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智慧,樊后宽
(湖北省武汉市普仁江岸医院,湖北 武汉 430000)
慢性肾衰竭主要临床表现是肾功能衰退、水电解质紊乱、代谢物潴留以及机体酸碱失衡,其发病率逐年上升,患者普遍存在着微炎症状态,降低了患者生存质量,严重危害人类健康[1]。目前西医治疗慢性肾衰竭多以药物治疗为主,但毒副作用较大,且不能明显改善患者肾外症状,治疗效果不佳[2]。研究表明,中药联合结肠透析疗法能够有效避免药物对胃肠道的刺激,同时还能明显降低患者血清毒素水平,有利于延缓肾功能恶化进展,从而提高患者生活质量,改善微炎症反应,缓解临床症状[3]。本研究观察了固肾排毒液+结肠透析对慢性肾衰竭患者肾功能及细胞炎症因子的影响,现报道如下。
1.1一般资料 选取2015年3月—2016年5月我院诊治的82例慢性肾衰竭患者,均符合《慢性肾衰竭的诊断、辨证分型及疗效评定》[4]的相关诊断标准,中医辨证分型符合《中药新药临床指导原则》[5]中脾肾气虚、瘀浊内阻证诊断标准,主症:腰酸膝软、倦怠乏力、气短懒言、面浮肢肿、畏寒肢冷、食少纳呆、头晕目眩、五心烦热、面色晦暗;次症:腕腹胀满、大便干结、口中黏腻、肌肤甲错;舌脉:舌苔厚腻,舌淡有齿痕,舌质紫暗有斑点,脉沉细。患者临床分期为Ⅰ~Ⅲ期,年龄18~75岁,均自愿签署知情同意书。排除血肌酐(SCr)>707μmol/L者;合并严重酸中毒、心力衰竭者;长期服用免疫抑制剂和激素者;近1个月内服用血管紧张素转换酶抑制剂、他汀类和左卡尼汀类药物者;近1个月内出现急性炎症反应和感染者,伴有活动性风湿性疾病者;精神疾病者;有严重肛门疾病或肠道出血、感染者。随机将患者分为2组:对照组41例,男22例,女19例;年龄18~74(51.48±8.36)岁;病程1~17(9.29±2.14)年;临床分期:Ⅰ期7例,Ⅱ期16例,Ⅲ期18例。研究组41例,男23例,女18例;年龄19~75(52.13±9.07)岁;病程1~19(9.81±2.43)年;临床分期:Ⅰ期6例,Ⅱ期19例,Ⅲ期16例。2组一般资料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具有可比性。
1.2治疗方法 对照组给予常规治疗,包括优质低蛋白、低磷、低盐、高热量饮食,纠正贫血,控制血糖、血压,降低含氮代谢产物,维持水、电解质及酸碱平衡,口服尿毒清颗粒(内蒙古康臣药业有限责任公司,国药准字Z20073256,规格:5 g/袋),6:00,12:00和18:00时各服1袋,22:00时服2袋,温开水冲服。研究组在对照组治疗基础上加用固肾排毒液+结肠透析治疗,固肾排毒液药物组成:煅牡蛎60 g(先煎)、生大黄30 g(后下)、丹参20 g、红花15 g、附子15 g、槐花10 g,加水进行常规煎煮,过滤后制成生药量是2 g/mL的浓缩液,使用结肠透析机根据电脑程序将200 mL固肾排毒液(温度控制在37~39 ℃)灌入结肠内保留,肠道内停留0.5~2 h,以患者耐受程度为准。2组均以2周为1疗程,持续治疗2个疗程。
1.3观察指标 ①中医临床症状积分:记录2组治疗前后中医临床症状积分,主症按无轻中重分别记0,2,4和6分,次症分别记0,1,2和3分,不包括舌脉,计算中医临床症状积分。②临床疗效:参照《中药新药临床指导原则》中相关标准判定2组治疗后临床疗效[5]。显效:内生肌酐清除率(Ccr)上升≥20%或SCr下降≥20%,中医临床症状积分降低≥60%;有效:Ccr上升≥10%或SCr下降≥10%,中医临床症状积分降低≥30%;稳定:Ccr无下降或上升≥10%,SCr无上升或下降≥10%,中医临床症状积分降低<30%;无效:Ccr下降或SCr上升,中医临床症状无明显改善或加重。总有效率=显效+有效+稳定比例之和。③肾功能:于治疗前后清晨采集2组空腹外周血5 mL,以2 000 r/min速度离心10 min,收集血清,采用全自动生化仪检测肾功能指标水平,包括Ccr、SCr、血尿素氮(BUN)和血尿酸(UA)。③细胞炎症因子水平:应用ELISA法检测血清肿瘤坏死因子-α(TNF-α)和白细胞介素-6(IL-6)水平,应用乳胶增免疫比浊法检测超敏C反应蛋白(hs-CRP)水平。
2.12组治疗前后中医临床症状积分比较 治疗前,2组中医临床症状积分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治疗后,2组中医临床症状积分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研究组显著低于对照组(P<0.05)。见表1。
表1 2组治疗前后中医临床症状积分比较分)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2.22组临床疗效比较 治疗后,研究组治疗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见表2。
2.32组治疗前后肾功能比较 治疗前,2组Ccr、SCr、BUN和UA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后,2组Ccr均较治疗前显著升高(P均<0.05)、SCr、BUN和UA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研究组Ccr显著高于对照组(P<0.05)、SCr、BUN和UA显著低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3。
表2 2组治疗后临床疗效比较 例(%)
注:①与对照组比较,P<0.05。
2.42组治疗前后细胞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治疗前,2组TNF-α、IL-6和hs-CRP水平比较差异均无统计学意义(P均>0.05)。治疗后,2组TNF-α、IL-6和hs-CRP均较治疗前显著降低(P均<0.05),研究组均显著低于对照组(P均<0.05)。见表4。
表3 2组治疗前后肾功能比较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表4 2组治疗前后细胞炎症因子水平比较
注:①与治疗前比较,P<0.05;②与对照组比较,P<0.05。
慢性肾衰竭发生发展与患者微炎症状态具有明显相关性,由于机体氧化应激增加以及代谢产物蓄积会造成炎症递质的产生增多,并且肾脏清除能力降低,使炎症因子潴留于体内,导致炎症因子表达水平不断升高,同时替代治疗手段(腹膜透析、血液透析)治疗本病能诱发或加重炎症反应[6]。微炎症状态是低水平、持续、慢性的炎症状态,主要表现为TNF-α、IL-6和hs-CRP等细胞炎症因子的高表达,其与肾功能减退密切相关,且随肾功能减退程度增加而逐渐加重[7]。TNF-α是通过刺激成纤维细胞增殖和细胞外基质沉积,从而参与损伤肾小管间质,此外还可以影响肾小球灌注,同时通过氧化应激而使肾小球滤过屏障受损,造成蛋白尿出现[8]。IL-6作为多功能细胞因子,参与炎症反应,并且能诱导系膜细胞分泌血小板活化因子和其他细胞因子、炎性递质,引起纤维化,从而加速肾脏病理损害[9]。hs-CRP是一种非特异性的炎性标志物,对全身炎症反应具有高度敏感性,其表达水平升高,能对一氧化氮的合成起到抑制作用,促进斑块和血栓的形成,导致血管钙化,可以作为慢性肾衰竭发展的独立危险因素[10]。因此,如何改善慢性肾衰竭患者微炎症状态已成为国内外学者们的研究热点问题,血清TNF-α、IL-6和hs-CRP水平可以作为反映机体微炎症状态的参考性检测指标。
祖国医学认为慢性肾衰竭可归属于中医学中“虚劳”“关格”“溺毒”等范畴,其主要病变部位是肾脏,涉及五脏,最终发展成五脏气血阴阳虚损,功能耗竭,导致瘀血溺毒内盛、水湿痰浊瘀滞[11]。微炎症状态与慢性肾衰竭客观并存,结合慢性肾衰竭病因病机,可将微炎症状态归为祖国医学中“浊毒”“湿热”“瘀血”范畴,其发病机制是浊毒内停,停滞胃肠,弥漫三焦,造成腑气不通,气机升降逆乱,瘀、毒停滞于肾脏,久病入络,久病必虚,以致肾虚络损,引发诸症[12]。故在治疗中应以温肾固元、化瘀解毒、通腑泻浊为基本法则,祛除邪气,正气自安[13]。本研究所用固肾排毒液中附子温里散寒、补火助阳、逐风寒湿邪,大黄泻下攻积、清热泻火、祛浊降逆、凉血解毒、排毒破瘀、利湿,二药共为君药;煅牡蛎软坚散结、平肝潜阳、收敛固湿,是为臣药;佐以丹参,活血化瘀、凉血安神、通经止痛;槐花清肝泻火、凉血止血,红花活血通经、散瘀止痛,二者共为使药;诸药合用,共奏温肾固元、化瘀解毒、通腑泻浊之功效[14]。现代药理研究表明,附子可改善血液循环,扩张肾脏血管,使肾脏有效血流量明显增加,同时能降低UA水平,减低氧化应激损伤,调节脂质代谢;大黄不仅能促进毒性物质的尽快排泄,还能减少肠道再吸收,从而降低SCr和BUN水平,延缓肾功能进展;煅牡蛎能吸附排泄毒素,保护肠黏膜,使中药黏附于肠黏膜,从而有利于药物保留吸收[15]。
本研究结果显示,治疗后研究组中医临床症状积分显著低于对照组,治疗总有效率显著高于对照组,Ccr显著高于对照组,SCr、BUN、UA和TNF-α、IL-6和hs-CRP水平均显著低于对照组。提示固肾排毒液+结肠透析治疗慢性肾衰竭能明显降低中医证候积分,提高治疗总效率,改善肾功能,降低细胞炎症因子水平,疗效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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