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 辉,程 慧
(黄山学院 文学院,安徽 黄山 245041)
徽州民谣是我国比较典型的地域性民谣,她具有独特的审美元素,目前越来越受到大家的关注。徽州民谣是徽州本土人民大众口头创作的民间艺术,主要反映徽州人民的生产生活、风俗习惯和思想感情。这些用文字记录下来的语言,是徽州人民大众生活的真实写照,包含着徽州人民对现实社会和政治的评价。她在创作和流传中显示出了集体性、口头性、传承性、变异性这四大特征,是十分宝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
徽州民谣具有鲜明的区域特征,对徽州民谣探析具有重大的历史文化意义。通过研究徽州民谣可以总结古代徽州劳动人民的生产经验和劳动智慧,可以发掘优秀的传统地域文化。总体来说,徽州民谣是一种语言艺术,从语言运用的角度深入探索,可以发现她独特的魅力[1]。
徽州民谣是民歌与方言的和谐统一,具有极强的音乐感。具体可以从方言押韵、儿化音以及衬词这几个方面来分析。
徽州民谣是一种“说”的语体,根植于口语,语音上最大的特色就是方言押韵,讲求音韵和谐,整体风格是表述口语化,内容较为直白,节奏律感较强。其押韵的情况主要有以下几种:
1、按方言韵音相同的条件押韵
如绩溪民谣《兰玉莲》①:
兰玉莲,家贫人能干,
缸里无水俺去挑,灶里无柴俺去砍。
一担水桶挑上肩,三步两脚到河边,
炎热天气忘垫肩。
解开花衫煽起来,看看两边有人在,
指望情哥快点来。
这首民谣中先后有“干、砍、边、肩”四个韵脚字都属于“言前”辙,“在、来”属于“怀来”辙,根据方言发音,绩溪话中它们读成一个韵类。
又如绩溪民谣《牵三哥》:
牵三哥,卖三郎,打发囝,进学堂。
读得三年书,中个状元郎;
前门竖旗杆,后门做祠堂。
金屋柱,银屋梁:珍珠壁,象牙床,
绣花枕上一对好鸳鸯。
这首民谣中先后有“堂、郎、堂、床、鸯”五个字都属于“江阳”辙,属于韵音相同押韵。
2、按照韵音相近的条件进行押韵
如祁门民谣《姐妹看灯》:
姐妹们打扮去看灯,
姐姐嗳,妹妹呀,大家快梳妆。
金钗头上戴,乌云两边分;
大红裤,绣花裙,
小金莲不过两三寸。
韵脚字是“灯”“分、裙、寸”,普通话分属于“中东”辙和“人辰”辙。祁门话中这些韵脚字的韵母虽有不同,但因声音相近可以通押。
3、比较自由的押韵
如民谣《过路哥哥莫多言》:
男:好塘清水好塘莲,
好个女子坐塘舷。
女:过路哥哥莫多言,
一心出门去赚钱。
担个火叉望着我;
一半生,一半烂;
叫挑挑水,
担个扁担舞小鬼;
叫关关门,
担起门闩乱打人;
叫拔拔葱,
(站)在田里哭公公;
叫抹苞萝,
坐在田里哭婆婆。
这首民谣先后共更换了“梭波”“一七”“言前”“灰堆”“人辰”“中东”等六个韵辙,用韵相对比较自由。
综合以上分析,徽州民谣语言的押韵没有严格的限制,它不像诗歌韵文有严格的用韵要求。徽州民谣的韵律、节奏、用韵模式较为宽泛,这使得徽州民谣音韵独特,具有本土化的音乐美、韵律美。
儿化音的使用在徽州民谣中是比较有特色的,儿化音在北方话中比较常见,在南方方言中较少。徽州民谣中儿化音的使用一般是为了押韵的需要,如《打铁》中“丈人留我歇(儿),丈母叫我去打铁(儿)”,在念到“歇”“铁”这两个字音末尾时,带上卷舌音“儿”的音色[2]。还有些儿化音用于表达感情,徽州民谣中的儿化音,一般出现在称呼和名词后,更多的是一种昵称的表现。如民谣称呼中有“娘(儿)”“孩(儿)”“矮(儿)”,将“狗尾巴草”称为“溜溜毛(儿)”,将“在一起”称呼为“做伙(儿)”。这些充分体现了语言的大融合现象。
徽州民谣中存在大量的语气词充当衬词的现象,这种衬词在徽州民谣中随处可见,这也是徽州民谣的一大特色。
如《瘌痢佬好吃懒做》:
瘌痢佬,叫你去捉鱼(唉),冷冻冻(啊)!
瘌痢佬,叫你去掖( 杀)鱼(啊),腥恶恶(啊)!
瘌痢佬,鱼好吃(吧)?香喷喷(啊)!
瘌痢佬,来吃鱼(啊)!(喔)!
来了!大碗大兜(呢)?
这首民谣中大量运用语气词,通过反复的吟咏,传达出一种闲散的生活状态。这些语气词即是对瘌痢佬的讽刺,通过这些词语的运用,把一个好吃懒做的懒汉形象刻画得惟妙惟肖,整个人物形象立体化地展现在我们面前。
拟声词和感叹词也经常充当衬词。拟声词主要是通过模拟各种声音,达到衬托歌词氛围的效果。
如《金叫叫,金喇叭》:
金叫叫,金喇叭,一斗苞萝一斗麦。
送你家鸡公鸡母吃得好快活。
阁上鸡公叫,阁下母鸡叫,
砰啪!
呱呱叫!
“砰啪”模拟爆竹的声音,“呱呱”模拟青蛙的叫声,从这些字眼中透露出丰衣足食的“好快活”。
民谣中,感叹词出现较少,感叹词主要表示说话人的喜悦、惊讶等各种情感。如民谣《男有心女有心》中“哎呀!姑娘家里管得紧,天大美事一场空”,其中“哎呀”一词表现了惋惜之情,以及对男女真挚感情的追求和向往。
在民谣中大量使用衬词,不仅使歌曲的旋律更加丰富,而且使歌词的内容更加充实,感情更加饱满。
徽州民谣语言与人民生产生活密切相关,他们通过民谣表达各种情感。徽州独特的人文环境孕育出了徽州民谣这一独特的文学形式,这样的环境恰恰成就了徽州民歌质朴、原生态、简洁明了、通俗易懂的语言特色。民谣中大量的基本词汇来自于生产生活,比如“厨下”“饭甑”“廨橱”“风炉”“茶盅”“絮袄”“絮鞋”“煤炭”“单纱裤”“踏脚裤”等,这些词汇是徽州人在日常生活中几乎天天使用的语言,而这些语言也恰恰是徽州民谣的重要组成部分。下面主要从方言词汇、叠音词、重叠式及附加式词汇、数词这几个层面展开分析[3](P33)。
徽州民谣方言词语较多,方言特色十分明显。普通话虽已成为中华民族的共同语,但方言词汇仍是徽州人民最主要的交流工具。因此方言词大量进入到徽州民谣中,如“瘟婢”(贱人的意思)、“买娘”(指后娘或继母)、“嬷”(指伯母或叫伯娘)、“物事”(指东西)、“么仂”(指什么)、“鞭煞”(指摔倒或跌倒)、“拐揽”(指柴棒)、“苞萝”(指玉米)、“推塌”(被大水冲掉的意思)、“恨”(给)、“滚跑”(指铁水沸腾的样子)、“歪”(指非常可怕)等。这些方言词汇的大量运用,首先刻画出了徽州地区的民生百态,其次增加了徽州百姓对徽州民谣的认可度。
叠音词汇的大量使用是徽州民谣词汇的一大特点。叠音词属于单纯词,自古就有“穷形尽相”的功能,叠音词的使用增强了民谣的音乐美、形象美。相比较其他地区的民谣,徽州民谣在叠音词的使用上较多,吟唱起来显得更具有节奏感。
如《月光光》:“月光光,斫柴郎,骑白马,过弄堂。……生姜辣噓噓,去家卖雪梨。雪梨水渍渍,去家卖板栗。……冬瓜籽一肚,生个好儿子。冬瓜水洋洋,生个好姑娘。”月“光光”给人一种明亮的感觉;生姜辣“嘘嘘”形象地写出了生姜的口感;雪梨水“渍渍”让人联想到雪梨的多汁;冬瓜水“洋洋”表现出冬瓜的硕大和新鲜。这些美好的事物都是主人公的心中所想,最终的落脚点就是“生个好儿子”“生个好姑娘”。从这首民谣中也可以看出徽州人民骨子里对宗族延续、人丁繁衍的重视。
再如《光棍三十愁》:“光棍三十愁,进房冷秋秋。蠓虫嗡嗡叫,疙蚤打躬斗。……苦吃苦做等(积)点钱,讨个老妪做帮手。”此民谣中叠音词“秋秋”营造了一种孤独寂寞的氛围;“嗡嗡”给人一种十分聒噪的感觉。运用蠓虫、疙蚤这些意象从侧面反映出单身生活的困窘和难堪。这些词汇较为朴素,但震撼力极强,有的徽州民谣已经成了“千古绝唱”[4](P35)。
重叠式合成词是指由两个相同的语素重叠而成的词汇。民谣中重叠式的词汇较多,读起来朗朗上口,具有加强描写的作用,给人一种亲切自然的感觉。表示称谓的重叠式名词有“公公”“婆婆”“伯伯”“嫂嫂”“太太”等。重叠式动词有“找找”“买买”“煮煮”“舂舂”“看看”等。
另外像AABB、ABB、AAB式结构类词汇也比较多,如民谣中有“家家户户”“朝朝日日”“日日夜夜”“是是非非”“笔笔直直”;“白点点”“冷秋秋”“光嫩嫩”“红彤彤”“油沥沥”“花腾腾”“哭淋淋”“泪汪汪”“汗淋淋”“肉滚滚”“绿汪汪”“喜洋洋”“软绵绵”;“眯眯笑”“吱吱叫”“细细想”“爆爆吃”“乖乖宝”“嫡嫡亲”“早早生”“古古怪”等。这些重叠词汇的使用让民谣感情色彩更加浓郁,语言更加幽默有趣,同时也体现出了非常强烈的口语色彩。
附加式合成词是由词根附加前缀或后缀构成的词汇。徽州民谣中主要是名词加前后缀比较多,前缀主要有“老”,如“老婆”“老爷”“老倌”“老妪”“老长工”“老鼠”等;后缀主要有“子”和“头”,如“鸡子”“儿子”“瞎子”“跛子”“枕头”“床头”“长辫头”等。
数词的大量使用是徽州民谣的一大特色。在徽州民谣中,数词较多,给人以更加直观的感觉。数词的使用让民谣口头传唱起来更加灵活自如,朗朗上口,便于理解和接受。典型的如《开面歌》:“一线金,二线银,三线做夫人,四线事如意。……好好好,白头偕老,喜喜喜,夫妇齐眉。”开面是婚礼时对新娘子所行的一种仪式,运用大量数词,更加直观地展示出开面时的十条线,每一条线都有其代表的深刻含义。类似的还有《手艺》:“一阉猪,二打铁,三捉鳗鲡四戳鳖,五吹喇叭六抬轿,七做木匠八做煤。”这首民谣中数词的使用直观地展示出八种手工艺人的不同待遇,具有鲜明的地方特色。大量的数字加上口语的运用使得徽州民谣话语更加鲜明、直白质朴[5](P78)。
从语法上来看,可以从定中结构的使用、主语的特点以及句式句型等方面来探讨徽州民谣的特点。
定中结构中定语与中心语之间是修饰与被修饰的关系,它在句中主要充当主语或者宾语。定语主要受认知语义的影响,根据语义表达的需要,选择贴切的语言做句子的修饰成分。定中结构大量出现在徽州民谣语言中,徽州民谣中定语的语义指向一般都比较明确,如“好时辰”“红头绳”“长辫头”“破衣裳”“好老倌”“乌鸡爪”“黑柴头”“白大腿”等。此外,徽州民谣中也存在不少多项定语结构,如“细细黄花女”“大大狐狸精”等[6](P86)。这些定语主要起修饰描述作用,定语的大量使用使得民谣语言更加形象具体,给读者想象的空间。
徽州民谣中主语的模糊性增强了民谣的带入感,给听者更多遐想的空间,能引起听者的阅读兴趣。模糊的主语具有独特的语义特征、丰富的语义内涵和微妙的语用功能。民谣中主语的模糊性不但不会影响表达效果,而且会使语言的表达更加自然、得体,也更能表情达意。总之,运用模糊的语言来蕴藏丰富的情感,使得民谣语言更加具有穿透力。
如《看花灯》:
大红缎鞋内内跟,套筒膝裤罩后跟。
一宰宰(小脚走路样子)到绩溪看花灯。
金钗插得稳呀,耳环两边分。
哪个半世鬼,乱丢石子不正经。
要想搭腔就开口,要想闻香后头跟。
叫一声姐姐回一声哥,哪晓得姐姐姐姐叫不停。
心慌一个踢脚绊,骂声哥哥坏良心。
一碰碰着卖油卖盐担,一踩踩着俺只鸡眼睛。
哎哟哎哟叫三声,今生今世不到绩溪看花灯!
这里全文都模糊了主语,但是完全不影响民谣语言表情达意。可以想象,这里描述的是一个个精心打扮的徽州女子迫不及待地想去看花灯的情景。“大红缎鞋”“套筒膝裤”之外还要“金钗插得稳呀,耳环两边分”,分明带有暗中“相情郎”的心机,真遇到有人“叫姐姐”“丢石子”,又在兴奋中难免羞涩、惊慌,还假作嗔怪“今生今世不到绩溪看花灯”,生动地描绘出女孩子情窦初开的情境[7]。
又如《三早歌》:
早饭早,多刈三把草;
昼饭早,省得回头又回脑;
夜饭早,省油省灯草。
这首民谣同样的模糊了主语,但不影响民谣的表达,而且使得民谣语言更加自然、得体。通过吟唱全文,大家可以感受到徽州人的勤劳、节俭。
不难发现,徽州民谣语言中句式复杂多变。徽州民谣中单句的使用会使民谣更加简洁,节奏感更强;复句的使用使得句子逻辑性更强,层次更加清晰。比较独特的是徽州民谣中单复句的交叉使用随处可见,这种手法使民谣具有一种简中求变、变中求简的特点。如《回娘家》中片段:“爹生日,一头猪;娘生日,一头羊。哥嫂生日一副猪肚肠,煮也煮不烂,咬也咬不动。”第一句是复句,第二句单句,两句内容上形成鲜明的对比,显示出了爹娘生日和哥嫂生日的差距之大。
从语气角度分析,句子可以分为陈述句、疑问句、祈使句以及感叹句四个句型,这四个句型在徽州民谣中都大量存在。如“送给丈人丈母当年节”是陈述句用来说明一个事实;“夫君啊,一年一去一大半,何样今朝还不归?”即为疑问句;“真是孤凄不好歪!”即为感叹句,表示孤独凄凉的强烈感情。“别打别打,不要抽拐榄(柴棒)。别打别打,不捉蟹蟹捉泥鳅。”这几个祈使句,表达了童趣、童心,让人回味无穷。
从结构角度分析,比较特殊的有省略句,如:“没有奶头哭淋淋,衔着奶头嫡嫡亲。”该句省略了主语。还有独语句,句子由一个词或者一个偏正短语组成,如:“呱呱叫!”。此外还有一些绕口令式的民谣,如:“墙上挂面鼓,鼓上画只虎。”
徽州民谣的体裁风格不尽相同,有格律体,也有自由散漫体,其中七字句、五字句的格律体民谣,随处可见。
如民谣《庙山情歌》:
叫声哥哥你记真,我家住在庙山村。
屋后有棵大栗树,门前有架葡萄藤。
……
爬过重山转八弯,眼前到的是庙山。
翻山过岭看小妹,会见一面俺心甘。
这是一首格律体诗,呈整齐对称式,句式字数都有严格、固定的限制和要求。作者往往根据主题内容的表达先定一个框架,然后填充内容,这是对自由诗随意性的一种必要约束。这首民谣全文每七字一句,形式整齐,对仗工整,形象生动,富有美感。民谣表达了男欢女爱之情,十分的天真多情,在爱情民谣中,十分具有代表性[8]。
又如民谣《芒种》:
芒种端午前,点火夜种田。
芒种端午后,点火夜种豆。
这也是典型的格律诗,为五字一句的民谣,语言简朴,通俗易懂。这首民谣反映的是徽州当地的劳动情形,在芒种前,夜种田,芒种后,夜种地。
此外,民谣中也有大量的自由体民谣,段数、行数以及字数没有一定的规格,语言有自然节奏而无押韵,句式长短不一。
如绩溪民谣《小白菜》:
小白菜,地里黄,三岁两岁冇了娘,
白天地下滚,到夜怕上床,
……
牛一脚,马一脚,
踏煞买娘个老匹壳。
这首民谣就是典型的自由体徽州民谣,每句字数没有严格的限制,口语色彩较浓。民谣向我们诉说了主人公很小就没了亲娘,得不到母爱,实在可怜。加上后娘虐待,产生的怨恨之情。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发现徽州民谣在格式上相对比较自由灵活,没有严格的限制和要求,有时内容跳跃性较大。这与古徽州的生产生活息息相关,生活在不同领域的人们创造出格式不同、风格迥异的民谣,这恰恰证明了古徽州文化的多元化、综合性等特征。
语言风格是指语言所表现出来的某种气氛或者格调。徽州民谣语言风格迥异,姿态万千,各式各样风格的民谣构成了徽州民谣语言的独特性。有的民谣语言风格不仅幽默诙谐,且具有讽刺效果,一般运用夸张、双关等手法,突出事物的特征,借此揭露事物的本质,增强民谣语言的批判性和说服力,同时令人轻松愉快,忍俊不禁。
如民谣《社员》:
社员有一两,饿不煞小队长,
社员有一钱,饿不煞统计员。
这首民谣运用夸张的手法,强烈讥讽了1960年前后出现的农村“四不清干部”。时至如今,官僚主义、官本位思想仍没有随着旧社会的毁灭而彻底消亡,我们需要以史为鉴,去除陋习,展现新时代的新风貌。
有的民谣语言呈现出平实质朴、朴素自然的风格,语言文字平淡,但平淡中又蕴含着深意。
如民谣《布》:
生三尺,死三尺,
不生不死三尺一。
这首民谣讲述的是在经济困难时代,棉布等物品供应极度匮乏,每人每年仅发三尺布票。虽然民谣语言十分朴素自然,但却引人深思,普通的生活物品相当匮乏,如今这些看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然而确是史实,这样的窘境和如今的生活形成鲜明的对比,告诫人们更要珍惜现在所拥有的生活。
还有的民谣语言风格清新秀丽、形象生动[9]。
如民谣《踏月谣》:
初三四,月如眉;眉儿弯弯两角垂。
月如眉,月如钩,月在天上真自由!
真自由!月儿不屑愁眉皱。
十五六,月如镜,镜里分明显侬影!
月如镜,月如盘,
月在天上真可人,真可人!
月儿好像侬前身!
这首民谣通过月亮如眉如盘的变化,形象生动地表明了闺房少妇内心对自由的渴望和美好的向往,以及对少女时代那种无拘无束生活的怀念,语言清新秀丽。
徽州文化绚烂多姿,徽州民谣也有着神奇魅力。徽州民谣是一个又一个辛酸而又骄傲的故事,每一首民谣背后,都融入了一代人沉甸甸的回忆,都积聚了浓郁的徽州文化气息。徽州民谣就像一座神秘的矿藏,只有经过不断地开采、挖掘,才能实现其真正的价值所在。
注释:
① 文章的民谣均出自:方静.徽州民谣[M].合肥:合肥工业大学出版社,2007:2-19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