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媒体语境下老人与媒介素养

2018-02-22 00:39
新闻传播 2018年18期
关键词:失落感媒介群体

一、背景分析

(一)新媒体语境

提及媒介素养,联想几个关键词,老人这个词语很少被包括其中,我认为,原因在于现在是一个强调速度、创新和容量的社会,换句话说,层出不穷的新技术和庞大的数据库正在不断充盈着当今社会,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使得信息的传播速度和水平达到空前的水平,信息爆炸、互联网+、大数据、新媒体这些词经常被我们用来形容当今社会的某些特征,问题的症结在于,这些词汇很难与老人群体联系起来,甚至恰恰相反,慢、旧、乏才是我们对老人固有的印象,就此不难理解,为什么我们很难将媒介素养与老人联系起来了。

(二)文化的转型

老人和新媒体甚至于说和我们这个“新”社会本身就是存在某种矛盾的。美国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米德将文化区分成三种不同类型,即前喻文化、并喻文化、后喻文化,“在前喻文化中,晚辈主要向长辈学习,权威来自过去;在并喻文化中,晚辈和长辈的学习都发生在同辈人之间,权威来自同辈楷模;后喻文化中,年轻人获得了新的权威,使得长辈需要反过来向晚辈学习。”很明显,我们如今已经进入后喻社会,科学技术迅猛发展、社会变迁急剧加速,经验在这个创新就是资本的时代似乎没有那么重要了,就此老年人的权威随着经验作用的削弱而渐渐下降,而年轻一代则生于这个时代、长于这个时代,他们较少受到传统观念的约束,能更好地适应时代发展的需求,成为时代发展的生力军和主力军。

二、老人面临的新媒体困境

(一)伦理秩序的冲突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这类俗语,实际上是包含某种社会秩序在其中的,这让我联想到中国的长老制。中国对于长幼秩序的划分向来是严苛的,父为子纲的观念根深蒂固,然而当传统的办法不足以解决当前问题时,存在于老人与年轻人之间的教化关系就自然减弱,在高速发展和变迁的社会中,习惯与经验反而成为发展与创新的阻碍,传统的秩序受到互联网技术大潮的冲击,新技术的主导性与“父父、子子”的纲常观念之间出现了难以调和的冲突与矛盾。与传统观念相反,在现实环境中,老人经济地位偏下、社会影响力低,以及在网络媒介环境中老人进行传播活动的频次不高等特性,使得老人群体在社会话语权与媒体话语权中并不占主导地位,属于社会和信息传播中的弱势群体,这种观念与现实、传统与当下情景的强烈反差,可以用来解释当今社会老年人群体普遍出现的失落感与迷茫无助感。

(二)媒体塑造下的老年群体

与新时代格格不入的老年人群体渐渐被主流文化边缘化和刻板化。一方面,媒体通过设置议题、贴标签等方式完成议程设置,在此过程中,老人的形象常以负面出现。由于媒体对老人问题性新闻事件的集中表现、对老人负面形象报道幅度的增加等做法,对老人的刻板印象逐渐形成。另一方面,当今社会,网络舆论话语权强势形成,而老人在网络舆论中话语权严重缺位,老人负面媒介形象的舆论就此逐渐形成。负面老人媒介形象形成老人群体集体污名化、对老人群体文化拒斥、社会排斥等负面影响,加深了人们对老年人和老龄化的误解,这种与传统观念的强烈背离,进一步加深了老年人群体的失落感。

三、老年人群体的媒介素养

(一)现状分析

在老龄化严重的我国,在老人群体失落感剧增的今天,老人与媒介素养的关系问题显得尤为重要,因为这不仅仅是一种使用行为,更是老年群体在融入这个日新月异发展的社会过程中必然会遇到的问题。在我国,比起电视、广播、报纸等传统媒介,网络在老人的媒介接触行为中占比较小,在与新媒体的接触中,由于老人自身生理机能和心理机能的不断下降,受到一定的限制,但也有部分老年人对新媒体抱有兴趣和积极的态度。以微信为例,越来越来多的老年人开始使用微信这一社交软件,通过语音聊天、视频对话等新型的通讯方式,老人可以更加便捷地与亲朋好友保持联系,由此更好地维持感情,减少孤独。然而与这种积极适应新媒体行为相悖的是社会对老人的定性,还是以微信为例,微信可以在智能手机上运用,可是商家针对老人推出的却是功能单一而简单的老人机,这在某种程度上限制了老人使用智能手机和社交软件的行为。据调查显示,更多的老人倾向于用媒体获取信息,而很少发布信息,即使是发布信息也很少是自己原创。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冗杂而繁多的信息让人很难分辨出真假,《社区老年群体网络媒介素养教育阐述论文》中写到,“老年群体对于媒介世界信息真伪的辨析以及安全防范,都缺乏必要的知识和判断能力,如对钓鱼网站的鉴别、对网络病毒的预防、对网络诈骗手段的识别等,这些都需要学习和掌握。”老年群体由于年龄的原因,不少有慢性疾病,他们更关注健康问题,但难分辨医疗信息的真假,在2016年3月由新华网报道的“中消协公布老年人消费十大受骗案例中,有病乱投医,轻信来路不明的网络医生情况,排在第一位。”

(二)案例分析

《中国青年报》发表的《使用新媒体的老年人媒介素养高》一文中写到:凯迪数据研究中心发布《中国网民网络媒介素养调查报告》,显示本次被调查网民的媒介素养平均值为3.60,处于中等水平,其中新媒体使用能力最强、批判性理解能力最弱,按年龄段划分,使用新媒体的老年人媒介素养水平最高,完全不输中青年群体。何凌南解释,愿意使用网络的老年人往往是收入和教育程度较高的精英人群。使用新媒体的老年人媒介素养水平最高这一点有些出人意料,而这篇报道采用“使用新媒体的老年人媒介素养高”这一点作为标题,说明编者认为这一点是比较有吸引力和噱头的,这与我们脑海里老年群体媒介素养不高的固有观念相冲突。先不去探究这个研究的准确性,调查实际上已经对老年群体做出了划分和选择。在老年人的媒介接触行为中,网络本就占比较低,能够接触和使用新媒体的老人往往是收入和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那一部分人,如此研究老年人使用新媒体的媒介素养,实际上是把老年群体的大部分抛离在外,这其实有一种矛盾在其中,即阶层固化不只是体现在寒门越来越难出贵子的论调上,在老年群体身上也有体现,而真正受到网络新技术严重冲击的恰好是被这个调查排除在外的那部分老年群体,他们一方面经历了传统以经验为重的尊卑秩序,另一方面,在他们步入老年之后,新的技术颠覆了这种传统,他们没有接触新媒体的精力和基础,新技术的不可得和传统地位的丧失进一步加强了他们的失落感。

结语

在这个光怪陆离、日新月异的社会,如何处理,使老年群体与高速向前发展的社会相适应,如何处理后喻文化与中国传统长幼尊卑秩序的关系,如何改变老年群体被框架出来的负面效应,如何加强老年群体在网络舆论中的话语权,如何加强老年群体辨别信息真伪的能力,如何提高老年人的媒介素养?这一系列问题都不只是关于老年群体自己的事情,让老年人从社会转型所造成的失落感中走出,应该是我们年轻一代需要考虑和解决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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