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语文学科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

赵丽娟 方星移

学科的性质是学科理论建设的中心，学科成熟的重要标志是确定学科性质。学科性质观统帅着学科教育的全部，控制着学科教育的发展趋向，是学科教学的根本点。

一、语文学科工具性人文性的辩证统一

语文学科的性质一直是语文教育备受关注的核心，直至2001年7月，教育部颁布《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进一步明确指出：“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1]

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与人文性各有其特殊属性，二者之间存在一定程度上的差异：工具性强调科学层面的语文知识技能训练，人文性则强调人文层面的情思启发与体悟，承认这一点是保持这两大属性独立的前提。与此同时，彼此独立的工具性与人文性之间又存在普遍联系，统一于语文学科这个整体。语文课如果没有语言训练和情感体验训练就是一种伪教育，因此，在语文教学中要明确把握其“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

（一）语文不等于语言文字，工具性不能脱离人文性

2001年7月，教育部颁布《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进一步明确指出：“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工具性和人文性的统一，是语文课程的基本特点。”[2]语文是最重要的交际工具主要是指学习语文可以掌握运用语言文字的方法，语文是人类文化最重要的组成部分指的是语文是记载文化的载体，是一个民族或一个国家思想智慧的结晶。

语文如果仅仅被当做语言文字，学习语文被等同化为学习语言文字就会使得语文走向唯工具论的地步。语言文字是民族文化的根，若只把语文当成是语言文字，把语文看成是一种纯粹的工具，这个认识就进入误区了。语文教育是民族文化传承的重要途径，语言文字关系到民族的凝聚力，关系到国家的统一，决不能只看成是无生命的工具。

将语文等同于语言文字，认为学好语文是为学会运用语言文字。可学会运用语言文字的目的就是为了正确地表情达意。为什么语言和文字可以表情达意？因为它具有人文的内涵。情和意是人独有的，它是人文的东西。语言文字为什么是民族文化的根？主要因为语言文字装载着民族的文化，蕴含着民族的情结，民族的睿智，包括民族的思维方式。所以语文要学好，绝对不是认识汉字，学习语言运用的技巧或者进行一些机械训练就可以。语文教学过多地停留在繁琐的语法规则和文字使用规范上，语言文字因人文精神的抽离而失去生命灵魂，学习语言文字同时也要重视情感体验。因此，语文的工具性脱离不了人文性。

（二）语文不等于情感教育，人文性不能疏离工具性

情感教育是以学生为主体，教师要引导学生进入文学与文化的殿堂，让每一个学生经由情感启迪，逐渐培养、陶冶他们的高尚品格和丰富他们的精神世界的思想教育。《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在课程的基本理念中明确提出两点：一是“全面提高学生的语言素养，充分发挥语文课程的育人功能”，二是“注重语文应用、审美与探究能力的培养，促进学生均衡而有个性地发展”。[3]语文不仅是语言文字上的工具性训练，更是文化上的人文感悟。文章构成的基本元素是语言文字，文学构成的基本元素是语言文字，文化构成的基本元素也是语言文字。可见，语言文字是构成语文的本体，语文教育的本体也就是语言文字的学习与运用。因此，语文教学要以语言文字运用作为语文教育的核心指向和基本立足点。教学中只关注语文的人文性，没落实基本的语文知识讲授，仅仅止步于对文章的情感体悟，会使得语文教学陷入混乱和失调的状态。

语文既要抓文字的表达，又要抓情和意的提升，抓表达正确，抓情意丰富，这样才学得好。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与人文性是辩证统一的关系，人文性价值的发挥以其工具性价值为基础，工具性价值则依靠人文性价值得以升华。只有正视工具性人文性这两种属性是辩证统一的，并且在教学中把握好二者相辅相成的关系，语文教育才是真正的做到既育文又育人的语文教育。

二、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在课堂教学中的实现

任何语言都不单是一个符号体系，有其工具性，也有人文性。语文的工具性和人文性，二者互相独立又互相联系。语文教师在语文课上既要教文，又要育人。教文是指发挥语文的工具性，育人是指借语文学习培养学生的精神情怀，这二者是不可分裂的。语文教学中要做到教文和育人的统一就要先正确把握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关系，需要从以下两个方面入手。

（一）正确认识语文的基本特性

从语文的内涵看，语文名称从词章、中国文学、国文到语文，无论如何变更，其核心内容是语言不变。[4]语言是人类所特有的用来表情达意、交流思想的工具，是一种特殊的社会现象。语言作为人类的交际工具，被当作思维的物质载体，其交际工具职能的符号系统所承载和表达的内容，是人类经过思维得出的结果，这种结果是思想。语言是文化的载体和体现，语言表达的思想具有文化性，是人类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汉语所蕴含的文化具有很强的汉民族特点，因而具有很强的民族性。因此，语言和思维的辩证统一是语文的内在本质，语言所承载的思想性、文化性、民族性和社会性是語文的外在本质，两者合二为一，体现语文的基本特性。

（二）按语文选文的功能进行定性

语文性质影响语文教学，语文教学的直接媒介是语文教材，因此在语文教学中要实现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将语文教材的选文进行定性是非常有必要的。

语文教材中的选文可分为四种不同的功能类型，分别是定篇、例文、样本、用件。定篇是指构成文学、文化素养现实所指的经典作品（定篇），例文和样本在教学中主要把它们当作听说读写的知识、技能、方法、策略、态度学习的材料；用件是指学生不需要学习这篇文章的，而是利用文中所涉及的事物引导学生从事与之相关的听说读写实践活动的选文。

定篇主要承担的是育人的功能，学习定篇要重视发挥其人文性；例文、样本、用件这三类选文并不是语文课程与教学内容，只是教学的一种凭借，是学习的材料，主要承担的是教文的功能，更适合用来训练学生听说读写的能力，因此对于这三类选文要注重发挥其工具性。

经典的选文如定篇，我们应该以感悟其特定的思想情感入手，学习某个特定作家的写作风格和其自身的人格情怀与魅力。如鲁迅先生的《风筝》。学习鲁迅的作品，领悟鲁迅的思想内涵其精神品格，就要将其作为“鲁迅”的作品来教，感受和理解鲁迅的精神。教师要找到一个适合学习这一文本文化意义的教学点，建构起学生理解和体验文本文化意义的桥梁。如在学习《风筝》，有老师在课前给学生推荐了大量鲁迅先生的作品让学生阅读，教学中引用张梦阳对鲁迅的评价，让学生了解到一个人的自我反省用笔做武器唤起整个民族的反省意识，这一点在今天也同样重要。同时布置的课外作业是以苏格拉底“未经省察的人生没有价值这句话为话题，利用这些文章和资料写一篇‘鲁迅自省精神的短文”，意在再次阅读并学会运用资料，对鲁迅的自省精神加深印象。从这个教学案例我们可以很清楚的感知到整个教学过程重在让学生体会鲁迅先生深刻的精神品格，但同时也涉及到语文本体知识的学习，如广泛阅读鲁迅先生的作品，积累文学常识。

非经典类的选文如例文、样本、用件，在教学中则要反复阅读文本，解读出文本最具有语文本体性特征的语文知识本体，将其设定为教学重点，教学目标则是让学生掌握这以语文本体性知识。如《雨中登泰山》是一篇写作特点非常明显的游记，典型的按游踪行文的游记类作品。因此可以将其当作教写游记作文的范例，可教游记的写法“按游踪的线索组织”（文章知识），或者是阅读的策略“阅读游记要抓住游踪”（阅读知识）。这个例子中可以看出，虽然主要是突出语文课的工具性，但是在整个教学过程中学生对整篇文章的行文思路会有一个很清楚的认知，这个过程中他们也能领略到烟雨变幻中泰山的奇特风光，感受到作者对泰山、对大好河山的热爱与赞美之情，同时也能感受到作者抒发战胜艰难险阻的豪情壮志。

从以上两个例子可知，一篇课文的教学无论是以工具性为主线推进教学还是以其人文性为主线来展开，都只是一种教学切入点，并不是将工具性或者人文性忽略或者处于一个不重要的位置，无论选择以哪种属性为主线都是为了优化每一堂语文课。工具性与人文性永远都是辩证统一的，二者是相辅相成的关系。

工具性与人文性在语文学科这一整体中是相互依存、地位平等的两大部分，所以语文教师在课堂准备中应当做到教学目标的制订、教学过程的设计都能将“知、情、能、理”有机融合，实现课程讲授的立体化，发挥语文的多功能价值。[5]教无定法，一切教法教学理念都要依据实际的教学情况而定，因此虽说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与人文性是辩证统一，相辅相成的，但教師也要兼顾学生的学情来灵活调整二者的比重。在低学段的教学中学生的人文认知水平仍在较低层次，可以相对重点地进行知识技能训练，使其掌握扎实的语文基础能力；而在针对已牢固把握基础知识且人文认知水平有了较大发展的高学段的学生，则可相对着重对学生人文情思的启发与引导。在教学过程中，语文教学者要以“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作为基本准则，避免将两种属性相对立。

简而言之，语文学科融科学与人文为一体，是“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在语文课堂教学中必须时刻以此为根本方向，落实结构、语言等语文本体知识的同时，兼顾其所蕴含的人文思想内涵，在分析字词语法时不忘启发学生的文化感情，如此才使语文教育理论和实践实现发展与突破，语文教学也真正达到传承民族优秀文化传统和提高民族文化素质的教学意义。

注释：

[1][2][3]中华人民共和国教育部.全日制义务教育语文课程标准实验稿[S].2001.

[4]王晓霞、王显槐.准确把握语文学科的性质[J]，教学经纬，江西教育科研，2004，06（15）.

[5]韩璐.车之两轮，鸟之双翼——语文学科的“工具性”与“人文性”的辩证统一[J].科技资讯学术论坛，2016（10）：150.

赵丽娟，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育硕士研究生；方星移，黄冈师范学院文学院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