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筱莛,赵智娴,杨升丽,万永芳,张慧玲,刘七侥,李 徽,何丽芳,李琼芬
(1.云南省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免疫规划所,云南 昆明 650022;2.德宏州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云南 德宏 678400;3.瑞丽市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云南 瑞丽 678600)
脑膜炎球菌性脑膜炎(以下简称流脑)是一种细菌感染引起的脑膜炎,若发展为严重脑膜感染,将对大脑造成严重损害,若不及时治疗,50%的病人将失去生命。全球以撒哈拉以南非洲西部的塞内加尔到东部的埃塞俄比亚的26个国家的发生率最高[1]。2017年3月,云南省缅甸接壤地区报告同一家庭内两例流脑聚集性病例,该报告为云南省首次报告的边境地区流脑聚集性疫情。本文就边境地区聚集性疫情处置调查结果和防控措施进行分析,以期为云南省边境地区流脑疫情处置提供参考。
我国历史上是流脑高发国家,1918年后,我国陆续发生过5次全国性流脑流行,间隔8~10年1次。自1982年卫生部制定并实施以普遍接种A群流脑多糖疫苗的综合防治措施以来,20世纪90年代,流脑发病率维持在1/10万水平,死亡率为0.01/10万;2000年以后发病率下降至0.2/10万,死亡率为0.01/10万;2005-2016年,发病率逐渐下降至0.0074/10万[2]。云南省流行趋势与全国趋势基本相同,1980年开始使用流脑多糖疫苗后,2000年流脑发病率下降至0.7/10万,死亡率为0.02/10万,此间出现过6次较小的暴发[3]。2008年国家扩大免疫规划使用A群流脑疫苗和A+C流脑疫苗后,云南省流脑报告发病率持续下降,2014年以来已连续3年维持在0.1/10万以下,报告年病例数少且多为散发,曾报告过1起聚集性疫情[4],但没有详细调查报告,边境地区无流脑聚集性疫情报告。本文探讨的2017年2-3月发生的聚集性疫情案例为云南省自2005年建立流脑专病报告系统以来,边境地区首次报告的流脑聚集性疫情。
本次疫情报告的2例病例发病时间分别是2017年2月25日和2017年3月1日,病例关系为父女,符合聚集性疫情的定义,可判定为聚集性疫情。病例所在村寨靠近缅甸,有缅甸外籍人员接触史。首发病例于2017年2月25日出现症状,在村卫生室就诊无好转后,到市人民医院就诊以“急性上呼吸道感染”“恙虫病可能?”收住院3天,采取对症支持治疗,症状无好转。于3月1日由私家车转至州人民医院救治,3月6日诊断为流脑确诊病例,期间与继发病例进行接触,未隔离,造成继发病例感染发病。
疫情发现后,根据《全国流行性脑脊髓膜炎监测方案》开展个案调查。发现病例发病前5天到邻居家办喜酒曾接触参加婚礼的缅甸法事人员3人,现已全部回到缅甸,联系不上。据当地人描述,缅甸有相同症状病例。与病例有接触且出现症状的人采取服用广谱抗生素的预防措施后,避免了二代病例的产生。
进行流脑疫苗接种情况评估时发现,近5年流脑疫苗接种率均达国家免疫规划要求的95%。查阅村卫生室疫苗接种登记本,2008年以来出生儿童均已接种A群及A+C群流脑疫苗,但无B群流脑疫苗接种史。
采集病例血液及脑脊液标本,开展核酸检测。云南省疾控中心结果显示,血培养物脑膜炎奈瑟菌核酸检测为B群脑膜炎奈瑟菌。
疫情发生时,病例有缅甸外籍人员接触史,据当地人描述,缅甸存在流脑病例,但没有疫情报告及相关文献报道。云南省19个中缅边境县近70%的病例是从缅甸输入[3],加之缅甸联邦和政府军之间的小规模战争不断,致使战争难民逃亡、迁徙,增加了西南边境传染病跨境传播的可能性,我国西南边境地区与邻国建立边境跨国联防联控机制显得日趋重要。但是防控经费不足,防控积极性不高,预警机制存在漏洞,尤其是部分经济落后的边境地区疾病监测仅仅停留在日常工作的范畴,行程式的被动监测比较多,没有发挥其流行病学监测作用[4]。近几年,边境传染病联防联控机制建立后,虽然首次监测到云南边境地区流脑聚集性疫情,但真实的发病情况仍需要探究,边境地区传染病监测预警与风险评估机制、多部门联防联控工作仍需加强[5]。随着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和“一带一路”的推进,云南将持续和长期面临东南亚新发、突发传染病输入的极大风险,从巩固祖国南疆公共卫生安全的战略高度,亟须从国家层面加强与东盟相关国家重大疾病联防联控能力[6]。
我国1980年开始广泛使用A群流脑多糖疫苗,2000年以后使用A+C群流脑多糖疫苗,但仅作为二类疫苗自愿接种,接种率较低。2008年《扩大免疫规划实施方案》实施以后,流脑疫苗作为免费一类疫苗,接种人群大幅增加,但2008年以前出生的人群大多是免疫史空白。健康人群的监测结果表明[7],成人是流脑免疫屏障的薄弱环节,针对2008年以前出生的人群,应加强宣传,扩大免疫范围,特别是有流脑疫情的边境地区,人员流动性较大,应向2008年以前出生人群推广接种流脑疫苗,对外籍人员入境活动及时检测及接种疫苗,减少易感人群,在人群中形成流脑免疫屏障阻止流脑的暴发和流行。
云南省将A群流脑多糖疫苗和A+C群流脑多糖疫苗纳入国家免疫规划后,流脑发病率大幅度下降。但鉴于我国无B群流脑疫苗,B群脑膜炎奈瑟菌引起的流脑病例所占比例逐年升高[8,9],B群脑膜炎奈瑟菌引起的聚集性疫情增多,给疫苗的预防效果带来挑战。加之流脑病死率高的发病特点[10],流脑流行给人群生命健康带来的威胁仍不可忽视。现阶段,国际上B群流脑疫苗的研究已取得了突破性进展[11,12]。目前,我国使用的流脑疫苗免疫程序不能有效地预防B群流脑发病,应对我国流脑疫苗的免疫策略进行适时调整,尽快引入B群流脑疫苗。
虽然疫情发生后,接触者出现轻微症状,及时地采取预防性服药[13],避免了二代病例的发生。但是,本次疫情中病例就医后未及时使用抗生素、病例首诊医院未及时发现报告流脑病例等情况为流脑的传播提供了条件。流脑发病初期常与紫癜、感冒等上呼吸道感染等混淆,容易导致救治延误[14]。流脑发病率的下降导致医院,尤其是基层医院对流脑的诊断敏感性降低,误诊率升高,而流脑的病死率和后遗症发生率较高[15],提示一方面应加强对基层首诊医生传染病报告的培训,加强流脑预防知识的宣传及健康教育,提高其疾病监测及报告意识。另一方面,还应加强行政部门对流脑报告的督查力度,对边境地区开展流脑病例主动监测和病例搜索及时发现漏报病例,便于估计流脑的发病强度、分布特征、传播范围等,合理估计严重程度,为预防控制疫情提供有针对性的措施。
总结以上,本次边境地区的流脑聚集性疫情,采取积极救治、隔离病人、预防性服药、评估接种率、疫点消毒和健康教育等综合性措施,疫情得到有效的控制,这些综合性措施对预防控制流脑疫情是行之有效的。但为了避免B群流脑聚集性疫情的再次发生,建议在引入B群流脑疫苗接种的同时,各级疾病预防控制机构应加强边境地区传染病的联防联控及主动监测搜索力度,病原学检测力度,以便科学地调整防治策略,各级医疗机构尤其是边境地区的医疗机构,应加强培训、宣传,提高诊断和报告敏感性,做到早发现、早诊断、早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