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雁娜
(三明学院 外国语学院,福建 三明 365000)
《瓦尔登湖》由美国十九世纪伟大的超现实主义文学家享利·大卫·梭罗撰写。1845年至1847年间,梭罗在美国马萨诸塞州康科德镇瓦尔登湖畔的一个小木屋中生活了两年零两个月,利用这段时间撰写了这部具有多方寓意和丰富内涵的经典作品。该书共由18篇散文组成,分别叙述了作者摆脱都市,在一年四季与大自然融为一体的生活。在书中,作者通过自身的体会对人类过度从大自然摄取资源,破坏大自然的行径进行了分析,强烈呼吁人类要热爱大自然,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构建一种和谐的地球生态系统,以促进地球生态系统的可持续发展。作者在欣赏大自然的美景、与大自然亲密接触时,从大自然中的鲜花、绿树等美景感悟到人类如想得到幸福的生活,不应该有过多的物质欲望,而应该用丰富的精神生活来填充,才能使自己过上幸福的生活。十九世纪上半叶,资本主义工业化进入美国市场,引导美国社会经济向工业化转型,蓬勃发展的工业促进了商业等各行各业的大力发展。人们热衷于获取更多的物质财富,满足自己的物质欲望,由此不得不把手伸向大自然,无休止地向大自然索取,使大自然遭到破坏,整个地球生态污染严重,人类赖以生存的环境也变得岌岌可危。
在《瓦尔登湖》一书中,梭罗把人类与自然界的关系作为文章的主线,他认为:大自然是人类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在自然界共同体中,不管是有生灵的动植物,还是没有生命的矿产资源等,都应该处于平衡、平等的状态,不能分成“三教九流”等不同的等级,也不能有着歧视的观念。人类想要征服自然的观念是极度错误的,自然界的动物和植物与人类一样,同样拥有生存的权利,人类不应该主宰大自然其它生物的生命权,而应该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感谢大自然,保护好大自然,才能得到大自然的庇护,人类的生命才能长久延续。
在十六、十七世纪,工业革命开始后,人类的文明进入全新时期,地球上的资源得以广泛利用和开发,由此产生的各种废气、废水和其它垃圾开始遍布地球各个角落,严重影响了人类的生活环境。在十九世纪中叶,美国的经济发展速度比较快,从而大面积地开发自然,牺牲自然界的生态系统来满足人们日益膨胀的物质欲望。针对美国经济发展对环境严重破坏的现象,梭罗在《瓦尔登湖》这本书里对动物和植物充满了“爱意”,其“爱意”主要体现在两大方面:亲族意识和宽容态度。
动物的身上虽然具有较大的兽性和野性,但是在它们的身上也同样具有“爱”,过去人们对动物的看法是错误的。我们应该在“爱”的基础上重新认识生物界,把所有的生命全部统一在一个有机体之中,以亲族的关系,把人和动物、植物组合成一个不可分割的共同体。只有把自然界看作具有必然联系的共同体,施以爱心,才有可能使之保持平衡,自然界才不会受到过多的干扰。在梭罗的眼中,瓦尔登湖中的动植物都有灵性,都亲切可爱。他对这些生命具有较强的爱心,正如他所说:“一般来说,我没有想到过其它动物的兽性”,他把它们当亲朋好友看待。梭罗把麝鼠看作自己的兄弟,麝鼠因此日益与他亲近起来,对他没有任何戒心,把窝安放在梭罗的屋子下面,在那里生儿育女。梭罗与麝鼠一家共享面包,享受着与麝鼠融融的乐趣。梭罗把自己看作知更鸟的保护神,知更鸟在梭罗家旁边的松树上做窝,梭罗对知更鸟一家倍加关心,只要有丁点“风吹草动”,梭罗就会尽全力保护知更鸟“一家人”,使之不受到任何伤害。
在自然界,生命体之间存在着一种极其复杂的相互关系,所以梭罗对大自然也持有宽容的态度。他在文中如此写到:“豆子的成果并不是由我来收获。它不是一部分为土地鼠生长的吗?……难道我们不该为败草的丰收而欢喜,因为它的虫子是鸟雀的食粮?大地的生产是否堆满了农夫的仓库,相对来说,这是小事。”他认为人类不能太自私,不能把自然界的任何物体据为己有,而应该以宽容之心去对待万物,因为生物圈是一个互相联系的有机体,存在的都是合理的,人类没有权力剥夺任何一个物种的生存,所以要以宽容之心对待万物生灵。在人类没有培育出更多植物之前,在地球上生长着狗尾巴草、野果子、灌木等植物,当大量培养出的植物面世之后,人类不能把其它植物的生存之地全部霸占,否则在地球上就只会生长着水稻、豆子等培育出来的植物,世界就会变得单调起来。所以,我们应该有宽容的心态,唯有如此,才能让这个世界具有多样性,具有不同的色彩。
由此可见:梭罗把人类与大自然看作是一个有机的整体,人类作为一个高等动物,不能在自己没有止境的欲望利益驱动下,去改造自然界、征服自然界,无休止地掠夺自然资源。人类的欲望应该建立在地球上广阔有机体密切联系的基础之上。在经济快速发展的今天,人们应该以梭罗的自然观念重新考虑我们面临着的恶劣形势,不能过分满足自己的欲望,否则,地球生态系统就会失去平衡,人类的生存也会受到威胁[1]。
在《瓦尔登湖》这本书里,梭罗虽然没有明确提出伦理生态的思想,但是从字里行间可以窥见其伦理生态思想之一斑。他认为大自然能够净化人类的心灵,起着一定程度上的道德教化作用,通过这些教育,使人们具备了较强的审美能力,而不再是从功利的角度去看待大自然。
梭罗首先从伦理生态的角度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人类为什么要保护大自然?在一年四季的轮回当中,不管是动物界,还是植物界,任何生物都有其独特的功能,在地球生态系统中发挥着自己的作用,例如,腐烂的树叶可以为树木来年的生长提供肥料,完成其生命的一个轮回,动植物的轮回最终要回归到大自然的混合体之中。梭罗把人与自然看作平等的存在物,人类受自然的影响非常大,自然与人类一样,具有较高的价值。地球系统并不是僵死的,它具有较强的活力,是有机的、流动的、有着很大联系的。所以大自然为人类的发展提供了较强的物质基础,保证了人类生存所必须的能量需求,同时还能净化人类的心灵。
接着梭罗从伦理生态的角度回答了第二个问题:人类该如何与大自然和谐相处?梭罗在《瓦尔登湖》一书中也试图告诉我们,该如何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在这方面,梭罗的第一准则是:不管任何生物,活着总比死要好!他认为应该从立法上给予保护大自然的条款。他在瓦尔登湖体验生活的时候,对人类虐待动物的做法非常反感和厌恶,例如,美国政府宁愿花一大笔钱去研究和检验有害昆虫和杂草,而不愿去研究这些昆虫和杂草的价值,从而提高它们的利用率。所以当他看到科学残忍的一面时,他提出了自己的观点:人类不能因为自己的好奇心而去残忍地伤害另一个物种,不能打着科学的旗帜诱使人们做出更多残忍的行为[2]。
梭罗曾说过:我的同情并不是仅仅热爱人类。在“渔猎”在事件上,梭罗充分体现伦理生态的思想,告诉人们该如何与自然和谐相处。他在研究飞鸟的开始阶段,也曾渔猎过很多飞鸟,但是他后来发现,用这种方法去研究,不能取得最佳的效果,而应该在自然的状态下进行细致的观察,正是因为梭罗具有这份爱心,所以把斑鸠称作“我的同时代的人和我的邻居”,把植物称作“住在一起的居民”,把星星称作“亲密的伙伴”。麝鼠和知更鸟也把梭罗当作朋友,在他的屋子下面做窝,在他屋子旁边的松树上居住。
梭罗认为与自然和谐相处还应该体现在饮食上。人类的食肉习惯是不文明的一种表现。他在《瓦尔登湖》书中指出:“人类过着低贱野兽般的生活,每天只知道大吃大喝,这种行为不是生命对物质和能量的需求,也不是追求精神生活的需要,只是为了满足肚子里蛔虫的需要。”人类要抛弃吃肉的习惯,过上吃素食的生活,过上节食的生活,不能为了满足自己的口福而大肆杀戮动物,大吃大喝。他的这种伦理生态思想把自然界非人类的生存与人类的生存相提并论,处于同一个水平线上。所以不能简单地从利益的角度出发,而应该把伦理生态理想作为道德底线,从这个角度与大自然和谐相处,必能使地球系统可持续地发展[3]。
《瓦尔登湖》一书给我们带来的另一贡献是精神方面的追求。梭罗为什么要进入瓦尔登湖生活?是因为他对当时美国社会物欲横流的现象非常厌恶。他认为人活在世上,不应该在物质上追求奢侈,而应该在精神生活上追求奢侈。梭罗在物质与精神追求两者的取舍上倾向于精神方面的追求。在原始社会,当人类的文明没有被“开荒”之际,人与人必须共同居住在一起,互相依靠,团结起来,才能解决面临的难题。当人类进入文明社会之后,人们不需要依靠群体的力量就能解决难题,就会不自觉地脱离群体,选择一个人生活在一个封闭的空间里,唯有如此,才能占有更多的生活资源。由此,谬论产生了: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淡薄,物质生活丰富了,但是精神生活却越来越荒芜了。人们害怕孤独,但是又往往把自己封闭起来。当人类害怕孤独而把自己置身于一个群体之中时,便不会和他人过多地进行精神上的沟通,只是以这种方式告诉大家: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但是人与人之间却更加陌生了,亲朋好友、家人之间也是如此。
梭罗生活在瓦尔登湖,是想以另一种生活方式来审视个人的内心世界,他以心灵的方式与瓦尔登湖周边所有的生灵进行对话。在与大自然交往时,可以通过“神交”的方式获得精神上的愉悦之感。“神交”是精神沟通,不需要通过语言的交流,也不需要通过身体的接触,身份不同的各个主体只要拥有自己独特的精神世界,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可能领悟对方的内心思想,完成心灵的相通。梭罗在瓦尔登湖采用不同的方式与不同身份的个体“神交”:他在渔船上与一个渔夫静坐,能够感受对方的内心世界,与其心灵息息相通;与一个“没有开化”的人“神交”时,发现他对世人的信任和崇敬之情;在与麝鼠、知更鸟“神交”时,能够通过它们的叫声、动作等感受到人类已丧失的“尊重、宽容”等感情。梭罗正因为在瓦尔登湖倾注了更多的情感,所以瓦尔登湖在精神世界里也给予他极大的回报。在他的小木屋周边,有野鼠、松鼠、斑鸠、大黄蜂等。
梭罗认为:人类要想获得精神上的快乐,就应降低物质上的要求,使自己的生活简单化。如果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追求高质量的物质生活,则精神上的生活会被丰富的物质生活所拖累,变得空泛。当人类的物质生活欲望简单化之后,才容易得到满足,才不会被各种欲望所困扰,烦恼也就少了很多,心情便愉悦了,心灵与肉体就能够和谐统一了。梭罗在书中经常提及“简单、简单、简单啊”,在瓦尔登湖的两年零两月的生活中,他也做到了这一点。在生活条件上,他力求简单,只吃自己种植的粮食和蔬菜,不需要更多的消费品。每天住在自己动手建造的两平方米的小屋内,空出更多的时间与瓦尔登湖的生灵进行更多的精神交往,获取更多的精神财富[4]。
在经济快速发展导致人性迷失的情况下,人类应该放下高质量物质生活的追求,不再被“物欲”牵着鼻子走,而应该使自己的物质生活简单化,使浮躁的心情冷静下来,去获取精神文明,以填补精神上的空虚,使自己的人生更有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