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域经济一体化下的对外开放与对内市场整合对经济增长影响研究*

赵心源，王海民

（中国农业大学人文与发展学院，北京 100193）

一、引言

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是当前世界经济发展的两大趋势。区域经济一体化反映了不同地区之间在产品、要素和技术等方面的联系和协作。区域经济一体化在本质上是通过不同区域根据自身的资源禀赋发挥相对优势，从而降低成本，促进区域间资源的合理配置和产品的自由流通。区域经济一体化既包括跨国的区域经济一体化，例如2015年中国实施的中韩自贸区，也包括国内不同行政区域的区域经济一体化，例如国内长三角、京津冀等。无论是在地域上存在什么差别，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本意都是尽可能联合一致，降低成本，推动经济增长，抗衡别的外部区域的强大竞争力。目前，随着中国市场经济的不断深化，科学技术不断创新，自贸区不仅在数量上有很大的增加，形式上也更加多样化。表明世界经济、区域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区域间的相互协作、分工、依赖日益深化。

虽然经济全球化能不断扩大世界市场规模推动商品在世界范围内自由流通，促进国际分工，让各国充分发挥自身的相对优势，从而深化世界范围内资源的有效配置。但是，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中国也面临诸多挑战。因此，为了应对形形色色的风险和挑战，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新的热潮，尤其是21世纪以来区域经济一体化成为世界各个国家和地区的重要发展战略之一。中国近几年区域发展协调性增强，“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成效显著。十七大报告指出，中国要不断创新引领率先实现东部地区优化发展，建立更加有效的区域协调发展新机制。不断拓展对外贸易，培育贸易新业态新模式，推进贸易强国建设。实行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因此对于国家和地区，区域经济一体化都是经济发展的重要课题。

二、文献回顾

21世纪以来区域经济一体化一直都是学术界的热点问题，众多学者尝试着运用不同的研究方法来寻找区域经济一体化背景下经济增长的路径。苏剑群（2015）主要研究了洞头新区县域经济发展状况，并借鉴国内外县域经济一体化背景下如何加快发展的典型案例，为洞头新区总体规划提供理论依据。翟仁祥（2016）运用空间杜宾面板数据研究长三角区域经济一体化的经济收敛，尝试将邻近空间溢出效应纳入到区域经济一体化及其区域经济增长差异收敛性。王海涛、徐刚和恽晓方（2013）基于区域经济一体化背景下对京津冀产业结构进行了实证分析，发现该区域产业结构趋同问题依然比较严重，但是京津冀区域产业结构正在朝着有利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方向演进。冯雪玲、张永庆（2017）通过收集数据将京津冀与长三角和珠三角地区进行对比分析，并结合雄安新区的建立对京津冀的发展提出相关建议。孙英隽、高泽坤（2016）研究了长江三角洲区域经济一体化对全要素生产率的影响，发现上海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区域市场整合对整个上海的全要素生产率影响是非线性的，而且上海与区域市场联动性发展的重要性程度已经逐渐高于传统依赖外向型的经济增长方式。总之，在区域经济一体化方面，前人的研究方法是多样化的，有数据分析描述、多元统计数据、联立方程模型、空间杜宾模型、因子分析等等。但是目前前任几乎还没有把对外开放和对内整合相结合来研究京津冀区域经济增长状况，本文主要运用数据统计与联立方程模型来进行分析。

三、北京市对外开放与对内市场整合现状分析

（一）经济增长状况

北京市是中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也是京津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重要经济体。20世纪90年代以来，北京市地区总产值从500.8亿元增加到23 014.6亿元。再从产业结构来看，目前北京市经济主要依赖于第三产业的发展，从1990—2015年，第一、二产业的比重越来越小，第三产业的比重越来越大。目前，北京市人口不断扩张，北京市区域也在不断开发，各种高新技术行业、金融业、互联网+、旅游业等迅速发展，到2015年第三产业的产值增加到18 331.7亿元，约占地区生产总值的80%。数据表明，北京市作为中国一线城市之一，无论是地区经济总产值还是产业结构都在向更好的发展趋势迈进。但是北京市的发展还存在一些问题，人口密度过高、房价无节制的上涨、环境状况恶化等等。

（二）对外开放程度

本部分主要从对外合作合同数、对外合作合同额、年末在外人数和进出口总额四个方面来看北京市20世纪90年代以来的对外开放程度的变化状况。从对外合作来看对外合作合同个数21世纪之前基本处于110左右，大体上没有明显的变化，局部有一些的波动。自2001年中国正式加入世界贸易组织之后，北京市的对外合作合同个数有明显的增加。2008年对外合同个数达到486个，2008年之后对外合作合同数量又有所回落，由于美国次贷危机引发的全球金融危机的影响，2009—2010年的对外合作合同数量下降带到不到200个，同时合同金额也有明显的下降。从对外合作合同数量和金额来看，说明北京市对外合作并不太稳定，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世界经济联系更加紧密，因此自身经济的发展也会受到世界经济环境很大的影响。再从年末在外人数和进出口总额来看，从总趋势来看都是不断增加的，局部有一些波动。北京市对外开放程度总体趋势不断加强，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这是必然趋势。然而，北京市对外依赖程度比较强，容易受到世界经济波动的影响。

（三）对内市场整合状况

对内市场整合是指北京市地区的产品在周围区域或者更广阔的区域销售，产业结构不断调整。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中央军委主席习近平2014年2月26日在北京主持召开座谈会，专题听取京津冀协同发展工作汇报，强调实现京津冀协同发展，是面向未来打造新的首都经济圈、推进区域发展体制机制创新的需要，是探索完善城市群布局和形态、为优化开发区域发展提供示范和样板的需要，是探索生态文明建设有效路径、促进人口经济资源环境相协调的需要，是实现京津冀优势互补、促进环渤海经济区发展、带动北方腹地发展的需要，是一个重大国家战略，要坚持优势互补、互利共赢、扎实推进，加快走出一条科学持续的协同发展路子来。

在中国区域经济一体化趋势下，京津冀区域作为第三个增长极，有着非常优越的自然条件和综合实力，在京津冀区域的不断发展中，天津和河北等周边地区不断疏解北京市的非首都功能，北京市转移产业也推动了天津和河北地区的经济发展和产业结构升级，实现双赢。王海涛（2013）曾对京津冀产业结构进行分析，发现该区域产业结构趋同问题比较明显，但是总体正在朝着有利于区域经济一体化的方向演进。近年来，京津冀在疏解北京市非首都功能取得了明显的进展，在符合协同发展目标且现实急需、具备条件下，取得了共识的交通一体化、生态环境保护、产业升级转移等方面的重大突破。京津冀在交通、通信等方面的便利性也是不断深化，这都推动北京市区域内的产品有更广阔的市场。

四、对外开放和对内市场整合对北京市经济增长的实证研究

本部分建立两个联立方程模型，数据来源于1987—2016年的《北京市统计年鉴》。两个模型分别研究对外开放和对内市场整合对北京市经济增长的贡献状况，对外开放主要考虑净出口因素的影响，对内市场整合主要通过物流业的发展来进行量化。

（一）区域宏观经济增长联立方程模型

第一，模型阐述

本模型是基于北京市1986—2015年统计年鉴的数据，对北京市地区宏观经济进行分析。主要深入观察三驾马车对北京市地区总产值贡献作用，尤其关注净出口对北京市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模型部分的操作都是用Eviews8进行的。

第二，构建简单的北京市区域宏观经济联立方程模型

Ct=β10+β11Yt+β12Ct-1+u1t

It=β20+β21Yt+β22It-1+u2t

Xt=β30+β31Yt+β32Ct+u3t

Yt=Ct+It+Xt+Gt

此模型的四个方程分别为：消费函数、投资函数、净出口函数、定义方程。

变量选取：Y：地区总产值（亿元）；C：居民消费额（亿元）；I：资本形成总额（亿元）；X：货物和服务净流出（亿元）；G：政府购买（亿元）

第三，模型估计、检验

（1）单一方程的检验

1）消费方程：从总体来看 R2=0.9993，所以总体拟合优度很好。从T值来看，T2、T3都大于临界值，说明收入和滞后一期的消费对当期消费有正相关关系。

2）投资函数：总体的拟合优度 R2=0.9953，总体的拟合优度也非常好。从T值来看，只有T6可以通过显著性检验。收入的系数负号也不符合理论，理论上收入应该对投资有正相关的关系。因此，T5无法通过检验。

3）净出口方程：总体拟合优度为 0.528 7，说明整体拟合优度不是太好。

（2）模型系统检验

运用Eviews8求出消费方程、投资方程和净出口方程中C、I、X三个内生变量的RMS值分别为0.075 36，0.090 45，3.114 2，本联立方程模型的MRS值都超过了5%，所以认为此模型系统总体拟合效果不是很好。

第四，对模型进行修正

修正之后的模型，净出口函数的拟合优度从原来的0.528 7变成0.641 9，拟合优度有很大的提升，但是净出口函数的拟合优度依然比消费函数和投资函数的拟合优度小很多，最终确立的方程组为：

Ct=29.258+0.094Yt+0.817Ct-1+u1t

It=120.974+1.0603It-1+u2t

Xt=-60.038+0.667Xt-1-0.182Ct+u3t

Yt=Ct+It+Xt+Gt

从此模型可以看出，北京市GDP包括消费、投资、政府购买和净出口四部分，其中政府购买、滞后一期的消费和滞后一期的投资都是外生变量，而其他变量都是内生变量。从模型中可以看出各个内生变量的影响因素。净出口方程可以知道当期的净出口与前一期的净出口正相关，而与消费负相关，而净出口和消费都是GDP的重要组成部分，因此需要很好地权衡净出口与消费之间的关系。

（二）对内市场整合与区域经济增长联立方程模型

第一，模型阐述

本模型主要通过建立联立方程来说明：物流业的发展通过促进区域内部产品市场和要素市场的整合来推动经济增长。

第二，模型设立

GDPt=β10+β11Lt+β12At+β13W+U1t

Wt=β20+β21Wt-1+β22It+U2t

变量选取：

GDP：北京市地区生产总值（亿元）；L：北京市从业人员年末人数（万人）；A：北京市专利授权量（件）；W：北京市物流业总产值（亿元）（用北京市交通运输、邮电业总产值来量化，主要是描述国内区域周边的市场整合状况）；I：资本形成总额（亿元）。

第三，运用三阶段最小二乘法对联立方程的估计及检验

方程1：从总体来看R2=0.997，所以总体拟合优度很好。再从T值来看，第一个方程中TZ值分别为 4.768 954、10.433 96、12.513 06，说明 T 值都比较大，所以第一个方程中的三个变量比较显著。总体来看可以通过检验。

方程 2：总体的拟合优度 R2=0.991，总体的拟合优度也非常好。从T值来看，T值分别为2.342 470、3.106 938，这两个T值没有第一组方程那么显著，但是也可以基本通过检验。而且总体的拟合优度也非常好。

第四，模型的估计结果和解释

GDPt=-4176.273+6.587Lt+0.069At+13.341W+U1t

Wt=12.324+0.453Wt-1+0.069It+U2t

最终确立的模型为上面的模型，从此模型中可以看出，投资、劳动力、物流业总产值、技术创新都对GDP是正向的影响，同时前一期的物流业的发展和投资对当期物流业的影响也是正相的关系。所以应该适当加大交通运输、邮电、通信事业的投资以推动物流业的发展，从而进一步推动北京市区域内部整合资源，扩大产品市场，促进经济增长。

五、对策建议

（一）不断提升对外开放水平

北京市应该不断提升对外开放水平，随着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不断加深，使各国在资源、要素等方面的局限更加凸显。因此，要不断提升对外开放水平，不仅要追求数量，更要重视质量，不断实施高水平的贸易。优化对外贸易结构和外商投资的结构。中国参与世界贸易一直以制造业为主，而且主要侧重较低附加值的劳动密集型制造业，因此要不断调整产业结构，加快技术创新。从中国制造发展为中国智造，从而以更高质量的产品、更好的服务参与世界贸易。

（二）优化国内区域间市场和资源的整合

北京市应该继续加强与京津冀区域的其他地区的联系，同时雄安新区的建立一方面可以疏解北京市的非首都功能，另一方面也可以充分发挥自身的资源优势发展一些相关产业。总体来看，北京市要综合京津冀区域和雄安新区的产品市场和要素市场的融合，这样才能推动各个区域发挥各自的相对优势，降低成本，扩宽市场，促进区域经济增长。

（三）加快市场化进程

北京市经济发展要不断加快市场化。要从政府主导转向市场主导，充分整合国内和国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发挥自身相对优势，坚持引进来和走出去。同时国内市场也可以进行一些结构上的优化和改进。在京津冀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背景下，北京市要充分发挥自身的首都地位和技术、资本、人才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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