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误理论视域下高校立体化创业教育模式研究

宁攀，王博文，张春侠

(1.3.枣庄学院 经济与管理学院，山东 枣庄 277160；2.枣庄学院 光电工程学院，山东 枣庄 277160)

2015年国务院发布《关于深化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提出从2015年起全面深化高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到2020年建立健全课堂教学、自主学习、结合实践、指导帮扶、文化引领融为一体的高校创新创业教育体系。[1]这为高校开展创业教育指明了方向。

目前我国创业教育模式都是以创业成功为逻辑起点和旨归的，[2]创业失败的教育价值被忽视了。而我们提出的创业教育模式(WD体系)则是以创业失败为逻辑起点，挖掘的是“创业失败的教育价值”。

我们对枣庄学院2341名大学生的网络调查和十多年的项目训练经验都证明了“创业失败并不可怕，而且是非常重要的创业教育资源。”正像桑代克先生所揭示的那样，人们常常是从不断的试错中学习的。

一、桑代克的“试误理论”及其在创业教育中的价值

美国心理学家爱德华·李·桑代克曾经做过一个著名的“迷笼实验”，也叫饿猫实验。桑代克将饥饿的猫禁闭于迷笼之内，饿猫可以用抓绳或按钮等三种不同的动作逃出笼外获得食物。饥饿的猫第一次被关进迷笼时，开始盲目地乱撞乱叫，东抓西咬，经过一段时间后，它可能做对了打开迷笼门的动作，逃出笼外。桑代克重新将猫再关入笼内并记录每次从实验开始到猫做出打开笼门的正确动作所用的时间。经过多次重复实验，桑代克认为猫是在“尝试错误”中学习的。[3]人们将桑代克的这种观点称为“试误说”。其本质是“错误的尝试”将会被消退，而“正确的尝试”将会被加强，从而形成学习中的“强化”的作用。

尽管桑代克的“试误理论”存在一些缺陷，比如，没有严格区分动物和人类学习的不同；但是，这个教育心理学上的著名理论在世界产生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

受到桑代克“试误说”的启发，我们把“试误理论”应用在创业教育中，形成了独特的创业教育模式——WD体系——给学生搭建一个“低成本、输得起、可重复”的创业实践平台，受到学生的普遍欢迎。学生在回答“你认为，创业项目应该以运营成功作为衡量标准吗”的时候，绝大多数学生表现出对创业失败教育很理解，86.42%的被调查大学生认为“创业失败教育”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成长经历。

二、WD体系的培养特点

(一)WD体系在人才筛分上的作用和功能——即实现“选对人”和“立体化”培养

WD体系包括培养期和实战期，WSPB即working station for pre-bachelor的缩写，译为学士前流动站，是对在校生基础心态及职业能力的培养。DOB是WSPB的后续，是英文Do our business的缩写，译为“共同创业”，主要针对大学毕业生以及有志创业的青年，是学生创业的扶持与孵化体系，是WD体系中对创业者的实战帮扶。WD体系的培养流程如下：

首先，WD体系的三轮筛分。“创英社”本身不设置进入门槛，愿者可来。“创英社”通过培训让每一个学员对自己准确“定位”，培养学生的格局意识和健康的心态(包括：阳光心态、空杯心态、老板心态也叫责任心态、感恩心态)，从而提高学员的自我管理能力。这种能力对于“从小被过度保护”的95后甚至是00后大学生来说是弥足珍贵的。“创英社”通过创业知识讲座、“破冰之旅”等游戏和拓展训练活动，提高学生的创业和就业的“通用技能”——即信息获取和分析力、执行力、逻辑思维能力、沟通交流能力、公众演讲力、还有英语口语、计算机、驾驶和急救等能力。网络调查中，学生在回答“你认为创业教育对你来说有必要吗”的时候，71.98%的学生认为“创业教育教的不是创业而是综合能力，有必要”。

导师团队根据学生在“创英社”的表现，每个学期选拔部分学生进入创业孵化平台开办的实体公司，进行“项目培训”，这也可以叫做第1轮筛分。这一轮筛分的标准为“意愿”，创业意愿强烈的同学将被选入创业项目，重点培养创业能力；而无创业意愿或意愿不强烈的同学将被纳入公司常务部分，进行职业能力的培养。

第2轮筛分是通过“简单项目”的运营来进行。“简单项目”主要是一些结构简单、操作简单的项目，通过这些项目的实际操作，对学生的意识、思维、执行力、抗挫力等方面进行初步考察，符合创业者要求的学生将被选拔进入战略项目培养，不符合创业者要求的学生将重新被吸纳到创业孵化平台的常务部门，进行职业能力培养。而介于两者之间的学生，将按照自愿和需求相结合的原则，作为中层管理者在下一轮的战略项目及公司常务部分两者之间选择。

第3轮筛分是通过“战略项目”的运营来进行，这基本具备创业实战的特点。战略项目的人员主要由投资方、指导者、公司战略层以及精英学生构成；包含实习和正式雇佣的毕业生。经过战略项目的运作，学生将深刻认知自己的优劣，深刻认知市场和竞争，对自己将来就业还是创业正确定位。

经过三轮不同深度的创业教育，就业者在筛分过程以及公司常务部分的运作中可以得到职业能力的培养，而创业者则能从一步步的艰辛实践中成长为有经验的创业者。创业学生还可以将在校期间运作的项目带走，DOB青年创业联动工程将为毕业生的创业和就业提供便捷的绿色通道。

我们通过网络调查也发现，学生在回答“你最期待大学可以提供哪一种创业教育”的时候，只有5.04%的学生选择了“传授系统的创业知识”；而有56.77%的学生选择了“一种能够提升自己视野和综合能力的教育体系，创业项目只是教育手段”。可见，当代大学生对于创业实践教育平台存在普遍期待。

其次，WD体系的立体化培养的表现：

第一，WD体系的立体化培养方针：即123方针。

“一个中心”，即WD体系的核心是教育，是围绕培养学生的就业和创业能力的教育工作；“两个阵地”，校内(WSPB)和校外(DOB)同时顾及；“三种项目形态共存”，即时间和逻辑上的前后相继，空间和实际操作上的多层次、立体化。

具体来说是指“社会效益形态”——以社团形式存在，比如“创英社”的教育和锻炼。“社会和经济效益并重形态”——以校园创业形式存在(WSPB)，比如，简单项目和战略项目。“经济效益形态”——以社会企业存在(DOB)，是扶持毕业生创业的主要形式。

这三种创业教育形态立体化共存、并相互促进；其中社会效益形态可以争取优惠政策支持，并且为整个模式运营提供资金支持。

第二，WD体系的321模式，也叫“金字塔模式”。

321模式是指WD体系在运作过程中采用3轮筛分，兼顾就业和创业2个方向的培养，最终将学生的培养过程汇总为1轮综合测评，将对学生的成长过程给出总结及综合评价。

321模式直观反映了WD体系的筛选功能，这是我们非常重视和坚持的“选对人”原则；虽然只有少数人可以攀登到金字塔顶端，但是，在这个“筛选”的过程中，所有参与者都得到了“普适性创业精神和技能的锻炼”，尤其是其中脱颖而出的学员获得了适合自己长处和特点的训练，获得了练习创业的低成本锻炼平台。

WD体系通过三种项目形态，进行三轮不同深度的创业就业实战培养，可以很好地实现“跑马中识马，战斗中选才”的目的。下图以金字塔形式反映“立体化”培养的综合性特点。

大一阶段：以学生社团“创英社”形式存在，对学员初步培训，讲授创业理论知识。

这个过程，以创业知识教育为主，简单项目为辅助。

大二、大三阶段：以校园创业为主要形式帮助学生对创业和社会进行初步了解。

这个阶段，以简单项目为主，而极少数非常优秀的学员可以进入“战略项目”锻炼。

大四或者毕业后的一段时间：以DOB即社会企业为主要形式，吸纳毕业生，以培育潜力型项目为主。因此，就业或创业方向同时培养，形成交叉分层的立体化格局。

中国大学生创业的失败率是98%，[4]这是目前国内高校应该认真反思的。最可悲的是：一边是“创业教育自上而下轰轰烈烈”，一边是绝大多数毕业生最不愿意去的企业就是创业型企业。我们调查发现学生在回答“你毕业后打算干什么”的时候，有近一半的学生要“考研”，超过五分之一的学生要考公务员，愿意“自己或者与朋友一起创业”的学生仅有14.61%。可以说，受到地区商业文化不发达等因素的影响，绝大多数同学对创业充满“恐惧和敬畏”。而WD体系通过实训和实战锻炼，使学生亲历创业过程，体味创业的快乐和艰辛，成功克服“创业恐惧”，使学生真正实现创业的“心理脱敏”。WD导师团对学生做出的职业生涯测评报告和人力资源测评报告，配合成绩单使用，可以作为大学文凭的辅助证书，对学生的未来发展起着重要的鉴定和指导作用。

(二)WD体系的“试误平台”实现资源的低投入、可重复的举措

WD体系理论上可将创业成功率提高37.5倍，因为创业失败的资源可重复利用性较高，其损失可降低80%以上。

WD体系主要通过“开源”、“节流”及“分散风险”三个方面实现其“止损体系”的建设。

首先，从“开源”的角度说，第一，平台严格项目选择，设立精选项目库，每一个项目都有较强的发展潜力；第二，完善项目和用人机制，学生只有通过两轮筛分才可进入项目实际运作，同时配备专业导师，只有真正理解项目的人才能作为导师参与，防止外行指导内行。另外，设立“大学生低成本加盟项目平台”，通过项目加盟的方式为学生提供项目支持，同时提供运维咨询和帮助，提高项目存活率。

其次，从“节流”的角度看，WD体系主要投资是项目固定资产。项目团队对固定资产只有使用权而无拥有和处置权，团队即使运作失败，固定资产依然还在，只是机器使用损耗，并不会影响新团队的匹配使用。团队的失败不代表项目的失败，可以匹配下一个团队继续运作，这种方式对于高校创业教育是极为合适的。

第三，分散风险，学生和老师都可以参与项目投资，项目分成按照投资情况由平台与投资方和运营方进行约定分成，风险共担。学校不干涉项目运营，只提供场地和政策支持，尽可能明晰项目产权和利益分配，调动项目本身的活力和积极性，可使项目风险大大降低。

这种通过WD平台反复招募创业团队的办法，可以锻炼无数的学生体验创业过程的艰辛和快乐，从而实现低成本、可重复的创业教育作用。被调查学生在回答网上调查第13题“如何看待创业教育平台为你们提供的创业项目”的时候，接近80%的学生认为“项目只是提供自己成长的载体，重要的是经历。”

那么，在DOB阶段是如何实现低成本、可重复运作的？

第一，DOB青年创业联动工程以成型的项目提供给创业青年，根据项目特点选择团队。这与传统创业帮扶是不同的——传统创业帮扶是“帮助团队选项目”的方式。DOB这种“以项目选团队”的方式更加有利于培养成功的创业企业。

通过项目培养团队，而不是通过团队选择项目，这是由目前大学生创业团队对创业认识不深，对市场和战略把握模糊的宏观人力资源状况所决定的。既然我们缺乏可以将三流项目运营成为一流的精英团队，那么不妨提供低门槛的项目去改变和锻炼创业团队。而且，一个创业团队失败了，另一个新的创业团队又会参与进来，这样可以保证优质的战略项目处在不断的运营之中，把损失降到最低，逐步提高盈利能力。

第二，无论是简单项目还是战略项目都是高校创业教育“导师团”研发的，是导师团的工作职责，是可以免费提供给创业学生训练的。当然，导师团或者创业导师个人的专利等知识产权受国家法律保护，导师可以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参与“战略项目”的运营并和学生按照“合同约定”承担风险和分享利益。所以，承担有限风险的是参与创业的导师和学生团队，学校是没有损失的。

第三，DOB阶段的战略项目，不仅是导师团反复调查和论证的项目，而且可以在投资市场接受风险投资人的审核，通过风险投资人的审核积极吸纳社会资本进入，分散创业风险。

第四，DOB创业项目所使用的工人是WSPB通过三轮筛分选出的，是不愿意和不适合创业的，是进入“常务部门”培训的大学生；这些学生的职场能力培养是免费的，所以这些学生在DOB企业常务部门的劳动都是公益性质的劳动，是没有薪酬的，即DOB的创业企业是不需要给这部分学生发工资的，这又是DOB创业企业的一大特色。

第五，创业导师团每年提供一个成型的连锁型创业项目给DOB平台，由政府或者投资人、以及高校内的WSPB机构进行创业团队的选拔，胜出的团队可直接运营连锁项目。DOB提供创业初期一切资源和培训，提供固定商业模式，免收加盟费，采用利润分成形式进行分配，每年考核，采用末位淘汰制。学生毕业后可以选择进入DOB工作或者创业。

综上所述，WD体系的资源整合功能和培训方式可以解决创业者经验不足的问题。DOB创业指导中心负担初期项目建设资金，帮助创业者起步，初期风险可以完全由总部负担。因为这部分启动资金有限，而且可以争取政府的创业基金支持和社会风险投资的进入。这样WD体系就一举解决限制青年创业的四大难题。此外，通过特许经营权的模式，可以极大提高新创企业的成活率。据零售业调查显示，自行创业经营第一年关闭约有80%，到第五年则高达92%；而加盟店第一年关店约有20%，到第五年则为23%。因此，加盟可以大大降低投资风险。[5]

虽然大学生在面对创业的时候有诸多顾虑，但是，如果有成型的较好项目且风险可承受，就会有大量的学生愿意一试。我们调查中也发现，学生在回答问题“如果学校给你提供比较高端而且管理要求较为严格的项目平台，但是项目失败率较高,你是否愿意参与尝试？”的时候，超过66%的学生愿意尝试

三、WD体系的先进性

现在分析KAB、SYB和YBC三种创业教育体系的局限性。KAB局限性在于更像脱离市场环境的商学院，过于理论和高端，适合培养高端企业管理人才，却无法对中国90%以上的中小企业以及个体工商户提供助益。KAB较适合欧美等商业模式完善的国家，对于中国的商业环境和国情来说不实际。SYB体系的局限性在于：虽然可以满足部分小企业家需求、但是其面对群体主要为个体工商户，不适用于未定型的在校大学生，因为它无法解决大学生对自身的探索问题，因此，SYB更适用于社会创业者。[6]

YBC体系的局限性在于对创业者缺乏有力度的系统支持，所提供的支持过于松散。创业导师队伍具有极大的局限性，尤其对于一些高科技及创新思维的创业项目，若项目无法被导师所理解和接受，则项目极易被误导。另外由于YBC资金几乎完全靠捐助，按照创业失败率高达98%的国情，极易出现资金无法回收的情况，因此推广比较困难。

比较之下，WD体系更像是上述几种模式的中国本土化改造和综合。其中WSPB做广泛的创业培养的同时对人员进行筛分，提供最基础的创业素质培养，这种培养基于对社会的接触和理解，同时辅以管理和经济学中最基础的常识，相较KAB和SYB来说更广泛，更适合中国学生、高校和社会的实际。而DOB则对青年创业进行全面扶持，它提供给创业青年的，并不是如资金、技术咨询等零散的支持，而是一些系统的项目，相对YBC来说，DOB可以更加系统的帮助青年度过危险期，一步步走向成功。与此同时，DOB的资金来源主要依靠数量庞大的加盟店的利润分成，这种“自身造血”的功能有助于WD整个体系的全面维护。

创业教育的宗旨在于培养学生的创业技能与开拓精神,以适应全球化、知识经济时代的挑战,并将创业作为未来职业的一种选择,转变就业观念。它不仅传授关于创业的知识与能力,更重要的是,要让学生学会像企业家一样去思考。创业是指在混乱无序、变化和不确定的环境中勇于承担责任,积极主动地寻求与把握机会,高效地整合与利用资源,明智地决策,创造性地解决问题,创新并创造价值的过程。创业既指向目标达成,有时也指向“创造性的破坏”。而WD体系恰恰是提供给学生一个低成本、可重复的“创造性失败”的训练平台。

桑代克的“试误说”给我们的创业教育研究提供了全新的视角——创业失败是非常宝贵的教育资源。

WD模式以“失败教育”作为手段，从而防止“教育失败”的产生。放手让学生进行合法经营，由学生凭借自身力量寻找赢利方向，是该模式的核心思路。让学生在大学中去经历可承受的创业失败，对创业教育本身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成功。

[1]国务院办公厅关于深化高等学校创新创业教育改革的实施意见_政府信息公开专栏http://www.gov.cn/zhengce/content/2015-05/13/content_9740.htm.

[2]刘尧飞.我国高校典型创业教育模式与发展对策[J].淮北师范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4,(8).

[3]桑代克[EB/OL]360百科https://baike.so.com/doc/6086868-6299973.html.

[4]https://www.douban.com/note/377960406/.

[5]特许经营权[EB/OL]百度文库https://wenku.baidu.com/view/bdb831c9284ac850ad0242e2.html.

[6]文库下载http://www.wenkuxiazai.com/doc/c965e85c3b3567ec102d8a2a-3.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