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仁金果”流行百年的长寿锦顶帽

索穷

传说古代一位圣人在布达拉宫一次歌舞宴会上，看到雪山飘绕着金色的彩云，有所启发而连夜秉烛设计制作了一顶帽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藏帽﹃次仁金果﹄。最初是男性所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发现女性戴着这顶﹃金花帽﹄显得更华贵美丽。

在农村牧区，如遇寒天，

把帽沿的耳后部分往下一拉，

耳、颈、肩全都没于皮毛之中，

将大半个脸也遮盖起来非常暖和。

每逢过节，戴上“次仁金果”帽

显得气派喜庆。过节之前

正是格桑的“次仁金果”

帽生意最好的时段。

帽子，藏语称为“霞莫”。藏族人民最喜欢也是最有西藏民族特色的的帽子无疑是金花闪闪，透着富贵和喜庆的锦顶（或圆顶）长寿帽——“次仁金果”（即金花帽）。“汉地锦缎有一百种花纹，‘次仁金果就有一百种样式。锦缎有多少种花纹，“次仁金果”就能做多少种花色样式”格桑说。

雪山飘绕的金色彩云—“次仁金果”

“现在850元一顶赶紧买吧，到冬天过年的时候，1200元一顶也不一定买得到。”格桑忙着推销他的手艺。格桑家的小型作坊在拉萨加荣村一間偏僻农房中，他的同行们分散在拉萨嘎玛贡桑、蔡公堂等地方，各自家中制作金花帽。金花帽除了用当地产的氆氇和内地的毛毡坯、进口的海龙皮作原材料，还使用印度和内地出品的金丝缎、金丝带和银丝做装饰，主要产地为西藏拉萨、山南、日喀则、江孜等地，其外观金彩辉映、制作精巧。

最有特点的是帽檐有前后左右四扇。前后两扇大，左右两扇小，以起防风、保暖作用，因其使用方便，样式美观，男女老幼都喜欢戴。女帽的样式与男帽不同，但妇女也有戴男帽的，戴时一般把两个大的帽檐折进帽内，只留左右小帽檐在外；男子则多把左右及后面的帽檐都折进去，只留前面的一扇大帽檐。老年男人则会把四个帽檐都露在外面。

在农村牧区，如遇寒天，则把帽沿的耳后部分往下一拉，耳、颈、肩全都没于皮毛之中，甚至将大半个脸也遮盖起来，非常暖和，很适应高原的气候特点。每逢过节，每户人家男女老少一身崭新藏装，再戴上“次仁金果”帽显得气派喜庆。因此，每到过节之前，就是格桑的“次仁金果”帽生意最好的时段。

传说古代一位圣人在布达拉宫一次歌舞宴会上，看到雪山飘绕着金色的彩云，有所启发而连夜秉烛设计制作了一顶帽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藏帽“次仁金果”。最初是男性所戴，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发现女性戴着这顶“金花帽”显得更华贵美丽，女人们都叫它“娘霞”（二十世纪二十年代才开始流行开来）。因此，“次仁金果”就有了男女两种样式，男式帽筒比女式帽筒高得多，而女式的“娘霞帽”比男式的更艳丽、小巧，图案也更丰富。听老人们说，“过去的贵族男子很少戴‘次仁金果帽，因为他们有代表官衔级别的的官服和官帽，不得造次。”

女士喜戴的“娘霞”，我们可以看到二十世纪三四十年代，四川藏族土司夫人就有戴“次仁金果”帽拍摄的历史照片，嫁给锡金皇室的西藏贵族夫人类似的历史图片就更多了。拜访藏学家甲日巴，先生说，十三世达赖喇嘛从国外回来后曾对西藏当时流行的所谓“奇装异服”进行了严厉禁止，包括连从印度等地进口的西方女士礼帽“佳噶霞帽”都在禁绝之列，因此倒促成本地产的女帽“娘霞”畅销。可见“次仁金果”流行藏区至少有近百年历史。

女帽匠次仁的辉煌和烦恼

今年63岁的拉萨著名制帽艺人次仁开朗而健谈，这个年龄还没有一点白头发。她在拉萨原“东方红合作社”里的师傅是过去的制帽“钦莫”（大师）边巴、边次和次仁顿珠。他们有的来自布达拉宫的裁缝工坊“囊木撒钦莫”。

次仁说做“次仁金果”的原材料基本上都是从印度和内地运进来的。”“改革开放初期第一批做‘次仁金果帽的就是我们，市场太需要了，甚至来不及从印度进口原材料，有时候就直接从布达拉宫原库房中直接提出锦缎和毡料，全是上乘的好料。”

“十岁开始，我就在老师家学艺，后来一起到的合作社，工人中我是最聪明的，老师经常让我跟他女儿比赛。可惜因爱人身体不好，我85年左右从合作社退出来赋闲在家。长期闲着也不行，我就取些原料，跟家里的几个保姆一起自己做帽子在冲赛康卖。大部分是批发出去的，但是活太累，特别是年底要连夜加班，我还要同时做衣服卖，随着孩子越来越多，就没再继续坚持这门手艺。如今虽然已经不做帽艺多年，但是做帽子一直是我的一个心结。”

汉藏合璧与“一带一路”的礼物

藏学家甲日巴先生和巴罗、琼达说，次仁金果帽最初叫“贾唐巴洛”，意思是茶汤色绸子为底料的翻毛帽子（也有人认为这只是次仁金果的雏形），次仁金果是后来起的名字。次仁在藏语中特别常用，是长寿的意思。但是后两个字skyin khebs（金果），特别是skyin，在藏文中用的很少。有学者认为这是汉语“锦”的藏语音译，就是指锦缎。Khebs倒很好理解，是顶盖、覆盖的意思，所以就翻译为：长寿锦顶帽。学者塔多则说： skyin一词在藏语中也可理解为圆形，比如藏语“斜锦（zhalskyin），即为满月一样的圆脸庞之意。次仁金果帽的帽顶无一例外都是圆形，所以也可翻译为圆顶长寿帽。

至于颜色和花纹，“次仁金果”帽所用锦缎颜色以黄底居多，主要图案有提古松杂（三果纹），马佳卓塔（孔雀羽翎纹）、白玛贾佳（游莲舞凤纹）、降察（红、蓝色为主）、提古甲木等。

巴罗说：提古松杂（三果纹）是瓜果纹的一种，以三种瑞果为题材，多见于明、清景德镇瓷器上，如著名的宣德釉里红三果纹高足杯。马佳卓塔（孔雀羽翎纹）是一种墨绿色的料底上绣着孔雀羽翎，过去很畅销，但是现在的人不太喜欢这种略显沉闷的颜色，所以名气虽大做得却少了。

还有一种进口的颜色图案比较简洁素雅的锦缎，西藏人管它叫作“吴如思”，即俄罗斯的意思，说明这种锦缎原料产地来自俄罗斯。

另外还有一种说法是“汉藏合璧的产物”，扎格认为这种帽子是“北京过来的”，特别是主要原料，因为当时在西藏经营绸缎生意的都是北京商人和“北京商号”（尽管他们中的很多人来自河北乡下）。所有的毛毡坯几乎百分之百从河北、山西进货。比如毛毡生产商王自清是山西大同人，他的父亲就是做毡帽的，刚开始由甘肃、河北商人牵线向西藏提供毡料。后来自己独立设厂跟西藏帽匠合作。他的工厂有6名工人，做白色羊毛毡，染黑后发往西藏，每年都能提供30万顶毡帽的原材料。

“次仁金果”帽子最主要的原料海龙皮一般认为是海獭皮。还有一说海狗皮也称“海龙皮”，毛皮呈棕色，质地纤细柔软，富有光泽。

根据老艺人次仁的说法，虽然皮毛是“次仁金果”最贵重的原材料，其实也有很多心照不宣的替代品，用兔子毛染上“海龙皮”的颜色。甚至早期有西北商人为她们的帽子工坊提供皮毛，商家宣称这是“老鼠皮”，从颜色和手感看，次仁老师说他们应该说得没错。

现在，由于人们动物保护意识的加强，“次仁金果”帽越来越多地开始使用人造皮毛，次仁说，其实人造毛更加漂亮、省钱。

年轻帽匠丹增说，他的锦缎料子是从印度进货的。老艺人次仁说，这种帽子专用的锦缎我们叫“稼穑”，过去都是从印度进口，现在从内地进的货也非常多。如今，丹增的帽厂有43名员工，每年有八百多万元的产值，产品销往五省区藏族地区及不丹、印度等地。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