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传统文化视域下公民道德建设的思考

2018-04-03 06:00朱宗友
关键词:公民道德公民道德

吴 云,朱宗友

优秀传统文化视域下公民道德建设的思考

吴 云a,朱宗友b

(阜阳师范学院 a.历史文化与旅游学院;b.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阜阳 236037)

中华传统文化跨越时空具有恒久价值,至今依然熠熠生辉,持续迸发出强劲的生命力,散发着智慧的光芒。其中蕴含着“养心致诚”的修身方法、“孝悌为本”的仁爱情怀、“忠恕为怀”的为人之道、“上德若谷”的人生境界、“义以为上”的价值取向、“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和“仁以己任”的社会责任感,可为公民德性养成与和谐社会建设提供宝贵的借鉴资源。加强公民道德建设要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理论引领,增强公民个体自觉,注重道德楷模的示范引领和道德建设的经验推广,通过差异化教育渗透,提振国民精神,提升国民素养,形成价值共识,展示大国形象。

中国传统文化;公民道德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党的十九大报告指出:“人民有信仰,国家有力量,民族有希望。”[1]34要深入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帮助人民群众树立正确的历史观、文化观,提高人民思想觉悟、道德水准和文明素养。公民道德建设工程作为实施文化强国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在提振国民精神、提升国民素养、形成价值共识、展示中国价值、凝聚中国力量中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和践行的逻辑必然。公民道德建设效果如何,关乎中国社会发展道路的历史进程,关乎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进程。

历史的连续性告诉我们,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国家或民族在社会发生巨变或变革后能够完全割裂传统文化而形成新的文化形态。传承性是文化发展不可分割的和最重要的特点。正如毛泽东所说: “中国现时的新政治新经济是从古代的旧政治旧经济发展而来的,中国现时的新文化也是从古代的旧文化发展而来,因此,我们必须尊重自己的历史,决不能割断历史。”[2]42同样,公民道德作为精神文化形态也具有继承性。中国传统文化和道德教育对当下公民道德理念和公民道德建设的方略、措施与路径影响深远。公民道德建设需要在传承中国优秀传统文化中加以创新。

一、 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培养公民道德不可或缺的资源

中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积淀着中华民族最深沉的精神追求。其中蕴含着“养心致诚”的修身方法、“孝悌为本”的仁爱情怀、“忠恕为怀”的为人之道、“上德若谷”的人生境界、“义以为上”的价值取向、“自强不息”的进取精神和“仁以己任”的社会责任感,可为公民道德养成与和谐社会建设提供宝贵的可资借鉴的资源。

(一) “养心致诚”:公民修身养性的最高境界

中国传统文化把“仁”作为个体修身养性的最高伦理标准。通过修身养性实现“身心和谐”,做到内心真诚,养成“诚”的品行,“致诚,则无它事矣”(《荀子·不苟》)。社会的每位成员面对金钱的诱惑、权力欲的膨胀、功利价值观念的过度伸张,都应“见素抱朴,少私寡欲”“无为”“无争”,憨然淳朴,“去甚、去奢、去泰”(《道德经》第二十九章),秉承中庸之道,做到矜而不争、泰而不骄,摆脱外在束缚,清虚自守,净化自我心灵,进入无己无我、达观与超旷之境,张扬生命之本真,追求逍遥自适的人生[3]141,让心灵真正地自由翱翔。正是因为有这种人格追求,道家著名代表人物庄子虽贫病交加、极度窘迫,但为守护心灵的自由和生命的本色,却勇拒厚聘和尊贵,视功名利禄如粪土,不为当权者所羁,不因贫困而失高洁之志,令人敬佩。所以,“君子固穷”(《论语·卫灵公》),安贫乐道,固守信仰,不失节操。这是智者的风情与理趣,是清静寡欲、宠辱不惊的表现。我们可以从中学会给自己的心灵留下一点空间、留出一些时间和精力去驱散遮掩心灵的欲望迷雾,让心灵得到滋养,始终保持正直、善良、朴实的本质,维护人性的高尚与纯洁,时刻坚持自己的道德操守,不因现实生活中一时、一事的德福矛盾而动摇自己坚守诚信的信念,不因精神压抑而让信仰失去方向,去体悟生命自身的自由与美好。如果我们现实生活中的每个人都能超越情感的羁绊,“小大修短,各得其宜”,人生就会其乐融融,幸福祥和。如果“天下一齐,无以相过”[4]447,社会自然和谐。

(二) 孝悌为本:公民友爱互助的道德要求

中国传统文化是基于血缘关系或宗法式的小农经济的产物。其社会制度是以血缘关系为纽带的尊卑贵贱的家族制度延伸到国家制度,形成了以王室血缘关系为中心的与无数个宗族相联系的政治上的隶属关系。因而孝悌伦理一方面表现为处理血缘关系的孝道,强调家庭伦理关系的循规蹈矩,认为“善父母者为孝”(《尔雅》),要“父子有亲,夫妇有别,长幼有序”[5]194,“亲亲为大”,人人事亲、敬亲、乐亲。“孝子之至,莫大乎尊亲”(《孟子·万章上》),事亲、尊亲乃是人的最高道德表现。“不敬”(《论语·为政第二》)则与饲养犬马没有什么区别。所以《孝经》曰: “夫孝,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另一方面孝悌则表现为宗法制度的礼仪典章,支配着社会秩序。《论语·学而》说:“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孝悌也者,其为仁之本欤?”孔子认为孝悌是仁的根本,将家庭血亲中的等级推广到社会关系中。孟子在此基础上使孝道进一步政治化,将孝治设计为一种治国理政的理想境界,使儒家孝道进一步蒙上了浓厚的政治色彩。“君臣有义”,为官者要尽忠报国,心系天下。“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论语·八佾》)所以《礼记·祭义》强调:“事君不忠,非孝也;莅官不敬,非孝也…… 战阵无勇,非孝也。”这个意义上的孝已越出了家庭伦理的范围,“以孝治天下”成为传统中国社会在经济、政治、文化生活中贯通性、统领性的道德意识。

孝悌教化的合理性在于其内含了现代公民友爱互助的道德要求。孝不仅是一种个人的德行,而且也是社会的德行。“尊老”“顺亲”的孝道观念为传统中国的家庭伦理关系奠定了最基本的行为模式。长幼尊卑和“师道尊严”是“孝道”观念在处理非亲子间人际关系时的一种延伸[6]79。《尔雅》曰:“善兄弟者为友。”“立身行道”(《孝经·开宗明义》),在于修身慎行,珍惜名声。“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论语·颜渊》)将家庭中孝敬父母、尊爱兄弟的态度推之于外,对超越血缘的“同胞”以更多的关心和帮助,对利他的行为以更多的关切与成全,是人之为人最重要的德行。

批判地继承中国传统的孝悌文化,赋予孝悌行为准则以新意义,有利于增进现代公民代际间的平等,强化同代间理解,让人们更懂得谦让。更明理,也更有责任感。

(三) 忠恕为怀:公民践行“仁道”的基本方式

“忠”“恕”意指内尽于心、外不欺物。朱熹《论语集注》云: “尽己之谓忠,推己之谓恕。”意即“尽己之心待人谓之忠,推己之心以及人谓之恕”[7]98。其基本内涵是指对他人的尊重和友爱。“忠”有忠诚、无私公正、诚心诚意、不偏不倚之意,是主体的自我要求,体现道德主体之“己”的道德自觉。表现为在交友、谋人谋事中的一种心理品格与态度。“恕”代表爱人,包含着尊重人、体谅人、宽待他人,“躬自厚而薄责于人”(《论语·卫灵公》),体现了一种宽容的心态,是人终身行之的伦理规范和行为要求,是成仁之方。作为主体对待客体的原则,“恕”表达了主体以自己“止于至善”的价值目标来助人、立人、达人,意在教人“和平相处”,是一个人仁心向外的过程。

“忠恕两个字都是‘心’字为底,不仅意味着‘仁’是发自内心的,也意味着要把他者放在‘心’上,以‘心’为载体来体仁、行仁。”[8]96“忠恕之道”在伦理层面上体现的是一种崇高的宽容、尊重和平等精神,是建立在人类共同情感和尊严之上的德性伦理,是一种待人接物的原则和方法。意在唤醒、生发和不断提升人们心目中的“向善性”,在人与人的互助中达到人伦的和谐与人格的完善。从内在机制上是“恭敬诚心地推己及人”的过程,体现了爱敬之心。为人处世,内心要“忠”,自觉内省,以礼义作为标准,诚于中,先“正心”,守住方寸,方能“尽心”为己、为人,真正遵循人际关系内蕴的文化伦理价值;行动要“恕”,视人如己,将心比心,不强加于人。对他人要有宽容豁达的情怀和谦让不骄的作风,讲究恭敬谦逊,表里如一。“忠恕”反映了“己”与“人”的互动结构。在实践层面上“忠恕”是一种情感互动和价值实现的过程,人以忠恕情怀待人接物,彼此真诚沟通,相互理解尊重,才有“人我和谐”“群己和谐”“群体和谐”,就可实现由“忠恕”而达“仁”的美好境界。

目前中国社会已进入“陌生人”社会,人们的交往带有功利性,利益的诱惑有时会使人的良心遮蔽甚至消失,从而将诚信、友善等道德情感游离于交往之外。在今天的法治社会,虽有完备的法律和制度体系,使“有所为”“有所不为”成为法律的基本规约,但刚性的法律可以让人守法但不是最高的善。人间的温情需要道德来调节,规则的遵守更需要良心的自律来自觉践履。公民唯有坚守内心的自我约束,安顿自己的灵魂,行忠恕之道传递友善,并“一以贯之”和“终身行之”,才能保证人的内在品质和精神境界达到社会制度设计的要求,破解和消除公民个体内心的冲突与矛盾,走出自我主义的洞穴,提高幸福指数,助推人际关系和谐,建构一片广阔的人我同欢的崭新天地。

当然,我们今天提倡“忠恕之道”,宽以待人,应区分对象,掌握分寸,适应社会发展,融入时代精神,通过创造性转化,来彰显中国传统文化的崇高和伟大。

(四) “上德若谷”:公民人格培塑的精神境界

人格具有社会性,体现了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或一个社会文化的价值导向。在人格塑造上要有追求得道、悟道的哲学精神和审美情怀,追求无私、宽容、达观、自由的精神境界,把无私奉献与宽容大度作为人格建构的终极目标[9]146。做人要有“上善若水”“上德若谷”的宽阔胸襟,要有大家风范的精神气象,为人要豁达大度、宽宏大量、知耻明辱、注重修德。反对巧作与机诈,主张纯生葆真。要时时处处以敬畏之心尊道贵德、尊生贵身,性命双修,做到深邃宁静。向往清静恬淡、淳朴人性的和谐境界,是对生命价值的关照,体现了人类共同的生命情怀。正因为如此,孔子、老子、庄子等虽官小位轻居于小国,但能审时度势,讲道义,重内敛,求省察,重和谐。将人性、道义、和谐上升为文化主旋律,强调“安贫乐道”,把精神的内在满足与生活自由和充实作为主要追求,形成了融会贯通的思想品格,体现了中国人的精神价值和追求,成就了文化上的繁荣。他们所倡导的自由和谐精神、人格独立的平等意识、不为物役的生态智慧、尊生贵身关注民生的理念,是我们应该借鉴的宝贵思想资源。其思想稳定性和内在的深刻性,是解决公民身心问题的智慧之钥,是聚合和激发公民道德发展的驱动力,更是契合和彰显了基于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推进中国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的目标视野和文化参照[10]5,也为塑造社会主义新人提供了价值支撑。

(五) “义以为上”:公民义利之辨的价值取向

义利关系肇始于华夏祖先对共同生活的道德思考,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众多的思想家、哲学家重点探索而又争论激烈的话题。以孔孟为代表的儒家主张“义以为上”,重义轻利,强调把国家民族的整体利益和奉献精神放在第一位;“君子义以为上”(《论语·阳货》),“公义胜私欲”(《荀子·修身》),“舍生而取义”(《孟子·告子上》);以管仲、商鞅为代表的法家主张“以利为重”“利者,义之本也”(《商君书·开塞》),“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管子·牧民》);墨家的“爱人利人”观(《墨子·兼爱中》)则表达了“义利并重”的思想观点;而以老庄为代表的道家主张淡泊名利,超越了“义利之辨”。

古代思想家的“义利之辨”蕴含着丰富的辩证思想。儒家虽强调“义以为上”,但并不否定物质利益在人们生活中的重要地位,而是主张“生财有大道”,“仁者以财发身”(《大学》),国家治理离不开“足食,足兵,民信”(《论语·颜渊》)。荀子明确提出以义导利,先义后利。管子等人虽然重利但不排斥义。

所以,古今义利之辨的价值定位和价值指向功能是对现实的义利矛盾和义利问题的反省与思考,实质是为了寻求正确的伦理价值观。

改革开放后,公民主体利益意识的觉醒,个体价值的彰显以及自由、民主、平等、法治等一些全新价值观逐渐演变成社会最具合理性的观念,被广泛认同而加以型构,人们重利、讲实惠本身无可厚非,但我国当前社会发展不平衡不充分表现出来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12]211,导致了 “假奶粉”“瘦肉精”“地沟油”“病死猪”等事件屡屡发生。“各种社会组织主体(如企业、公司)等社会组织行动者的不道德行为所造成的健康伤害固然严重,但是伦理伤害更为严重。”[13]22以至于在“小悦悦”事件、孩子被碾、老人跌倒时“吝啬”于“爱的奉献”,不敢担当,明哲保身。道德的冷漠比起道德的无知更加可怕。“有钱! 任性!”“奢华”“贵族”等错位价值观和消费观异化了人的存在和价值,各种绩效、提成、年终奖金和奖项背后的物质利益成为人们茶前饭后的主要话题,各种潜在的违规风险背后的利益输送链条消解着人的道德价值,原本应是道义责任等精神价值维持的友谊、婚姻、亲属关系等,也都以是否有利来衡量[14]69,从家庭、学校到社会出现的一些安逸享乐自私的价值取向、任性麻木逃避的人生态度,使得社会失范行为增多,社会治理成本增加。

“社会主义义利统一是义利导向一元化和义利取向多元化的统一”[15]29,是把道义作为实现“中国梦”和个人完善的价值目标或内在善,利益的追求应当服从于并服务于这一目标。理想的道德人格、崇高的思想境界、豁达而执着的人生态度,是成为一个大写的人应具有的品德。面对当前义利之辨,我们需要构建一种适应时代要求的新型义利观,在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求善行德、崇尚道义、厚德载物的价值取向过程中,建立通畅的多元主体正当利益诉求的表达渠道,让社会群体分化和社会利益调整所带来的矛盾通过“社会减压阀”合理地排泄出去,健全和完善利益共享为价值指向和价值依归的调节机制,增进百姓福祉,鼓励公民超越世俗功利视界,让“心”知“道”、人人“守道”,正确“择道”。以德福统一促和谐、稳民心、保安定。

(六) “自强不息”:公民昂扬向上的精神动力

“自强不息”一语出自《易传·乾·象》“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乾》卦是纯阳、纯刚、至健”[16]22,表现为“积极有为的进取精神和价值取向,铸就了中华民族的民族心理、民族精神、民族素质、道德品格、思想风貌”[5]34,是我国几千年来民族发展与进步的精神支柱,是富有哲学和生存智慧的五千多年中华民族的自我觉醒、绵延发展、屡遭磨难而自我拯救的生生不息的奋斗历程和昂扬向上的精神动力。

中国传统文化的“自强不息”主要表现为修身、求知、行义,成为有功业的人。修身乃人生第一要务。修养仁德,“为仁由己”(《论语·颜渊》),每日要“三省吾身”(《论语·学而》),“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论语·里仁》)[15]36,这样才能成“仁”“至善”(《大学》)。修身要“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论语·述而》)。求知“好学”(《论语·公冶长》)要“发愤忘食”(《述而》),学而不厌。坚持“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礼记·中庸》),活到老学到老,才能成为通达之人。修身求知“不能靠他人强,只能靠自己强”[17]23。强是自强,是依靠自己的力量自己战胜自己,通过自己的奋斗使自己“立”起来。正如老子所言“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胜人有力,自胜者强”(《道德经》第三十三章)。只有自我奋发和自我赶超的人,才是真正意义上的自强不息者。作为社会公民,都应通过“立己”去“立人”,在立己的基础上去立家、立国、立天下。

“自强不息”修身行义,须持之以恒、锲而不舍,决不能半途而废、自暴自弃。对于“自暴者,不可与有言也;自弃者,不可与有为也”。所以孔子最担心的是“德之不修,学之不讲,闻义不能徙,不善不能改”(《论语·述而》)。为人做事唯持之以恒,不断自我鞭策,谨慎从事,方能成为大德君子。

几千年来中华民族用自己的勤劳和智慧绘制的历史画卷中众多民族精英、英雄俊杰,他们刚强坚毅的性格、奋勇当先的坚强品质、坚韧不拔的顽强意志,鼓舞和激励着人们在学习、工作和事业上执着进取、英勇奋进、永不松懈。

今天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进入了新时代。但中国的特有国情告诉我们,面对当前高度不确定性和高度复杂性的时代背景,风险一直没有远离中国,风险与问题交叉跌错,并与中国发展现实相互交织,形成了时空压缩背景下的复合性风险[1]156。这就要求我们党要“带领人民成功应对重大挑战、抵御重大风险、克服重大阻力、解决重大矛盾”[18]12-13,坚决打好防范化解重大风险的攻坚战,努力实现人民群众对“更好的教育、更稳定的工作、更满意的收入、更可靠的社会保障、更高水平的医疗卫生服务、更舒适的居住条件、更优美的环境、更丰富的精神文化生活”[19]的期盼。作为当代公民,应秉承自强不息精神,以“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进取态度,自觉把个人的命运与国家、民族的命运结合起来,拿出“敢教日月换新天”的气概,鼓起“不破楼兰终不还”的劲头[20]296,以昂扬向上的精神风貌,使出“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礼记·中庸》)的冲天干劲,奋发图强,攻坚克难。沉下心来,耐得住寂寞,禁得住诱惑,顶得住压力,把改革创新作为动力,强化创新驱动意识,履行公民责任,不断追求卓越,在不同战线、不同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业绩,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实现“国家富强、民族振兴、人民幸福”的中国梦[21]85。

(七) “仁以己任”:公民自觉担当的社会责任感

中国传统文化倡导的“行天下之大道”(《孟子·滕文公下》)要“仁以为己任,死而后已”(《论语·泰伯》),彰显了一种心忧天下的责任感。中华民族的诸多道德精粹和文化精华所彰显的忧患意识、使命意识和忧国忧民的情怀表现出强烈的社会历史责任感,从内心深处影响并制约着人们的道德行为,成为人们奉行的规范准则,成为我国公民道德建设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源泉。

社会责任感作为一种自觉担当,是社会公民责任意识在责任情感的支配下履行责任行为的一种认同和情感体验;作为一种价值选择,是执着于公共目标的专注、公共善和公共利益的追求,具有利他性和激励性的价值指向;是社会公民无私奉献、不计回报、忠于国家、忠于民族的动力。

然而,“在转型社会的大背景下,由于习俗的惯性力量和传统延续的断裂,加之市场机制的不健全、市场理性及相应的伦理精神的缺失,便不可避免地加剧了传统与现代之间在道德价值上的错位与冲突”[22]105,价值理念与经济社会现实脱节,人的理想信念出现分裂、迷茫。个人金钱本位、社会经济本位的市场化功利思想渗透到了个人、家庭和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人被物质包围着,潜移默化而又可悲地被物化了。一部分人在新的现实问题的冲击和挤压下导致了心理失衡。社会转型过程中社会服务和保障的不完善,引发了人们的焦虑,一些人将关注的重点聚焦到个人幸福及私人化经验之中,致使对他人对社会的责任感明显淡化。一部分人缺乏家庭责任担当、漠视生命存在、行为失衡、职业道德缺失、家庭暴力、虐待老人、见危不救、充当看客等,种种“平庸的恶”被新闻媒体屡屡披露。

培育具有责任感的公民是社会良性运行与健康发展的前提。公民责任意识的培养和态度的矫正要从日常生活行为着手,要在履行角色职责中养成责任自主自觉。让社会责任担当成为一种内发的、主动的、自觉的行为和一种高尚的价值追求,服务和增益于社会。

二、 自觉与引导:公民道德建设的基本路径

(一) 核心价值观

公民道德建设是一项承载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使命的实践活动[23]61,也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由理念倡导到行动落实的过程。其建设“必须坚持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这是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建设的本质要求、社会主义公民道德建设的内在要求、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发展的必然要求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认同的客观要求”[24]104。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本质,是党提高公民精神文化水平的战略方针,是植根于公民道德生活的内在需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规定性、规范性和导向性,覆盖了公民道德的全部内容和实践领域,深深打上了传统文化的烙印,皆以中国传统文化价值为底蕴和现代价值理念为时代取向,其文化认同高度契合,路径、载体具有共通性和互动性,形成了公民道德建设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二者在众多领域的叠加、耦合,它们源于共同的历史逻辑,具有共同的价值目标和指向。更重要的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提出了更加明确的价值指归,是全民族共同奋斗的思想基础,是公民道德建设的罗盘针,是人民意志的“最大公约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对我国公民道德建设的引领提升,要坚持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发展方向,结合时代要求继承创新,在思想上凝聚共识,在行动上形成合力,推动公民道德建设全面发展。

(二) 个体自觉

公民道德精神的培育并非教育引导就能完成,更多地需要依靠公民的自律。人的自律是建立在一定社会物质生活条件和心智能力基础之上,依靠自我的需求、信念、毅力对其个体社会地位、角色定位、行为方式和目的的自我认知、自我调控、自觉确信的一种道德心理活动,具有自为自觉的人格特点。它依靠主体自身的心理定力和掌控能力来自觉承担道德责任,依靠良心和内心的善,学会在生活中改变“自我道德”,走出道德知行相悖离的道德困境,营造德、利、福相统一的道德环境,积善修德,求真向善,彰显道义,做道德人,行道德事,过“道德生活”。最终通过道德自觉来消除道德冷漠,反对道德虚伪,展示道德人格的力量,不再让“雷锋精神成为‘道德橱柜’中的展览品”[22]80。始终把讲道德、尊道德、守道德作为公民个体的不懈追求,弘扬正能量,形成昂扬向上、昂扬向善的强大道德精神力量,达至公民道德理性和公共善的人格真正养成。以此来构建一个充满德性的、实现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社会生活“伦理共同体”,向着自由、幸福的未来凝心聚力,继续前行。因而个体的道德自觉,是我们开启“美好生活”的第一步,是营造和谐社会,实现公民福祉的基础工程。

(三) 道德楷模的示范引领

我们党历来重视榜样的引领示范作用,在我们党的历史上曾经涌现出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模范人物。从留下“可爱的中国”动人篇章的29H29H29H方志敏到新时期领导干部的优秀代表郑培民,他们都是民族和时代精神的凝结与体现。2007年中央电视台开展的“道德模范”“最美教师”等“最美人物”的“最美事迹”评选活动,是对道德楷模先进性与广泛性的“最佳注脚”。各地推出的平民英雄,凡人善举和身边的感动,以实际行动唤起了人们精神深处的道德共通感,他们以其真实性、生动性和感召力,温暖着人们的心灵,为人民群众树立了鲜活的榜样。道德楷模作为“道德标尺”“精神标杆”,犹如一面旗、一团火、一种力量,以其情感感染力和行为感召力,对人民群众产生了教育、示范、激励和引导作用,让广大群众学有样板、赶有目标,在整个社会营造了人人争当模范、勇当道德建设的宣传员和示范者的浓厚氛围。公民道德建设通过普通人的脚步走进平凡人的生活,把社会主义道德观和核心价值观传播到千家万户。众多来自群众身边的“草根型”榜样人物在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事业中展示了自身价值,彰显了时代性,创造了精彩人生。成为推动社会公德、职业道德、家庭美德和个人品德建设的直接推动力。引领着社会风尚,是加强公民道德建设,增强公民个体自觉的重要举措。

(四) 道德建设的经验推广

当前中国社会公民道德建设既是一种软实力,也是一种硬实力。《公民道德建设实施纲要》是我党历史上第一个关于公民道德建设的纲领性文件。它的颁布体现了党和国家对公民道德建设的重视,标志着公民道德建设理论体系的初步形成。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统领的、传承着中国传统优秀道德与中国革命高尚道德、富有时代精神和民族特色的中国化的公民道德建设理论,激发了公民对社会事务的关注与热情,成为人们转变思想观念、形成新的道德价值取向的“催化剂”,卓有成效地推进了中国公民道德建设的进程。在公民道德建设理论指导下的公民道德建设在实践中涌现出众多好的经验和做法,值得推广和效仿,如江苏常州开展的“七类”“道德讲堂”,运用“六我”模式、“五个一”等流程宣传先进的价值观;浙江余姚市推出的以道德担保信贷、以信贷反哺道德的社会互信建设;江西多地村庄在“公共空间”的闲聊交流中重塑了乡村内部的价值秩序,敬老孝老蔚然成风;“信用宁波”品牌、公德墙、公德榜唱响了社会主旋律,弘扬了正能量;家庭文明工程培养了孩子的孝心;“邻里守望卡”“手拉手”让人们感受到社会温暖和助人为乐的幸福。各地的凡人善举产生的滚雪球效应,表明公民自觉参与感强、无私奉献程度高、影响面广、示范性强。文明道德之花竞相开放,奉献精神闪耀中华大地。全国各地丰富多样、异彩纷呈的道德建设活动,使公民责任感在关注社会中不断加强,道德品质在和谐生活中得以提升,道德智慧在关爱他人中不断升华。

(五) 差异化渗透

纵观当下,我国公民道德建设中道德教育与道德实践反差较大。迫切需要在道德教育过程中,彻底改变道德教育知识化、应试化、形式化等传统做法,克服舆论界的“附和性宣传”和学界脱离现实一味关注“徒具抽象学理”的道德说教,探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背景下道德教育新举措、新路径,使道德教育与现实的道德生活相吻合,尊重受教育者的道德权利和需要,不再让公民对道德教育产生疏离感。应在充分考虑不同群体接受方式的差异性,以通俗的理论、朴实的语言、现实的内容,结合大众文化的通俗性、趣味性、辐射性和渗透性特点,将公民道德建设和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切入大众精神文化生活,化为无形的影响力,陶冶、教育和愉悦人民群众,凝聚价值共识,让公民在无声和无痕中实现“渗透”而没有“强制”感,在润物细无声中提升公民的精神境界,在思想上解惑,在精神上解忧,在文化上解渴,在心理上解压。做到意志不消弭,精神不颓废,价值取向不扭曲,心灵得以释放,个性得以张扬,思想得以升华。增强道德自觉和文化自信,树立正确的道德信仰,激励人们向上向善、孝老爱亲、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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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李兰芬.“互联网+”时代的公民道德建设[J].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研究,2016(1).

[24]刘根旺,等.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公民道德建设[J].大连海事大学学报( 社会科学版),2016(3).

Thought on Citizens’ Ethical Construction in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WU Yuna,ZHU Zong-youb

(a.School of History Culture and Tourism; b.School of Marxism, Fuyang Normal University, Fuyang 236037, Anhui)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remains permanent values in Chinese people’s daily life. Nowadays, it plays an important role and stays alive, is a symbol of wisdom as well. There are many outstanding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s, such as keeping honest, forgiving others, living in harmony with families, focusing on moral construction, observing principles, being hardworking and responsible for society. All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s provide valuable resources for citizens’ ethical construction and society’s harmonious construction. And it’s necessary for enhancing citizens’ ethical construction to make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be a leader of theory, strengthen citizens’ personal consciousness, pay much attention to setting a moral example as well as promote their experience. Besides, by educating differently and promoting citizens’spirits and characters, they make Chinese people be in identical opinions, especially show a powerful China to foreign countries.

Chinese Traditional Culture; Citizens’ Ethical Construction; the Socialist Core Values.

2018-05-04

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项目“皖北文化视野下大学生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培育研究”(SK2016A0703);安徽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重大项目“中国文化自信基本问题研究”(SK2017ZD25)。

吴云(1964- ),男,安徽巢湖人,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传统文化与信仰教育研究;朱宗友(1971- ),男,安徽阜南人,教授,博士后,主要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马克思主义中国化、全球化。

10.14096/j.cnki.cn34-1044/c.2018.04.19

G641

A

1004-4310(2018)04-010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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