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后结构主义走向结构功能主义
——新时代直播“网红”的嬗变

2018-02-23 03:58
新闻研究导刊 2018年3期
关键词:结构主义范式网红

邓 力

(北京电视台 新闻节目中心,北京 100089)

一、直播“网红”的发展演变

2016年开始,网络视频直播行业呈现“井喷式”发展,并在互联网界掀起了一股热潮。CNNIC发布的第40次《中国互联网络发展状况统计报告》显示,截至2017年6月,我国网络直播用户规模达到3.43亿,占网民总数的45.6%。而伴随着网络视频直播一同出现的直播“网红”,也成为妇孺皆知的名词。

“‘网红’是指在网络上走红的人,或是因某个事件或行为被网民关注在网络上较有名的人。目前泛指通过社交平台走红并聚集大量粉丝的红人。”[1]直播“网红”则是依靠直播平台聚集粉丝而走红的特定的“网红”群体。

“网红”概念的产生要早于网络视频直播,第一代是文字“网红”,典型代表就是痞子蔡、安妮宝贝等网络写手。第二代是图片时代的“网红”,2000年后互联网带宽加大,进入高速的图文时代,一些草根依靠夺人眼球的图片而成为“网红”。第三代是社交媒体时代的“网红”,2010年后微博等社交网络平台迅速崛起,“同道大叔”“留几手”等一批网络段子手在社交平台上成为“网红”。第四代是移动互联网时代的“网红”,这一阶段的“网红”开始通过淘宝、短视频、直播等移动平台APP输出内容IP而成为“网红”。直播“网红”是第四代移动互联网时代具有代表性的一个“网红”类型。

二、后结构主义范式下的直播“网红”:享受陪伴和表达的快感

什么是后结构主义?后结构主义作为结构功能主义的自我反思,解构文本的世界,消解结构主义的二元对立模式,走向纯粹的能指游戏。[2]从符号角度来说,“符号本身拥有了自己的生命,并建构出一种新的社会秩序,而由模型、符码、符号来形塑其结构”。换句话说,后结构主义范式下不追求符号背后的含义和意义,关注的是符号本身的愉悦和享受符号的传播过程,符号本身就是内容。后结构主义范式意味着我们不再关注语言本身的意义,我们更在意的是语言表达过程中的一种快感和愉悦。[3]

后结构主义范式下的直播“网红”,大量存在于秀场和社交直播的生态中,他们通过构建生活化的场景,为受众营造了一个舒适的“陪伴空间”。这种陪伴式的体验,内容本身并不重要,只要能满足受众的偷窥、虚荣、消解无聊、感官刺激等心理的欲望。直播“网红”可以通过电脑以真人面目出现在受众眼前,受众可以与“网红”互动,可以感受到“网红”的一言一行,就像朋友一样陪伴在身边,不用担心会错失任何情节。粉丝看的并不是“网红”直播的内容,而是享受与“网红”同频的行为——一起唱,一起跳,一起哭,一起笑。

事实上,在新的媒体环境中,直播“网红”除了起到陪伴的功能,还营造了一种情境和场景,这种情境和场景形成了社会的共同体,使貌似没有价值的一些视频(媒体称之为具有亲和力的视频)赢得了很多人的喜爱。所以有的人直播吃饭,有的人直播化妆,有的人直播打游戏,他们都成了拥有千万粉丝的“网红”。可见,网络直播所激发的绝对不是对某一个话语或者某一个主题的评价,更像是平常打招呼那样似乎没有意义,但是能参与到彼此的日常生活的话语机构和情绪建构中的状态。[4]

三、结构功能主义范式下的直播“网红”:从单纯的生理需求陪伴转向有意义的价值观传递

随着网络直播进入新的发展时期,各种有社交和分享功能的泛资讯类移动直播平台逐渐崛起,并吸引越来越多的用户注意力。网络提速,智能终端支持以及网络资费下降等因素,使得网络直播在移动端进一步普及,泛资讯直播逐渐成为民众获取信息的一种方式。这类泛资讯直播,指的是运用图像、声音和文字符号,对正在进行中的事件、活动通过包括移动终端在内的互联网终端设备转播,为用户带来信息认知和现场体验。[5]

(一)新闻类直播“网红”

这类移动直播,在体裁和领域上与传统意义上的电视直播有所不同,从以往的新闻性直播拓展到为用户提供信息认知和现场体验的泛资讯类直播。这类泛资讯的直播,因为有主动提供信息认知和现场体验传递的任务,所以必须有一个引导受众的角色存在。在传统的电视直播中,这个角色是由出镜记者来完成的;而在这类泛资讯直播中,也有一个类似主持人的角色出现,其提供信息认知,与受众进行实时的互动,并根据受众的反馈及时调整自己的直播内容,其既需要完成传统电视直播中出镜记者需要做的工作,又要承担网络主播的工作,可被视为新时代的直播“网红”。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甚至引导受众观看的角度,都是经过设计的,每一个元素都有其特定的含义,具有高度鲜明的结构功能主义特征。

2017年1月初,时任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中宣部部长刘奇葆在《人民日报》上发表的《推进媒体深度融合 打造新型主流媒体》一文中提到,“要打通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人才使用通道,推动名记者、名编辑、名评论员、名主持人到新媒体平台上施展拳脚,开办原创栏目,培育品牌公号,成为传播正能量的‘网红’”。这传达出一个信息,即在媒体融合的大环境下,主管部门需要网络视频直播逐渐承担起传统媒体直播同样的功能。“网红”记者、“网红”主持人进行直播,都是为了传递有用的内容,有强烈的目的性和价值取向,甚至在一些直播中,“网红”记者还会有意识地进行议程设置和价值引导。

(二)知识分享型直播“网红”

演讲、论坛、沙龙甚至是专业知识的授课,这些现在都已经成为媒体平台在线直播的内容。而这类直播对直播主体的要求很高,一般要求直播主体在其所处领域内具有较高的知名度和权威性,直播的内容能为用户提供高价值的信息服务或者是知识服务,有的直播甚至需要用户付费。我们可以将这类直播称为“知识分享型”直播。

在现实生活中,“知识分享型”直播的“网红”在某一个领域已经是具有一定知名度的人士,只是由于自身所处领域的局限,他们并没有成为公共社会中的名人。而网络视频直播使他们跳出了原有的圈子,在网络社会的公共领域展示了自己的价值,成为全民“网红”。比如财经作家吴晓波,原本只是一名活跃在商业金融领域的记者、作家和学者,知名度仅在商业金融圈内,而直播让他成为全民“网红”;其关于财经金融领域的观点,成为直播内容的主题,大部分用户观看直播都是出于对话题的兴趣和吴晓波本人的吸引力。

四、结语

网络视频直播是一个新鲜事物,从诞生之初到现在,只不过几年时间,并且随着数字技术的进步,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变化。所以我们只能用“新时代”来定义当前阶段的直播“网红”。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移动化的传播媒介是未来发展的必然趋势,当大量热钱涌入移动直播领域,大浪淘沙,只有可以提供高质量内容和服务的直播平台和“网红”,才能获得用户的青睐。而直播最迷人的地方,就是现场丰富的信息呈现。直播平台未来发展的根本是传播真正有价值的内容。当直播内容从UGC转化为PGC,通过PGC专业团队推出的专业型“网红”,能设计策划出更精准的互动内容,并把传统媒介功能中议程设置等功能加进来,才能通过输出价值观和有价值的内容,提升用户的留存率,满足用户更高层次的需求。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单纯的后结构主义范式下的直播“网红”模式显然已经有些落后,未来网络视频直播“网红”必然是兼顾后结构主义和结构功能主义两种范式的意义。

[1]梁立明. 2016年“网红”经济行业研究报告[N/OL].搜狐公众平台,http://mt.sohu.com/20160720/n460225280.shtm,2016-07-20.

[2]周小丽,黄珊.结构主义与后结构主义[M].辽宁人民出版社,1986:171.

[3]周怡.社会结构:由“形构”到“解构”——结构功能主义、结构主义和后结构主义理论之走向[J].社会学研究,2000(3):86-88.

[4]王晓红.网红直播的本质是互动[N/OL].中国新闻出版广电报,http://www.chinaxwcb.com/2016-11/17/content_348142.htm,2016-11-17.

[5]王晓红,曹晚红.中国网络视频年度案例研究[M].中国传媒大学出版社,2017:92.

[6]威尔伯·施拉姆,威廉·波特.传播学概论[M].陈亮,等,译.新华出版社,1984:114.

[7]张洪忠.直播“网红”:后结构主义范式下的陪伴[J].教育传媒研究,2017(1):2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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