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靳凤林
对于政治社会的良序发展,制度发挥着建构性和规范性的主导作用。与此同时,政治主体的品格是制度得以公正运行的保障,尤其是政治家的品格,更关乎广大人民群体的利益和个人福祉。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党员干部要“对党忠诚、个人干净、敢于担当”。新时代,习近平总书记要求党员干部要“对党忠诚、个人干净、敢于担当”。这“三句话”是对好干部标准的高度概括和朴素表达,也是对领导干部政治品格的经典概括。“忠诚、干净、担当”,从伦理的角度来看,就是信念伦理、底线伦理、责任伦理三个维度。[1]
一个社会最大的危机不是看得见的政治腐败和资本猎狂,而是背后看不见的将该社会凝结为整体的具有终极关怀性质的价值信仰的丧失,因为一个社会的思想结构和精神家园完全仰赖信仰与信念的维系与支撑。信仰是生活在特定社会文化条件下的群体或个体,基于一种共同的理想目标所共同分享或选择的价值理念或承诺。信念是指人们基于知识理性和实践判断所建立起来的真理确信。信仰和信念的差别在于,信仰具有更强的文化根源性和价值理想性,它可能是非理性或超理性的。信念反映更多的是一种知识的真理性或可靠性,它必须是且首先是理性的或有理由的(reasonable)。[2]政治信仰和宗教信仰是两种不同的信仰。政治信仰主要指生活在特定社会中的人们对某种政治学说和政治制度的认信和服从,并将其视为自己的行为准则和精神追求。宗教信仰则指人们对存在之天命或各种神灵的崇奉,人们认同在世界之上有一个具有特殊个性的存在模式,它超越尘世而存在,又在尘世中表征着自己。
忠诚是一种基于政治信仰的政治品格,其伦理依归是信念伦理。作为信念伦理的忠诚品德,不仅仅是忠诚于某一政治团体或者政治组织,更不是对某个人的忠诚。它是个体对自身所处的客观伦理关系的一种主观认知,是个体道德理想与社会道德理想的统一。个体道德理想是在道德生活实践中经过主体的自觉选择和自由创造逐步生成的价值理想,主要表现为个体的理想性道德人格。在西方伦理思想史上,古希腊的道德人格强调智慧、情感和意志的综合统一,中世纪基督教的道德人格夸大灵性的精神作用,贬低肉体的感性欲望,而现代弗洛伊德的本我、自我、超我的道德人格理论,则在更深层次上揭示了内在人格的复杂结构。与西方道德人格理论不同,中国传统的道德人格理想主要由儒家学派塑造而成,先秦时期孔孟追求的人格理想是“君子”“圣贤”,宋明时代程朱陆王追求的人格理想是“内圣外王”。他们的共同特征是立足于个体自身内在的人格完美,强调人不同于万物的地位、身份和资格,亦即人之为人的尊严,它不容任何人的侮辱与亵渎,如《孟子·告子上》所言:“一箪食,一豆羹,得之则生,弗得则死。呼尔而与之,行道之人弗受;蹴尔而与之,乞人不屑也。”必须指出的是,个体的道德人格理想只有在与他人和社会的交往中才能被不断建构、平衡和互惠,因此,它必须与社会道德理想相一致,在自我的道德发展与社会的道德发展相统一的过程中获得正当性和现实性,如同个体的道德人格理想具有多面性一样,人类不同时代的社会道德理想也同样缤彩纷呈。
新时代强调领导干部的忠诚品德,是因为它体现了个体道德追求与中国共产党理想信念的高度统一。中国共产党作为中国无产阶级和中华民族的先锋队,代表了最广大人民群众的最大利益,一切追求人类进步和发展的先进分子的理想与中国共产党的理想信念高度统一。忠诚体现的就是各级领导干部个人的道德人格理想与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道德理想的有机统一。中国共产党的各级领导干部如果能自觉地将个体道德理想与坚持以人的自由、全面发展为终极目标的共产主义社会道德理想相统一,这就体现了道德自由和忠诚的高度统一。
在当代中国的现实社会条件下,坚守基于信念伦理的忠诚品德,就是要忠于中国共产党的领导,忠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理想和信念,深刻体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处的阶段特征,为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而尽心尽力。毋庸讳言,信仰或信念危机是当前各级领导干部在现代化进程中遇到的根本性“心病”,在制度转轨、价值多元、物欲膨胀的当代中国,共产党人如何将个体的人格理想和民族复兴的社会理想相结合,将社会理念内化为自己坚定的理想信念,是新时代政治品格建设的关键环节。无数事实表明,不少领导干部政治上蜕化变质、经济上贪婪成性、道德上品行堕落、生活上奢靡腐化,皆是因为理想信念这个根基发生了动摇,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这个“总开关”出了问题。对领导干部而言,思想上的滑坡是最危险的滑坡,信念上的动摇是最危险的动摇。对此,习近平总书记指出,理想信念就是共产党人精神上的“钙”,精神上“缺钙”就会得“软骨病”。
对马克思主义基本理论的信仰,对社会主义和共产主义道路的信念,是共产党人的政治灵魂,是共产党人能否经受住考验的精神支柱。方志敏烈士在《可爱的中国》中指出:“假如我还能生存,那我生存的一天就要为中国呼喊一天,假如我不能生存——死了,我流血的地方,或者我瘗骨的地方,或许会长出一朵可爱的花来,这朵花你们就看作是我精诚的寄托吧!”这是一个共产党人临刑前对自己政治信念至死不渝的挚诚表白。今天衡量和判断共产党人信仰坚定与否的标准,就是看其能否坚定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文化自信。“四个自信”根源于中国共产党领导中国人民长期进行革命、建设、改革的伟大实践,体现了马克思的科学社会主义理论逻辑和中国社会发展实践逻辑的辩证统一,既反映了当代中国发展进步的根本方向,也是检验各级领导干部理想信念的“试金石”。特别是在当今世界风云变幻,逆全球化浪潮不断扩展,当代中国改革面临啃硬骨头和涉险滩,各种社会思潮复杂多变的背景下,各级领导干部只有坚定“四个自信”,才能不为国内外的任何风险所惧,不为来自各方面的干扰所惑,从而长期保持战略定力和前进动力,真正自觉地成为共产主义远大理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共同理想的坚定信仰者和忠实践行者。
政治的本性在于追求和运用权力,但政治权力存在着无限扩展、蔓延和放纵的天然特质,如何对政治权力的使用进行有效地限制和规范?最直接的答案是从制度层面来制衡和约束权力,最常见的方式是“以权力制约权力”和“以权利制约权力”。但是制度约束之外,还需要有品格的支持。因此,清正廉洁,也即“干净”,就成为领导干部重要的政治品质之一。从政治伦理学的视角看,涉及的就是如何有效提高权力主体的底线伦理水平的问题。所谓底线伦理(minimalist ethic)是指权力主体行为准则的正当性并不依赖于行为的目的或结果,而是依据行为或行为准则的性质。[3]质言之,权力主体所应遵守的道德行为规范,必须是某些基本的不应逾越的行为界限或约束,一旦越来越多的权力主体逾越了这一最低界限,就会让“权力之恶的扩展、蔓延和放纵”导致整个政治机体的崩溃。
古今中外的政治伦理学者都把“节制”美德视作提高底线伦理水平的根本措施。早在古希腊时代,人们就把节制视为社会管理者的一种非常重要的德性,柏拉图把人的灵魂分为理智和情欲两个部分,如果一个人能够让情欲服从理智,那么这个人就具备了节制的德性,他说:“一个人较好的部分统治着较坏的部分,就可以说他是有节制的和自己是自己的主人。”[4]亚里士多德进一步指出,所谓节制就是人能够接受理性的控制,不做那些明知不应当做的事情。“无自制力的人,为情感所驱使,去做明知道的坏事。有自制力的人服从理性,在他明知欲望是不好的时候,就不再追随。”[5]早期教父哲学家奥古斯丁在其《论意志自由》中认为,伦理上的恶起源于人的自由意志,当意志指向和追求较高之善或靠近上帝时,就是行善,相反,当它指向和追求较低之善或远离上帝之时,即为犯罪。近代德国古典哲学代表人物黑格尔在《法哲学原理》中,更是对任性和意志自由作了深入辨析,他认为任性通常把意志自由曲解为,一个人只有当他可以随心所欲、随意选择时,他才是自由的,但这恰恰是缺乏教养的不自由的表现。真正的意志自由是经过在自身中反思而返回到普遍性的特殊性,即“特殊物通过在自身中的反思而与普遍物相一致”。[6]黑格尔热情追求真正的自由,反对所谓绝对自由,主张真正的意志自由只有在对任性的节制与限制之中才能最终获得。
在中国传统伦理思想史上,对权力阶层的节制德性更是有着大量的深刻阐述,诸如:道家的无为与自胜、儒家的仁爱与天命、墨家的天志、法家的法等。以被称作“君人南面之术”的《道德经》为例,其中充满了大量权力使用中的自我节制思想,如第二十五章指出:“故道大、天大、地大、王亦大,域中有四大,而王居其一焉。”亦即拥有人间最大权力的王在世界的四大中只是敬陪末座,必须仰视和效法天地之道,才能优入圣人之域。而且在使用权力的过程中必须懂得自知和自胜,第三十三章开宗明义指出:“知人者智,自知者明。”真正的圣人是“自知不自见,自爱不自贵”,会将自己置于和百姓共存共亡的境遇中考虑问题。在权力的自我节制问题上,儒家和道家有其共同之处,《论语·颜渊》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里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就是儒家权力自我节制的金规则,亦即孔子一以贯之的“忠恕之道”。《中庸》继承和发展了上述思想,其最后一章指出:“《诗》曰:‘衣锦尚絅’,恶其文之著也。故君子之道,暗然而日章;小人之道,的然而日亡。君子之道,淡而不厌,简而文,温而理,知远之近,知风之自,知微之显,可与入德矣。”君子即使穿上华丽的丝绸,还要在外面套上一层粗布麻衣遮掩,尽可能以收敛谦虚的姿态掩盖住耀眼的光芒,他越是黯然深藏却日渐彰显,而小人却张扬专横,拼命标榜自我,但一天天暗淡下去。真正的君子当是简朴而不失文雅,温厚而又有条理,先启蒙自己再教育别人。
东西政治哲学均以“节制”为核心建构起了自身的底线伦理,这就要求当代领导干部只有牢固树立遵纪守法和节制物欲的廉洁观念,“干净”品格,才能真正实现自己的终极愿景。因为从权力运作的视角看,自我节制并非仅是权力主体的一种道德觉识,更包含对政治规矩的主动遵守。在各项政治规矩中,自觉遵守所从事职业的政治纪律和来自上级组织机构的各种命令,特别是依法行使人民赋予的公共权力至关重要。唯其如此,才能有效维护整个政治体系的高效运转,最终达至为人民服务的根本目的。当然,政治纪律、政治规矩和各种法律法规作为外在于政治主体的客观规范,要使其内化于政治主体的道德意志之中,必须以权力主体自我节制的政治品格为前提和基础。其间,积极禁止自己对各种不当物欲的追逐与放纵尤为重要,特别是不能让权力沾染上铜臭味,真正做到“当官莫求发财,发财别来做官”。纵观无数贪官污吏的人生轨迹,皆是由经济腐败逐步滑入生活腐败、司法腐败、政治腐败,最终将自己导入自我毁灭的万丈深渊。
导致权力主体不断触碰政治底线的直接诱因是蛰伏于其内心深处的隐秘欲念——自负,正是这种自负使其丧失了驾驭和节制自我的能力,自负的人一旦做出一点成绩,特别是自己的职务、职级不断获得提升时,会在他人那里得到众多的赞许、尊敬和钦慕,其内心深处极易无限夸大自我的真实价值。加之,此时的各种行为往往以其背后的组织体系为支撑,能够轻而易举地获得公共权力的庇护,无形之中会产生个人的品德、性情和能力卓尔不凡的感觉,从而对自己的社会价值做出过高的评价,总以为自己永远是善的、美的和正确的,即使偶尔在内心深处意识到了自身的缺陷和错误,也会在稍纵即逝的心理冲突中实现自我解脱,立即发现自己作为不凡之人的非凡之处,重新燃起自负的火焰。[7]从本质上讲,自负就是一种对自我的钟爱或自恋,是在自我封闭世界对自身情感的无限放纵,它丧失了自我检省的各种机会,堵塞了与外界沟通、交流和提高的通道。一个人即使受到了别人的压制,乃至做了强权的奴仆,还可以通过艰难拼搏来改变现状,恢复自由,但是他一旦成了自己情欲的奴隶,必将万劫不复,再无自由可谈。因此,如何在自我节制中用理性克服各种内在的情欲放纵,时刻坚守底线伦理,做到安不忘危,兴不忘忧,永远秉持如履薄冰、小心谨慎的态度做人做事,将是每位领导干部终身面临的重大人生修养任务。
“担当”是领导干部的从政准则,也是共产党人的政治品格。习近平总书记指出:“担当大小,体现着干部的胸怀、勇气、格调,有多大担当才能干多大事业。”担当,从伦理学角度而言,就是“责任伦理”。
“责任伦理”思想源远流长,但作为一个重要的政治伦理学概念,则直接源自德国著名思想家马克斯·韦伯所作《政治作为一种志业》的学术演讲,他认为政治家除了承担一般公民的义务外,还必须承担由权力引申出来的各种责任,因为权力和责任成正比,权力越大,责任也越大。一个负责任的政治家不仅要对自己的终极信念负责,更要独立自主地担负起为了民族国家繁荣强大而鞠躬尽瘁的政治责任和历史责任。他说:“一个人得确信,即使这个世界在他看来愚陋不堪,根本不值得为它献身,他仍能无怨无悔,尽管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仍能说:‘等着瞧吧’,只有做到了这一步,才能说他听到了政治的召唤。”[8]一个政治家要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就必须具备激情、责任感和判断力这三种政治品格,激情是指不脱离实际而献身于一项事业的热情;责任感是指基于对现实目标的热情关切而产生的使命意识,它鞭策着自己通过相应的行动去实现目标;判断力则要求自己不带情绪地冷静观察现实,并与要处理的人和事保持一定距离。真正的政治家会满怀激情地投身于自己所从事的伟大事业,并在其中坚守自己的信念且不会迷失自我,进而担负起全部的政治责任。韦伯认为,政治作为一种志业,它不是浪漫主义者和空想主义者的感情用事或道德冲动,而是一项百折不挠的伟大事业,从本质上带有某种程度的悲剧色彩。
如果说韦伯是从现代社会的视角看待政治家的责任伦理,那么中国传统哲学对政治家责任伦理的论述,则具有明显的东方农耕文明特质。道家主张权力拥有者所要做的首要之事是生蓄长养万物和百姓,它要对整个世界负起责任,而不仅仅是面向自身和服务自身。《道德经》指出:“夫唯道,善贷且成。”这里的“贷”就是施与,“成”就是成就,在施与和成就之中,道显示出它之于世界的本真价值和意义。原始儒家则认为,天的本质是“至诚”,《中庸》讲:“故至诚无息。不息则久,久则征,征则悠远,悠远则博厚,博厚则高明。博厚,所以载物也;高明,所以覆物也;悠久,所以成物也。”即天的“至诚”本质就是让日月星辰按照宇宙规律自我运行,自然万物各正性命、生生不息。这就要求为官从政的君子必须将天道之实然转化为人道之应然,努力实现“学达性天”“以德配天”。朱熹把“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视为尧、舜、禹、汤乃至孔门弟子的传授心法,笔者将其分而释之:一是求道贵正。即为官从政的君子必须以“至诚”的态度去深刻体悟天道的运行规律,努力做到顺天应时地开展工作,依照天道赋予自己的使命去“亲亲、仁民、爱物”。二是求道贵精。把握天道,别无它法,贵在精义熟仁,要“博学之,慎思之,审问之,明辨之,笃行之”。只要专心致志地去思考体悟天道义理,自然会精熟于心,从而见得天道,力行天道。三是求道贵恒。即君子把握天道要有定力,如孔子集其毕生精力追求仁道,“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无求生以害仁,有杀身以成仁。”为官从政的君子只有做到了贵正、贵精、贵恒,才能够达到《中庸》所言的“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
麦金太尔在其《追寻美德》中认为,人的德性是具体的,在每一时代都存在着属于这个时代的德性,虽然每部伦理学史都可以罗列出一串长长的德目表,但其中任何一项德目都不是普遍适用于一切时代的德性。不仅如此,在现代社会,由于每一社会生活领域的特殊性和具体性,也决定了在不同社会生活领域,会对人的德性提出不同的要求。那么,处在改革开放新时代的中国各级党员领导干部,在责任伦理层面应当具备的品格就是“担当”。首先是政治担当。因为政治上敢不敢担当、能不能担当、有没有担当,最能检验领导干部的政治操守和政治品格。在现实生活中,个别党员干部缺乏基本的政治担当,诸如:不问政治是非、不讲政治原则,明哲保身、爱惜羽毛、见风使舵、投机钻营;遇到重大政治事件和敏感问题时,畏首畏尾、患得患失,故意耍滑头、当“墙头草”等。必须看到,在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目标最艰巨的攻坚阶段,不可避免地会遇到许多重大挑战、重大风险、重大阻力、重大矛盾,这就需要各级领导干部强化政治担当,敢于碰硬、敢战能胜。其次是工作担当。即牢固树立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意识,坚守立党为公和执政为民的理念,自始至终把广大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作为自己全部工作的重心,实现好、维护好、发展好最广大人民的根本利益,不断促进人的全面发展和全体人民的共同富裕。因为世界上的事情都是干出来的,不干,半点马克思主义也没有。而要做工作上的实干家,就必须撸起袖子加油干,苦干实干加巧干,不因事难而推诿,不因善小而不为,努力做到勤勉敬业、持之以恒。更要以时不我待、只争朝夕的奋斗精神投入工作,把对组织、对人民的感恩之情,转化为奉献社会、服务群众的实际行动,转化为勇创佳绩、拼搏进取的工作劲头。在追求政绩的过程中,既要做老百姓看得见摸得着的显绩,也要做有利长远为后人作铺垫的潜绩,所谓“口碑千古事,得失民心知”,要在老老实实干工作和默默无闻做奉献中,追求经过历史沉淀后人民群众真实而客观的评价或“口碑”。
当然,在改革难度越来越大、涉及矛盾越来越深的今天,一方面,我们必须深刻认识到,要建构现代国家治理体系就必须建立起责任政党和责任政府,党员干部在为人民服务的过程中,必须接受人民监督和承担因失职、渎职、违法而造成的政治责任和法律责任。另一方面,也要看到改革创新是对新事物的探索,充满着各种风险和挑战性,必然出现观念的冲突和新旧力量的较量,从而引发各种失误和错误。为避免懒政庸政和为官不为现象的发生,营造出认真履职、开拓创新的良好氛围,就必须建立健全领导干部容错纠错的科学机制,为敢于担当者担当,最终建立起鼓励改革创新的政治伦理环境。
注释:
[1]参看靳凤林:《领导干部的政治品德》,《光明日报》2018年4月23日,第15版。本文是在原有观点基础上的进一步阐述。
[2]万俊人:《信仰危机的现代性根源及其文化解释》,《清华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1期。
[3]何怀宏:《底线伦理的概念、含义与方法》,《道德与文明》2010年第1期。
[4]柏拉图:《理想国》,郭斌和、张竹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5年,第165页。
[5]《亚里士多德全集》第8卷,苗力田等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1993年,第139页。
[6]黑格尔:《法哲学原理》,范扬、张企泰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61年,第25页。
[7]张康之:《论行政人员自我节制的德性》,《上海行政学院学报》2002年第4期。
[8]马克思·韦伯:《学术与政治》,冯克利译,北京:三联书店,1998年,第10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