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泉
进入21世纪以来,随着人民群众对优质教育资源需求量的激增,教育质量提升成为教育发展与改革的主题之一。2010年,《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规划纲要(2010-2020年)》确立了以提高教育质量为核心的教育发展观和教育改革发展的核心任务;2012年,全国基础教育工作会提出将内涵发展作为基础教育的工作重心;2017年,党的十九大报告再次强调,教育领域的矛盾体现为人民日益增长的美好生活需要和教育不平衡、不充分的发展之间的矛盾,要将“人民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各项事业的奋斗目标。从国家层面的系列政策可以看出,我国教育发展与改革已经逐渐步入追求质量与特色的内涵发展轨道,呈现出“由政府主导到学校主动追求的主体转换、由规模扩张到质量提升的主题变迁、由注重硬件建设到关注内部能量建构的重心转移”*周靖毅、王牧华:《学校内涵发展的嬗变与路径选择》,《当代教育科学》2015年第6期。的特点。
从我国多年的学校改革与发展历程来看,相比外延发展,内涵发展是一个复杂的、艰巨的系统性工程,需要更全面、更深入地思考、研究、谋划和实施。因此,本文尝试以系统论的基本原理为研究工具,视学校为一个由自身发展目标、内在结构等元素构成的“系统”,并将其置于与之内涵发展密切相关的区域、政府、社会、学校等视野之下,对内涵发展的特点进行探索,帮助决策者发现内涵发展的根本问题,看到多种可能性,并能从科学、整体、综合的战略高度设计和规划推进学校内涵发展的路径与策略。
从动态的角度来看,系统是“一组相互连接的事物,在一定时间内,以特定的行为模式相互影响”[注][美]德内拉·梅多斯:《系统之美》, 邱昭良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7页。,从而实现一定的目标。从静态的角度来看,“系统”即“由相互作用和相互依赖的若干组成部分合成的、具有特定功能的有机整体”[注]钱学森等:《论系统工程》,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2年版,第10页。,是“整体”或“统一体”的指谓[注]王雨田:《控制论、信息论、系统论科学与哲学》,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88年版,第422-438页。。每个系统都有其特定的内在机制,这种机制使得系统得以保持其外在的整体性,也能够使系统在生存条件改变时“产生各种变化,对各种事件做出反应,对各种错误或不足进行修补、改善和调整”[注][美]德内拉·梅多斯:《系统之美》, 邱昭良译,浙江人民出版社2012年版,第19页。,并充满活力地生存下去。
系统论是以系统概念为基础建构起来的思想与方法的统一体,它起源于自然科学,生物学家路德维希·冯·贝塔朗菲(Ludwig Von Bertalanffy,1901-1972)进行了体系化的建构。自创立以来,系统论产生了巨大的影响,成为在管理学、社会学、文化学等诸多学科领域间移植运用的“公共知识”[注][英]P·切克兰德:《系统论的思想与实践》,左晓斯、史然译,华夏出版社1990年版,第117页。,更是广泛地被应用于教育领域的研究中。归纳来看,系统论对于科学研究的主要贡献有两点:第一,实现了认识论上的突破,不再孤立地看待研究对象,而是将其视为一个由微观的要素、中观的结构和宏观的环境组成的整体系统,通过研究系统的不同层次、不同要素以及系统所处的环境之间的相互作用来认识和研究事物总体发展变化的规律;第二,实现了科学研究方法论上的新突破,它使人们认识到事物之间复杂的、非线性的联系,将注意力从细究要素或行为表现转向探寻系统内在的结构关系,从而开始尝试建构一种整体的、综合的研究模式。
本文中的“学校”特指义务教育阶段的中小学校。义务教育是现代国家基于教育公平的原则而设立的教育制度,其最突出的特点是表现出很强的“公共性”,即义务教育必须体现对社会公众日益增长的教育诉求的满足和受教育者合法教育权益的实现,这是义务教育最重要的合法性基础之一。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寻求内涵发展之路既是学校在教育质量方面对社会公众进行回应的刚性要求,也是学校在教育发展规律的支配之下,向着自身公共属性的回归与彰显,具有重要的理论价值和现实意义。
何谓“内涵”呢?从一般意义上来说,所谓“内涵”,是与“外延”相对应的一个概念,外延一般指外观、形式等事物外部的延伸,而内涵则主要指内容、实质等事物本质属性的总和[注]郑金洲:《学校内涵发展:意蕴与实施》,《教育科学研究》2007年第10期。。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在外延发展阶段,学校发展必定是注重“量”的变化,而在内涵发展阶段,学校则转而追求“质”的飞跃。纵观学校发展与改革的历史,“量变”的阶段主要集中于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到改革开放之前,回顾历史,国家作为学校变革与发展的外部大环境,彼时正处于“大国办大教育”时期,在这一时期,基础性的恢复、普及和发展教育乃是当务之急。在这一阶段,国家作为学校发展的主导力量,集中管理各级学校的建设工作,统一进行资源配置和注入,集中对旧的公立学校、私立学校以及教会学校等进行接收、整顿、改造,并大力建设新学校,使得我国义务教育学校的规模在数十年间翻了几番。不难看出,在注重“量变”的外延发展阶段,学校要首先解决最基本的“生存”问题,以适应外部的需求为目标,其发展亦是以学校外部要素驱动为主,主要表现为学校数量增长、规模扩大、空间拓展等形式的外形扩张。
到20世纪末,随着全球化进程的加快,顺应时代发展对人才培养的更高要求,我国开始进入“大国办强教育”时期,回应人民群众的教育需求、为青少年提供更加优质的教育、提升学校的“软实力”、走内涵发展的“质变”道路成为基础教育的工作重心。在这一时期,我国教育着力于持续深入改革和全面提升教育质量,“公平”与“优质”成为教育改革和发展的关键词。在这一阶段,中央启动教育体制改革,通过各种举措来增强学校的办学活力,提升各级各类学校的办学质量,培养更多更好的人才,为国家的经济建设提供更加优质的人力资本支撑。可以看出,在追求“质变”的内涵发展阶段,学校的改革与发展以自身内部要素驱动为主,更加遵循教育规律,以满足学校内部每一个受教育者的教育需求为目标,通过内部的结构优化、资源共享、效能提高等增强学校系统本身的能力,是一种相对自然的历史发展过程。
从系统论的角度来总结教育变革的上述历史可以看出,学校内涵发展指的是这样一种发展方式:学校作为一个系统,因应外部宏观社会快速变革与发展产生了更高的系统目标,改变了系统要素之间的连接方式,并通过不断地进行内部结构的强化与优化,满足了其所属的外部更高级系统变化对其产生的新要求,同时也随着自身内部功能的逐步强化而不断趋近学校自身作为公共教育服务的提供者所应具备的本然属性,并使其自身特性更加鲜明地表现出来。可以说,内涵发展是学校由外部要素驱动发展到系统主动自我发展的应然状态,是学校作为一个系统发展到一定阶段之后进行“升级”的必然选择,就如同生物体实现不断成长必须具备“细胞数量增多”和“细胞体积增大”两个条件一样。
通过系统论可见,由注重规模扩张、硬件建设到追求质量提升的主题变迁是我国义务教育学校内涵发展的总体方向。走内涵发展的道路,既是学校对国家发展、社会建设、人才培养等诸多外部需求的回应,也是学校系统在发展环境改变的条件下向自身内在属性不断回归的必然结果,是学校“在量变引发质变的过程中,实现实质性的跨越式发展”[注]周靖毅、王牧华:《学校内涵发展的嬗变与路径选择》,《当代教育科学》2015年第6期。。
义务教育是国民教育整体系统的组成部分,也是一个涵盖了所有义务教育阶段学校的、自洽的独立“系统”。作为一个系统,其个体目标与系统总目标具有一致性,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内涵发展的最终落脚点应该是实现义务教育阶段所有学校的内涵发展。在系统论视域下,学校的内涵发展主要表现为以下几个特点:
整体性是系统最基本、最突出的特性之一。任何系统都是由若干具有一定功能的独立要素组合而成,如同一个物质由若干个分子构成,而分子由若干个原子构成一样,无论是自然物质还是社会组织,都是由更小的单位按照某种规则与规律构成的整体。系统的整体性表现为:作为系统子单元的独立要素,其目标与功能必须统摄于整体系统的目标与功能之下,使整个系统能够“聚焦”同一发展方向,最终实现提升和发展。学校内涵发展的整体性包含以下两个层次:义务教育阶段所有学校的均衡发展和学校内部所有要素的整体发展。
1.义务教育阶段所有学校的均衡发展
从国家层面来讲,教育是关系国计民生的事业,义务教育作为国家公共服务的组成部分之一,天然地具有“公共性”特征,而这一特征决定了义务教育阶段的学校必须以追求全体社会公众的教育福祉为合法性基础,必须体现社会公众所期待的“公平”与“均衡”等价值。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学校的内涵发展,是在政府的主导之下,消弭义务教育阶段的普通学校、薄弱学校与重点学校、名牌学校在政策的支持与帮扶、资源的供给与注入等方面的差距,使每一所学校都能够无一例外地享受基于公共教育资源配置标准化和公共财政均等化的发展,获得与自身发展需求相匹配的机会与条件,从而激发每一所学校的发展意愿和学校自我发展的内驱力,最终使所有学校都能够“聚焦”内涵发展,即“绝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办好少数重点学校,而是要办好每一所学校”,实现义务教育阶段所有学校的均衡发展。
2. 义务教育阶段每一所学校的特色发展
“整体性”并不意味着“同一性”,作为义务教育整体系统的构成要素,每一所学校所拥有的社会经济环境、历史文化、社区资源等均有差异,因此,在应然的意义上,每一所学校都具有自己独特的发展样态。因此,在与整体系统“发展”这一总目标保持一致的前提下,每一所学校都要将目光转向自身潜力、特色的挖掘,去探索自身独特的发展模式和发展路径,找到自身作为子系统的内部的、可持续发展的动力,像美国学者约翰·I·古德莱德(John I.Goodlad)所说的一样:“改革实质上是每个学校自己的事情,最有希望的改革方法就是寻求开发学校自身的能力来解决自己的问题,成为基本上可以自我更新的学校”。[注][美]古德莱德:《一个可以称作学校的地方》,苏智欣等译,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第35页。
3.学校内部所有要素的协同发展
在学校层面,义务教育阶段的教育目标是使每一个学生都能全面发展和个性化发展,使每一个教师都能够享有幸福的从教生活。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学校必须充分调动内部能量,立足自身历史、文化、基础设施、师资队伍等实际,构建共同发展愿景,利用校内外资源,使学校的各个部门和各个主体积极合作,共同为学校发展的整体目标提供动力,实现学校的内涵发展。
层次性是系统的一种基本特征,指统摄于整体系统中的各个子系统因其不同的属性与功能而呈现出的等级性和次序性。系统的层次性表现为:组成系统的独立要素之间因结构、地位、作用与功能等差异,在组成整体的系统之后,在不同的等级和次序之下发挥各自的功用。
与高等教育不同,在义务教育阶段学校内涵发展过程中,政府行政主导、专家科研引领、学校自主发展和社会主动参与四个条件缺一不可。首先,由于义务教育强烈的“公共”属性,政府需要发挥公共权力的宏观调控功能,制定公共政策,整合公共资源,为学校发展提供足够的人、财、物等资源保障。其次,专家的科研、教研引领也在学校内涵发展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作用,如教育理念的解读与更新、教育方法的改进与创新、教育技术的引进与推广等。先进的、高瞻远瞩的科研引领,是学校内涵发展、科学发展的关键。再次,学校是自主发展的主体,对学校的传统与优势、症结与挑战、资源与特色等有着更具体、更直观的感受,也对学校发展有着更强烈、更迫切的愿望,可以说,学校自身的主动追求是基础教育内涵发展的内生力量源泉。最后,社会的公共参与对学校的内涵发展有积极的推动作用。义务教育作为一种公共产品或准公共产品,“公共性”是其最大的特征,社会公众的参与不但能够为学校发展提供丰富的社会资源,还能通过意见、诉求、舆论等引领义务教育朝着更加符合公共利益的方向发展,从而增加社会公众的获得感,让人民更加满意。
生成性是指经系统独立要素组合形成后的整体系统,不但具备各个独立要素所具备的功能,还具有不同层次、不同要素之间相互联系和相互作用而生成的、各要素独立运行时所不具备的新功能。系统的生成性越高,其适应、发展和创新的能力就越强,系统的生命力也就越强大。而系统生成性的高低,取决于系统各要素之间发生相互作用的机制是否科学、合理,符合规律。在我国教育当前发展不均衡、不充分的背景下,学校内涵发展的核心目标之一即是不断创生优质教育资源,而优质教育资源的创生和持续增量能否实现,取决于整个义务教育系统中的人、事、物等要素之间发生相互作用的机制。
机制是学校内、外部各要素之间相互作用、互相连接的过程与方式,合理的机制能够统和并优化政府、专家、学校和社会等各主体、各机构、各部门之间的关系,使各方能够聚焦于“创生优质教育资源”“实现内生发展”等战略和重点目标。现阶段,学校的改革与发展涉及到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方面面,涉及到政府、学校自身、教师、学生和家长等多个主体,涉及到权力、利益、人性等多方面的博弈,是一个广泛的社会问题而非单纯的教育问题,好的机制能够最大程度满足系统内多元主体的教育需求和利益诉求,帮助各主体建立良好的协作关系,从而突破现有条件的限制,不断创新和发展,生成更多的优质教育资源,满足社会公众日益增长的优质教育需求。
开放性是系统与外部环境进行物质交换、能量交换与信息交换,最终达致自身动态平衡的特性。与外部进行物质、能量与信息的交换(输入与输出)是系统维持自身动态平衡的主观需要,是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领域等正常运行的系统呈现出的一种普遍规律。学校所处的时代、内外部环境等是引发学校进行政策调整、教师专业提升、课程与课堂不断优化等的主要原因。对教育实践保持开放,以实践问题为导向,是学校内涵发展方向正确的保障。
随着信息技术在教育领域的应用,造成学校与外部信息不对称的障碍正在逐渐消除。学校作为一个开放的系统,必将随着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等环境因素以及学生、家长、学校所在区域发展等相关利益诉求的不断变化而发生变化,并向着学校内涵发展的实践问题敞开。内涵发展的终极目标就是服务于学校的发展实践,服务于教师的教育教学实践,保持自身对实践中所产生的所有问题的开放态势,自觉、主动关注学校发展实践问题,并在问题解决的过程中不断自我丰富、完善和构建,是学校寻求内涵发展之路的生命和意义之所在。
学校内涵发展涉及到一定区域范围内每一所学校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的提升,是一项复杂的系统性工程,从系统理论的视角推进学校内涵发展,有以下几方面的策略选择:
从学校内涵发展的外部环境来看,“服务社会改革已经成为教育改革合法性的基础之一”[注]石中英、张夏青:《30年教育改革的中国经验》,《北京师范大学学报》2008年第5期。,学校系统处于剧变的社会洪流之中,其内涵发展首先要做到紧贴时代脉搏,立足本国国情,准确把握改革与发展的要义、精髓和方向。因此,各级各类义务教育中小学校要加强对国家教育政策和理论方面的学习,深入、深刻把握国家教育政策、方针、改革目标和价值取向等,对各类教育政策、教育法规的基本主张、核心思想等进行精准的理论性解读,使学校的改革与发展真正能够服务于社会改革,并与社会公众不断提升的教育需求相契合。只有关注学校发展的外部环境,注重政策解读与学习,才能将宏观的、抽象的理念、规划等实实在在地落实到微观的、具体的、日常的教育教学、管理等各项实践中去,使国家的教育改革理念、目标、方针、政策等真正成为指引学校内涵发展的灯塔,成为能够凝聚学校校长、干部、教师、学生和家长发展意愿的共同愿景,成为每一个学生全面发展、个性发展的价值保障。
从学校内涵发展的资源层面来看,在当前的社会背景下,学校内涵发展乃是一项高度复杂的系统工程,政府、学校或社会等主体单独行动或仅对学校进行局部改革都是无法达成目标的,因为“中国教育改革中的许多问题解决起来往往涉及多个部门的职责,涉及多种政策配套,涉及多方利益调整,靠原来的单项改革或局部突破的方式已经难以奏效”[注]蒲蕊:《中国教育改革:复杂性、系统性与科学性》,《教育科学研究》2014年第10期。。因此,要以系统思维来推进学校的内涵发展,将学校及所处外部资源、环境等视为整体,构建整体性的推进规划,充分利用和整合已有资源,实现优质资源的辐射与共享。首先,建立切实有效的合作机制,加强学校群体之间、学校与所在区域的企业、学校与政府等主体的协作,实现资源整合与共享。其次,要建立“全员参与”“不让一所学校掉队”的大局意识,主动关注那些因资源短缺而处于发展瓶颈的薄弱学校,通过适当的政策、资源、机会倾斜等方式,对薄弱地区、薄弱学校进行精准帮扶。最后,构建学校发展共同体,对学校发展、学科教学等方面的典型案例进行研究,并充分利用现代信息技术等传播手段进行推广,使一定范围内的各个学校实现优质教育资源共享,通过优质教育资源的辐射与引领作用,实现优质教育资源的增量发展。
从学校内涵发展机制层面来看,学校内涵发展既需要政府、专家、学校和社会等不同要素共同发力,也需要各要素之间能够就各自的职能、功用、作用范围达成一致,使其能够按照一定的秩序和层次发挥功用。回顾义务教育中小学的发展历程可知,政府主导曾是学校发展的优势所在——各级政府宏观把控中小学校,制定相应的政策法规,在特定的历史内促进了学校的发展,但在新时期,政府需要改变过多过细的干预、自上而下的管理等方式,赋予学校自主发展和社会力量参与治理教育的空间。而专家作为教育理论工作者,需要改变以往“注重的是学术的界定,讲究的是学术的理路,推崇的是学术的深度,欣赏的是学术的品味,介意的是学界的评价”[注]吴康宁:《以“友好方式”向教育实践工作者提供教育理论》, 《教育研究与实验》2017年第5期。等科研方式,向学校发展实践提供“友好”“接地气”的建议,从而高效地发挥科研的引领作用。而在学校内部,学校要注重发挥教师的主体作用,向教师赋能,充分调动教师积极性,通过培训、集体教研等多种方式,不断创生适合本校学生的优质教育资源。总之,学校内涵发展需要各主体之间形成界限清晰、功能明确,相互支持而不干涉,相互作用而不僭越的局面和工作机制。
从当前我国教育政策“优质”“公平”“均衡”的价值追求及学校发展的实践来看,内部不断创生优质教育资源是实现学校内涵发展的关键。“没有教师教学行为的变革,就没有课堂的变革; 没有作为学校内核的课堂变革,就不会有学校的内涵变化和学校的整体转型。”[注]冯建军:《内涵发展:推进义务教育优质均衡的路向选择》,《南京社会科学》2012年第1期。优质教育资源的创生阵地是课堂,而发挥决定性因素的主体则是教师。因此,实现学校的内涵发展,要重视教师的专业素质及情感、态度、价值观的更新,注重教师日常教学行为的改变,不断实现教师专业发展水平和生命自觉的提升,使其成为带动学校内涵发展的基石。从学校的一般做法出发,要注重对教师进行多元化的培训,增加教师显性知识,并帮助教师通过学习、认识、实践和反思,变革自己日常的教学行为;同时,优化校本研修和团队合作的方式,使教师们能够从现有的基础、资源出发,挖掘潜力,在普遍性、大众性和日常性的教育教学工作中创生新的教育资源,不断增加学校优质教育资源的存量。
在我国当前阶段,“办好公平优质教育”是政府提供公共教育服务的基本价值追求,而这一价值追求也理当成为学校改进过程中的指路明灯和方向校准器。但从我国义务教育发展的现实来看,学校间因历史、地理位置、周边社会经济发展状况等差异而面临着不同的问题与挑战,发展不均衡、不充分是难以避免的客观存在。
因此,对于学校自身来讲,走内涵发展的道路意味着学校要从追求和迎合外在的评价标准转向打造发展的内在标尺——时刻对自身发展中的实践问题保持开放态度,以问题解决为导向,充分挖掘学校潜力,寻找学校发展的关键因素,明确学校优势,发现学校进一步提升的“着眼点”,寻找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学校提升的“触发点”,对学校发展进行系统设计和整体规划,集中力量解决学校办学水平和教育质量的关键问题,促进学校办学水平和教育教学质量的全面提升。
总而言之,内涵发展是学校以提高学校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等“软实力”为发展目标,遵循教育规律,激发各教育主体的活力,实现学校内生发展,为每一个学生提供适合的、优质的教育,从而满足百姓优质教育需求的发展模式。服务于个体的发展是学校内涵发展的灵魂,“在未来的我国,对学生的量体裁衣式的个性化培养将越来越普遍”[注]鞠光宇、江虹:《中国未来教育发展趋势浅析》,人民网.http://edu.people.com.cn/n1/2018/0201/c1053-29800860.html.,学校只有转向内涵发展模式,寻求内涵发展道路,研究内涵发展策略,才能不断创生优质教育资源,不断提升教育质量和办学水平,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培养出一代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