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 黎
(陕西科技大学 文理学院,西安710021)
周作人是五四白话文运动和文学革命的积极倡导者和先行者,也是现代散文的开创者和建设者。 其早期的文学翻译实践伴随着现代白话散文语言演进、散文文体探索以及散文文艺理论的形成过程。 两者之间有着怎样的关联和互证关系? 翻译如何影响周作人关于新文学语言及文体的想象? 如何关涉现代白话散文语体规范的形成与建构? 以上问题的探讨有助于进一步深化周作人研究以及文化转型期的翻译研究。
近十几年来,王友贵、刘全福、止奄、钱理群等学者已对周作人翻译活动、翻译思想、翻译理论与实践等进行过较深入、全面的探讨。但周作人翻译研究整体上仍多限于较宏观的概括性论述。于小植的《周作人文学翻译研究》基于文本对周作人的翻译观、语言观以及文化观影响下的翻译选目及语言特色等译者的个体主体性特征有一定的诠释与解读。但是,在翻译语境中透视白话散文语体、文体形成的相关性研究并不多见。本文尝试从翻译研究的视角,通过文本分析的方法,透视周作人五四前后的重要译作及其翻译思想,考察翻译影响下白话散文语言的演进和现代白话散文语体的生成与建构过程,以期了解以翻译为依托的中国现代散文在向现代化的嬗变过程中兼创作与翻译于一身的个人的表现与作用。
周作人的翻译实践始于1904年的《侠女奴》,作品采用译创杂合的林氏笔调。 1909年的《域外小说集》是周氏兄弟文学翻译的重要转折, 虽然出版后没有达到预期效果,但《域外小说集》蕴含五四时期最早的“直译”理念,能够透视周作人早期的翻译思想和翻译文体观。试看周作人译莫泊桑的《月夜》:
In his little garden,bathed in the soft brilliance,his fruit-trees,all a-row,were outlining in shadow upon the walk,their slender limbs of wood scarcely clothed with green; while the giant honeysuckle climbing on the house wall exhaled delicious,sugared breaths,which hovered through the warm,clear night like a perfumed soul.[1]
小园浴月,果树成行,小枝无叶,疏影横路。 有忍冬一树,攀附墙上,时发清香,似有华魂,一一飞舞温和夜气中也。[1]
可以看出,周作人基本上逐句顺译,使用骈散杂糅的文体,句子精悍,音韵和节奏也有所考虑。“有”字的使用起到了减缓气势的作用,形成了舒徐婉转,一波三折的语气。四字结构居多,许多属熟语临时搭配,如“疏影横路”“攀附墙上”。因为文言翻译,原文信息在画线处难免有折损。 但译文有清淡幽婉的韵致美,这在以下译文中也有所体现:
去二人不十步,川水在焉。色黑而寒冽,宛转流黄土峭岸间,疾趣海中,声澌澌如语。[2]493
山径宽阔,萧爽无论,苔藓柔嫩,触履温软。一切无不如前,唯鸟已辍歌,哺子具毕,悉率其雏,飞去久矣。[3]500
译文整体上节奏细微跌宕,调子舒缓,韵致悠远,有中国古典诗文的审美情致。事实上,散文式叙事方式和诗的情调是《域外小说集》作品的整体特征,周作人译文的雅洁生动,完全体现了原著的美。
1944年,周作人在《谈翻译》一文中曾仔细描述过他早年文言译书的方法。周氏的直译是在句子框架内自由切割拼接黏合的直译,以句子为单位,尽可能“凑得像妥帖的汉文”。他的直译从一开始就比鲁迅的“硬译”多一些自由和弹性。在追求忠实再现原作面貌,呈现异体文化,达到启蒙、益智、改造国语的同时,周作人始终不忘作品的艺术价值和文学审美。虽然《域外小说集》的选目带有明显的政治意图,但几乎没有与救亡启蒙直接相关的内容。 这些短篇小说用诗意化的叙事着力表现个体在特定情境下的心理和主观感受。这是20世纪小说叙事的新模式。有学者因此称《域外小说集》体现了“文学本位意识的苏醒”,是“纯文学意识的提倡与涵养”[4]37。 而且,“这些作品在形态上大都‘不像’小说,而更接近于诗”[5]139。 “因为这些作品都不大像小说,没有‘结构’,没有‘波澜’,倒像散文随笔,周作人才会喜欢。”[6]247由于周氏兄弟具有深厚的古文功底,直译策略没有妨碍这种诗化意境和散文式叙事方式的译文再现。《域外小说集》的翻译也体现出鲁迅在《摩罗诗力说》中所提及的“兴感怡悦”的文学观。不仅在汉语所能及的范围内“竭力保存原作口吻”,而且在文辞和思想之外,也强调一种文学审美上的风致或韵味。
这种超功利的“主美”“移情”的文学观无疑走在了时代前列,但《域外小说集》所呈现的翻译语言观却是一种“保守后退的回流”[4]37。根据郭延礼的相关研究,当时除以林纾为代表的文言文外,还有以包笑天、周瘦鹃、陈嘏、陈鸿壁为代表的浅近文言和以伍光建、吴梼为代表的白话文体。翻译文体已呈现通俗化的整体趋势。[7]216所以, 《域外小说集》 “词致朴讷”明显出自于译者“转移性情,改造社会”的特殊的翻译动机。这种直译策略的刻意选择,无疑反映出周作人对旧思想旧文化的不满和批判。 但是,在选择批判工具方面,周作人并没有走出章太炎、林纾他们的影子。因为这种文言翻译的“古奥气”,体现了周作人本人对“古风”的追求,以及他对中国传统文言和文章体制的自信。他没有选择浅近的文言或白话,是因为他相信只有“周秦诸子腔”才能达到他所追求的“雅”。同时,他试图从文体层面寻求突破是因为他相信传统文章的内部逻辑和自我更新的能力。 这也反映了周作人这一时期的翻译文体观和文字复古的心态。
五四前期的文言翻译,是周作人翻译实践和文学思考的开始。周氏翻译始终没有摆脱“优美雅训”的晚清遗风,因为“他们崇尚的是高尚的‘雅’文学,白话无疑还没有资格成为运载和表达这种文学情思的形式”[5]143。 这种语体选择上的局限性,使《域外小说集》潜在的极具现代性的审美追求和超前文学观,延续到了五四时期才得以实现。
1917年,周作人用白话文翻译了古希腊诗人谛阿克列多思的《牧歌》第十首,并以《古诗今译》之名发表于1918年《新青年》第四卷2号。这是周作人第一次将白话文运用于翻译,以此为标志,周作人正式加入了以《新青年》为场域的五四文学革命运动。早在1914年的《艺文杂话》中,周作人已经用一种自然节奏的散文语体尝试翻译了俄国诗人妥夫薕珂的诗歌,试看其部分译文:
是有大道三歧,乌克剌因兄弟三人,分手而去。家有老母,伯别其妻,仲别其妹,季别其欢。母至田间,植三树桂,妻植白杨,妹至谷中,植三树枫,欢植忍冬。桂树不繁,白杨摇落,枫树亦枯,忍冬憔悴,而兄弟不归……[8]
周氏的散文表达可谓朴素直白,但原诗“悱恻动人的人生哀怨”,却依然得以存留。 这种摆脱了固有诗体及韵律限制的“散文”突破了五言七言或骚体雅言对翻译表达的“束缚”,减弱了其过强的“归化”效果,增强了表达能力和容纳异质内容的延展力,无疑是一种更加自由的翻译文体。事实上,正如张丽华所言,周作人在此后的新诗创作中,对不押韵的近乎执拗的坚持,成为他区别于胡适以及同时期其他《新青年》同人鲜明的风格标志。[9]在1915年所撰的《希腊女诗人》中,周作人已经试图用散文的自然节奏来表现2000多年前希腊古诗的“情文并胜”:
甘棠色赪于枝头,为采者所忘。
──非敢忘也,但不能及耳。[10]34
这首诗同样见于《古诗今译》:
你好像那甜频果,长在枝头而发红。
长在树枝上头,那采频果的不曾见。
──可不是不曾见,只是他攀不着。[11]
这几乎就是“话怎么说,诗怎么做”的新体白话自由诗了。 1921年重译的《古诗今译》中的《割稻的人》已经完全是无韵散文体:
留心那稻株要朝着北风和西风,这样谷子才是最饱满。打稻的且末睡午觉,因为在中午那谷子是最容易脱开了稻草。……你吝啬的管家,还不如去煮扁豆,你要小心在劈茴香的时候,怕割了你的指头。[12]
这种在语言和形式上都日趋自由的“散文体”翻译实践,在一定意义上促进了周作人文学革命中文言到白话的顺利转化。 对散文诗这种抒情文体的独立形成以及白话散文整体的发展和成熟,无疑也有很大关系。 这些由翻译催生出来的白话自由诗已经蕴含着现代散文之美。周作人后来曾说:“读好的论文(essay),如读散文诗,因为他实在是散文与诗中间的桥。”[13]散文与诗歌存在着相似的情感与经验,有着共同的审美、抒情、哲理三者合一的艺术特性。在《陀螺》的序中周作人这样说明:“集内所收译文共二百八十篇……这些几乎都是诗,但我都译成散文了。”[14]总之,口语译诗中锤炼出的这种诗性智慧和文体感觉成为五四白话散文创作的重要因素。
在1917年《古诗今译》题记中,周作人提及口语译诗的方法:“口语作诗,不能用五七言,也不必定要押韵;止要照呼吸的长短作句便好。”[11]同时,周作人提出,在翻译时总有两个缺点:“不及原本”“不像汉文”,而他认为这正是翻译的要素。相较于早年文言翻译时期“要凑得像妥帖的汉文”,这无疑是对翻译本质更为成熟的观点。图里认为,如果完全采用倾向于原文的“充分翻译”,译语只能是一种“模式语言”。[15]61本雅明破碎的花瓶的比喻也表明,翻译需要寻求译语和源语意指方式的互补,而不是彼此的相似。 现代汉语正是在这种直译催生的“模式语言”的影响下逐渐形成的新体文。严家炎曾撰文称:“新体白话是由面对民众的文学翻译逼出来的。”[16]
白话翻译和白话文学的兴起,加速了以《新青年》为首的文学翻译阵地的全面白话化。从1918年1月的《新青年》第四卷开始,包括诗歌翻译在内的文学翻译,几乎全部采用白话文。但当时的翻译语言是外语、古文、方言等的“杂糅”, 是口语基础上的“欧化语”。[17]773试看1919年周作人译《可爱的人》:
他出门上学去,一个小小的人,戴着一顶大帽,肩头挂着一个皮包。Olenka静静的跟了他走。他女在背后叫道,“Sashenka”将他叫住,孥一个枣子或一个糖饼,塞到他手里。到了学校那条街上,他觉得被一个又长又壮的女人跟着,很是可羞,便会过来说,“姑母,你不如回去罢。其余的路,我自己能走了。”……[17]
这段白话翻译,已经出现了大量双音节词,使用了新式标点符号,有明显的欧化成分,如汉语中夹杂的英语人名,被动结构和冗长的定语,特别是女性代词“他女”。在这一时期的文学翻译中,同鲁迅一样,周作人一直遵守“直译”的翻译方式,以“直译的文体”和“人道主义的精神”,表现出五四知识分子引入新文法,改造国语、建设新文学的坚定立场。从文言到无韵散体再到口语,这种通过翻译途径而建立的“白话文”,虽然还呈现为一种杂糅的“翻译体”,但它已经从源语和译文的体式格律中解放出来,一方面最大程度地表达了异域思想和文辞,另一方面使本土语言逐步摆脱了简陋、贫乏,获得了更严密的文法和更加自由的表现力,对于以“形式自由、自我表现、抒情为主”为特征的近代散文的生成提供了形式上的重要条件。
1918到1919年,周作人先后发表了《人的文学》《平民文学》等系列文章,系统表达了其“人的文学”的重要理论。1921年6月,周作人在《美文》一文中,引介了欧美文学中的essay概念,明确提出了尝试“美文”的倡议,在散文的语体、风格以及思想内容诸方面提出了革故鼎新的任务和要求。 《美文》因此成为中国现代散文文体自觉的重要标志,为白话散文在形式和内容上作了初步的规范。
但这一时期无论翻译还是创作,虽然逐渐顺畅,呈现的都还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现代白话散文语言。1921年11月,周作人以英译本为底本,翻译了对他和鲁迅都有着重要影响的法国诗人波特莱尔的散文诗《窗》。其译文如下:
从开着的窗看进去的人,绝不比看那合着窗的人所见之多。世上再没有东西更深奥,更神秘,更丰饶,更幽暗,或更眩目,过于蜡烛所照的窗了。你在日光中所能见的,常不及在窗玻璃后所演了的更有趣。在那个黑暗或光明的孔中,人生活着,人生梦着,人生辛苦着。
……
倘若这是一个穷苦的老人,我能一样容易的造出他的故事。
于是我睡倒了,自己满足我已经生活过,辛苦过了,在他人的身上。
或者你将对我说,“你相信这是真的故事么?”这有什么关系,在我以外的任何实相有什么关系呢,倘若他帮助我生活,觉得,我在,和我是什么?[18]
这篇表现“现代人的悲哀”的象征主义的散文诗是“中国现代散文批评的启蒙者”厨川白村在《苦闷的象征》中着重介绍的一篇。厨川白村认为“创作是生命的表现,也是个性的表现”[19]8, “文艺是严肃而沉痛的人间苦的象征”[19]25。在论及essay时,厨川把“自我表现”作为essay最重要的特征。可以推断,这篇散文诗应该是深受厨川文艺思想影响的周作人,在“自己的园地”为介绍典范的美文而翻译。但翻译语言今天读来却颇不顺畅,多处(画线部分)有明显的英语句式结构的痕迹,最后一段过于直译而显得语义模糊。当然,这与白话文词汇和语法发展的限制也有关系。
同时期的《卖汽水的人》是先用日语创作,随后又译成汉语的一篇自译散文:
我正在那大的黑铜的弥勒菩萨坐着的门外散步。秦从我的前面走过,肩上搭着被囊……从对面来的一个寺里的佃户见了他问道:“哪里去呢?”“回北京去!”他用了高兴的声音回答,故意的想隐藏过他的忧郁的心情。我觉得非常的寂寥。那时在塔院下所见的浮着亲和的微笑的狡狯似的面貌,不觉又清清楚楚的再现在我的心眼的前面了。我立住了,暂时望着他彳亍的走下那长的石阶去的寂寞的后影。[20]109
不难推断,一些冗长的定语结构以及一些特殊的表达如“心眼”可能源自英语,而“后影”“立住”的使用则可能与日语有关。 单音节词组如“大的”“长的”依旧显示出现代汉语成长期表现力的贫乏。来自古汉语的“彳亍”,“狡狯”现今已不太常用。这篇兼翻译与创作于一体的文本可以让我们清楚地感受到外来语对白话语言的渗透以及翻译实践对作家现代思维的训练。
对比周作人同期的翻译与创作,可以发现,其译作通常欧化程度更高一些,这和周作人一贯坚持的直译策略以及建设“欧化的国语”的理想是分不开的。这种翻译语言的特征,在《自己的园地》中收录的周作人初期的其他散文创作中随处可见,这是民族语言通过译介发生嬗变必然留下的痕迹。从《雨天的书》开始,这种明显欧化的痕迹才逐渐淡化,口语运用越来越纯熟,语言逐渐变得纯净。正如鲁迅所言:“……吸收、可用的传下去了,渣滓就听他剩落在过去里……”[21]147总之,受翻译所影响的文学语言从晚清到五四经历了从文言、浅近文言、古白话到现代汉语的嬗变,到五四后期已经有了质的不同。
翻译使现代白话语言结构日趋精密,意义日趋清晰。五四白话散文也随着语体的丰满和文体风格的日益丰富而逐步走向成熟。胡适曾于1922年称赞白话散文的进步打破了“美文不能用白话”的迷信,显示了新文学的实绩。[22]1925年周作人发表了关于改造“语体文”和国语的意见,描述了他对理想国语的构想:“我们所要的是一种国语,以白话(即口语)为基本,加入古文(词及成语,并不是成段的文章)方言及外来语,组织适宜,具有伦理之精密与艺术之美。”[23]这一“具有伦理之精密与艺术之美”的白话语言无疑也是散文语言最理想的书写形式。1928年的《〈燕知草〉跋》中,周作人更清晰地阐述了他的现代散文语言观和白话散文语言的审美要求及美学构想:“在论文——不,或者不如说小品文,不专说理叙事而以抒情分子为主的,有人称他为‘絮语’过的那种散文上,我想必须有涩味与简单味,这才耐读,所以他的文词还得变化一点。以口语为基本,再加上欧化语、古文、方言等分子,杂糅调和,适宜地或吝啬地安排起来,有知识与趣味的两重统制,才可以造出有雅致的俗语文来。”[24]518
20世纪20年代中后期, 散文创作全面繁荣。周作人所倡导的记述抒情类散文,即美文,率先发展成为一种自觉的艺术创造和文学形式。冰心的《笑》和《往事》,许地山的《空山灵雨》以及周作人陆续发表的《故乡的野菜》《苦雨》《乌篷船》 等冲淡平和之作成为最早的美文佳作和创作典范。至此,五四白话散文成功地实现了从语体到文体诸方面彻底的蜕旧变新。
勒菲弗尔认为,翻译一部作品,实际上是借助作品的权威性来推动一些本国文学自身无法产生的改变。[25]2如果没有翻译作为媒介,现代散文的语体变革以及散文观念的现代性转型不会如此迅速而彻底。 另一方面,现代散文的形成、发展和变迁深受时代的推动和制约,而时代的作用又是通过作家的中介而实现的。 以周作人为代表的五四作家在其拓荒似的翻译实践中,对白话国语语言进行了试验和优化,加速了现代白话散文语体的成长和变革。作为旗手的周作人在翻译实践中对散文语体的试验和散文文艺理论的探索,从启蒙和审美的角度,推进并完善了白话散文文体的现代性建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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