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文军
虽然近年来我国经济周期性态势好转,但在经济高速增长向高质量发展转变的进程中,暴露出不少重点难点问题,不平衡不充分发展问题依然存在,结构性矛盾仍较突出,结构调整和改革任务任重道远,尤其是经济金融风险隐患增多,总体杠杆水平偏高,这都是我们无法绕开、必须加以重视的问题。
近期对于去杠杆问题,业界、学界、媒体界有不同的声音和议论,反映大家对金融风险防范化解的重要性、严重性、紧迫性的认识并不一致,因此,有必要对此进行重新审视、重新认识、重新理解,提升对防化金融风险的理解力、支持力、执行力,进一步统一认识,坚决打好金融风险防控攻坚战。
从实践经验看,经济转型时期往往是金融风险的易发期:国际经验亦是如此,日本、韩国等东亚新兴经济体从高速增长向中速增长转变中都曾受到了金融风险冲击,甚至发生了金融危机。当前,我国金融风险总体可控,但诸如流动性风险、影子银行风险、外部冲击风险、房地产泡沫风险、地方政府隐性债务风险等问题依然不容小觑,许多其他领域风险最终都可能诱发金融风险。结合到金融市场情况,2018年以来,已相继出现不少上市公司的债务风险、流动性风险等典型事件,对此,我们应予密切关注。
一是高度重视地方政府债务风险。长期以来,政府通过地方融资平台、PPP项目、以政府购买服务名义等方式变相举债,政府债务负债端和资产端期限错配所形成的“借短投长”,容易酿成流动性风险与债务违约风险。一些领域 “明股实债”“少股多债”等造成建设项目实际杠杆率偏高现象突出。稳妥处置地方政府隐性债务存量、有效遏制增量,当前显得尤为迫切。
二是高度重视金融乱象风险。当前,部分领域和地区的“金融三乱”问题仍较为突出。虽然“影子银行”业务迅猛上升的势头有所遏制,但是存量仍然较大。一些机构在没有取得金融牌照的情况下非法从事金融业务。部分非法金融活动借助金融创新和互联网之名,快速扩张。少数金融控股集团存在抽逃资本、循环注资、虚假注资,非法关联交易进行利益输送等突出问题。从去年全国各地陆续暴露出的同业业务案件来看,同业业务层层嵌套,资金在金融体系空转,产生较大的风险隐患,这些情况都应该密切关注。
三是高度重视房地产金融风险。随着近几年房地产市场升温,金融资源过度向房地产领域集中,房地产行业融资在全社会融资比重进一步提高,居民杠杆率的过快增长,这些都构成了当下房地产金融风险隐患。此外,局部地区消费贷、经营贷等信贷资金违规流向楼市,加剧了市场投机性风险。如何防范诸如此类的房地产金融风险问题,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四是高度重视金融科技风险。移动互联网、人工智能、大数据、云计算、区块链、搜索引擎等科技的高速发展,为资金需求者与提供者有效对接提供便捷平台。但它在改善传统金融市场融资难、投资门槛高、投资渠道匮乏的同时,也带来了数据安全与信息科技风险,对传统金融秩序引起冲击,使得跨行业、跨国境的金融风险传染性更强。无疑,金融科技对传统金融监管提出了新的挑战。
关于去杠杆的时机选择问题,类似于结构调整的最佳时机是在经济周期的上行期还是下行期的问题,这个问题无论在学界还是在实践中都没有一个定论,更多的是一个“实证”问题,而非“规范”问题。
在金融实践中,可以回顾一下20世纪90年代的东亚金融危机,当时韩国面对危机采取的是紧缩性财政货币政策,很快就走出了危机,当然其过程也是非常痛苦的。同时,全球经济的稳步复苏对其经济金融的修复助力也不容忽视。
当前去杠杆已不是一个需要讨论的问题,而应研究的是如何去杠杆,如何在去杠杆的同时,不损害市场经济主体的活力;如何提升去杠杆的效率,把握好去杠杆的节奏,避免金融市场和实体经济大的波动和震荡;如何在去杠杆过程中,分辨“好的杠杆”和“坏的杠杆”,切实避免“一刀切”“一去了之”等问题。个人认为,这才是研究推进“去杠杆”议题的重中之重。
其一,金融对外开放与对内开放协调一致,齐头并进。内外资同等享有国民待遇。其二,提高资金供给能力和效率,提升各类市场经济主体按照市场原则的资金获得率。其三,适度渐进开放垄断性行业和领域,引导社会各类资金进行投融资,提高投资回报率。
对于不符合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方向的行业企业、不符合市场原则的垄断性行业企业、不符合先进制造业和现代服务业、高新技术、战略性新兴产业发展及具有引领未来发展方向的新兴业态发展的行业企业,以及一些产能严重过剩的行业企业,要坚定不移地进行“去杠杆”;反之,则鼓励在风险可控的前提下,适度“加杠杆”。
充分发挥市场机制和市场信号在防控金融风险中的积极作用。如稳步推进资本市场发行制度改革、完善市场化并购重组机制,引导社会各类资金参与市场化、法治化、阳光化“债转股”,鼓励发展各类基金投资主体参与和推动“僵尸企业”市场出清,切实助推企业降杠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