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淑红 于 正 祝明浩
(山东省即墨市中医医院,山东 即墨 266200)
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是由面神经管内非特异性炎症而引起的周围性面肌瘫痪,导致患者面部表情肌瘫痪,眼睑不能闭合等,多发于青壮年,引起患者焦虑、抑郁等心理障碍,影响身心健康[1-2]。特发性面神经麻痹西医治疗以激素、抗病毒、营养神经药为主,效果欠佳。本病属中医学“口僻”范畴,由正气不足,气血阴阳失调,外邪侵入头面部经络,阻碍气血正常运行,致经气阻滞,经筋失养而发病[3-4]。针灸治疗面神经麻痹历史悠久,可激发人体经气,流通经络,增强经络间联系,改善面部血液循环,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但其对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风热证)患者的研究较少[5]。因此,本研究旨在观察针灸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 (风热证)的疗效及对胶质细胞源性神经营养因子(GDNF)和神经生长因子(NGF)表达的影响。现报告如下。
1.1 病例选择 所选病例均符合《中国特发性面神经麻痹诊治指南》[6]和《中医病证诊断疗效评定标准》[7]的风热型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的诊断标准,发病2周内就诊者。排除非急性期和风热证者,周围性面神经麻痹者,已接受治疗或正在治疗者,神经莱姆病等其他神经系统疾病引起的面神经麻痹者,合并严重内分泌系统疾病,心肝肾功能不全者,妊娠、哺乳期妇女及精神异常者。
1.2 临床资料 选取2016年1月至2017年3月笔者所在医院收治的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风热证)患者92例,按照随机数字表法分为对照组和观察组各46例。对照组男性28例,女性18例;年龄21~52岁,平均(34.41±7.13)岁;左侧面瘫 18例,右侧面瘫 24例,两侧面瘫 4 例;病程 1~7 d,平均(3.27±1.42) d。治疗组男性29例,女性17例;年龄20~49岁,平均(35.11±7.54)岁;左侧面瘫 19例,右侧面瘫 21例,两侧面瘫 6 例;病程 1~8 d,平均(3.35±1.48) d。两组资料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均P>0.05)。
1.3 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口服泼尼松片(天津力生制药股份有限公司)每次10 mg,每日3次;甲钴铵注射液[卫材(中国)药业有限公司]每次0.5 mg,每日1次,口服维生素B1 100 mg加维生素B120.5 mg,每日3次。观察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给予攒竹、阳白、四白、合谷、曲池,毫针快速进针,轻捻行针,以得气为度,留针20 min,行针1次,每周5 d,连续治疗4周。取阳白、太阳、下关、合谷、地仓,距离皮肤5 cm,艾条雀啄灸,局部皮肤潮红、灼热为度,每日1次。
1.4 观察指标 治疗4周后,观察两组临床疗效。采用简易面神经功能评价量表(SFGS)评价患者治疗前后的眼裂闭合及口角偏斜评分,分值最高100,分值越大,神经功能越差[8]。 采用神经功能指数(FNFI)评价面神经功能,FNFI≥0.9为基本恢复正常。采用焦虑自评量表评价(SAS)和自评抑郁量表(SDS)评价抑郁和焦虑状态,得分为0~100分,评分越高提示患者焦虑、抑郁程度越严重。评价患者的基础、中等和高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基础ADL为维持基本生存和生活需要每日反复的活动,中级ADL为独立生活需要的活动,高级ADL为回归社会需要的活动,分值越高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越强。空腹抽取患者血液3 mL,3000 r/min离心10 min,分离血清,采用酶联免疫吸附实验(ELISA)法测定血清GDNF和NGF表达,试剂盒购于南京建成生物科技公司,严格按说明书操作。
1.5 疗效标准 治愈:面部所有区域对称,无口角歪斜,面部表情正常,H-B分级Ⅰ级。显效:面部轻微功能障碍,静止时对称,眼睛用力可完全闭合,H-B分级Ⅱ级。有效:症状体征改善,中度功能障碍,面部静止张力正常,口角明显不对称,H-B分级Ⅲ级。无效:症状体征、功能障碍未好转,H-B分级Ⅳ级以上[9]。总有效率=(治愈+显效+有效)/患者总例数×100%。
1.6 统计学处理 应用SPSS19.0统计软件。计量资料以(±s)表示,采用t检验比较组内和组间差异。计数资料以n(%)表示,采用χ2检验。P<0.05为差异有统计学意义。
2.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 见表1。治疗4周后,观察组总有效率高于对照组(P<0.05)。
表1 两组临床疗效比较(n)
2.2 两组治疗前后神经功能比较 见表2。治疗前两组眼裂闭合评分、口角偏斜评分和FNFI评分比较差别均不大(均P>0.05)。治疗后观察组眼裂闭合评分、口角偏斜评分和FNFI评分均高于对照组(均P<0.05)。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眼裂闭合、口角偏斜和FNFI评分比较(分,±s)
表2 两组治疗前后眼裂闭合、口角偏斜和FNFI评分比较(分,±s)
与本组治疗前比较,*P<0.05;与对照组治疗后比较,△P<0.05。下同。
组 别 时间 FNFI眼裂闭合评分 口角偏斜评分观察组 治疗前 0.47±0.21(n=46) 治疗后 0.92±0.13*△对照组 治疗前 0.48±0.22 73.24±9.67 76.26±12.24 26.84±6.34*△ 31.11±0.34*△72.72±9.28 76.77±11.23(n=46) 治疗后 0.81±0.15*48.53±7.43* 43.05±9.39*
2.3 两组治疗前后GDNF和NGF水平比较 见表3。治疗前两组GDNF和NGF水平比较差别均不大 (均P>0.05)。治疗后两组GDNF和NGF水平高于治疗前,且观察组GDNF和NGF水平高于对照组,第4周优于第2周(均P<0.05)。
2.4 两组治疗前后日常生活活动能力比较 见表4。治疗前两组基础、中等和高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比较,差别均不大(均P<0.05)。治疗后两组基础、中等和高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均高于治疗前 (均P<0.05),且观察组基础、中等和高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均高于对照组(均P<0.05)。
表3 两组治疗前后GDNF和NGF水平比较(μg/nL,±s)
表3 两组治疗前后GDNF和NGF水平比较(μg/nL,±s)
与本组第2周比较,#P<0.05。
组 别 时 间 GDNF NGF观察组 治疗前 2.41±1.26 8.79±1.07(n=46) 治疗第 2周 5.15±1.97*△ 16.57±2.69*△治疗第 4周 7.48±2.67*#△ 21.35±3.41*#△对照组 治疗前 2.37±1.32 8.47±1.12(n=46) 治疗第 2周 4.02±1.23* 12.58±2.76*治疗第 4 周 5.87±2.13* 15.03±2.86*
表4 两组治疗前后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比较(分,±s)
表4 两组治疗前后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比较(分,±s)
组 别 时间 高级ADL基础ADL 中等ADL观察组 治疗前 151.59±9.67(n=46) 治疗后 169.76±10.37*△对照组 治疗前 152.19±10.12 123.78±8.35 102.67±8.03 135.14±8.75*△ 115.17±9.02*△124.31±8.12 102.36±7.68(n=46) 治疗后 160.21±9.68*18.67.14±8.51*108.61±8.12*
2.5 两组治疗前后不良情绪评分比较 见表5。治疗前两组焦虑评分和抑郁评分比较差异不大(P>0.05)。治疗后两组不良情绪评分均低于治疗前(均P<0.05),且观察组焦虑评分和抑郁评分均低于对照组 (P<0.05)。
表5 两组治疗前后不良情绪比较(分,±s)
表5 两组治疗前后不良情绪比较(分,±s)
组 别 时间SAS SDS观察组 治疗前(n=46) 治疗后对照组 治疗前62.17±9.71 50.62±7.83 42.64±7.35*△ 32.37±6.09*△61.24±9.64 51.23±8.27(n=46) 治疗后50.31±8.62* 41.41±7.11*
特发性面神经麻痹起病急,面部表情肌瘫痪,眼睑闭合不全,不能完成皱额蹙眉,病因及发病机制比较复杂,与面神经血运障碍、病毒感染、自身免疫因素、血液、环境因素密切相关。西医治疗主要以肾上腺皮质激素、抗病毒药物为主,配合营养神经药、B族维生素等药物改善回流障碍,促进炎症水肿消退和神经再生修复[10]。GDNF直接参与炎症反应,抑制上皮细胞凋亡,保持完整性,促进增生,降低血管通透性,促进神经元轴突纤维的生长。NGF对神经细胞的生长和功能性突触再生起关键作用,具有调节外神经分化、存活等生物学活性,维持和促进交感神经细胞存活、分化和成熟功能,是参与损伤神经再生和功能修复的重要因素。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是风寒、风热邪气侵袭面部经筋脉络,阻碍气血正常运行,面部气血痹阻不通,瘀血阻遏人体经络而发病[11]。
本研究发现,治疗4周后观察组总有效率93.48%高于对照组的76.09%,且观察组眼裂闭合评分、口角偏斜评分和FNFI指数均高于对照组,说明针灸治疗风热型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具有较好的疗效。这与针灸可疏通经络、改善局部症状,调和气血扶助正气,散寒祛邪,使气血顺畅,肌肉经筋得以充养密切相关[12]。治疗后GDNF和NGF水平高于治疗前,观察组GDNF和NGF水平高于对照组,且第4周优于第2周,提示针灸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风热证)可增强GDNF和NGF表达。攒竹、阳白、四白、合谷、曲池等穴位针灸刺激后疏调面部经血的功效,所选穴位有祛风散邪、活血通络止痛之效,可激发足阳明之气血运行,活络消肿止痛功效,主治头面五官科及神经系统疾病[13]。观察组患者的基础、中等和高级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评分高于对照组,提示示针灸治疗风热型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可增强日常生活活动能力。艾灸增强了温经散寒、消除阴翳的作用,可缓解面部肌肉的痉挛,促进局部血液循环,改善面神经功能,针灸联合应用能增强病灶局部微循环的血液量,消除代谢产物化学刺激,促进面神经炎症和水肿吸收,增强GDNF和NGF表达水平,提高患者生活能力[14]。同时本研究发现,观察组不良情绪焦虑评分和抑郁评分均低于对照组,提示针灸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风热证)可改善患者的不良情绪。这可能与针灸提高面神经麻痹患者的生理状况、医生关系、情感状况和功能状况,改善症状,提高生活质量有关[15]。
综上所述,针灸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急性期(风热证)具有较好的临床疗效,增强GDNF和NGF表达,提高日常生活活动能力,可改善患者面神经功能和不良情绪。
[1]杜光辉,毛文静,刘斌,等.影响特发性面神经麻痹预后的相关因素分析[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16,22(4):464-468.
[2]彭立夫,邵长杰.加味牵正散联合甲钴胺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疗效观察[J].光明中医,2017,32(5):722-724.
[3]余慧,蒋艳珍,尚文昌,等.鼠神经生长因子配合穴位埋线辨证施治对急性期特发性面神经麻痹临床疗效及对患者瞬目反射的影响[J].中国中医急症,2015,24(11):2017-2019.
[4]周向红.温针灸翳风治疗急性期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疗效观察[J].内蒙古中医药,2016,35(14):134-135.
[5]汤东,张倩,武文鹏,等.滞针法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的随机对照研究[J].针灸临床杂志,2015,33(9):28-30.
[6]中华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中华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神经肌肉病学组,中华医学会神经病学分会肌电图与临床神经电生理学组等.中国特发性面神经麻痹诊治指南[J].中华神经科杂志,2016,49(2):84-86.
[7]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病证诊断疗效标准[M].南京:南京大学出版社,1994:92.
[8]孔岩,徐耑,郝亚南,等.简易面神经功能评价量表在特发性面神经麻痹评估中的信度和效度[J].中国康复理论与实践,2015,21(2):224-227.
[9]Ikeda M,Nakazato H,Hiroshige K,et al.To what extent do evaluations of facial paralysis by physicians coincide with selfevaluations by patients:comparison of the Yanagihara method,the House-Brackmann method, and self-evaluation by patients[J].Otol Neurotol,2003,24(2):334-8.
[10]喻建设,刘迎飞.电刺激法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的临床效果[J].中国实用神经疾病杂志,2016,20(3):117-118.
[11]戴晓蓉,胡艳辉,陈杰,等.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病变部位与神经电生理检测关系探讨[J].癫癎与神经电生理学杂志,2014,23(4):226-229.
[12]李海天,张曼,吕忠礼,等.注射用鼠神经生长因子穴位注射联合针刺治疗小儿特发性面神经麻痹34例疗效观察[J].河北中医,2015,37(11):1689-1691.
[13]许宏侠,罗岗,王晓雪,等.星状神经节阻滞联合针灸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的临床效果[J].中国当代医药,2014,21(27):18-20.
[14]林万庆,梁栋富,陈旭军,等.不同电针时间治疗特发性面神经麻痹的疗效观察[J].光明中医,2015,30(1):92-94.
[15]吴佳苹,于海波,饶晓丹,等.自拟针药并用方案对特发性面神经麻痹住院患者生存质量的影响[J].广西中医药,2016,39(2):20-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