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国》的认知结构与教育理念

2018-02-11 15:46:06
江西社会科学 2018年11期
关键词:理想国城邦柏拉图

《理想国》是哲学史和教育史上具有伟大意义的作品。在该书中,柏拉图以追寻正义的本质为线索,以辩论的形式,构建出一个完整的理念世界,并提出理想城邦的设想。在理想城邦的设想背后,是柏拉图对世界本质、灵魂和教育的认识。在柏拉图看来,人类认识真实世界需要灵魂进行一次关键的转向,理想城邦的建设则需要灵魂进行第二次关键转向,而教育则是实现灵魂两次转向的关键所在。

柏拉图于公元前428年出生在雅典的一个贵族家庭,从小受到良好的教育。在大约20岁时,他跟随老师苏格拉底投身哲学。当时,雅典和斯巴达之间的那场伯罗奔尼撒战争正在如火如荼地进行,雅典在战争中和战后经历了一连串的政体改变,在寡头制的少数人统治和民主制的大众统治之间频繁更替。在民主制复辟的内战中,柏拉图的舅舅和表兄最后都被民主派杀死,他的老师苏格拉底,也在民主制雅典被判处死刑。苏格拉底的死在哲学和政治两个方面对柏拉图产生了持久的影响。在哲学方面,他一生都在探寻事物的本质,并由此发展出“理念论”;在政治方面,柏拉图试图寻找出一种完美的政治制度,并得出了“哲人王”的论断。哲学与政治的结合,不仅是柏拉图在《理想国》里给出的终极方案,也是柏拉图一生想要努力实现的政治抱负。

本文以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对正义本质的认识的三个阶段为线索,归纳其在构建理想城邦过程中展露的教育思想,并探讨教育和灵魂转向之间的关系。

一、柏拉图的正义本质

(一)对事物影像认识的想象的正义

在柏拉图看来,在现实世界之上还有一个理念世界,这个理念世界是神创造的真实世界,是本质的世界。我们现实中感受到的世界其实是理念世界的影子,并不是真实的世界。现实世界中的艺术是对现实世界的模仿,是“对影子的模仿”。通过艺术来认识世界,无疑远离了真实和本质。这个阶段的认知,就是对事物影像认识的想象。柏拉图在《理想国》中通过“床”的例子具体阐述什么是对影子的模仿。制作床的人有三种,创造床的原理的神、制作床的木匠和绘制床的艺术家。神创造的是理念世界的床,是床最真实的本质部分;木匠根据原理,制作出一张现实世界的床;艺术家则通过临摹现实世界的床,画出床的形状。因此,若通过“对影子的模仿”去认知世界,无疑是南辕北辙。[1](P20-55)

格劳孔在《理想国》第二卷提出的正义契约论无疑属于在这一层次的认知上对正义的理解。按照格劳孔的说法,对人来讲,最理想的情形莫过于随心所欲,做任何事情都不用承担后果,这是专属于“最强者”的待遇;最坏的情形莫过于遭受欺凌,受到伤害,忍受无妄之灾而无力反抗,这是“最弱者”可能遭遇的不公平的境遇。为了保护自己的权益,弱者不得不联合起来反抗强者,要求按照一套名为“正义”的规则办事,约束强者,保护弱者,正义不过是“强者的妥协”。在正义的“契约”下,社会上的每个人都遵守契约,权益得以保障,秩序井然,俨然是一个理想型的社会。但是。这种认知背后隐藏的观点是,人性本恶,只是因为不想受到惩罚,才按照正义的规则办事,正义是被动和妥协的结果。

柏拉图将这种正义的认知比喻为“牧羊人的神话”:吕底亚人古各斯的祖先是一个牧羊人,在机缘巧合下在一道深渊中发现了一枚可以使佩戴者隐身的戒指,这使得他可以作恶而不被发现。于是,他就想方设法为自己谋取利益,获得权力,并勾引王后同谋杀死了国王,最终取而代之。所以,柏拉图说,无论一个人看起来多么善良,多么正义,只要他能够做了坏事不受惩罚,那么,他一定会这么做的。[1](P60-65)

(二)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的正义

在柏拉图看来,现实世界之上还有一个神创造的真实世界,现实世界不过是这个真实世界在现实中的投影。但是,由于我们并不能直接接触真实世界,想要弄清楚真实的本质,必须从现实世界的投影进行倒推和反证。他同时认为,要搞清楚真实世界的投影是什么其实并不容易,因为诗歌和神话描绘的世界,都是对“影子”的二次模仿。在《理想国》书中,这种思想的具体化,就是通过探索城邦中的正义来追寻灵魂的正义。城邦中的正义,就是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探索城邦中的正义,有一个基本的假设:本质具有“不变”和“持久”的性质,“正义”是“善”的尺度上最好的那一部分,必然存在于最好的城邦之中。

苏格拉底认为,城邦的出现,是出于提高效率的需要。随着人类的发展,个体逐渐无法实现自给自足,于是出现了分工与合作,再通过产品交换,就能更好地满足所有人的需要。最初级的城邦,只需要满足人们对衣食住行的基本要求,城邦中以农民、建筑师、裁缝、工匠、牧人、商人和医生共七种主要职业,可以称之为“健康的城邦”或是“猪的城邦”。随着城邦的发展,香料、艺术、珍宝开始在城邦中流行,“发烧的城邦”开始出现,欲望的需求取代了生存的需要。在这样的城邦中,军人作为一种专门的职业出现,人们对资源的占有和争夺引发城邦之间持久不断的战争,城邦陷入无休止的混乱。由于“猪的城邦”和“发烧的城邦”各自的缺陷都非常明显,所以,柏拉图进一步借苏格拉底之口提出“美丽城”的设想。在这座“美丽城”中,有三个阶层,分别是最高层的统治者、中间层的守卫者和最底层的农民和手工业者,人们按照不同的天赋能力在不同的阶层工作和生活,每个人的作用都被最大化,能够对内保证秩序,对外保障安全,这就是理想城邦的样子。在这个认知层次上,柏拉图提出城邦正义的定义:“正义就是有自己的东西,干自己的事情。”[1](P76)换言之,各安其位,即是正义。

柏拉图用一个“关于高贵的谎言的神话”作为这种正义的基础。人类实际上孕育于地球,地球是人类的母亲。所以,人们一定要对出生地念念不忘,卫国保乡,御侮抗敌,团结一致,有如亲兄弟一般。但是,他们虽然一土所生,彼此都是兄弟,但神在铸造人时,却在有些人的身上加入黄金,因而这些人是最可宝贵的,是统治者;在辅助者(军人)的身上加入了白银;在农民以及其他技工身上加入了铁和铜。所以,各行各业的人应当忠于自己的本行,各尽所能。

(三)关于纯粹理念的理性的正义

在柏拉图看来,人们通过感觉器官来理解现实,得到的是“对事物影像认识的想象”和“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它们都是理念世界在现实世界的“影子”。在此基础上,只有通过理性的方式,才能够得到对理念世界的认知。从现实世界到理念世界的认知,正是人类认识从低级到高级、从易到难、从感性认识上升到理性认识的飞跃过程。柏拉图在《斐多》(Phaedo)中将这种飞跃描述为从大地逐渐上升,穿透云层,最终进入空灵之境。人们只有完成这种认知上的飞跃,才能接触到世界的本质。[2](P39-45)在《理想国》中,苏格拉底便是通过理性的方式,以“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城邦的正义)”为起点,推导出“关于纯粹理念的理性(灵魂的正义)”。[1](P49)

若要透过城邦的正义来寻找灵魂的正义,首先要证明的就是它们之间的关联。理解灵魂的本质,一直就是哲学中的难题。每个人都能感受到灵魂的存在,可是它又看不见、摸不着,难以观察,因此,只能通过理性的思考和逻辑推理来描述它的特点。柏拉图在《理想国》中借苏格拉底之口提出灵魂的三分学说。他提出一个基本原则:同一个东西不可能同时、在同样的方面、相对于同样的东西做相反的事情,如果出现同时、在同样的方面、相对于同样的东西做相反的事情,那么,它一定不是一个单一的东西,而是一个复合体。[3](P45-52)柏拉图以在现实世界中人们时常会陷入左右两难境地为例,证明了灵魂是一个由理性、意气和欲望组成的复合体。

柏拉图借助“关于灵魂的马车”的比喻,阐述了为什么正义是对灵魂的褒奖:灵魂是一架两匹马拉的马车,其中一匹温顺,另一匹顽劣。那匹温顺的白马爱好荣誉,谦逊而节制,车夫不用鞭子教训它,只用轻声的劝导就使它朝着正确的方向前进。而那匹黑马则桀骜不驯,骄横放纵,车夫必须用长鞭逼迫它就范。因此,车夫驾驭这辆马车并不容易,但只有同时驾驭住这两匹马,灵魂才能达到正确的地方。

至此,城邦的正义便和灵魂的正义确立了对应关系,理性的车夫对应着城邦中的统治者,意气的白马对应着城邦中的护卫者,欲望的黑马对应着城邦中的生产者。灵魂中的正义就是理性、意气和欲望这三个部分在理性的统领之下各司其职、各安其位。由此,柏拉图最终得出结论,正义的本质是保证灵魂的有序和健康,正义的回报是对灵魂的褒奖,至此对正义的“契约论”也作出了回应。[4]

二、认知的结构和灵魂的转向

(一)认知的结构

在《理想国》中,对于认知结构体系的构建是由三个著名的隐喻来完成的。[5]

在“太阳喻”中,柏拉图向我们揭示整个认知结构的两个层次,即可以感受到的现实世界和需要通过理性认识的理念世界。世界万物之所以具有可见性,我们的眼睛之所以具有视力,都是因为有太阳的存在。太阳的光线不仅仅使我们能看见世界,还让万物生长。而理念世界中的“善”,则发挥太阳的作用,给予我们认识理念的能力。有了这种能力,我们才能够探索事物的本质和分类,才能够有了解真实世界的可能。

柏拉图将一条线段分成不相等的两个部分,分别代表着“可感世界(现实世界)”和“可知世界(理念世界)”。然后,再按照同样的比例把每一条小线段分成两个部分,划分出四个从低到高的知识等级,分别称之为 “对事物影像认识的想象”“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对数理对象认识的理智”和“关于纯粹理念的理性”。[1](P182)在他看来,在可感知世界里认识的对象是一些变化无常的东西,我们只能通过感觉器官来感受;而在可知世界里的认识对象则是实在的永恒事物,需要通过理性才能够了解他们的本质。[6]

“线段喻”以“太阳喻”的两个认知结构层次为基础,进一步发展出关于两个世界的新型结构,通过线段的格式阐述认知的四个阶段,并提出它们之间的演进关系。

在“洞穴喻”中,生活在黑暗的洞穴世界中的囚徒都已经习惯被囚禁,他们身后的高处,点着一团火,这是整个洞穴里唯一的光源。囚徒每日看着墙上恍恍惚惚的阴影,却从未想过这些阴影是从何而来,是谁创造了这些阴影,甚至认为阴影就是真实。他们早已失去了离开洞穴、探索真理的勇气和能力。突然间,有一个囚徒被松开了捆绑,被迫站起来并回过头去观看那团火光,认清雕塑与影子之间的区别,之后又被强迫走上那条通往洞口的崎岖的上坡路,走出洞穴,看到了真实的世界中的动物和植物。最后,他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太阳。

柏拉图将“线段喻”中提出的四个认知阶段通过洞穴模型进行了递进的展示,最初囚徒看见的影子就是“对事物影像认识的想象”,起身后看见的火把和雕像是“对事物本身认识的信念”,走出洞穴后看到的花草树木是“对数理对象认识的理智”,最后看见的太阳是之前看到所有事物的本质和起源,也就是“关于纯粹理念的理性”。

(二)灵魂的转向

这些囚徒,实际上就是人类被囚禁的灵魂,囚徒走出洞穴的过程,从可见世界上升到可知世界的过程,就是灵魂走向健康和完美的过程。走出“洞穴”的起点就是关键的第一次转身,第一次看到阴影背后的火把和雕像,开始对可知世界产生疑虑和困惑,眼睛“因为初见光亮”而产生不适,柏拉图称之为“灵魂的转向”。在《理想国》的第七卷,苏格拉底对格劳孔说:“于是这方面或许有一种灵魂转向的技巧,即一种是灵魂尽可能容易尽可能有效地转向的技巧。它不是要在灵魂中创造视力,而是肯定灵魂本身有视力,但认为它不能正确把握方向,或不是看在该看的方向,因而想方设法努力促使它转向。”[1](P193)

灵魂的第一次转身,是一个十分艰辛的攀登过程,正如《理想国》书中所阐述的,需要有“金”的天赋,从小接受最好的教育,经过层层筛选,学习算术、几何、天文等迫使灵魂接近真理的学科,再通过数十年哲学辩证法的训练,才能够经过重重考验,艰难走出洞穴,获得灵魂的正义,探索世界的真理。《理想国》中,苏格拉底对这种艰苦的描述是:“灵魂对学习中的艰苦比对体力活动的艰苦是更为害怕得多的,因为这种劳苦更为接近灵魂,是灵魂所专受的,而不是和肉体共受的。”[1](P173)教育是“灵魂转向的技巧”,但也是一个痛苦的过程,是人解放、唤醒、提升理性的痛苦过程。在走出洞穴,见识了真实世界的辽阔和壮美后,柏拉图却认为这个灵魂还应当以教育家的身份再次转身,回到洞穴中,帮助这些被囚禁的灵魂走出洞穴,完成灵魂的第二次转向。对于刚刚走出洞穴的灵魂来说,重回洞穴无疑是非常痛苦的。但是,柏拉图认为,走出洞穴的灵魂会因为“正义”而转身,重回洞穴,回报培养的他的城邦。[7]

在灵魂的两次转身中,教育贯穿于始终,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循环,因为教育,灵魂向外转身;又因为教育,灵魂向内转身。

三、柏拉图的教育理念

在追寻正义的本质的过程中,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构建出一套完整的教育体系,并分别对教育的阶段、教育的方法、教育的目的进行了论述,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逻辑系统。

(一)教育的阶段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提出,公民的教育可以被概括为三个阶段,分别是幼儿教育、普通教育和高等教育。他认为,教育3-6岁的儿童,应当以讲故事、做游戏、学音乐为主,但是,在内容的选择上要进行严格的审查,选用健康的音乐、能够激发勇敢正义的故事和有助于遵守规则的游戏,因为“凡事开头最重要,特别是生物。在幼小柔嫩的阶段,最容易受陶冶,你把它塑造成什么型式,就能成什么型式”[1](P231)。到6-16岁这个阶段,所有人都要接受普通教育,以个人的天赋和爱好为依据,分别进入不同类型的学校进行学习,培养情感和道德。具有“铜”“铁”天赋的人们毕业后进入社会的第三阶层,成为劳动者。具有“银”天赋的人接受进一步的体育教育和音乐教育,培养灵魂中的意志和勇敢,成为一个优秀的守卫者。“金”天赋的人则进入高等教育阶段,学习天文、几何、算术等“通向真理”的学科,并通过长达数十年的哲学训练,成为“哲人王”。

(二)教育的方法

在《理想国》中,有三个重要的教育方法贯穿始终。

第一个重要的教育方法是建立教育的“审查制度”。柏拉图要求必须将诸神之间的争吵、天神对人类无故的惩罚、英雄人物的悲伤情绪和冥府中的阴森可怕排除在教育的内容之外。再用这些经过审查的教育内容让受教育者相信神是绝对正义的,神性是完美至善的,为城邦和朋友死于勇敢是光荣的,树立正确的世界观和人生观。[8]只有这样,城邦中才能实现最好的秩序,城邦中的公民才能实现最好的生活。

第二个重要的教育方法是“因材施教”。按照他把人的天赋分为“金”“银”“铜”“铁”,每个人都应当接受和自身天赋相适应的教育。比如“铜”“铁”天赋的人们应当通过接受关于阅读、书写、体操、骑马等的教育,形成节制的品格,进入社会做一个顺从的劳动者。“银”天赋的人应当接受文艺教育和体育教育,文艺教育培养其对内的友善温和,体育教育训练其对敌人的凶猛勇敢,最终培养为一名优秀的护卫者。

第三个重要的教育方法是关于如何通过学习算术、几何、天文学获得真理的。柏拉图认为,任何一种通向真理的学科,是能够迫使灵魂使用纯粹理性的学科。算术是一切学科的基础,几何的对象是永恒的事物,天文学研究天体运行背后的规律,这三门学科的研究对象都是不可见的,现实世界中找不到的,但是,谁也不能否认它们的存在,这与柏拉图对真理的定义何其相似。因此,柏拉图认为,学习算术、几何、天文学是通向真理的正确方法。

(三)教育的目的

在《理想国》中,柏拉图提出的教育的整体目的是打造一座正义的理想城邦,使不同天赋的人能够各安其位,进而使城邦井然有序,良性发展。个体教育目的终点是培养出一位能够认知“理念世界”,具有高贵的品德修养,爱国爱民的“哲人王”统治者。通过建立“审查制度”,规范教育的内容,使用音乐和游戏培养幼儿,利用音乐教育和体育教育培养护卫者,开展以算术、几何、天文等学科为主的高等教育,并不只是为了培养受教育者对音乐的欣赏,提升受教育者的体能,也不是为了在战争中能够取得人口素质的优势,而是通过不同的教育阶段,采取一系列的教育方式,将人们对现实世界的认知逐步转化为对理念世界的认知。

四、结 语

从《理想国》完成的时代背景来看,当时雅典的政治体制在战争中经历了一系列的改革,在寡头制、民主制、僭主制中反复。无论是在建立理想城邦的过程还是在构建灵魂正义的过程中,柏拉图都是以城邦和人整体的健康和发展作为最终的目标,理想城邦中的人和灵魂,是为了整个城邦和完整的灵魂服务的。城邦中有着严格的分工,人们依据天赋接受适当的教育,从事适合的工作。可以说,柏拉图在《理想国》中提出的追求知识本身就是学习的目的,进而倡导去功利化的教育等关于灵魂和教育的观点至今仍在焕发着蓬勃的生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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