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新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方案*

吴自聪 张 莉

(吉林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吉林 长春 130012)

2017年1月18日，习近平总书记在联合国日内瓦总部的演讲中曾指出:“中国方案是: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实现共赢共享。”［1］人类命运共同体是各国采取和平方式，在相互开放中共同发展、共同繁荣、共享成果的利益共同体。同时，面对世界发展的不确定性，人类命运共同体也是各国共同应对挑战、化解风险的责任共同体。中国发起“一带一路”倡议，是新时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重大举措。

一、“一带一路”:中国历史智慧与现实考量的产物

“一带一路”倡议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治国理政期间对古丝绸之路的传承和延续。它植根于深厚的历史土壤，有着悠久的历史渊源。公元前二世纪，汉武帝派张骞两次出使西域，开辟了中国同沿线各国间的商贸通道，长期的贸易往来打破了地缘隔绝状态，东西方使节、商人、学者、工匠络绎不绝，沿途各国互通有无、互学互鉴，开创了中国同中亚、西亚各国友好交往的新格局。公元十五世纪，郑和率领一支由两百四十多艘海船、两万七千多名船员组成的庞大船队，历经二十八年的时间(从1405年至年1433年)，先后七次远洋航行，到达西太平洋和印度洋的三十多个国家和地区。他所到之处都积极传播中国先进技术和优秀文明，加深了中国同东南亚、东非等国家的深厚感情。张骞出使西域及郑和下西洋，这些伟大的事业历经千百年历史的大浪淘沙仍名垂青史，被后人称赞，最主要的原因是:不论是实力雄厚的汉朝还是领先于世界的明朝，在对外交往问题上，使用的不是冷兵器时代的战马和长矛，而是大漠中载满丝绸的驼队和善意;依靠的不是战队和利炮，而是扬帆行使的宝船和友谊。自古以来，中国从未借助丝绸之路对外侵略扩张，而是在这条道路上积极与其他国家进行商贸往来、开展文明交流，推动中国及沿线国家的共同繁荣发展。

“一带一路”倡议是习近平总书记在新时代治国理政期间应对美国“重返亚太”战略的重大举措。美国发展深受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的影响，而亚太地区作为充满活力的新兴经济体呈现出蓬勃发展之势，拥有美国不能忽视的庞大消费市场和极具潜力的发展前景。改革开放以来中国迅速崛起，在亚太地区的影响力日益提升，美国出于维护全球霸主地位的考虑，力图牢牢掌握在亚太地区的主导权，曾极力推动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简称“TPP”)的扩容与发展，邀请众多亚太国家加入其中，并排斥中国。在政治上，美国重返亚太后，积极巩固与日本、韩国等的盟友关系，逐步加强对东盟的控制并希望以此遏制中国发展。在此背景下，我国须从维护世界和平与发展的角度出发，构建新的发展思路和发展体系。

“一带一路”倡议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辅相成，是新时代构建现代化经济体系的有效方案。现代化经济体系是由社会经济建设当中各领域、各环节、各要素相互作用且密切配合而构成的有机统一体。它更加注重经济发展质量和可持续性，在创新发展、协调发展、开放发展、体制改革等方面提出了诸多要求。“一带一路”倡议和供给侧改革适应了这种发展需求，两者有着共同的逻辑起点，与构建现代化经济体制的宏观背景相契合，即:是应对国内经济结构不合理性、寻求新的经济增长点、转变发展方式从而谋求经济可持续增长的有效举措。具体来讲，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立足国内发展。其目标是提高供给质量，实现供求关系的动态均衡，适应和引领经济新常态。而“一带一路”倡议立足国内和国际发展，就国内发展来说，一方面，它助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将国内钢铁等过剩产能用于其他国家基础设施建设;另一方面，它也有利于中西部地区的快速崛起，促进国内区域协调发展。就国际发展来说，它是中国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逐渐迈向世界舞台中央的举措。同时，“一带一路”倡议实施后，带动国家政策向实体经济倾斜，资源要素向实体经济流动，可推动实体经济快速发展。总之，“一带一路”倡议的实施与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相互补充，二者共同促进了新时代现代化经济体系建设的落地生根。

二、“一带一路”:新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路径

中国致力于将“一带一路”建设成为和平之路、繁荣之路、开放之路、创新之路、文明之路。这五大道路植根现实状况，面向未来发展，是中国进入新时代、站在新起点上对于自身与周边国家关系以及人类社会发展走势的深度思考，是新时代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路径，为全球治理提供了可选择、可借鉴、可研究的中国方案。

(一)和平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的首要前提

走和平之路，是崛起国与守成国跨越修昔底德陷阱①的必然选择。中国的崛起使周边国家及美国等发达国家日益感到恐惧。而大国间一旦因战略误判发起战争，就如同打开潘多拉之盒，将会对整个人类社会产生灾难性后果。习近平主席曾指出:“中国人民怕的就是动荡，求的就是稳定，盼的就是天下太平。”［2］中国不论发展到何种程度，都不会走霸权主义道路，因为中国没有实施这种行动的基因。中华民族历来爱好和平，中国在历史上长期处于世界领先水平、位居世界强国之列，但也未曾留下对外殖民侵略的印记。步入近代，帝国主义的蹂躏给中华民族留下了深重灾难。中国历来讲求“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因此，中国在推进“一带一路”倡议实施的进程中，绝不会将民族伤痛转移给别国，也绝不会重复走帝国主义的老路，而是本着互相尊重、平等相助、和平对话的原则进行共商共建。崛起国和守成国之间只有坚持走对话而不对抗、结伴而不结盟的和平之路，在相互交流中增进了解，在了解中缓解矛盾、化解冲突、增强合作，在合作中实现共赢，才能走出修昔底德陷阱。

建设“一带一路”的和平之路，是中国基于国内国际两个大局的战略抉择。其中，国际大局是指顺应时代主题，为我国深化改革、加快发展、维护社会稳定争取良好的外部条件;国内大局是指全面建成小康社会，把我国建设成为富强民主文明和谐美丽的现代化强国。在十八大以后，党中央以更高的站位、更广的视野对中国经济进行长期规划，逐步确立了“一带一路”建设、京津冀协同发展、长江经济带发展三个大的发展方向，共同构成了实现“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的重大举措。要想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就必须有和平的国内国际环境。没有和平，中国不可能顺利发展;没有发展，中国不可能实现持久和平。这也就决定了“一带一路”倡议必然是一条和平之路。

人类和平犹如阳光和空气，用之不觉，失之则难存。我国走和平发展道路，不干涉他国内政、不谋求地区事务主导权、不拉帮结派搞势力范围，但也要守住底线，一方面，绝不能以牺牲别国利益作为自身发展的垫脚石;另一方面，也绝不能放弃我国的正当权益，牺牲我国的核心利益。在“一带一路”道路上，我国要始终坚定不移地做和平发展的践行者和共同发展的推动者。

(二)繁荣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的最终目标

建设“一带一路”的繁荣之路，要以“五通”为基础促进各国共同发展。发展是一把解决一切问题的总钥匙。在发展中出现的问题归根到底要靠发展来解决。“一带一路”建设聚焦发展，积极推进国家间的发展大联动、经济大融合、区域大繁荣。在政策沟通方面，中国已经同众多国家签署了合作协议并开展机制化产能合作，力图通过政策沟通实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在设施联通方面，中国瞄准关键城市、关键通道，力图打造陆上公路网、铁路网及海上港口网络，促进海陆空及互联网四位一体的联通，构建便捷的交通运输网络;在资金融通方面，中国不仅发起了亚投行，成立了丝路基金，而且还与中东欧国家成立了16+1金融控股公司，建立了与世界现存金融机构互补的新型金融机制;在贸易畅通方面，“2014年至2016年，中国同‘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贸易总额超过3万亿美元……中国企业已经在20多个国家建设56个经贸合作区，为有关国家创造近11亿美元税收和18万个就业岗位。”［3］中国企业投资盈利的同时也拉动了其他国家的经济增长，在贸易畅通中促进民心相通，实现互利互惠的合作模式。

建设“一带一路”的繁荣之路，需要防止出现“意大利面碗”现象②。当前，世界经济复苏缓慢，中国国内经济也发展到“三期叠加”的拐点处，要想实现经济有质量、有效益、可持续发展，则必须要加强国际合作，尤其是要与亚太各国建立更紧密的伙伴关系。“要发挥亚太经合组织引领和协调作用，秉持开放包容、互利共赢思想……深化区域一体化进程，防止出现‘意大利面碗’现象。”［4］习近平总书记借用“意大利面碗”这一经济学术语，旨在说明各国之间要尽量避免在经济、政治等领域发生不必要的冲突与矛盾，并且各国在制定政策时不能相互踩脚甚至相互抵消，而应相互支持、加强合作、增进互信，为亚太地区和平发展以及实现“一带一路”繁荣发展奠定信任之基，促进中国及“一带一路”沿线各国充分释放发展潜力，实现共同繁荣。

(三)开放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导向

一个国家只有强盛才能充满信心开放，而开放也必将促进一个国家日益强盛。开放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发展导向。它既是顺应世界发展大势的必然选择，也是构建外交新格局的必经之路。

“一带一路”建设以开放为导向，是顺应时代潮流的必然选择。一方面，我们正处于一个挑战频发、风险增多的时代。2017年，联合国公布了《禁止核武器条约》，“核武器是悬挂在人类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③”［5］，它的滥用将会给人类社会带来毁灭性后果。但一些国家公然违反条约不断研制核武器，使周遭国家诚惶诚恐，人类社会仍存在安全隐患。除此之外，地区热点问题持续发酵、重大传染性疾病肆意蔓延、气候恶化亟待治理，这些都在一定程度上阻碍着人类的进一步发展。在经济全球化、社会信息多样化的今天，面对这些全球治理难题，任何一个国家都不可能独善其身。另一方面，科技发展日新月异，新一轮的科技革命和产业革命正在孕育成长，闭关自守只能导致愚昧和落后。只有加大开放力度，聆听时代声音，才能准确把握国际形势变化，在时代潮流中抓住机遇，增强实力。总之，世界的发展大势决定了“一带一路”建设必然以开放为导向。

“一带一路”建设以开放为导向，是构建外交新格局的必然选择。中国推进“一带一路”建设不是另起炉灶，也不是“己之所欲必施于人”的强制性方案，而是秉持开放包容态度，鼓励各国在坚持自身发展道路的前提下，积极参与到“一带一路”建设的朋友圈当中，共同发展开放型经济，共同打造开放型合作平台，共同编织互利共赢的合作关系网络，开创增长联动、利益融合的开放型经济格局。中国与亚洲各国是一个有机整体，亚太的命运关乎每一位成员国未来的发展态势，因此，中国在“一带一路”建设过程中，要积极与亚洲各国共谋发展，以相互交流来分享发展经验，以沟通协商来促进集体行动，以互帮互助来深化区域合作，共同构建互信、包容、开放、共赢的亚太伙伴关系。对于中非关系而言，习近平总书记曾指出:“中非从来都是命运共同体，共同的历史遭遇、共同的发展任务、共同的战略利益把我们紧紧联系在一起……在中非关系发展的每一个关键时期，我们双方都能登高望远，找到中非合作新的契合点和增长点，推动中非关系实现新的跨越。”［6］中国要通过“一带一路”建设开启中非友好合作、共同发展的新时代，将中非新型战略伙伴关系上升为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在中欧关系上，中国要通过“一带一路”建设着重处理好与俄罗斯的关系，中俄双方都要把对方视为本国外交的优先方向，建立高度政治互信，相互支持对方强大，把对方发展视为本国发展的机遇，彼此扩大开放，互相给力借力，致力于共同发展，实现共同繁荣。

(四)创新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的动力源泉

“一带一路”之所以能走得稳、走得好，之所以能被众多国家、国际组织以及外国友人所认同、所接受、所欢迎，关键原因在于它不是对西方治理方式的简单复制，而是中国为世界提供的创新性治理方案。

“一带一路”建设开创了经济走廊这一新型经济合作模式。以中蒙俄经济走廊为例，三个国家地理位置相毗邻，中国于2013年和2014年分别与俄罗斯、蒙古确立了全面战略合作伙伴关系，并且蒙俄关系素来保持着良好态势，这为共同的经济合作奠定了基础。除此之外，俄罗斯与蒙古资源丰富，而中国的快速发展需要大量的能源供给，这使得三者的经济结构尤其是能源结构形成较强的互补性。并且中蒙俄经济走廊能够将丝绸之路与俄罗斯的跨欧亚大铁路以及蒙古境内的草原丝路有效结合，形成贸易互通的便利网，从而加速区域统一化市场进程。

“一带一路”建设中的亚投行开创了人类命运共同体的新平台。丝绸之路以设施联通为基础。要以交通基础设施建设为突破口实现亚非欧各国的互联互通，则需要以雄厚的资金作为基础。因此，如何推进金融创新、创新国际化融资模式、打造多层次融资平台，是“一带一路”建设中的难题之一。中国出于自身及区域发展的考量，即:中国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基础设施装备制造业已形成完备的产业链，在公路、隧道、桥梁等方面的工程建造能力显著上升，与国外开展基建合作的愿望日益强烈。而亚洲国家基础设施建设较为落后，各国难以利用高额的资本存量将其转化为基础设施建设投资。这为亚洲各经济体之间开展有效多边合作奠定了现实基础。2013年，习近平总书记提出了筹建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的倡议。事实证明，亚投行不仅加快了区域一体化进程，而且对于各成员国的发展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2017年12月，亚投行批准2．5亿美元首笔对华低成本信用融资用于助力北京“煤改气”行动、推广清洁能源。北京燃气集团负责人表示:“亚投行的贷款为工程建设起到及时雨、雪中炭的作用。”［7］亚投行这一新型平台拓宽了各发展中国家进行基础设施建设的融资渠道，展现了绿色、开放、合作的新理念。

(五)文明之路:“一带一路”倡议的应有内涵

“一带一路”在推动各国商贸往来的同时，不同文化交相辉映，不同种族和肤色的人口相互交流，不同宗教文明相互碰撞，不同社会制度相互借鉴。也就是说，贸易畅通促进了沿线各国人民的民心相通。因此，文明之路是“一带一路”倡议的应有内涵。

建设“一带一路”的文明之路，要以人文交流为纽带。实现民心交融要用绵绵之力，久久为功。各国要积极开展人文交流合作机制，打造多层次交流平台，拓展相互合作渠道。首先，要着力加强教育、医疗、科技领域的合作和交流。由于促进“一带一路”建设以及各项举措的落实都需要各领域的专业人才来有序推动，因此，各国要拓宽交流项目，加大互派留学生数量，鼓励青年“走出去”从而学习对方的先进技术。同时，各国政府也要设立关于丝绸之路的奖学金以吸引更多留学生访学。其次，要注重加强各阶层群体之间的交流对话。人文交流不应仅停留在青年和高层次人才之间的学习与合作，还应促进更多普通群众之间的相互了解。积极促进民间组织甚至国家政党间相互对话，在沟通中增加交流，彼此求同存异，放大共同点，从而增进互信。最后，要积极申请“一带一路”沿线的相关历史文化遗产并给予保护，开发具有丝绸之路印记的旅游业。在相互交流中增进历史认同感，拉近各国人民之间的距离。总之，要以人文交流为纽带促进沿线各国人民的民心相通，打造“一带一路”的文明之路。

建设“一带一路”的文明之路，要妥善处理好宗教矛盾和民族冲突。就中东地区而言，耶路撒冷作为宗教圣地，各教派间冲突时有发生;中东各国又会因土地、淡水资源、河流争执等因素引发民族问题。再加上该地区能源丰富且战略地位突出，即:地处亚欧非三大洲的结合处，霍尔木兹海峡、波斯湾在全球能源运输中占据重要位置，因而中东地区成为大国博弈及争抢之地，也时常发生动荡。这些宗教纠纷和民族问题在一定程度上阻碍着中国“一带一路”建设的推进。针对中东问题，习近平在阿拉伯国家联盟总部演讲时指出:中国要“做中东和平的建设者、中东发展的推动者、中东工业化的助推者、中东稳定的支持者、中东民心交融的合作伙伴。”［8］中国一贯主张各国间平等对话，主张要以文明交流超越文明隔阂、文明互鉴超越文明冲突、文明共存超越文明优越，推动各国相互理解、相互尊重，为本地区的经济发展、人民生产生活创造良好环境。

三、“一带一路”:新时代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中国贡献

(一)“一带一路”倡议助力区域一体化格局的形成

“一带一路”建设东部连接亚太经济圈，有利于加快亚洲区域一体化进程，促进亚太地区繁荣发展。“一带一路”建设沿途经过北亚、南亚、中东地区，便捷的交通把亚洲各国更紧密地联系在一起。中国对能源的需求量较大，其中80%的进口石油来源于中东地区。与此同时，中国每年也为中东各国提供大量的商品和服务。中国与中东地区的密切合作，有利于稳定中国的能源供给，而且对于中东地区的工业化进程具有明显推动作用。中亚和南亚地区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并且基础设施建设较为落后。根据世界银行发布的《南亚经济焦点》报告显示:“作为全球经济危机后经济增长仅次于东亚太平洋地区的南亚地区，近来的整体经济表现欠佳，而南亚地区回归高速持续增长的关键是提供必需的基础设施以规避结构性瓶颈。”［9］而中国具有基础设施建设的丰富经验以及世界首屈一指的建造能力，这为中国与中亚、南亚国家加强基建合作奠定了基础。“一带一路”推动亚洲各国的合作更加密切，助推了亚洲区域一体化格局的形成。

“一带一路”建设西部延伸到欧洲经济圈，对接发达经济体，有利于促进欧亚两大洲的密切合作。俄罗斯由于在与西方大国的博弈中备受打压而经济下滑，再加上乌克兰危机、叙利亚地区冲突等因素的掣肘使之处于内外交困的境地。因此，它需要借助“一带一路”来发展经济，走出困境。除此之外，欧洲其他发达国家由于深受欧债危机的影响吸引外来资本到境内投资的能力下降，国内经济复苏发展缓慢。在此境况下，“一带一路”建设将中国与欧洲连接起来，中国企业在欧洲投资设厂，既有利于中国企业学习西方的先进技术，又有利于缓解欧洲国家投资不足的境遇。中国是世界对外贸易投资大国且外汇储备量较大，通过“一带一路”加强与欧洲各发达经济体合作，对于欧亚两大洲实现高水平、深层次合作具有重要战略意义。

(二)“一带一路”倡议提供全球治理的公共产品

“一带一路”倡议缓解了发达国家公共产品供给不足的现状。亚当·斯密在《国富论》中曾提到:“公共产品对社会是有益的，但它不能由个人来提供。”［10］也就是说，全球公共产品是由国家或国际组织提供并对国际社会发展起到推动作用的产品，它可以是有形的物质产品，也可以是无形的制度或政策。从日不落帝国的英国到后来取而代之的美国，发达国家在主导世界发展、制定世界规则的同时，客观上为世界提供了全球治理的公共产品。但值得注意的是，这些公共产品更多是发达国家从自身角度出发、符合自身发展利益的产品，它并未真正考虑落后国家的发展需求。例如:美国为非洲国家提供艾滋病治疗的相关医疗救助，这貌似为落后国家提供了公共产品。但实际上，在非洲，比艾滋病威胁更大、致命率更高的疾病是黄热病和结核病，而美国在这方面为非洲国家提供的医疗救助及服务却相对较少，深究其原因在于，艾滋病才是美国国内威胁最大的传染病之一，而美国民众却几乎不会受到黄热病及结核病的困扰。因此说，对于发展中国家而言，发达国家的公共产品供给状况相对不足。而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倡议面向亚欧非三大洲，主要立足落后国家的发展需求，致力于基础设施建设，为全球治理尤其是落后国家建设提供了必不可少的公共产品。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作为新兴大国为世界提供的全球公共产品，打破了金德尔伯格陷阱④。长期以来，发达国家扮演着全球公共产品供给的主要承担者角色。但随着世界主导大国实力的相对下降以及出于维护自身利益的考量，发达国家在一些领域不会向世界提供包括满足落后国家需求在内的全球治理公共产品。而中国作为崛起的新兴大国，在创造一系列中国奇迹的同时，既不向广大发展中国家“示强”以此实施霸权政治，也不向各发达国家“示弱”从而卑躬屈膝，中国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大国，积极承担了与自身实力相匹配的国际责任。“一带一路”倡议是第一次由发展中国家提供的全球发展性公共产品，包括:“一带一路”倡议为世界发展提供开放包容、互利共赢的国际经济合作平台;在中国的倡导下成立亚投行、设立丝路基金，为国际现存金融体系提供了新型国际金融机构;中国与“一带一路”沿线国家设立自由贸易区，通过推动贸易自由化带动世界经济复苏等。中国通过“一带一路”倡议为世界提供公共产品，彰显了中国担当，树立了中国形象，使得金德尔伯格陷阱不攻自破。

(三)“一带一路”倡议融通中国梦和世界梦

“一带一路”建设与中国梦紧密相连。中国梦是要实现国家富强、民族复兴和人民幸福。但这种富强、复兴只有在基于国内各区域均衡合理发展基础之上，人民才会幸福。长期以来，区域发展不平衡是制约我国发展的短板之一，更是我国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阿喀琉斯之踵”⑤。“一带一路”建设是新时代构建中国开放型经济体系的重大举措，它通过向西发展，把我国西部由改革开放的“末梢”变为发展的前沿阵地，这不仅将促进西部地区快速崛起及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也将推进东中西部地区梯次联动并进，促进我国区域协调发展，助力中国梦。

“一带一路”是融通中国梦和世界梦的桥梁。世界梦内涵宽泛，它既包括中国梦，也包括俄罗斯梦、法国梦、美国梦、非洲梦、拉美梦等。各国的梦想虽然出于本国的国家利益、价值认同、文化传统等因素存在客观差异性，但它们有着共同追求，即:实现国家富强。因此，世界梦就是世界各国梦想的最大公约数，即:以发展促繁荣。“一带一路”是中国为谋求复兴而推出的重大举措，但它绝不是中国的独角戏，而是在充分考虑沿线各国的主张和诉求基础上，抛开分歧、共创发展机遇的“大合唱”。中国与各国寻找利益共同点的主要途径是实现发展战略的有效对接。用“一带一路”的东方智慧推动实现共谋发展、共同繁荣的世界梦，用中国方案构建人类命运共同体，为世界作出中国贡献。

注释:

①修昔底德陷阱:此说法源于古希腊著名历史学家修昔底德，是指:一个新崛起的大国必然要挑战现存大国，而现存大国也必然会回应这种威胁，这样战争变得不可避免。

②意大利面碗现象:在特惠贸易协议下，各个协议的不同优惠待遇和原产地规则，就像碗里的意大利面条一样一根根交织在一起，剪不断，理还乱。

③达摩克利斯之剑:表示时刻存在的危险。

④金德尔伯格陷阱:是由美国智库学者约瑟夫·奈重提的一个概念，指在曾经既有世界领袖地位的大国衰落之际，由于新兴大国无力提供必要的全球公共产品，从而造成世界治理的领导力真空这样一种局面。

⑤阿喀琉斯之踵:原指阿克琉斯的脚跟，因是其唯一一个没有浸泡到神水的地方，是他唯一的弱点。后来在特洛伊战争中被人致命，现在一般是指致命的弱点、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