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分析新视角：中心与边缘视角下的帝国分析

王留峰　厦门大学

【摘 要】 不同于一般的对帝国的分析，明克勒提出了于中心与边缘视角下的帝国分析逻辑，即取代没落帝国的新帝国往往建立远在世界的边缘地带。作者认为帝国具有其合理性，帝国的存在可以为周边人民带来和平、传播文明和促进繁荣。进入后帝国主义时代，考虑其合理性是有必要的。

【关键词】 帝国 帝国逻辑

与中国在近二三十年悄无声息的在缺席世界舞台一个多世纪后重返世界舞台相对应的是美国这些年的政治行为。尽管当我们把时间追溯到20世纪的后十年里[1]，世界范围内仅剩美国一个超级大国存在的时候，我们也没有过多的把美国与帝国联系起来。但当我们看一下21世纪初前后的美国时，我们不仅发现，对美国的世界政治行为的批判开始具有了明显的反帝色彩（德文版序言）。作者认为，美国现在开始在全球范围内谋求自身利益的同时也不可避免的走向帝国的道路，但这个帝国与以往的帝国有所不同，美国是一个新帝国，至少是一个正在构建与崛起中的帝国。正如作者在书中的一节标题所显示的---美国：新生帝国（第142页）。

一：怎么理解帝国

一直以来，有众多的学者们对与帝国、帝国主义、后帝国时代以及后帝国主义理论进行了大量研究，而本书的作者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独特的视角，他开创性地在研究帝国的影响的时候同时考虑到了帝国体系的中心及边缘地带，而不仅仅停留于前者。因为在作者看来，帝国无论是从初生、稳固还是最终的溃败，都取决于中心与边缘之间的各种复杂作用与反作用。不仅是美国，历史上为数不多的帝国，罗马帝国、葡萄牙帝国、西班牙帝国、奥斯曼帝国、俄罗斯帝国、英帝国。还有与西方帝国建立方式并不相同的中华帝国。

在本书的研究中，充斥着比较研究的行为逻辑，从历史上的几大帝国，到现今比较强大的几个国家之间，作者以一个新的视角---帝国建立的中心与边缘地带来引入对帝国的研究。而在研究内容上与我们通常谈到帝国时的贬义色彩不同，首先作者认为帝国的存在具有一定的合理性，帝国的存在对于周边小国的辐射作用往往是利大于弊，换句话说就是我们对帝国的统治研究关注的应该是其统治的合理性问题，帝国理论应该研究行为主体是否具有合理性。其次作者也认为，当今世界我们需要帝国的存在，我们虽然步入了后帝国时代，但这并不是帝国的终结，因为帝国统治权的行使具有带来和平、神圣使命、传播文明和促进繁荣等特点，而这正是当今世界所缺少的。这也是本书的帝国理论与其他学者的帝国理论的不同之处。

按照经典帝国主义理论，大帝国的建立本质上是为帝国中心的小集团中饱私囊和提升权力服务的。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欧洲的帝国建立与中国的帝国建立之间最重要的区别就在于中心与边缘的关系：秦朝统一中国奠定了一个政治疆域的地理轮廓，此后中華帝国的所有兴衰都在这个政治疆域之内上演。从这个时候起中国建立的帝国都是自认为的中心帝国的再生。而欧洲则是另外一种模式：取代没落帝国的新帝国往往建立远在世界的边缘地带（中文版序言）。

当然作者并不仅仅是为了说明这一现象，通过对帝国历史的思考作者引出了自己对世界未来，秩序的考虑，美国到底该如何在世界舞台定位自己的位置，当然也包括中国应该扮演什么样的角色的问题。同时作者也提出，应该如何塑造欧洲，才能使之成为一支独立的政治力量与美国平起平坐，又能强化自身岌岌可危的边缘地带，并对邻国施加正面影响。

二：新的帝国正在出现

在近代以前，世界上可以容纳多个帝国并存，那是因为对于一个区域性帝国来说，远方的帝国近乎不存在。而在过去的几十年中，经济和文化交流方面的不可抗拒、不可扭转的全球化浪潮中，新的帝国正在我们的眼前出现，或者说一种新的全球化的秩序、一种新的规则的逻辑和结构正在我们眼前出现。

1.欧洲

帝国有着自身运作的秩序与规律，然而并不是所有的帝国都是一个路子，首先让我们把目光射向西方。我们看到，欧洲正面临着一个关键时刻。“英国脱欧公投”无疑是2016年欧洲遭遇的最大“黑天鹅”事件，不可否认这对欧盟整体实力的打击是巨大的，再加上意大利银行业的积重难返对于这个欧洲的联合体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尽管欧盟作为欧洲一体化的代表的确取得了不小的成就，但就目前来看，欧洲国家们要想在世界舞台上获得更多的话语权，谋求自身利益上更深的联合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从面积上来看，欧洲无疑是是世界五大洲中最弱小的一个。在今天越来越复杂的世界格局下，欧洲国家们由于自身国土面积的局限，并不能赋予任何一个国家单独称霸争夺世界霸权的地域基础。也正因为此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在一次讲话中就明确表示，“如果没有欧洲联盟，任何一个欧洲国家都将独木难支，那些企图分裂瓦解欧盟的想法实在是大错特错”。[2]此外，作为明克勒书中所述帝国实力的组成，虽然我们经常看到一些优秀的艺术品通常来自意大利或者巴黎的某个地方，如果这个可以概括为文化实力的一部分的话，那意识形态则一直都是欧洲地区的软肋，至少目前的欧洲远不能与历史上思想的光辉与跳动相比。所以目前来看，欧盟自身的情况远比想象中复杂得多。正如英国前首相丘吉尔说的：“永远不要浪费危机”。站在十字路口的欧盟能否转危为机，仍需拭目以待。

2.美国

当我们把目光转向太平洋彼岸的美利坚合众国的时候，似乎更有趣了。美国的文化浪潮一直在统治着世界，比如好莱坞式的美国大片。而美国的经济与军事力更是不容小觑。不过应该看到随着特朗普成为美国总统和美国进入加息周期，美国这艘经济巨轮也许成为导致世界经济海洋中不稳定的源头。而美国在数次对外战争中的经验教训是否也在提醒他们还要不要继续承担世界警察，维护世界和平的角色呢？特朗普将会如何面对亚太局势和欧洲呢。尤其是最近的中美贸易冲突给本已逐渐明了的中美关系又蒙上一层面纱。

3.东亚地区

从现实角度来看，东亚地区中，中国的日渐强大有目共睹。当然，我们也应该看到，目前我国不仅国内临着一系列的变革，来自国际上的挑战也越来越多的冲击着国人的防线。随着亚太地区战略意义的崛起，英美等欲重返亚太争夺霸权的意图也越来越明显，南海问题等领土争端，而作为东亚地区的成员，日本，以及台湾地区都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亚太地区的和平和稳定。诚然，如作者所说一个地区拥有一个相对强大的国家作为地区和平稳定的支撑力量很有必要，但问题是在当今条件下没有谁愿意受制于别人的领导之下。从文化和意识形态来看，我们有深厚的文化底蕴，我们的孔子学院已经走出了国门，然而我们自己并没有在国内建立自己的孔子学院。文化输出固然重要，如果国民都对此无感，就算传向全世界也终究是文化滥觞。其次而作为弱国对抗大国抵抗的杰出代表，朝鲜的畸形发展对于东亚的稳定甚至有可能是未来世界格局形成中的一个重要的不确定性因素。若不吸取上个世纪美苏争霸时期的教训，也许在还没走上苏联的时候朝鲜就已经提前寿终正寝也不无可能。历史已经证实前苏联的“只要大炮不要黄油”的军备竞赛最终拖垮了自己，而现今一直热衷于发展核武器的朝鲜人民共和国的明天走向何方，则充满了更多的不确定性，尽管互联网已经将世界连成一片。

三、总结

然而当我们沿着作者的思路讨论完帝国的实力后，我们也应该想到，互联网在经过又一个10年的发展后，其作用远比08年明克勒看到的大的多，技术变革不仅带来了自身的革命性革新，同时也在不断重塑着我们的生活方式。08年的明克勒也许还根本不会想到，共享单车，移动支付等互联网经济正在深刻的影响并重构着我们的生活。当然我们不会忘记斯诺登事件带给我们的冲击。不仅如此，国际上的屡禁不止的恐怖主义，层出不穷的领土冲突等局部问题对未来世界的和平稳定也增添了不少变数。未来世界究竟如何，恐怕还得交给时间。

【注 释】

[1] 为了方便行文，此处的20世纪后十年即1990年至2000年。

[2] 欧盟：民粹主义乌云笼罩，中国青年报，2016年12月22日http：//zqb.cyol.com/html/2016-12/22/nw.D110000zgqnb_20161222_4-05.htm，2019年1月2日。

【参考文献】

[1] [德]赫尔弗里德·明克勒.帝国———统治世界的逻辑[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

[2] 闫海潮，江巍，《统治世界的逻辑 ———读明克勒的《帝国》一书》，《吉林师范大学报》，2009年第4期，2009.

作者简介：王留峰（1994-），男，汉族，河南郑州，硕士研究生，厦门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