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勇
(遵义师范学院,遵义563006)
抗日文化统一战线是在中国共产党的直接领导下建立起来的。“九一八”事变爆发后,中共中央努力纠正文化政策上的 “左”倾关门主义错误,促使文化界爱国人士在团结一致抗日救亡的认识上逐渐达成共识。瓦窑堡会议上,中国共产党率先提出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广泛团结爱国知识分子投身文化抗战,积极领导各抗日救亡团体开展救亡活动。在中国共产党的正确领导下,文化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最终形成。
大革命失败后,国共两党之间的合作关系破裂,国民党从政治、军事、文化等各方面对中共展开大规模的清剿。处于幼年时期的中国共产党面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无论是在理论上还是在实践中,均缺乏充分的应对。不了解中国革命具体实际的共产国际和被挫败感强烈刺激的中共中央在政治上日益 “左”倾,复仇主义的情绪不断滋长。在军事上采取冒险行动的同时,中国共产党在文化政策上也难免出现一些 “左”的倾向。
为反对国民党政府对进步文化的打压和 “围剿”,1930年3月,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和发动下,鲁迅、茅盾等50余名进步文人齐集上海,成立了中国左翼作家联盟。“左联”设有马克思主义文艺理论研究会、国际文化研究会、文艺大众化研究会等机构,在政治上接受中共中央宣传部文化工作委员会的领导,实际上成为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的第一个无产阶级革命性质的文学团体。“左联”成立后,先后创办 《世界文化》《前哨》《北斗》《文学月刊》等刊物,积极宣传无产阶级革命文艺,登载红军在军事反 “围剿”中的胜利消息和革命根据地的情况报导,对国民党政府的腐朽黑暗统治不断予以揭露,强有力地回击了国民党对左翼文化的“围剿”。
遗憾的是,“左联”内部持有不同政治态度的文化人在政治观念上的分歧造成了不少的纷争,临时中央对持不同政见的中间力量的打压更是加剧了这一矛盾。从1931年12月起,“左联”开始发起对非无产阶级文学的猛烈批判。次年又掀起了关于“文艺自由”的辩论,将在国共之间持中间政治立场的 “自由人”及 “第三种人”视为敌人予以打击。针对文艺领域中不断蔓延的 “左”倾关门主义错误,时任临时中央宣传部部长的张闻天撰文进行了严厉的批评,他指出:“使左翼文艺运动始终停留在狭窄的秘密范围内的最大障碍物,却是 ‘左’的关门主义。”“这种关门主义不克服,我们决没有法子使左翼文艺运动变为广大的群众运动。”张闻天在文章中深刻分析了文艺上 “左”倾关门主义的两种表现:第一种表现是 “认为文学只能是资产阶级的或是无产阶级的……不能有中间的,即所谓第三种文学……这实际上就是抛弃文艺界的革命的统一战线”;第二种表现是 “文艺只是某一阶级 ‘煽动的工具’‘政治的留声机’……的理想”。张闻天认为,不能强求所有作家都坚持无产阶级立场,对小资产阶级文艺作家,我们不能将之看作敌人,而应视为同盟者加以团结。一方面要对其革命的一面进行 “鼓励与赞扬”,另一方面也要指出他们的缺点和不足,“使他们在我们的具体指示之下 (决不是谩骂!)走向革命的斗争”[1]。时任中共中央文委书记的冯雪峰也对“左联”在文艺政策上的关门主义左倾错误进行了检讨,他请瞿秋白代笔写了《并非浪费的争论》,并自己动手写了 《关于 “第三种文学”的倾向和理论》。文章公开承认 “左翼的批评家往往犯着机械论的 (理论上)和左倾宗派主义的 (策略上)错误”,要求 “对于一般作家,我们要携手”,绝不能犯 “指友为敌”的失误[2]。但是,张闻天、冯雪峰等人的努力,并未能从根本上扭转 “左联”关门主义的倾向。“左联”主要发起人之一鲁迅就曾抱怨说:“左联的宗派主义和关门主义是相当严重的,他们实际上把我也关在门外了。”[3]
1935年华北事变后,民族危机日益严重。把一切有生力量汇聚在抗日救亡的伟大旗帜下,就成为当时中国社会压倒一切政治纷争的当务之急。为适应形势发展的需要,扩大抗日文化统一战线,1936年春 “左联”自动解散,取而代之的是中国文艺家协会。然而,文艺界内部的纷争并未就此结束。在如何建立抗日文化统一战线的问题上,围绕着以 “国防文学”和 “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两个口号,文艺界再次展开激烈的争论。以 “文协”主任周扬为代表的 “国防文学”派极力排斥“民族革命战争的大众文学”派,将文学等同于政治,提出 “凡反对、阻碍或曲解国防文学的都是我们的敌人!”[4]他们声称:“从今以后,文艺界的各种复杂的派别都要消灭,剩下的至多只有两派:一派是国防文艺,一派是汉奸文艺。从今以后,文艺界上的各种繁多的问题,有了一种裁判的法律了,那就是国防文艺的标准。”[5]这种专横的作风,引起了包括鲁迅在内的多数文艺作家的强烈不满。
中共中央对影响抗日文化统一战线建立的“左”倾关门主义的危害极为重视,对于将鲁迅等拥护抗战的进步文化人士排斥在统一战线之外的错误做法给予了严厉批评。为纠正周扬等人的错误观点,平息文艺界的无谓争论,切实将文化战线上的爱国人士团结起来共同抗日,张闻天、周恩来联名致信冯雪峰,对 “关门主义”的危害性作了深刻分析,认为 “关门主义在目前确是一种罪恶,常常演着同内奸同样的作用”。因此,必须 “同关门主义做坚决的斗争”[6]。冯雪峰按照中共中央的指示,撰写了 《对于文学运动几个问题的意见》一文,对以周扬为代表的文艺上的 “左”倾关门主义观点进行了尖锐的批评,并要求 “批评家对于作家应当保持着一种同志的亲爱的态度”[7]。
1936年9月25日,在文艺界的这场论战行将结束之时,刘少奇撰文对这场论战的意义作出了评价,认为争论的实质绝非口号之争,而在于克服文坛上的关门主义与宗派主义[8]。争论结束后,毛泽东对 “两个口号”问题作出了结论,指出这场争论是在从内战到抗日民族统一战线这一路线政策重大转折关头发生的,“这次争论的性质是革命阵营内部的争论,不是革命与反革命之间的争论”[9]。通过这场争论,文化界爱国人士在团结一致抗日救亡的认识上达成共识。中共中央对文化工作中 “左”倾关门主义的批评和纠正,对抗日文化统一战线的建立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九一八”事变后,中日民族矛盾逐步上升为主要矛盾。事变后第三天,中共中央即发表抗日宣言,呼吁 “全中国工农劳苦民众必须……一致动员武装起来,给日本强盗与一切帝国主义以严重的回答”[10]。国难当头之际,除 “左联”外,许多文化团体和个人也冲破了 “抗日有罪”的束缚,积极地投身到抗日斗争中。特别是以北平、上海、广州为中心,各种抗日社团和刊物纷纷涌现,许多大学的抗日救亡刊物、团体如雨后春笋,关于时事问题、政治问题的小册子更是风行一时。但由于缺乏统一的组织和领导,各文化团体的抗战活动仍处于较为分散的状态,未能形成强有力的统一战线组织。
“华北事变”后,民族危机日益深重,团结抗战的呼声更加强烈。中共中央认为,各党派、团体尽可以有不同的政治信仰和阶级态度,但只要在抗日救国上达成共识,统一战线的建立就水到渠成、势在必行。为此,中国共产党率先在国内各种政治力量中,旗帜鲜明地宣告 “停止内战、一致抗日”,并先后发布 《为抗日救国告全国同胞书》《抗日救国宣言》《为创立全国各党各派的抗日人民阵线宣言》等,号召各党各派各界各军捐弃前嫌,携手抗敌。同年底的瓦窑堡会议上,中共中央又在坚决抗日的大前提下,进一步提出采用新的政治策略,建立起最为广泛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即 “全民族的统一战线”“各党各派各界各军的统一战线”“工农兵学商一切爱国同胞的统一战线”[11]。中共关于停止内战、团结抗日的政治主张一经提出,其顾全大局、为民族利益放下党派仇怨的态度,立即引发国人关注与好评,特别是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提议,更是引起强烈社会反响,得到一切有识之士,特别是文化界知名人士的广泛认可。
1935年12月27日,沈钧儒、章乃器、陶行知、马相伯等文化名人,联名呼吁 “全国文化界联合组成救亡的统一战线,领导民族解放运动”[12]。然而,文化界的一致呼声并未阻止国民党政府放弃“剿共”政策,国内阶级矛盾依旧十分尖锐。一些持中间立场的文化界人士,往往感受到由此带来的言论空间的逼仄。朱光潜的话代表了当时相当部分知识分子的苦闷心态:“中国知识阶级在思想上现在所能走的路,只有两条,不是左,就是右,绝没有含糊的余地……我们中间有许多人感到不能不站在某一边的严重性是一种压迫。”[13]在进步文化受到国民党政府严厉打压的同时,思想文化界沉渣泛起,复古主义思潮日甚一日。思想上的不同主张,往往带来政治上的尖锐对立,难以构成政治共识。蒋弗华在 《青年思想独立宣言》中痛陈:“时至今日,举国民尚未能团结一致赴敌救亡,依旧枉分左右,挟争恩怨,争主奴,坐待敌骑横行,中原当墟,而国人同罹浩劫。”他呼吁持不同政见的爱国人士:“我们毫不为政治而政治,不要在左派与右派之间选择谁某,所选择的只是中国民族的生和死。”[14]蒋弗华的呼声,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中国知识界的抗战共识。罗隆基、梁实秋、马叙伦、顾颉刚、陶希圣、胡适、张东荪、冯友兰等文化界著名人士,相继发表文章公开反对开倒车的复古运动,指出当前抗敌救亡的重要性,“主张唤起民众,主张全国合作,主张在政治与思想上的自由主义与民主主义”[15]。1936年1月,北平的文艺界、教育界、新闻界人士也组成了北平文化界救国会,表示对 “任何压迫、无所畏惧”,呼吁 “全国文化界火速起来,促进全国民众的抗敌救亡运动”[16]。
文化界掀起的抗战热潮,受到中共中央的高度重视。为加强对国统区抗日运动的领导,1936年4月,中共中央北方局改组重建,刘少奇任书记。根据中共中央指示,刘少奇提出 “民族统一战线的问题,是中国目前的中心问题,是我们战胜侵略者的中心关键。所以阻碍和破坏民族统一战线的关门观点,就成了一切救国先进分子中之主要危险”。要求彻底肃清 “关门主义与冒险主义”,“建立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17],从而在文化战线上发起了新启蒙运动。时任北方局宣传部长的陈伯达对开展这一运动的目的作了明确的阐述:“我们现在需要组织全民族的抵抗,来挽救民族大破灭的危机。我们必须唤起全民族自我的觉醒。……我们当前的新启蒙运动——也就是我们当前文化上的救亡运动。在这里,我们要和一切忠心祖国的分子,一切爱国主义者,一切自由主义民主主义者,一切理性主义者,一切自然科学家……最广泛的联合起来。”[18]新启蒙运动的倡导者积极提倡爱国主义,强调文化救亡的重要性,甚至有人提出:“为了提醒广大民众的爱国意识起见,当前的文化运动,也不妨叫做国难文化运动。”[19]新启蒙运动的开展,在全国范围内迅速掀起了救亡运动的热潮。1936年5月,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在上海宣告成立。不同政治面貌、不同文化流派、不同思想和价值观念的文化人之间的争吵戛然而止,门户派别的隔阂被抗日救亡的热浪所淹没,抗日文化统一战线初步形成。
在中国共产党的积极推动下,文化界人士空前团结,无论是党的文化工作者,还是自由主义的文化人,均以抗战的民族大义为重,团结一致,共同抗敌。被誉为文化革命旗手的鲁迅对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政策表示了衷心的拥护:“中国目前的革命的政党向全国人民提出的抗日统一战线的政策,我是看见的,我是拥护的,我无条件的加入这条战线。那理由就因为我不但是一个作家,而且是一个中国人,所以这政策在我是认为非常正确的,我加入这统一战线。”[20]1936年10月1日,鲁迅联合文化界知名人士郭沫若、茅盾、巴金等人发表 《文艺界同仁为团结御侮与言论自由宣言》,呼吁:“我们不必强求抗日立场之划一,但主张抗日的力量即刻统一起来。”[21]11月,中国共产党直接领导下的中国文艺协会在延安成立。毛泽东 《在中国文艺协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中,对文化在抗战中的重要作用进行了明确的阐述:“我们现在不但要武的,我们也要文的,我们要文武双全……要从文的方面去说服那些不愿停止内战者,从文的方面去宣传教育全国民众团结抗日。”“所以在促成停止内战、一致抗日的运动中,不管在文艺协会都有很重大的任务。”[22]张闻天在祝词中要求文艺工作者要 “以文艺的方法,具体的表现,去影响推动全国的作家、文艺工作者及一切有文艺兴趣的人们,促成巩固(的)统一战线,表现苏维埃为抗日的核心,这是你们艰难伟大的任务”[23]。中国文艺协会成立后,明确提出:“培养无产阶级作家,创立工农大众的文艺,成为革命发展运动中一支战斗力量,是目前的重大任务,特别是现时全国进行抗日统一战线的民族革命战争把全国各种政治派别,各种创作倾向的文艺团体文艺工作者团结起来,以无产阶级的文学思想来推动领导,扩大巩固在抗日统一战线中的力量,更是党和苏维埃政策下的迫切要求。”[24]中国文艺协会是抗战时期延安的第一个文艺组织,从此边区文艺界在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下开始了统一的文化救亡活动。
“西安事变”和平解决后,中共中央提出 “推动以蒋介石为首的国民党中间派最后结束他们的动摇地位,而坚决走上改革内政对外抗战的道路……首先决定于抗日力量的壮大”[25]141。为此,必须努力扩大全国人民的抗日救亡运动,“坚决用抗日救国的名义组织群众,武装群众,参加一切有群众的团体中去, 争取其中的领导权”[25]147。“卢沟桥事变”后,为加强反日宣传,中共中央明确提出:“新闻、出版事业、电影、戏剧、文艺,一切使其合于国防利益。禁止汉奸的宣传。”[26]实际上,这就为将要建立的抗日文化统一战线定下了基调。上海作为全国的文化中心,率先掀起文化救亡浪潮。7月28日,上海文化界救亡协会正式成立。在此前后,“上海戏剧界救亡协会”“上海文艺界救亡协会”等专业性的文化团体也相继建立,展开文化救亡活动。8月19日,民主爱国人士邹韬奋创办 《抗战》三日刊,积极响应中国共产党提出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政策,严厉批判抗战悲观论,提出 “战则存,和则亡”“主和者就是汉奸”的口号。与此同时,在中共中央的指示下,郭沫若、夏衍在上海积极筹备 《救亡日报》的出版发行工作,并于8月21日正式创刊。《救亡日报》以文化界救亡协会名义创办,采取国共合作的合法形式出版,是上海最早创办的抗日报刊之一。随后,其他抗日报刊如雨后春笋般纷纷创建。《文化战线》《救亡周刊》《救亡漫画》《七月》《呐喊》《战时日报》《战时联合旬刊》等报刊,向民众及时报道前线战况,传递最新抗战消息,声讨和谴责日军暴行,号召和鼓舞民众奋勇抗敌,对推动上海乃至全国的文化抗战运动起到了积极的作用。
上海沦陷后,文艺工作者一部分奔赴延安,大部分转战武汉,武汉成为继上海之后的全国文化中心。1937年11月,“陕甘宁边区文化界救亡协会”在延安成立,这为延安的文化人才提供了更大范围的活动舞台。张闻天在成立大会上,作了题为 《十年来文化运动的检讨及目前文化运动的任务》的长篇报告,总结了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期间的文化运动,规定了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时期文化运动的任务。同年12月,中国共产党的机关刊物 《群众》周刊在武汉创刊,成为国统区文化统一战线上的一面旗帜。1938年1月,《新华日报》在汉口创刊。这是中国共产党在抗日战争和解放战争初期在国民党统治区公开出版的惟一报纸,团结了大批国统区的文艺家。3月15日,《新中华报》明确提出了 “确立全国文化界统一战线”的目标和任务,号召全国各地的文化团体,摒弃派系成见,加强联系,紧密团结。同月,文艺半月刊 《战地》在武汉创刊,创刊号就发表了冯乃超的 《文艺统一战线的基础》。经过全国文艺人士的共同努力,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3月27日在汉口成立,中共中央副主席周恩来担任协会名誉理事。“文协”成立后,陆续在上海、昆明、广州、桂林、香港、成都、贵阳、长沙、延安等地成立了分会,组织遍于全国各地,团结了全国的广大文艺工作者,推动了全国的抗战文艺运动的蓬勃展开,标志着抗日文化统一战线的正式形成。
近代以来,每当社会剧烈动荡,各种矛盾交错复杂的历史时期,知识分子作为社会思潮的引领者和国家社稷的匡扶者,总是站在时代的最前列振臂高呼,在面临亡国灭种威胁的抗战时期,更是如此。“九一八”事变后,面对日本帝国主义对中国的疯狂侵略,文化界爱国人士挺身而出,以文艺为利器举起文化抗战大旗。然而,在如何进行文化抗战上,由于主义的分裂造成认识上的尖锐对立,中国共产党早期在文艺政策上的 “左”倾关门主义错误,更是加剧了这一分歧。毛泽东、张闻天、周恩来以及党的文艺工作领导人冯雪峰等人对 “左”倾关门主义错误的不断纠正,使得文化界内部的纷争逐渐趋于平息。1935年底,中共中央明确提出建立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主张,得到文化界人士的普遍赞扬和拥护,并日益汇聚到中国共产党的领导之下。中共中央高度重视文化在抗战中的重要作用,指出 “文化教育工作者在新的条件下带着极端重要的作用与意义,必须大大地把他加强起来”[25]218。在这一思想指导下,中国共产党积极组织、参加各类文化救亡团体,并对之进行及时的指导。救国会“七君子”之一的沙千里回忆说:“1935年底到1936年春,主要以上层人士为首,以中国共产党的地下党员和进步人士为骨干的上海各方面的救国会和上海各界救国联合会先后成立,全国各地的救国组织也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就是在这样的形势下成立的。”[27]参加过 “全救会”活动的秦柳方也回忆说:“救国会一直是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进行的。”[28]在中国共产党的积极领导和多方协调下,文化界内部的派系隔阂逐渐消弭,抗战救亡的呼声日益高涨,全国文化界的抗日民族统一战线最终确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