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行
(南开大学 周恩来政府管理学院,天津 300350)
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革命、建设和改革大业中,建立、巩固和发展统一战线具有非常重要的位置和作用。作为党的主要创始人之一,李大钊的统一战线思想及实践对中共统战理论的形成和中国革命的发展有着不可低估的影响。学习和研究李大钊统一战线思想的核心内容,客观评价其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对我们深化李大钊专题的研究和中共党史研究,加深理解党的统一战线理论,搞好今日的统战工作,具有重要的理论意义和现实意义。
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理论的形成和发展,凝聚了全党的集体智慧,而在全党最早认识到这一问题,并进行了较全面探讨的首推李大钊。在建党前后和党的发展壮大过程中,李大钊的统战思想的核心内容主要涉及四个方面:
早在五四时期,李大钊就认识到民众大联合的重要性。他认为五四运动使全国学生联合起来,全国的教员职工也应有大联合,更重要的是全国各种职业各种团体都要有大联合,“立下真正民治的基础”[1]。1920年8月李大钊发表《要自由结合的国民大会》一文,大声疾呼,大家奋起,没有团体的职业应该速速联合同业组织起来,“这就是永久的人民大会的基础”[2]。
中共成立后,李大钊为中共统战理论体系的确立做了大量的理论研究和实践工作。他多次呼吁被压迫民族和人民应尽快结成一个“民主的联合战线”,建设人民的政府。李大钊亲自领导了北方的工人运动,当他得知铁路工人为成立自己的组织竟惨遭军阀的武力镇压后,十分悲痛,深深感到工人阶级孤军奋战难以取胜,建立一个反帝反封的统一战线不仅十分必要而且是非常迫切的事。1923年4月18日,他在《向导》第2期上发表了《普通全国的国民党》一文,明确指出:“一个政治革命的党,必须着重普遍的国民运动,要想发动普遍的国民运动,必须有普遍的国民的组织”[3]。李大钊在这里说的“普遍的国民的组织”,在当时的情况下实际上已经蕴含着建立工农学商各界都参加的统一战线的想法。
1923年秋,鲍罗廷应孙中山之邀来华帮助改组国民党,李大钊已经深刻认识到建立国共合作的必要性,他约集北京的革命骨干与鲍罗廷商讨国共合作问题。李大钊明确指出:“今天革命事业的客观形势,是需要发动反帝反军阀的民主革命。这个革命任务不是现在那样的国民党所担当得了的,必须要加入新的血液,这就是无产阶级的革命力量”,因此“建立两党的联合战线就成为必要和适时的了”[4]。
在论述了统一战线必要性的同时,李大钊还阐明了建立统一战线的目的。1924年6月,李大钊在共产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上所作的报告中指出:在中国这样的半封建半殖民地国家,“必须发动一个能联合所有群众活动的统一的政党领导的民族革命运动”[5]。我们共产党在国民党内部工作的主要目的,在于唤起群众的革命精神,带领民众进行反帝反封建的斗争。李大钊的这些主张,在中国共产党的历史上多是首次提出的,对中共统战理论体系的确立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统一战线中包括两个联盟:一个是工人阶级同农民阶级的联盟;一个是工人阶级同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的联盟。第一个联盟是统一战线的基础。李大钊对这个问题有清醒的认识,早在五四运动时期他就在《青年与农村》一文中,号召有知识的青年,以俄国青年为榜样到农村去,“同劳动阶级打成一气”。他清楚地认识到我们中国是一个农业大国,农民若是不解放,我们国民的整体就不能解放。“他们生活的利病,就是我们政治全体的利病”[6]。
1925年后,李大钊在进一步深入了解了中国农村情况的基础上,连续写了《土地与农民》、《鲁、豫、陕等省的红枪会》等几篇文章,深刻分析了在中国这样一个农村人口占绝大多数的国家发动农民革命的重要性,并预言:如果中国人数众多的农民能够组织起来,“参加国民革命,中国国民革命的成功就不远了”[7]。
李大钊还具体研究了怎样发动组织农民的问题,他认为至少要从三个方面入手:从经济上说,要彻底解决农民问题,必须首先解决土地问题。从政治上说,要真正解决农民土地问题,必须推翻封建上层建筑,建立新式农民组织。因此,“在乡村中作农民运动的人们,第一要紧的工作,是唤起贫农阶级组织农民协会”[8]。同时对具有浓厚封建迷信色彩的旧式农民组织,进行彻底改造。从思想上说,要根除一切封建因素,建立巩固的工农联盟,必须对农民加强宣传教育,以提高其思想觉悟。李大钊清楚地看到,中国农民的思想觉悟、文化水平都很低,他们还不了解自身的阶级地位和责任,也不知道受困苦的真正原因。他认为,“我们应该告诉他们,只有工农民众自己团结起来,才是他们得到生活安定的唯一出路”[9]。应用《国际歌》的精神教育农民,使他们认识到自己解放自己的真理。
李大钊这些精辟的见解,为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理论的建立奠定了基础,构成了我党这一理论的基本内容之一。
李大钊基于对孙中山及其领导的国民党的正确认识,在中国共产党内最先阐明了实现国共合作的三点可能性:
1.高度评价了孙中山的革命活动和革命纲领。李大钊认为:“孙中山先生所指导的国民革命运动,在中国民族解放的全部历史中,实据有中心的位置,实为最重要的部分”[10]。以孙中山为首的资产阶级民主派,一直同封建主义进行着不屈不挠的斗争,在国内外享有崇高的威望,“孙中山先生便是亚洲人向着自由与光明奋斗的领导者”,他所坚持的民主革命的政纲与中共的最低纲领基本一致,遂使国共合作的建立有了初步的基础。
2.正确分析了中国民族资产阶级的特性和国民党的历史与现状。李大钊清楚地认识到,中国民族资产阶级虽先天软弱,易于妥协,但受三座大山的压迫,有反帝反封建的要求和参加革命的可能性。孙中山所领导的国民党是资产阶级的政治联盟,它虽然几易其名,成分复杂,组织涣散,但毕竟有过光荣的历史,一直打着三民主义的旗帜,在群众中具有相当的影响,是可以团结的革命力量。并且,他们已有一定数量的党员、军队和广东部分地盘,共产党可以借助国民党这面旗帜,推动革命的发展。
3.深刻了解到孙中山的困难处境和欢迎苏俄与中共帮助的态度。李大钊深知,在革命屡遭挫折的艰难处境之下,“中山先生早已看清被压迫民族的革命运动及全世界的革命者,均有互相联合的必要”[11]。特别是陈炯明叛变后,孙中山几乎陷于绝望的境地,他欢迎十月革命,希望得到一切革命力量的帮助。根据这一情况,李大钊判断:俄国十月革命的成功,使孙中山关于中国国民革命为世界革命一部分的信念更加坚定,使孙中山“把中国国民革命运动与世界无产阶级革命运动联接起来的努力愈益猛烈”[12]。这就使国共合作有了最大的可能性。
基于上述认识,李大钊明确指出“对孙中山领导的国民党,我们要扶助他们,帮助他们改组成各革命阶级的联盟组织,再不可取旁观的态度。但同时,他也清醒地看到,国共合作不是无条件地两党简单地合并,因为,国民党仍存在许多缺点,如果孙中山把国民党大大地改组一下,还是大有可为的;“如果不是这样,仅就国民党的现状来谈国共合作,那就不成了”[13]。李大钊对国民党的这些看法和分析是很符合实际的,他的正确思想有助于我们党在统一战线中坚持自己的革命理论,帮助改组国民党,联合他们一同参加国民革命。
统一战线建立起来后,采取什么样的政策和策略,对其巩固和扩大至关重要,李大钊首先抓住了统一战线的中心环节——争取无产阶级领导权问题。经过第一次工运高潮,李大钊清楚地看到:“工人阶级是国民革命运动中最勇猛最有力的先锋队”,工人阶级在国民革命中已经显示出自己的力量和位置。因此,他强调:“我们的策略是掌握工人运动的领导权,以使其成为革命的先锋队”[14]。李大钊的这一正确认识,对中国共产党“四大”上领导权问题的解决和工人运动高潮的再次兴起产生了直接影响。
由于国民党本身是一个很复杂的政治联盟,国共合作建立后新老右派以各种手段攻击共产党,破坏统一战线。面对这种情况,李大钊没有退让妥协,而是进行了积极的斗争,他采取了又斗争又联合,以斗争求团结的策略。在国民党“一大”上,李大钊代表共产党发表《意见书》,驳斥了右派制造的种种谣言,表明了共产党的立场,阐明了国共两党党内合作的原因,并发出不可猜疑防制的警告。
在领导中共北方区委的统一战线工作中,李大钊仍采取了扩大左派,反对右派的策略,他确定的统一战线方针是:“在国民党内部,我们将其左翼争取到我们方面来,并以此加速革命浪潮的高涨”[15]在这一方针指导下,国共两党在北方的力量和当地的工、农、学生运动蓬勃发展起来。1925年10月,针对国民党右派企图强占国民党北平执行部的阴谋活动,以李大钊为首的中共北方区委与共青团北方区委,联合发表了《一封公开的信——致中国国民党员》,揭露了那些企图破坏国共合作的人的阴谋。1926年元旦,李大钊在国民党北京执行部举行的升旗典礼上发表演讲,他批判了国民党右派只讲“青天白日”,反对“满地红”的谬论,有力地打击了西山会议派企图篡夺国民党领导权的阴谋。
李大钊还注意到帝国主义对中国革命统一战线的敌视和破坏。1926年7月,他在《日本帝国主义最近进攻中国的方案》一文中告诫全党:“我们应该时时刻刻的注意和监视日本帝国主义破坏中国国民革命阵线及其侵略满蒙的阴谋和行动”[16]。李大钊的这些策略思想,完善、充实了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理论,对国共合作的建立与巩固发挥了重要作用。
李大钊是中国共产党内最早认识到统一战线重要性的领导人,也是我们党内最早推动和领导统一战线工作的领导人之一。他所领导的早期统战工作取得了突出的业绩,其主要表现在五个方面:
第一,李大钊通过在思想文化界进行大联合的宣传和实践,团结了文化、教育、出版、新闻等各界反封建的民主力量,在思想文化领域向帝国主义和封建主义展开了猛烈的进攻,推动并扩大了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传播。早在五四运动前,李大钊就与陈独秀、胡适、钱玄同等人创办了《新青年》、《每周评论》等进步杂志,参加编辑部的成员并不都是马克思主义者,但他们都具有不同程度的反封建意识。李大钊和陈独秀把他们团结在一起,壮大了反封建的民主力量,扩大了刊物的影响,也大大推进了马克思主义的传播。
五四前后李大钊努力把他的“大联合”思想付诸实践,积极参与组织了一些带有统战性质的社团。1918年他参加发起了少年中国学会,并担任《少年中国》编辑部主任。在他的帮助下,这个五四时期很有影响的青年组织逐渐变成了一个以改造中国为目的的进步学术团体。虽然,该会后来由于成分复杂和形势的变化解体了,但李大钊通过这个组织,团结了一批渴望民主,追求科学的进步青年,并使其中的许多人转变成为初步的共产主义者。我党许多早期党员,如邓中夏、毛泽东、蔡和森、赵世焱、恽代英等都是少年中国学会的成员。
1920年,李大钊在北京成立共产主义小组的外围组织马克思主义研究会时,除了吸收邓中夏、高君宇、何孟雄、瞿秋白等早期共产主义者参加外,也吸收了一些对马克思主义感兴趣的资产阶级和小资产阶级知识分子。他在推动一批进步青年学习马克思主义,向初步共产主义者转变中起了积极的作用。
1922年3月,李大钊在北京发起组织了“非宗教同盟”,这也是一个统一战线性质的团体。他团结了各派反帝力量,广泛开展非宗教的宣传活动,对帝国主义利用宗教进行侵略予以揭露,迫使一些教会学校不得不改变了强迫学生做礼拜及禁止学生参加爱国运动的做法,一定程度上抵制了帝国主义的文化侵略。
第二,李大钊在领导中共北方区委工作和北方工人运动中,积极开展了统一战线工作,其统战策略的实施为工人运动高潮的兴起创造了有利条件。1922年李大钊亲自领导了开滦煤矿工人大罢工,在斗争中,他一面组织“北京开滦工人罢工经济后援会”,向各界募捐,援助工人;一面联络部分当时的国会议员,联合向北洋政府提出质问,扩大罢工的社会影响。同时,他还指导北京郊区的农民进行配合性斗争,迫使军阀政府接受农民提出的停征菜捐的条件。通过这场斗争,加强了工人运动和农民运动的联系,扩大了反帝反封建的统一战线。
为了推动北方工人运动的发展,李大钊充分利用统战关系和敌人之间的矛盾,争取一些对工人有利的条件。他通过老同学白坚武的关系,几次亲赴洛阳、保定与吴佩孚谈判,迫使吴发出了“保护劳工”等四大政治主张的通电。李大钊则利用这个通电,努力为工人争取一些合法的权利,迅速地建立起各地的工会组织。他还巧妙地利用了吴佩孚与交通系有矛盾,急于控制主要铁路干线的心理,向吴建议在每条铁路上派一个密查员。得到允许后,李大钊先后派何孟雄等共产党员以密查员身份分别在京汉、京奉、京绥、正太、陇海等线路上从事革命活动。他指示下去的同志,一要做到不赔本,二要把革命种子撒播在铁路工人中开花结果。早期共产党领导人邓中夏曾回忆道:“这样一来,我们在铁路上的工作得到顺利的发展,差不多六条铁路都建立了相当的基础,特别是京汉铁路沿线都成立了工人俱乐部,共计十六个之多”[17]。
第三,李大钊提出和坚持了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合作的正确方针和方法,保证了国共合作沿着正确轨道前行。1922年8月中共在杭州西湖召开会议,专门讨论国共合作问题。会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意见:一种主张立即实行国共合作;一种则认为,共产党参加进去会丧失自己的独立性,反对中共与国民党进行党内合作。李大钊不同意张国焘等人反对国共合作的意见,他基本赞同马林及共产国际的主张,但提出应先由中国共产党中少数领导人有条件地加入国民党,作为两党合作的第一步。他的提议为大多数与会者所接受。会后,李大钊等中共领导人相继率先加入国民党,加速了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形成。
1923年在中共“三大”上,就如何执行共产国际《关于中国共产党与国民党的关系问题的决议》再次发生了激烈争论。李大钊在会上对两种错误主张都进行了批驳,他既反对“左”倾关门主义,积极主张与国民党合作,又反对右倾投降主义,强调保持共产党的阶级立场和独立性。大会经过激烈讨论,采纳了李大钊等人的正确意见,决定以党内合作的形式迅速建立统一战线。
第四,李大钊参加了国民党的改组工作,领导了国共合作后的华北地区的国民党组织,对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建立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基于对中国革命形势和国民党的正确分析,在最初国共合作的酝酿阶段,李大钊就坚持“党内合作”的主张,他对孙中山和国民党的正确分析与判断,帮助不少中共党员提高了认识,为中共制定正确的统战方针奠定了基础。
李大钊是中共所有党员中与孙中山接触最多的人,他的思想对孙中山有一定的影响。他与孙中山就振兴国民党、建立国共合作等问题,进行了多次会谈,使孙中山对共产党的认识逐渐转变,日益感到了联俄联共的必要性。李大钊还先后介绍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和苏联特使越飞与孙中山会谈。马林向孙中山提出改组国民党、建立革命军队等建议,坚定了孙中山“以俄为师”的立场,加速了国共合作的步伐。
由于取得了孙中山的信任,李大钊参加了国民党的改组工作和国民党“一大”的筹备工作,他的统战思想对国民党“一大”的成功举行产生了积极影响。因为他不仅被孙中山指定为国民党“一大”五人主席团成员之一,而且是大会宣言审查委员会成员之一,他还是国民党章程草案审查委员会成员和出版及宣传问题审查委员会成员。并且,在会上李大钊还被选为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他参与了大会宣言和国民党党章的审定工作,并代表中国共产党发表意见书,驳斥了国民党右派的反共理论。经以他为首的共产党人和国民党左派的努力,孙中山确立了“联俄、联共、扶助农工”的三大政策,国民党一大接受了共产党员及共青团员以个人资格加入国民党的提议,标志着第一次国共合作的正式建立。此后,李大钊一直坚持正确的统战方针,坚决回击国民党右派的进攻,保证了统一战线的巩固发展。
第五,李大钊领导北方局积极开展的统战工作还对拥有重兵的冯玉祥、胡景翼产生了一定的影响,对国民革命兴起后北方革命形势的恢复和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李大钊正确分析了冯玉祥北京政变后的政治形势,决定采取联合有一定进步倾向的冯玉祥、胡景翼,打倒皖系军阀段祺瑞和奉系军阀的统战策略。他多次亲往冯、胡二人的部队进行宣传、帮助,促使其转向革命,并说服冯、胡二人,接受一批共产党员去他们的部队中做政治工作。冯玉祥一度表示进步,接受了李大钊的建议。同意李大钊先后派去刘志丹、刘伯坚、陈延年、王若飞等400多名共产党员、共青团员去冯玉祥部队中工作。李大钊对冯玉祥的统战工作一度收到了较好效果,有力地配合了北伐战争。
统一战线是中国共产党夺取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的三大法宝之一。李大钊不但提出了统一战线思想,而且积极推动和领导了我党早期的统战工作,其杰出的统战思想和实践对中国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发展发挥了重要作用。
李大钊是中国共产党内最早提出统一战线理论的主要领导人,并且也是全党最早的、最成功的实践者,他的思想与实践具有重大的首创意义。在中国共产党历史文献中第一次出现“联合战线”一词,始于1922年6月15日中共中央发表的《中国共产党对于时局的主张》,同年7月党的“二大”上,首次正式作出了《关于“民主联合战线”的议决案》,规定了为实现党的纲领所必须采取的联合战线的策略原则。全党大部分同志一般都是在此后开始研究或从事统战工作的,而李大钊早在1919年就号召民众的大联合,他“盼望全国各种职业、各种团体,都有小组织,都有大联合,立下真正民治的基础”[18]。这种提法在全党是最早也是最明确的。虽然,中共统战理论源于共产国际和列宁的指导,但结合实际最早进行努力探索的首推李大钊。他不断地发表演讲,撰写了《普通全国的国民党》等不少文章,在全党最早地阐明了建立广泛的反帝反封建统一战线的必要性与迫切性,对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的方针、政策的确立产生了重要影响。
李大钊还是中国共产党统战工作的最早实践者,他参加了新文化运动、五四运动,这两个运动的参加者本身就具有各进步阶级、阶层联盟的性质。李大钊也是中国早期共产主义者中最早与孙中山建立密切关系的人,早在1919年他就和孙中山有了接触。中共“一大”后,马林几次建议中共“放弃对国民党的不介入态度而在国民党内开展政治活动”,均遭到以陈独秀为首的大多中共党员的拒绝,而李大钊对这一问题则有自己独到的认识。1922年他第一次正式代表中共与孙中山商谈了国共合作的问题。他是第一批加入国民党的共产党员,也是参与国民党改组和国民党“一大”领导工作的为数不多的共产党员之一。总之,他是国共合作的一个奠基者、开拓者,中共统战工作正是在以李大钊为首的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努力下发展、健全起来的。在第一次国共合作的建立过程中,以及合作建立后的巩固、扩大过程中,李大钊的作用是非常明显的。这一点,中共党内无人可与之相比。
李大钊杰出的统战思想与实践使国共两党的力量都得到了发展。因为当时他不仅是中共北方区委的主要领导人,也是国民党北京执行部的负责人之一,他的统战思想在指导北方革命的复兴中得以充分的施展和发挥。他利用双重身份,积极发展革命力量。仅北京一地,1926年3月至1927年2月,共产党员由300余人发展到1000多人,共青团的力量也迅速增长,除大学外,许多中学都建起了团组织。国民党原在北方没有什么组织,只有少数几个上层人士。在李大钊等人的努力下,发展了大批新生力量加入国民党。他指示各地党组织要利用国民党的旗帜,积极开展工作,深入群众,广泛联系。并派了于方舟、于树德等中共党员分别到北京、天津、直隶等各地国民党部中去,加强和领导这些地方的国民党工作,使原来死气沉沉的国民党出现了生机。
李大钊杰出的统战思想与实践,还促使了北方铁路工会重新恢复,帮助了北方一些地区农民协会纷纷建立,鼓动了大批进步青年参加北伐军。特别是在领导北方工运中,李大钊的统战思想和实践得到了较好的运用,促进了工运高潮的兴起。虽然,这次工运高潮以“二·七”罢工的失败而告终,但通过斗争锻炼和壮大了工人阶级队伍,使我党取得了宝贵的经验教训。李大钊的统一战线主张论也更为广大党员所接受,为我们党的工作的进一步开展打下了基础。
总之,在中国共产党的统一战线理论和方针指导下、在国共两党领导下,20世纪20年代国民革命高潮迅速掀起,有力地推动了新民主主义革命的向前发展。这其中,李大钊的统战思想和实践发挥了不可低估的重要作用。
注 释:
①李大钊阐明:“我们认为在这种国民革命运动中,不宜使国民革命的势力分歧而不统一,以减弱其势力,而迟阻其进行,非以全民族之心力,集中于一党不可。”他发出警告:“惟有猜疑防制,实为本党发展前途的障害,断断乎不可不于本党改造之日明揭扫除之。”见李葆华:《回忆父亲李大钊的一些革命活动》,载于1979年10月29日《人民日报》。
[1][2][18]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88.262.
[3]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208.
[4][13][14]《李大钊传》编写组.李大钊传[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79.156.
[5][7][8][9][10][11][12][15][16]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5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3.95.96.163.124.197.199.5.157.
[6]李大钊.李大钊全集(第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422.
[17]邓中夏.中国职工运动简史:1919-1926(第二版)[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3.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