田大作女性观研究》、马薇的《池田大作的女性观解读》、王夏冰的《池田大作女性观与中国传统文化关系初探》和李红霞的《鲁迅与池田大作女性观比较》。这些研究都注意到了池田大作对女性生命存在状态的关注,然往往只是孤立谈女性生命尊严与价值,而忽视了池田大作的女性观实际上是他女性文明理论的一部分,其女性文明与“生命尊严”思想及其人类理想中的和平共生幸福社会有着更为深刻与内在的联系。蔡瑞燕对此可以说是有所注意,其论文《论池田大作的女性观》研究了池田大作对女性作用高度重视并把女性发展看作21世纪新文明发展之良方的原因,提出池田大作女性观的核心内容是将女性作为人类前途美好期待的具体切入点和独特视角,是对女性特质的理解和对女性力量的高度认同,然其研究尚不够系统与深入。本文拟从女性文明角度对池田大作的女性思想作更进一步的探究。
池田大作所说的女性文明,简言之就是指维护女性生命的尊严并充分发挥和创造女性价值,促进和平共生幸福社会的文明。在池田大作看来,较之男性,女性在孕育生命、培养孩子等问题上无疑具有得天独厚的绝对优势。因此,女性首先要做好自己,自觉生命的尊严,做一个完全的人,坚持学习,不断向上,具备独立人格,心灵丰富,充满朝气。因为只有这样,女性才能更好地发挥女性价值,担当起培育生命并进一步担任好家庭、社会各种角色,做个贤明的妻子,成为坚强乐观的母亲,充分发挥女性的教养与智慧,做“希望的诗人”。他坚信:维护女性生命尊严,更好地发挥和创造女性价值,实现女性文明,将有效促进世界和平,实现人类幸福。
关于池田大作女性观产生背景与原因的研究,文章不多,观点却相对丰富:王夏冰的《池田大作女性观与中国传统文化关系初探》观察到了池田大作女性观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联系;刘可的《池田大作女性观研究》注意到了日本传统文化和佛学思想对池田大作女性观的影响,提出了池田大作的女性观的民族特色与佛学特色,并以儒家女性观与西方女权主义作参照,指出池田大作女性思想对传统的坚守与现代的吸纳。这些研究都有一定依据,能说明一定问题。然而,作为一名佛教组织领袖人物,池田大作女性思想及其女性文明理论的形成,探讨其深层次背景,佛教思想的深远影响才是最根本的。
宗教是对人的终极关切。池田大作终身与创价学会成员一起,以佛教的生命尊严思想为根本,致力于推动文化教育,促进世界和平的事业。他积极开展国际文化名人和领导人物的对话活动,足迹几乎遍布世界各地。池田大作的女性思想是立足于佛法教义基础之上的女性观,也是其关于建设和平共生人类幸福社会理想的重要切入点。与众多国际文化名人的对话记录显示,池田大作不仅对女性的生存境遇、生活方式予以高度关注,还极力倡导女性成为创造21世纪新文明、建设和平文化的主角,促进人类幸福与和平。除了《我的人学》《心灵四季》《人生问答》涉及女性话题,池田大作的随笔集《女性箴言》《新女性抄》更是集中阐述了其对女性问题的独到见解。从维护“生命的尊严”出发,池田大作既平等对待男女,又尊重性别差异,他高度肯定女性的社会地位,特别推崇发挥女性价值,认为引导女性创造幸福是人类获得幸福推进世界和平的重要途径。池田大作不是男权主义者,也不简单地为女权主义者说话,其女性观建立在深厚的宗教根基之上,是其女性文明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如果脱离池田大作的女性文明理论而单纯谈他的女性思想,可能失之偏颇,变得狭隘。
佛教思想史上,女性地位观念有个曲折的发展过程。池田大作善于将自己的精辟见解用对话形式呈现。何光沪先生在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宗教与世界丛书”共收入4本池田大作与野崎勲、松本和夫、井上光央、石黑东洋等的对话记录,分别是《我的释尊观》《我的佛教观》《续我的佛教观》《我的天台观》。其中《我的佛教观》的主要内容是佛灭度后三次结集佛经,小乘教分裂为上座部、大众部再到大乘佛教,对谈内容涉及阿育王、弥兰陀王、维摩诘、龙树和世亲,也谈了《维摩诘经》和《法华经》。从他们的对话中可以清楚感受到释尊最初对待女性是排斥的,关于女性的故事对女性多有丑化甚至认为女性是邪恶的,释尊甚至也曾经教导得意弟子阿难警惕妇人,不要靠近她们,所以最初只有男性出家为比丘众。后来阿难接纳了摩诃波阇波提这第一位女性出家为比丘尼后,女性僧侣才逐渐增多,然释迦对出家女性弟子的戒律却比男性弟子更为严苛。佛教文献也曾有关于女人五障说和畜生化身等贬损女性说法。“小乘佛教认为女生垢秽,不能成佛;汉传佛教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亦强调女人成佛之先,必须先行女转男身。修行的时候也需多于男人三大劫。”[1]大乘佛教传承了释迦的平等意识,使得女性地位有了进一步提高,“龙女成佛”说明了大乘佛教在女性修行理论方面的发展。大乘佛教世界观的核心在于寻求某种整体性,包括物质与精神的相互依存与并列,包括男女之间的平衡和对女性的尊重;同时也不十分强调寺院独身生活,且抬高了世俗生活并肯定婚姻生活中也有获得觉悟的可能。这些都在佛教领域促使女性地位进一步提高与发展,而中世纪以后,作为佛教集大成者,日莲大圣人更是明确否定“女人五障”之说,强调成佛条件与性别无关,“一切众生,皆有佛性”,强调女性可以成佛。
创价学会是以日莲佛法为根本,注重在实践中修行《妙法莲华经》的佛教团体。日莲佛法持“一生成佛”“即身成佛”与“众生皆可成佛”理念,鼓励人们重视“行动”与“实践”,在“南无妙法莲华经”的照耀下,以对话等方式重视佛道修行,在苦乐相伴的日常生活中自利利他,自信、勇敢、智慧地去实现世界和平及众生的幸福。
1948年9月13日,年仅21岁的池田大作在西神田的旧本部聆听户田成圣讲解《妙法莲华经》时,被户田先生从生命所迸出的深邃思索、强烈的大确信、关怀世界与人类的慈悲呼吁感动,惊叹于《妙法莲华经》之深远伟大,认为真正能救济人类之道的只有《妙法莲华经》,这是悟得宇宙与生命根源之法义,是教示全人类追求最高境界的圆满具足生命幸福的根本原理。于是,年轻的池田大作便自觉生命,写诗明志,誓愿从此要勇往迈进,坚强地在大法的生命中活下去。事实表明,池田大作一生都身体力行,以实际行动践行了《妙法莲华经》深邃伟大的佛法理念。
《妙法莲华经》把生命看得至高无上,认为当维护生命尊严,男女平等,众生平等。其中龙女成佛的故事告诉人们,众生平等,宇宙万物依正不二,男女都可修行成佛。池田大作认为,“本来佛教对于万物来说可以看成是一个永恒高尚的伟大生命的体现,这是释尊的悟道,以这个开眼观之,是看不到男女之差别的”[2]。
众生平等,珍视生命,出于尊重与慈悲,佛教反对杀戮,非暴力、和平是佛教的本质主张。佛教讲求般若智慧。根据《大智度论》卷三十四、《大品般若萨陀波仑品》记载,“般若是诸菩萨摩诃萨母,能生诸佛,摄持菩萨。以父母之中,母之功最重,是故佛以般若为母。”佛法倡导“把母亲的思子之心带给一切众生,把无量的慈爱带给全世界”[3]54。在佛教中,女性、女性智慧与和平紧密关联,大乘佛教认为“正是这种仁慈的犹如母亲的领悟力,才将可悲的人类从无明、痛苦、业和轮回中拯救出来。换句话说,它是一种高度同情的智慧,即充满大慈大悲的智慧,等于佛教的博爱或宗教之爱——它推动了诸佛和菩萨孜孜不倦地以正觉救度一切众生”[4]。
参透了《妙法莲华经》的教义,池田大作将21世纪的关键词明确为“生命”和“生命力”,呼吁每个人都要建立起强烈的生命尊严意识,从生命根本意义出发,遵循生命的法理,维护生命尊严,其人本教育思想、人性革命理论与和平共生思想都是以“生命尊严”理论为核心。而“般若智慧是女性”的佛教思想则可看成是池田大作关于“女性是天生的和平主义者”思想的重要来源。循此前行,我们可以约略探寻到池田大作独特的女性思想有着深厚的佛教根基,以此为基础构建的女性文明思想,是推动世界和平走向21世纪新文明的重要切入点,也是池田大作和平共生思想的核心所在。
生命尊严得以维护,生命就会焕发出素朴的光辉,人性就会显得美丽迷人。不论女性还是男性,同样都是人,对一方稍有蔑视思想都应立即改正,而基于这种思想的社会体制当然应当革除。
池田大作十分看重女性作为人的尊贵性,认为女性成为妻子和母亲之前是人,是一切的出发点,同时也是一切的归结点。这应成为各种人生态度的规范,迷失、忘却这一不言自明的道理,就会是现代人最大的不幸。池田大作认为女性“‘作为人’比‘作为妻子、‘作为母亲’有着更深的根基。”[5]池田大作女性观中对女性的希冀表现出其最基本的生命尊严准则——女人是人的基本主张,是佛学慈悲的众生平等立场下的男女平等观,其意义超出世俗范畴,引导女性远离世俗束缚,注重精神高贵,做真正的人,指导女性往幸福之道创造自己的价值。由此可见,池田大作对女性的关怀与指引,是终极意义上的关怀与引导,他鼓励女性树立不断前进的人生态度,实现自我的充分发展,追求真正意义上的幸福。
“佛法所谓的‘佛’,是意味着生命的内在的尊严;所谓佛法,可以说就是生命的内在的法则。在包括生物界和无生物界的自然中,有着肉眼看不见的‘生命的丝’。这些丝支撑漂亮的‘生命的布’——整个宇宙的完美的调和。在这种调和中,把生命尊严的思想当作我们人的‘生’的目标是必不可少的。”[6]维护生命尊严就要尊重生命内在法则,遵循生命原理。佛法认同众生平等的同时并不否定其差异性特质,正是因为有性别、种族、年龄等差异得以丰富。
从“生命尊严”理论出发,池田大作以男女平等为人立场为前提,同时承认男女在生物学意义以及心理、具体能力特长等层面的差异,认为男女双方要各自发展其特性,并在此基础上加以结合并取长补短,使彼此特性交相辉映,相得益彰,这是人类该有的本来面目,只有这样,人类才能进入和美幸福的境地。因此,池田大作坚信“把女性从家务、育儿或分娩等非她们不可的工作中解放出来,毋宁说等于是使人类的生存陷于困境。对于女性来说,也等于是放弃她们最重要的据点和城堡”[7]56,认为要成为完全的人而不肯受家庭束缚,是对女性解放真正意义的误解,而且女性更应当认为这是缔造幸福明朗的家庭的绝对条件,对于妻子自身来说,建设幸福家庭也是人生幸福的基础。因此,作为妻子,当将主要精力投入到子女培育与辅佐丈夫,使丈夫可以全身心地投入到工作与社会活动中。
与男性相比,女性的母性体验使她们会自然地呵护与珍惜生命,维护“生命的尊严”,通常也会更加热爱和平,反对战争。母亲培育孩子是最崇高的价值创造,母亲负有创造生命又培育生命的最高使命,她对子女的教育可谓是关乎家庭、家族乃至国家、社会甚至人类繁荣兴衰的大事。女性都是希望的诗人,有很好的教养与智慧,可以通过对话与寒暄以及自己的人格力量,培养感动,创造美的价值,可以通过参与文化艺术等活动,充分发挥女性智慧与慈悲的光辉。“为他人而行动,加强、加深又稳固了我们生命中的佛界。当佛界得到增强,我们就能够更深地去启发他人的生命。而这条人性变革的王道,就存在于自利利他的行动之中。”女性如果能做好自己,安住家庭,做好妻子与母亲,同样是自利且利他的行为。女性只有很好地发挥了自身价值,生命才会圆融丰满,充实有意义。尽可能发挥女性价值,使之不仅拥有坚强乐观的精神,更加慈爱地培育孩子,还要自觉保护和扩大幸福的声音,把母亲的爱子之心带给一切众生,把无量的慈爱带给全世界,用女性的力量改变时代,促进环境与人的革命,推动世界和平与人类幸福。池田大作深信“全世界的母亲们能创造和弘扬伟大的幸福的艺术”,可以“通过女性心灵的和平来缔造社会的和平,认为女性的和平的力量会成为惊人的伟大的力量来改变社会”[3]190。
维护生命尊严,尊重生命法理,既做到男女平等又充分发挥女性的价值,做好自己、成为贤明的妻子与坚强的母亲,池田大作的这一思想充分体现了佛法众生平等、维护生命尊严的精神。池田大作将实现女性文明看成是促进世界和平与人类幸福的有效手段,充分认同并看重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与作用,呼唤绚丽的21世纪女性文明到来,这是池田大作独具慧眼、十分精进的思想。
池田大作的女性文明观以深厚的佛法思想为根基,维护生命的尊严,平等对待男女,尊重性别差异,又有自己的独到见解,即高度肯定女性的社会地位,将人类历史的转变寄托在最珍贵生命的女性智慧与慈悲的集结上,希望通过发挥女性的潜在价值,促进人类文明幸福。
西方有句谚语,“推动摇篮的手是推动世界的手”。池田大作正是在女性身上发现了母性的美德和力量,才有了他以女性文明为核心的和平思想理论。
作为人类文明的重要部分,女性文明以她极具个性的方式存在,有着不可忽略的地位。在漫长的人类历史上,凡是黑暗时期,通常也是对女性生命压迫戕害最严酷的时期,如黑暗的中世纪,欧洲文明几乎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当女性生命尊严得不到维护的时候,女性没有机会充分展示其推动文明的力量,强权主义就会占上风,血腥暴力斗争就会不断,战争、杀戮与争斗泛滥,两次世界大战与当今还在进行中的大小战争与斗争,都是极有力的佐证。反之,人类文明的每一个进步发达时期,则往往是女性生命被尊重,女性人身得以解放和社会地位提高的时期。
女性所独具的母爱本性使她们与生俱来地散发着保护弱小、反对战争、坚强乐观、宽容慈悲的人性光辉,这是战胜暴力的最好法宝,培育女性对艺术的热爱品性及其充满诗性智慧的文化教养则将是推动文明发展的最佳手段。欧洲文艺复兴时期,一些女性发挥自己性别的优势,以独特的方式介入男性之中,以优雅从容的姿态穿梭于文化艺术沙龙,尽情挥洒她们才情和热情,温馨持久地推动了欧洲文明,这些都是非常有说服力的事实依据。
长久以来,在有识之士的积极推动下,女性文明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然而,只要稍加观察与研究,我们就会发现,如今人们虽然普遍达成尊重女性的共识,但是,在如何真正尊重生命、充分发挥女性价值、切实推动社会文明这个议题上,人们的认识与行动还存在很大差距。
池田大作以他的生命尊严思想体系和女性文明理论给出了很好的答案:懂得尊重自己生命又能维护他人生命尊严,女性要尊重自己作为女性生命的特质,做最好的自己、慈爱的母亲和贤惠的妻子,健康独立、坚强乐观,过成功幸福的人生;要做希望的诗人,通过文化艺术和社会活动,培育风的心,播撒爱的种子;要让爱的心灵国际化,以广阔的心怀,积极诚恳地参与交流与对话,扩大团结,用人间大爱促进世界和平。池田大作认为女性本能地具有真爱、保护、抚育生命的天性,母亲这种怜子之心如果在政治上得到发扬,就不会再有战争发生。而女性的觉悟、努力与才智使得女性是家庭不可替代的顶梁柱和太阳,女性不仅能够出色地培育孩子,也是男人行动的力量源泉,女性能够创造最崇高的价值,有着改变世界的力量,能够促进世界和平共生社会建设。因此,池田大作倡导21世纪当让女性、母亲担当主角,推进和平文化发展,实现人类幸福。
很显然,池田大作对女性的高度重视是从世界和平出发,站在整个人类幸福的立场对女性地位与价值的充分认同,他认为,“只要不以人的解放和人的幸福为前提,任何妇女解放运动都不可能取得真正的成果”[7]107。正因为如此,池田大作并不赞同只在政治、社会方面大做文章的女性解放运动,更反对将女性从母职中解放出来。其思想与理论有着深厚的佛法背景,对于推动世界和平,促进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实现大同幸福社会具有极其重要的启示与推动作用。同时我们也应注意到,作为佛教思想家,池田大作更重精神而轻物质,他注重倡导女性在精神层面作出努力,创造价值,希望女性在自觉维护生命尊严,努力让自己成为完全的人的同时,能全身心养育孩子,辅佐夫君,做贤明的妻子和慈爱的母亲;认为“不管到什么时代,妻子总是有着为妻所应尽的义务,因为这不仅是建立幸福光明的家庭所必须具备的条件,而且幸福家庭的建设对妻子本身来说,也是幸福人生的基础”[7]26。同时他又希望女性能积极参与社会活动,进行艺术文化交流,建设和平文化,缔造幸福生活。可见,我们不能脱离佛法背景与池田大作的和平共生思想孤立地理解其女性观,而应该看到其是从佛教的生命尊严与平等思想出发,是池田大作人性革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实现其人类和平共生理想的重要手段。池田大作基于深厚佛法的以维护生命尊严思想为基点的女性文明思想为促进世界和平提供了明晰的路径,有较高的现实意义和社会价值,值得我们思考学习与参照借鉴。
同时,我们也应该看到,池田大作的女性思想与女性文明理论过于重精神而轻物质,所以,遗憾的是,因为高度赞成女性作为母亲与妻子的家庭地位与作用,反对将女性从母职中解放出来,池田大作忽视了现实社会中女性生存与发展的实际需求问题,这容易引起女权主义者的诟病。关于女性职业与经济收入问题,池田大作谈及较少,其中比较有创见的是在与汤因比的对谈中,汤因比提出要让“爱的经济”得到报酬,付给母亲高工资,池田大作十分赞成这个主张,认为这个提议很好且合乎情理,认为“这样,为生儿女而做出牺牲的妇女们就不会感到不满了,而且,男人和整个社会就都会充分认识到生儿育女是件多么不容易的工作了”[8]。这样的意见的确很有价值,可是现实中却容易落空。生命生存状态是多元的,价值观也是多元的,尊重生命尊严,要从尊重个体生命价值开始。如果过分强调母职,就容易使得女性丧失自我而不能自觉生命的尊严,就有可能无法实现女性成为真正意义的人的人性革命,从而影响女性文明发展且进一步影响人类世界和平共生的幸福社会推进历程。
此外,池田大作的女性文明理论较多谈论女性在社会中的地位与作用,更多的是鼓励女性做好自己,创造价值,发挥作用,而较少从社会、政府和男性角度谈如何创造条件促进女性文明,这固然与池田大作从佛法理念出发更加看重人的自觉与内省分不开,与池田大作人性革命理论也相一致,然而,如果没有社会与政府的高度重视与政策支持,没有男性思想认识高度与实际行动的支持、配合与协助,女性文明想要绚烂到足以推动21世纪,能够真正缔造和平文化,切实促进人类文明,就会举步维艰,社会和谐、世界和平的进程将会十分艰难缓慢,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思想认识和心理准备,切不可盲目乐观,单纯将缔造和平的希望完全寄托在女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