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科技资助、企业R&D投入与产出关系的研究——以我国战略新兴产业上市公司为例

管 攀，宋良荣

（上海理工大学管理学院，上海200093）

1 引言

从人类发展的历史过程来看，截至今日发展面临的最大矛盾仍是供需矛盾，尤其是有限的资源与无限的需求之间的矛盾。伴随着人类人口的增长，需求的提升，矛盾只会越来越突出，解决这一矛盾的关键在于创新。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首次提出用以创新为首的“五大发展理念”引领时代发展，无不体现出创新的重要性。2016年我国研发经费投入总量为1.57万亿元，比2012年增长52.5%，年均增长11.1%，总规模仅此于美国居世界第二位，同时2015年，国家财政科学技术支出7 005.8亿元，比上年增加551.3亿元，增长8.5%。然而政府的投入能否真正的促进企业研发投入，投入对产出产生多大的影响，一直是值得研究的问题。近来一些学者也从实证模型上对我国政府对企业研发的效果作了研究，但大部分集中在区域性、行业层面的研究，本文以我国我国战略新兴产业上市公司为研究对象，侧重对公司围观层面，从投入与产出两个角度分析我国政府科技资助的效果。

2 文献综述

关于科技创新理论，最早起源于美国经济学家约瑟夫·熊彼特，1912年在他的《经济发展理论》一书中从技术与经济相结合的角度，探讨技术创新在经济发展过程中的作用。熊皮特认为，创新即为新的生产条件与新的生产要素的重新组合，强调生产技术的创新和生产方法的变革对经济发展的巨大推动作用，其独特的理论视角，为以后的创新经济研究奠定了基本框架。随着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经济快速的复苏，以微电子技术为代表的新兴技术展现出对经济发展的巨大推动作用，因而在熊皮特的创新理论基础上，产生了以技术变革和技术推广的基础的新熊皮特主义；以及以制度变革，制度产生为基础的制度创新经济学。到了20世纪80年代，以罗默、卢卡斯为代表的内生增长理论，创造性地将科技进步内生化，提出了要素报酬不变、干中学与知识的外溢、人力资本的三种途径消除新古典增长模型中报酬递减规律，得出技术创才是经济增长的源泉，政府的政策对经济发展产生巨大作用的结论。

关于政府科技资助对经济发展的作用，在实证方面，Arrow(1962)研究表明，由于R&D类公共产品属性，单个企业R&D投入将不能获取全部收益，因而政府的R&D资助将会产生正的外部效应。Eui Young Lee(2010)通过研究表明，政府财政资助能够降低企业R&D投入[1]。

国内方面秦雪征、伊志锋（2012）采用2008年汶川地址后德阳地区中小型企业数据，采用倾向得分匹配方法，发现参与科技计划使得企业进行产品创新的概率平均提高20%，同时结果显示，科技计划对企业创新的促进机制主要分为“资金渠道”和“人力资本渠道”，参加科技计划将提高企业的研发资金的使用效率以及员工的边际创新生产率[2]。李苗苗、肖洪钧（2012）研究发现我国战略新兴产业企业R&D投入对TICs(技术创新能力)具有简单的正向影响[3]。聂鸣、曾赤阳（2014）基于投入—产出视角，研究表明，政府对企业、高校等科技资助对产出有正相关关系，但不同的创新主体的弹性系数存在显著差异[4]。郭兵、罗守贵（2015）通过上海市792家企业的数据，采用静态与动态的面板数据分析方法得出政府财政资助激励了企业的R&D投入，但对产出没有显著影响[5]。周亚虹（2015）通过新能源产业分析，发现在企业起步阶段，政府的资助能够为企业带来盈利优势；进入扩张期，政府的资助难以鼓励企业进入更多的研发投入[6]。陈庆江（2017）采用我国沪深两市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为基础，采用DEA-Tobit两阶段模型考察政府科技投入、企业R&D对企业研究创新效率的影响，发现：①政府科技投入对企业科技创新产出的水平有正相关性，但对于企业创新效率的影响不显著；②企业R&D投入对其创新效率有正的影响[7]。

总结国内外文献研究，在内生增长模型的理论模型中，理论上证明了科技创新对经济发展的重要性，政府的政策对经济发展产生巨大作用的结论。国内外学者近年的研究也从实证角度上说明了，政府支出对企业R&D的促进作用，但对于产出的影响有多大并没具体说明。所以经过分析提出如下假设：假设1：政府财政资助促进企业R&D投入假设2：政府财政资助促进企业R&D产出

3 研究设计

3.1 样本与数据

战略新兴行业，是我国根据经济发展需要以及国家战略部署，在重大前沿科技的基础上，代表未来科技与产业发展方向制定的战略性产业，现阶段重点培育和发展节能环保、新一代信息技术、生物、高端装备制造、新能源、新材料、新能源汽车等产业。因此，战略新兴行业对于企业R&D投入以及政府的科技资助更为敏感，基于主要研究战略新兴行业。

本文以wind数据库上市公司股票分类标准，选择与科技创新密切相关战略新兴板块中的五大板块2013—2015年的数据包括新能源、智能电网、太阳能、核能、风能、页岩气、新材料、稀土永磁、石墨烯、新能源汽车、锂电池、特斯拉、充电桩、高端装备制造业、机器人等15个子版块一共308支股票，剔除缺少数据最终得到了845个有效数据。

对于科技创新的产出，虽然有很多衡量标准，但以公司当年获得的专利数作为企业研发投入与产出的中间变量，在一定程度上有其合理性。本文研究对象主要为上市公司，对于企业来说，其申请的专利主要服务于企业的商业化发展，而专利又是体现企业创新能力变化的情况，因而，采用专利数是一个可以获得的有效衡量指标。

3.2 变量选择

本文研究变量包括被解释变量与解释变量以及控制变量。以企业研发强度（R&D）和专利数（PATENT）为解释变量。采用研发强度替代企业研发，主要是剔除不同企业规模的数据对数据影响。其中专利数为发明专利、实用新型管理、外观设计专利合计数。本文所用变量的界定、衡量即数据来源如表1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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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计量模型和估计方法

①静态面板数据模型。

检验政府财政资助对企业R&D投入影响的模型为：

检验政府财政资产对企业R&D产出影响的模型为

公式（1）、（2）中，i,t分别表示企业和年度;εit，υit为随机扰动项。

②动态面板数据模型。

由于企业R&D投入与政府财政资助存在博弈关系，张杰（2015）分析，在既定条件下，通过博弈分析，得出政策创新补贴政策对企业私人研发存在挤出或挤入效应。因此企业企业R&D投入存在滞后效应[8]。而对于专利数来说，由于从研发支出到产出即专利存在研发时间的滞后效应。本文中将公式（1）、（2）引入被解释变量的滞后一阶为解释变量，以控制滞后影响，构造成动态面板数据变为：

4 实证结果分析

4.1 描述性统计和多重共线性检验

表2表明了变量的描述性统计结果。样本企业平均每年专利数为1.736个（取对数），最大值为2015年比亚迪公司专利数为8 376个；研发强度平均为4.75%，最大值为2015年天和防务研发强度为62.7%；补助强度为1.659%,最大值为2015年*ST东数补助强度为33.24%。在相关系数矩阵中，发现SIZE与LEV，GS与RD，SIZE与PATENT相关性较大，为了避免多重共线性问题，下面进行回归分析，采用逐步回归的方法逐一提出这些变量，优化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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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线性模型分析结果及检验

①静态面板模型。

通过Eviews10，采用广义最小二乘法，得到结果如表3所示，在模型一中GS、G、LEV对企业R&D投入的影响系数为 0.569 5、-0.009 0、-0.044 5，且都在1%的水平下统计显著。这表明政府财政资助GS对企业R&D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支持了假设1；而企业杠杆系数LEV与企业成长型G对企业R&D投入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分析原因可能在企业高速扩张期，企业的研发支出可能存在外部购买以满足企业进一步发展的可能，周亚虹（2015）通过新能源产业分析，发现在企业起步阶段，政府的资助能够为企业带来盈利优势；进入扩张期，政府的资助难以鼓励企业进入更多的研发投入，这是以后研究的一个方向。

在模型二中RD、GS、LEV对专利数PATENT的影响系数为0.029 2、-0.013 2、0.009 9，其中RD和LEV都在1%分水平下统计显著，这表明企业R&D投入对企业R&D产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政府财政资助GS对企业R&D产出有负相关关系，但统计结果不显著，这拒绝了假设2。通过静态面板模型分析，能够得到一些简单的因素关系，然拟合结果可决系数较低，可能存在其他关系。

②动态面板模型。

在动态得到结果如表4所示，在模型三中RD(-1)、G、GS、LEV 对企业 R&D 投入的影响系数为0.719 3、-0.018、0.294 4、-0.014 9，且都在 1%的水平下统计显著。这表明政府财政资助GS和企业上期R&D投入对企业R&D投入有显著的正向影响，这支持了假设1，说明政府财政资助的确能够促进企业R&D的投入，而且企业的研发投入的确受上期研发投入的影响；而企业杠杆系数LEV与企业成长型G对企业R&D投入有显著的负面影响，在静态面板数据中已有分析，这里不再赘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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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模型四中 PATENT(-1)、RD、GS、LEV、G、SIZE对专利数PATENT的影响系数为0.938 9、0.003 2、-0.001、-0.000 7、0.000 2、0.050 9，其中 PATENT(-1)和SIZE都在1%分水平下统计显著;RD、LEV在5%分水平下统计显著;GS和G统计不显著。这表明企业上期专利数PATENT(-1)、企业R&D投入、企业规模SIZE对企业R&D产出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对于企业规模SIZE的显著影响，说明企业在随着规模扩大的同时，虽然不会同步增加研发支出的投入，但存量的技术储备以及外部购买对企业的研发产出有促进作用。但政府财政资助GS对企业R&D产出有负相关关系，但统计结果不显著，这拒绝了假设2。然拟合结果可决系数较高，其他因素拟合较好说明该模拟值得信赖。说明政府财政资助虽会促进企业R&D的投入，但对于企业R&D的产出无明显影响。

5 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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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在已有文献基础上，将政府财政资助、企业R&D的投入、企业R&D的产出纳入一个分析框架，通过战略新兴板块308个公司的微观数据，通过静态与动态面板数据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①政府财政资助对企业R&D投入有简单的正向影响，无论是静态还是动态面板数据分析，战略新兴板块上市企业中政府财政资助对于企业的研发投入都有积极的影响。说明，对于企业而言，政府的财政资助对企业研发而言无疑是

②政府财政资助促对企业R&D产出效果不明显。在动态面板数据中，虽然政府财政资助促对企业R&D产出呈现负相关关系，但是不显著，可能存在多种原因；但企业的研发支出对研发产出有显著的正相关关系，并且当期的研发支出以及研发产出与上一期研发支出以及研发产出成正相关关系。说明企业提升研发产出最直接的途径是加大研发投入。

③企业资产规模、企业成长性对企业R&D产出有正向关系，但杠杆比例对企业R&D产出负相关关系，本文未做出解释，在未来的扩展研究中，需更进一步研究。

[1]EUI YOUNGLEE,BEOMCHEOLCIN.The effect of risksharing government subsidy on corporate R&D investment:Empirical evidence from Korea [J].Technological Forecasting and Social Change,2010(6):881-890.

[2]秦雪征,尹志锋,周建波,等.国家科技计划与中小型企业创新:基于匹配模型的分析[J].管理世界,2012(4):70-81.

[3]李苗苗,肖洪钧,傅吉新.财政政策、企业R&;D投入与技术创新能力:基于战略性新兴产业上市公司的实证研究[J].管理评论,2014,26(8):135-144.

[4]聂鸣,曾赤阳,丁秀好.不同政府科技资助与区域R&D产出的关系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4,32(10):1 468-1 475.

[5]郭兵,罗守贵.地方政府财政科技资助是否激励了企业的科技创新?——来自上海企业数据的经验研究[J].上海经济研究,2015(4):70-78.

[6]周亚虹,蒲余路,陈诗一,等.政府扶持与新型产业发展:以新能源为例[J].经济研究,2015,50(6):147-161.

[7]陈庆江.政府科技投入能否提高企业技术创新效率?[J].经济管理,2017,39(2):6-19.

[8]张杰,陈志远,杨连星,等.中国创新补贴政策的绩效评估:理论与证据[J].经济研究,2015,50(10):4-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