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岛足球与挪威足球的比较研究

赵 爽



冰岛足球与挪威足球的比较研究

赵 爽

江苏海事职业技术学院，江苏 南京，211170。

在世界足坛，小国大成就往往会引发全球的关注。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和21世纪10年代的冰岛就是典型的例证。运用文献资料法、专家访谈法、观察法和逻辑分析法，对两国的足球发展进行了案例对比研究。研究发现，冰岛足球的成功轨迹与挪威足球如出一辙，都是在从业余转向职业的进程中发生的，加强基础设施建设、重视教练员培养、坚守英式打法、发挥文化资本的效用、平衡业余与职业等因素是促成两国足球爆发的基本保障因素。但基于人口基数小、业余与职业之间的平衡不稳定等客观情况，挪威足球在成功之后又迅速滑落，冰岛足球似乎也有类似危机。

冰岛；挪威；足球；业余；职业

近年来，冰岛足球的迅速崛起令人惊讶。冰岛在2016年首次获得欧洲杯的参赛资格，并在1/8决赛上淘汰英格兰队闯入8强，2017年冰岛也获得了进军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的入场券。这个人口仅有33万人的微型国家，在世界最受欢迎的足球运动上所取得的成就引起了全世界的注目。然而，体育的历史却充满了失败者的类似成就。挪威这个拥有450万人口的国家，其男足在20世纪90年代也曾获得过类似的成就，当时它两次晋级世界杯决赛和一次欧洲杯决赛，并在国际足联的排名中多次冲到第2的位置。冰岛、挪威、丹麦、芬兰和瑞典都属北欧国家。北欧国家的特点类似，如社会民主、福利制度和业余体育等[1]。北欧体育的第一个特点是拥有大量的志愿体育组织，政府广泛支持志愿体育组织，为其提供资金补贴并协助体育设施建设的公共融资，志愿体育组织向所有人开放，人人享有运动的权利。北欧体育的第2个特点是它的业余意识形态，直至20世纪末，职业化都被看作是与北欧体育格格不入的东西。挪威足球在1984年还是半职业化，1991年才转为职业化。而冰岛足球目前依然处于半职业化的状态。北欧体育的发展与全球体育的职业化发展趋势是不相吻合的，职业化体育关注比赛、成绩和表现，而北欧体育则推崇志愿组织、自愿参与、公共健康导向和广泛参与[2]。北欧体育由此塑造了独特的体育文化。

1 两国足球发展概况

1.1 挪威足球发展概况

直至20世纪90年代，挪威足球依然处于世界足球的第3梯队。这不难理解，挪威是一个人口相对较少的国家，处于北欧的最北端，传统上它是一个流行冬季运动的国家，主要开展滑雪、户外运动和极地考察等活动。1990年，挪威6比1大胜喀麦隆的比赛，标志着挪威足球的起航。1994、1998连续两届进入世界杯决赛圈，1997年热身赛中4比2战胜巴西、1998年世界杯小组赛中2比1战胜巴西并闯入16强的壮举，更为挪威足球增色不少。实际上，挪威足球在1938年就参加过世界杯，但其后就长期缺席世界杯，直至20世纪90年代才重返世界杯舞台。同时，挪威男足参加了2000年欧洲杯决赛圈的比赛，这也是挪威迄今为止惟一一次入围。挪威女足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都获得了参加欧洲杯和世界杯的机会，并在1996年亚特拉大奥运会上获得铜牌，而在2000年悉尼奥运会上则斩获金牌。这一系列的成功，使得挪威队的国际足联排名开始快速跃升，1993-2000年间，挪威的排名在第10位左右。国家队的成功与挪超罗森博格俱乐部在欧洲冠军联赛中的强劲表现是相吻合的。1995-2002年间，罗森博格连续8年参加欧冠比赛。在国内联赛中，罗森博格俱乐部在1992-2004年间连续13次夺冠。主教练伊根功不可没。但进入21世纪后，挪威足球再也没有什么高光表现。

1.2 冰岛足球发展概况

冰岛足球在很长一段历史时期内都表现低迷，偶尔会有一些高光的表现，例如在1954年曾4比3战胜过瑞典，而在大多数时候都表现很差，经历过很多耻辱性的比赛，例如在1969年曾以2比14的大比分输给丹麦。对于冰岛而言，晋级欧洲杯或世界杯这样的国际重大足球赛事，无异于痴人说梦。然而，这一切在2011年发生了变化，这一变化是由多种因素共同促发的，瑞典功勋教练拉格贝克被视为开启冰岛足球新时代的代表性人物，拉格贝克于2011年接任冰岛国家队教练，当时冰岛足球的国际足联排名是第129位。随后，冰岛在拉格贝克、哈尔格林森（双主教练制）的带领下，成绩突飞猛进。2014年，冰岛队就无限接近世界杯，只是在最后一场比赛中遗憾地输给了克罗地亚而无缘世界杯。2016年，冰岛创造了历史，男足获得了欧洲杯的入场券，成为人口最少的参赛国，冰岛在本届欧洲杯表现出色，击败英格兰闯入8强。2017年7月冰岛足球的国际足联排名上升到了第19位，而在此后不久，冰岛又获得了2018年俄罗斯世界杯的参赛资格。与此同时，女足也在2009年晋级欧洲赛事，目前已连续晋级3次，分别是2009、2013和2017年。冰岛的国内足球俱乐部由于缺乏职业联赛的缘故，一直未有好的表现，没有俱乐部有资格参加欧洲冠军联赛。

2 两国足球的发展特征对比

2.1 业余23转向职业的进程中迎来了爆发

现代体育脱胎于十九世纪早期英格兰的业余体育。业余体育是一种理性化的运动理念，它坚持体育运动要为人的利益服务，反对专业化、职业化、商业化对人的操纵，体育运动应以“绅士”的方式进行。然而，这些理念随着资本主义的发展，以及职业体育在美国、欧洲的流行而弱化。业余体育的理念，在20世纪末期走向衰落，大型赛事对以往讳莫如深的商业化、职业化展开了怀抱。取代业余体育的职业体育是建立在专业理念基础上的，对于从业者、行政人员以及教练员来说，体育无论在形式、内容和目标上都与其它职业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对运动员而言，业余体育理念下的参与者将体育视为游戏，而职业体育理念下的参与者则将体育视为一项工作。从业余转向职业，代表着意识形态的转变，是将没有明确目标的、相对无组织的游戏转变为更系统化的、类似于传统工作的职业。职业化带来了一系列转变，包括运动员、教练员的高收入，场馆设施的现代化建设，付费的观赛模式，系统化的后备人才培养，科学化训练，专业人才的培养体系建设，以及产业市场的市场化运作机制等。体育意识形态从基于公平竞争和追求内在价值的非结构化游戏转变为理性的、系统化的、标准化的，以外在动机为基础的工作，由此形成了不惜一切代价获胜的哲学[3]。

北欧国家普遍对业余体育情有独钟，但为了适应体育全球化和提升北欧国家在全球体育竞争中的地位，北欧国家陆续进行了职业化改革，足球项目当仁不让地成为第一个试验对象。在这一进程中，瑞典、丹麦、挪威的足球相继崛起。瑞典足球在二战后取得过一系列的国际成就，例如瑞典曾获得过1948年奥运会冠军、1950年世界杯第3名、1958年世界杯第2名等，但直至1967年瑞典足协才废除了业余规则，实行职业化后，瑞典足球取得了一系列的成就，例如马尔默俱乐部在20世纪70年代曾获得欧洲冠军杯的亚军，哥德堡俱乐部在20世纪80年代曾两次获得欧洲联盟杯的冠军，瑞典国家队在1994年世界杯上获得第3名。丹麦的情况与瑞典类似，丹麦足协在1978年取消了业余规则，随后丹麦足球也呈现出明显的进步，丹麦国家队在在1986年世界杯上的表现可谓惊艳，在小组赛中以3战3胜的战绩力压西德以小组头名出现，虽然在1/8决赛中以1：5大比分输给了西班牙，但丹麦上佳的表现还是令人刮目相看，随后的发展更具震撼力，丹麦在1992年欧洲杯上是顶替南斯拉夫参战的，但却获得了最终的冠军，重现了“丹麦童话”。挪威足球显然也迫切希望通过职业化改革来促进本国足球的发展，挪威在1986年成立了挪威足球教练员协会，该协会的成立标志着挪威足球向职业化迈出了第一步，而1991年挪威足球超级联赛的推出，标志着挪威足球正式转为职业化。实际上，早在20世纪70年代，挪威足协就制定了教练员培训计划，80年代后，受过系统培训的教练员人数每年增加一千多人。同时，足协还投入重金来进行后备人才选拨。球员的培养模式主要是基于地方球队，会定期组织区域内12-16岁的选拨球员进行集训，从15岁开始，这些球员就成为国家青年队的选拨对象。所有这些因素，将挪威足球的业余性质转变为职业性质。冰岛直至21世纪才开始具有职业化的一些特点，冰岛足球的进步就受到职业化的影响。（1）冰岛足协发起了人造草球场和室内足球场的建设，部分资金由欧足联提供；（2）让足球在冰岛成为一项全年性的运动，在此之前，足球在冰岛不是全年性的运动，运动员只在夏季踢足球，而在冬季时则主要从事篮球或手球运动[4]；（3）冰岛足协开始实施教练员培训计划，目前冰岛拥有欧足联认证教练员的人数比例是最高的，冰岛的所有教练员都是有薪水的员工，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只是兼职教练；（4）冰岛的足球俱乐部开始与球员签订合同，足球运动员开始将足球从玩耍转向工作；（5）随着越来越多的资金涌入冰岛，冰岛的足球联赛已经发展成为半职业联赛，虽然球员中的大多数人在足球之外还有工作，但他们可以从足球合同中获得一定的奖金；（6）球员和教练来冰岛或离开冰岛的人数增加。1995年博斯曼法案执行后，有很多球员转会到国外俱乐部踢球，这些球员将职业理念传播到国内，从而重塑了冰岛的体育文化。同样，来冰岛的外国球员和教练员也有所增加；（7）所有这些变化吸引了大量训练学、生理学、理疗学、心理学等方面的专家加入冰岛足球的建设之中。冰岛足球的职业化程度越来越高，对冰岛足球走向世界舞台起到了关键的助力作用[5]。职业化不仅体现在训练、比赛方面，也体现在冰岛足协的组织管理方面。可以说，冰岛足球目前的状况与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足球非常类似。足球水平的提高主要得益于职业化改革，包括组织管理的专业化、对教练员培养和球员发展的重视、高标准场馆设施的建设，以及科学化训练的实施等。两国足球的组织变得更加制度化，理性与效率替代了感性与热情。

2.2 秉承英式打法

在两国国家队的高峰期，两国球队的打法特点类似，都使用防守反击的务实打法，并强调战斗精神和团队合作精神。球队打法显示出两国都在充分利用极其有限的资源。具体而言，球队坚决贯彻区域防守，不冒险，反击快速直接，强调球队的组织阵形。实际上，这种务实的打法源于科学研究。与英国查普曼、休斯提倡的直接打法如出一辙，体现出浓厚的工业化实用主义色彩，一切以获胜为目的。在20世纪90年代，教练员奥尔森和伊根是挪威足球的代表性人物，他们秉承了直接打法的衣钵。他们所带球队的踢球风格被定义为“高效足球”，这种踢球风格在挪威一直受到追捧。对于挪威人而言，实用而高效的比赛风格是熟悉的，它的基础是英式足球。挪威可能是世界上对英式打法最为推崇的国家之一，挪威在英式打法的基础上，融入了更加机械化的因素，俗称“计算机式打法”，球场上的行动多是依照赛前演练而进行的。挪威人对英式足球有着真实而持久的热情，注重集体性和对抗性，注重战术纪律和勇猛顽强。

冰岛也遵循类似的传统，冰岛足球一直受英式足球的巨大影响，这种影响来源于有着英式打法思维的教练员。2011年拉格贝克就任冰岛国家队主教练，在拉格贝克和哈尔格林森的带领下，冰岛国家队变得极其严谨，训练和比赛的准备工作都很充分。在训练中，这种严谨表现的尤为明显，教练员会告诉球员，我们拥有世界上最好的防守，并使用统计数据来予以证明。在练习中，球队会反复练习某项技术或战术，重复重复再重复，直至球员能够顺利地完成。

非常耐人寻味的是，2017年2月，挪威聘请拉格贝克担任国家队的主教练一职，这个举动被认为是挪威在试图回归先前的风格。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与现在的冰岛有一个共同点，就是让球员们相信自己的优势，并运用科学原理让球队更好地组织起来。当时的挪威国家队主教练奥尔森特别重视对比赛分析的运用。实际上，奥尔森在70年代早期毕业于挪威体育科学学院，他的硕士论文就是运用数据分析来探讨足球的进球，他运用数据分析来考察创造射门得分的最有效方式，他的调查结果显示，对方守门员发门球比本方守门员发门球更容易导致进球，亦即从对手脚下获得球权比本方控球更容易导致进球，这些都让奥尔森坚定了踢实用足球的思路，放弃繁复的控球组织，而采取稳固防守、快速反击的直接打法。奥尔森麾下的国家队呈现出以下特点：进攻防守组织有序，战术纪律性强，注重团队协作，强调身体素质，长传较多，跑动勤奋，重视定位球战术（例如长距离界外球战术、布置缜密的角球、任意球战术等）。总之，要充分发挥本方的优势，避免暴露本方的劣势。奥尔森的执教哲学并非独创，而是有所传承，他受到当时执教马尔默俱乐部的霍顿、霍奇森等教练的影响，这些教练在20世纪70年代革新了瑞典足球的打法，他们对计划与组织非常重视，他们改变了以往瑞典足球流行的“快乐足球”，而转向了英格兰的“系统足球”。从2001年瑞典教练埃里克森出任英格兰主教练一职可以看出，瑞典足球秉承了英式足球风格，而瑞典的英式足球风格也受到了英格兰本土的认可。而挪威的足球风格则受到瑞典教练的影响，上世纪80年代，曾在哥登堡俱乐部担任埃里克森助手的宾特逊到挪威瓦勒伦加俱乐部执教，他在埃里克森那里秉承的英式足球理念在挪威大放异彩，1983-1984连获两届冠军，宾特逊的系统足球显然影响了奥尔森的执教。冰岛足球在瑞典教练拉格贝克的影响下，显然也秉承了英式足球的风格，拉格贝克曾在《每日电讯报》上表示，他受到霍顿、霍奇森的影响，当霍顿和霍奇森在70年代来到瑞典时，他追随他们，因为他们带来了新东西[6]。

挪威、冰岛秉承了英式足球风格，但这也受到了广泛质疑和批评。但是，两支球队的主教练都明白，使用这种打法是充分利用有限资源的唯一合理方式。冰岛国家队主教练哈格里姆森反驳道：“如果我们也要像西班牙那样踢球，那么只会糟蹋西班牙的踢法，而且什么目标也实现不了”。奥尔森也多次声称，挪威不能像巴西那样踢球。挪威教练形成了一个基本共识：对足球进行娱乐、美学的讨论大多是胡说，足球要追求效率，要取胜。结果导向的足球观与实用主义对人口少、资源不足、人才基础不好的国家而言，是适用的，也是最合理和最有效的。不管是挪威还是冰岛，球队都没有世界级的球员，正如冰岛联合教练哈格里姆森所说“我们没有世界级的球员，所以我们必须从其它方面来弥补技能的缺乏”，踢系统化和组织化的足球是弥补的一种方式，小国的足球需要建立在团队和集体斗争精神之上。挪威和冰岛的球队都是基于团队而建立的。在国际上，两国的球员都以勤奋、专业、努力、身体和精神强大而著称，许多球员都具有队长的特征。奥尔森表示，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国家队拥有许多足智多谋的球员，球队文化就是围绕他们而创建。勤勤恳恳、谦虚谨慎、不畏艰辛、团结一致，两国的球员以强大的意志力对抗水平更高的球队，跑的更多、拼得更凶是场上球员的常态。冰岛人非常重视在体育运动中表现出良好的品格。在球员以及国家队的话语中，良好的品格意味着为国奉献、战斗精神、团队协作、高昂士气和全身心投入。球员之间关系紧密，建立了同志般的友谊，产生了团队凝聚力。教练员也着重选择有此类特质的球员，这种品质和性格是冰岛运动员的典型特征。冰岛球员的态度非常端正、责任感非常强，拉格贝克在《每日电讯报》上如是评价：在冰岛，球员们很好地适应了团队，在其它北欧国家也是如此。但是冰岛球员有一种特殊的品格，这种品格你也能从冰岛的社会中感受得到，他们态度端正、工作努力，指导他们非常容易[6]。小国的球队因为人力资本和资源都比较短缺，因此，不得不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优势，并尽量减少暴露自己的弱点。由于缺乏世界级的球员，两支球队都专注于如何在没有控球权的状态下踢球。

2.3 都受到职业化带来的冲击

21世纪10年代的冰岛足球与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足球，有着相似的成功轨迹，都是在足球从业余转向职业的过程中发生的。而业余与职业的平衡，被认为是促使足球快速发展的关键。尽管当前冰岛足球的职业化程度日益提高，但它仍然处于业余转向职业的进程之中，并且缺乏职业化体育的许多方法和结构，例如，冰岛没有设立高科技实验室，没有什么技术创新，没有任何系统化的人才识别计划，也没有对潜在人才进行基因搜索，并且很少强调早期专项化训练，而这些方法已被广泛运用于职业体育领域。冰岛足球依然具有浓郁的业余色彩，强调荣誉、公平竞争、友谊和内在激励[7]，冰岛足球还是更多源于玩乐而不是工作。虽然冰岛国家队的球员近期也能从国家队获得一些金钱奖励，但金额远远低于其它国家的球员。业余与职业的融合平衡是冰岛足球目前所处的状态。

20世纪90年代的挪威也有类似的文化条件。从1991年开始的足球职业化，促使球员花更多的时间进行训练和恢复，但尽管职业化在加速推进，但挪威球员依然以业余的意识形态在参与，因为他们深深受到业余体育理念的熏陶。挪威球员埃里克·米克兰德曾说：我从未梦想能够成为一名职业球员，我踢足球只是因为它很有趣，特别是7岁到17岁这个阶段是最有趣的。然而，在挪威足球取得成功后，职业化、商业主义成为挪威足球的主流，职业化程度的提高需要广泛的财政资源，涉及更多的资金，所有的利益相关者都在市场中争夺自己的利益，俱乐部和球员也从家庭式的和谐关系转变为企业式的产业关系。可以说，当时的挪威足球，只有在青少年足球领域还有一些业余足球的影子，至于成人足球，则是彻彻底底的职业足球了。此外，挪威足球的成功也让更多的职业球员进入主流联赛。在1998-1999赛季，有22名挪威足球运动员参加了英超的比赛。在主流职业联赛中踢球意味着可以赚取大量的金钱，并拥有代理人，成为职业足球的利益相关者，他们自我决策的选择权扩大了。此时，为国家队出战更多成为露脸镀金、展示水平能力的机会，而不再是先前的荣誉感和用心玩了。机会的增多，让球员更加重视个人而不是集体和团队。代表挪威国家队出场86次的前国脚莱昂哈德森曾说：我感觉在国家队的第一年比较有趣，因为当时球队的团队氛围比较好。但随着20世纪90年代有越来越多的个人成功，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出现了几种情况，一些明星球员对国家队的组织结构和集体主义形成了挑战，球员之间出现了争斗现象，一些球员开始公开批评球队的打法，也有一些球员不想为国家队效力。因此，挪威国家队以往赖以生存的团队精神和战斗意志被削弱了，原有的优势失去了，球队成绩也就难以得到保障了。在世纪之交后，挪威足球乏善可陈，2017年7月，挪威在FIFA的排名中跌至88位，这是有史以来最低的。

当前，冰岛足球一路高歌猛进，自2013年以来一直处于上升的势头。然而，冰岛足球日益职业化所累积的风险和危机也开始有所展现，例如在冰岛参加2016年欧洲杯预选赛之前，球员已经达成共识，如果获得出线权，球员平均分配奖金（这是冰岛球员首次有比较大额的出线奖金），但当球队获得参赛资格后，一些球员希望重新调整奖金分配方案，希望根据球员的上场时间来分配奖金，虽然这种分配方案在职业足球领域非常普遍，但在以业余足球为基础的冰岛队中却掀起了轩然大波，国家队花了大量时间，通过一系列额外补偿的措施才平息此事件。这是冰岛国家队首次因奖金分配而争吵不休，其后继影响还有待观察。

3 结束语

通过对挪威、冰岛的案例分析发现，特定的社会文化体系促成了两国足球在特定阶段的成功。具有支持性作用的社会文化体系，形成了文化资本，对两国足球在特定阶段的发展起到了极佳的促进作用。两国都在职业化尚未完全完成的状态下获得了国家队的成功，尽管两国都受益于球队内外的职业化程度提高，但其基础还是基于业余体育的，球员的态度是围绕友谊、民族自豪感和用心玩而形成的。但挪威足球的衰落显然为冰岛足球的发展提供了镜鉴意义。如果失去了最重要的核心竞争力（用心玩），冰岛足球可能也会步挪威足球的后尘，迅速从顶级国际足球赛场上消失。

[1] F Telseth, V Halldorsson. The success culture of Nordic football: the cases of the national men’s teams of Norway in the 1990s [J]. Sport in Society, 2017(3): 1~15

[2] Torbjörn Andersson , Bo Carlsson. Football in Scandinavia: a fusion of welfare policy and the market [J]. Soccer & Society, 2009, 10(3-4): 299~304.

[3] SS Andersen,LT Ronglan, S Shibli. Same ambitions - different tracks: a comparative perspective on Nordic elite sport [J]. Managing Leisure, 2012, 17(2-3): 155~169.

http://www.telegraph.co.uk/football/2016/07/01/icelands-victorious-coach-lars-lagerback-a-loyal-disciple-of-the/.

[4] V Halldorsson. Sport participation among Icelandic youth: Developmental trends and analysis of social factors affecting sport participation [EB/OL].http://netla.hi.is/greinar/2014/ryn/007.pdf

[5] Vidar Halldorsson. Sport in Iceland: How small nations achieve international success [M].London: Routledge, 2017.

[6] Chris Bascombe. Iceland's victorious coach Lars Lagerback a loyal disciple of the Roy Hodgson school of management [EB/OL]. http://www.telegraph.co.uk/football/2016/07/01/icelands-victorious-coach-lars-lagerback-a-loyal-disciple-of-the/.

[7] V Halldorsson, T Thorlindsson, MA Katovich. The Role of Informal Sport: The Local Context and the Development of Elite Athletes [J]. Studies in Symbolic Interaction, 2014, 42(1): 133~160.

A Comparative Study of Icelandic Football and Norwegian Football

ZHAO Shuang

Jiangsu Maritime Vocational Institute, Nanjing Jiangsu, 211170, China.

In world football, the accomplishments of small nations often lead to global concern. Norway in the 1990s and Iceland in the 2110s are examples. By using the methods of documentation, expert interviews, observation and logical analysis, a case study on the development of football in the two countries was conducted. The study found that the success of Icelandic football is exactly the same as that of Norwegian football, all in the process of moving from amateur to professional Occurred, to strengthen infrastructure construction, emphasis on coaching staff, adhere to the British style of play, play the role of cultural capital, balance of amateur and professional and other factors is to promote the basic guarantee for the outbreak of soccer in the two countries. However, based on the objective circumstances of a small population base and unstable balance between amateurs and professionals, Norwegian football slipped rapidly after its success. There seems to be a similar crisis in Icelandic football.

Iceland; Norway; Football; Amateur; Occupation

1007―6891（2018）04―0066―05

10.13932/j.cnki.sctykx.2018.04.17

G843

A

2018-03-14

2018-03-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