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现在与未来

2018-01-26 20:21:17刘秀峰
特区实践与理论 2018年5期
关键词:思政课堂教师

刘秀峰

一、 思政课教学:从“+互联网”到“互联网+”

“互联网+思政课教学”首先包含了一个技术性前提,技术进步是影响网络教学平台发展的重要因素,①寇媛媛:《网络教学平台的发展现状及趋势》,《电子设计工程》2011年第16期。这一点应该是不言而喻的。可以说,没有互联网,就没有“互联网+思政课教学”。但也并非一有了互联网,思政课教学就立刻“互联网+”了。在中国自1994年接入互联网的前20年里,互联网虽深刻影响了高校师生的生存方式,并促使思政课教学从不同的方向对这一改变作出从理论到实践的回应,但互联网对于思政课课堂的实际影响却是极其微弱的。事实上,思政课教学有可能被互联网重新定义的迹象,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这当然归因于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成熟和被广泛使用。“互联网+思政课教学”是移动互联网技术导致的一个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互联网+思政课教学”其实可称为“移动互联网+思政课教学”。

移动互联网之所以能成为“互联网+”的发动机和助推器,得益于它异于固定互联网独特的技术秉赋。在固定互联时代,互联网虽在理论上提供了即时互联的可能,但在思政课课堂上,只有讲台后面的教师才拥有唯一一个互联网终端,大学生并不能或不方便把自己的固定互联终端带到课堂上。这让互联网的即时互动功能受制于“固定”之限,师生基于互联网的互联互动只能延迟至课堂以外,“即时互动”变成了“延时互动”。移动互联网技术的成熟和普及,使手机作为移动终端的功能被最大限度地开发出来。这样,大学生从无终端的群体变成了终端优势群体,人人都是终端变成现实。同时,教师却从终端优势群体变为终端弱势群体。就整体而言,教师使用新媒体的相对技术弱势比较明显示,迄今仍有一部分年龄较大的教师不能熟练使用手机的移动互联功能。至少有一段时间,手机移动互联终端成为思政课教师颇为头痛的“敌人”,因为它使得曾经的教师中心地位不同程度地削弱,课堂教学的多中心甚至无中心格局正在形成。经过短暂的“对抗”之后,多数思政课教师已经意识到“永远在线,随时互动”是已经存在的课堂现实,手机终端不仅正成为大学生躯体的延伸,而且也正成为大学生大脑和认知的延伸。徜若思政课教学和思政课教师没能进入这个躯体和大脑的延伸区间,就会落后于整体时代,从而被彻底边缘化。

相比固定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才是真正洋溢着互动和平等精神的互联网技术。在固定互联网时期,互联网教学平台主要是“内容管理系统”和“学习管理系统”,思政课教学主要在互联网上发展了自己的点播功能和教学管理功能。其中,点播功能主要表现在教学资源的网络化,即将过去存储在纸质、电质等介质上的教学资料转换成网络格式存储在网络上,提供入口让学生方便在课前和课后访问。而教学管理功能主要表现在选课、成绩录入、课后评价等教学环节的网络化。可以说,在固定互联网时期,思政课教学的诸环节都在线了,唯独思政课课堂没有在线,特别是没有即时在线。这样,固定互联网对思政课课堂的影响力弱是必然的。使用固定互联网进行思政课教学不仅不是必须,而且一部分使用固定互联网进行思政课教学的教师也仅把互联网视为一种外在的工具。思政课仍然按传统的方式进行,互联网锦上添花,甚至可以拒绝。而在移动互联网时期,思政课教学开始尝试在互联网上发展即时互动功能,弹幕等及时互动技术已经开始在一部分青年教师中得到运用,并造成了类似“网红”的课堂效果。大学生可以通过收发弹幕与教师和同学展开全方位的即时互动,发动和参与各种与课程相关的议题,那个曾经千呼万唤的互联网即时互动终于找到了引爆点。由于这里有一个巨大的市场,不仅教育部门本身参与了移动互联网教学平台的开发,而且相关的IT企业也纷纷进入这个领域。微助教、蓝墨云、超星、豌豆荚等一批手机教学APP被开发出来,并在一部分思政课教师中得到应用。虽然目前还不成熟,但这些手机教学APP已表现出强大的互动功能,正塑造一种新的教学模式和习惯。而且,在APP技术升级过程中,教师使用者参与其中,APP也正在增加教师使用者的订制和程序自开发功能,这大大增加了运用教学APP进行教学设计的可能,可以期待未来移动互联网教学APP主要作用除了即时互动,还有全方位的教学设计。

在固定互联网时代,互联网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思政课的课堂教学,只是外在地增加了教学的可能性。思政课教学固守原来的模式,将互联网仅作为辅助性教学工具,是显著的互联网辅助教学,所以,对应着“思政课教学+互联网”。而在移动互联网时代,互联网正在重新定义思政课的课堂教学,已进入思政课教学的内部,作为底层思维影响思政课教学的各个方面,对应着“互联网+思政课教学”。

二、高校“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现状

在不到三十年时间里,思政课教学模式经历了二次转换,第一次是从“传统思政课教学”到“思政课教学+互联网”,第二次是从“思政课教学+互联网”到“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目前正处于第二次转换的起始阶段。二次转换的发动机和助推器都是互联网,第一次是固定互联网,第二次是移动互联网。在这二次转换过程中,思政课教师多少有点被动,因为他们是被驱动者而不是驱动者。越是在“传统思政课教学”中得心应手的教师,在转变过程中可能越是表现得不够心甘情愿。调查显示,目前在是否使用手机移动互联网教学APP进行思政课教学上,思政课教师出现了显著的分歧,在教学中实际使用互联网教学平台的教师(56.54%)和未曾使用互联网教学平台(43.46%)的教师各占近半。在未曾使用互联网教学平台的教师中,大部分教师表示未来会逐渐采用互联网教学平台进行课堂教学,但仍有少部分教师表示未来也不会使用互联网教学平台进行课堂教学,其理由是只有原汁原味的传统课堂面对面互动才能体现思政课教学的精髓,才能完成思政课育人的目标。另外,值得注意的是,即使在已经使用互联网教学平台的教师中,真正主动投入地进行新的尝试的教师也是少数,大部分教师都是被动卷入。所以,就认知而言,综合看教师整体,积极尝试和消极拒绝的思政课教师都是少数,大多数教师处于一个被动接受的状态。思政课教师的主观意愿是需要尊重的,但同时也应该看到,互联网技术推动的思政课教学模式转换的客观进程,不会因为部分教师的不够心甘情愿而放缓或中断。因此,针对教师群体的“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培训是必要的。培训内容必须兼顾认知培训和技能培训。认知培训要让思政课教师真正认识到移动互联网的互动性和平等性,也意识到“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进步性和不可逆性,从而真正积极地参与到这一历史性的转换过程中来,以保持自己与时代的同步性。技能培训让思政课教师能熟练掌握手机教学APP的使用,认识到手机教学APP的长处,把这个长处结合到教学中,逐渐完成向“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转变。

目前手机移动互联教学APP的开发,主要由技术提供方单方面完成,仅参考了教学专家代表的意见。由于考虑了市场最大化需求,因此教学APP主要是标准化制作,适用于所有的课程和教师,个性化定制和使用者自我开发远没有开始。尤其,单一思政课课程的教学APP、MOOC(慕课)、3D(三维动画)、VR(虚拟现实)和AR(增强现实)的制作流程都是先把课程整体划分为多个知识模块,再从各个知识模块中寻找相对应的可技术化要点,由工程师统一进行设计和制作。这样的设计、制作和推广方式在技术开发初期是不可避免的,但也带来至少二重焦虑,其一是失业焦虑,即思政课教师可能意识到自己的工作有相当一部分会被互联网替代和超越,从而产生未来失业恐惧感。其二是湮灭焦虑,即建立在传统教学模式基础上的自我特异性,有可能在这一转换中失去依托,从而湮灭在新模式的同一性中。这两种焦虑的出现虽有一定的道理,但也在相当程度上来自误解。手机移动互联教学APP和单一思政课课程教学APP,目前确实存在着标准化和非个性化弊端,但所有的APP都是在不断升级中才能持续存在下去的。而APP的升级是一个用户反馈机制发生作用的过程,即思政课教师作为用户其意见会在升级的APP中反映出来。同时,APP升级的一个方向,就是用户自开发程序的开发,即未来教学APP应该会预留用户自我开发的空间,个人化在未来不是一个问题,思政课教师在APP升级同时能否不断自我升级才是一个问题。同样,失业焦虑和湮灭焦虑的应对,也涉及自我升级问题。毫无疑问,互联网会取代甚至超越思政课教师现有的一部分工作,但互联网不是万能的,需要识别的是,哪些工作是互联网可以取代的,哪些工作是互联网不可取代的,然后重点发展互联网不可取代的部分。就MOOC而言,它能取代的,主要是知识点的标准化传递,对于知识扩展、价值传递、情感互动、语言呈现和魅力展示却无能为力,而这些正是思政课教师可以发展的部分。也就是说,在有了单一课程教学APP后,思政课教师仍然可以将课程区分两个部分,一部分是可取代的知识点传递,一部分是不可取代的非知识点传递。思政课教师在重新定义了自己的教学内涵和外延后,反而可以从单纯的知识传递中解脱出来,在非知识传递教学中大放异彩。如是,思政课教师在传统思政课教学模式中建立的特异性不仅不会湮灭,而且还可能有效转移到“互联网+思政课教学”中,并在新的模式中发展出新的特异性。

移动互联网也是一种新的媒体,相比传统媒体,它有高度的聚合性,即它可以把所有的传统媒体功能聚合到同一平台中,并把它们发展成新的媒体高技术。移动互联网的这一特性为“互联网+思政课教学”带来了无限的表达可能,因为3D、VR、AR等技术的发展已远远超过了人们的想象,并且在未来还会不断创造视听奇迹。“互联网+思政课教学”已有足够的技术能力把思政课打造成一场视听盛宴,牢牢吸住大学生们的眼球,满足相关教学管理部门提出的关于到课率和抬头率的各项指标。但从思政课教师们的反应看,担忧远超过欣喜,其原因在于,3D、VR、AR终究是教学手段,它是为特定的教学目的服务的,在思政课教学中,它必须服务于思政课教学的。由于新技术手段的吸睛功能能充分满足和刺激大学生们的视听欲望,久而久之,它自身有可能成为目的。手段成为目的,就使得原本的目的模糊化甚至被忽略。这正是“互联网+思政课教学”必须时时自我审视的部分,技术手段必须服从于教学目的,不合教学目的的技术手段,再“炫”再“酷”也只能舍弃。

三、高校“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的展望

“互联网+思政课教学”缘起互联网技术,并由互联网技术持续推动着,因此,其未来发展也必然取决于互联网技术的新进展。近年来,AI(人工智能)渐成新的互联网技术热点,与之相关的思政课教学应用,应该就是思政课智慧课堂,即“AI+思政课教学”。从技术应用角度看,思政课智慧课堂具有更高的聚合性,可以将之前的3D、VR、AR等多媒体技术聚合到同一个人工智能平台上,全方位提供关于思政课程的视听盛宴,在保持移动互联即时互动的同时,还在上课的每一个进程中不断由人工智能自动分析大学生们对知识和价值的掌握和认知情况,让思政课教学成为一个不断反馈、连续互动的过程。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3-5年内,不管是否情愿,思政课教师全体都会不可避免地卷入“互联网+思政课教学”中,并开始尝试“AI+思政课教学”。这是由互联网技术驱动的思政课教学发展的大势所趋。思政课教师将面临两个方面持续的自我提升:互联网教学技能的和思政课教学专业的。在未来,互联网教学技能会如同过去的黑板书写和现在的PPT播放一样普通,是一个思政课教师必须掌握的基本技能,否则只能作为异类存在下去。思政课教师还必须学会在通用的APP中进行自我程序开发,使得自己有能力在统一的新平台上将自己在传统模式中建立的个人特异性转移过来并以此为基础发展出新的特异性,否则只能让自己湮灭在无法识别的互联网同一性中。

从思政课教学的专业角度看,思政课教师需要“转变教师角色”,①陶磊:《“+互联网”,还是“互联网+”——基于“思想道德修养与法律基础”课程网络教学平台的考察》,《思想政治课研究》2018年2月。经历一个重新识别和建立身份的过程,即他要从知识传递者的身份中完全脱离出来,把这一部分完全交由互联网来承担,同时建立自己知识拓展者、价值传递者等更具现场感染力的身份。教师角色转换还可以帮助到一个思政课教师摆脱失业焦虑和湮灭焦虑,在新的教师角色中发现和发展自己。在短暂的炫技和寻求抬头率之后,思政课教师会从技术兴奋中慢慢回复过来,深入思考新技术手段和教学目的之间的符合性,在互联网技术手段特别是新兴的AI技术手段和思政课教学的目的之间找到新的平衡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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