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期间,英勇顽强的山西军民与穷凶极恶的日本侵略者进行殊死搏斗,付出了巨大牺牲,在中国革命史上留下了光辉的一页。据不完全统计,山西全省因抗战及战争因素造成的直接伤亡和间接伤亡的抗日军民和普通群众共达2764364人,占抗战爆发前山西总人口的24.09%。[1]抗日战争期间,山西人民踊跃参军﹑参战﹑支前,以极大的热情和坚定的实践投入反击侵略的斗争中,为夺取抗战胜利提供了强大的物质支撑和精神动力。
档案作为历史研究的基础性资料来源,备受学界重视。山西抗战的研究一直是中国抗战历史研究的一个重要内容。每当有涉及山西抗战的档案资料出版,便很快掀起相关内容的研究高潮。因此,回顾近年来有关山西抗战档案的编研和利用,有助于充分认识抗战档案在还原历史面貌﹑推动爱国主义教育等方面的重要价值,有助于大力推进抗战档案的开发利用和开展相关社会教育活动。
抗战档案是指抗日战争时期形成并流传和保存下来的文献﹑实物﹑图表﹑照片﹑声像等。[2]从时间上,应覆盖1931—1945年局部抗战和全国性抗战的全过程;从空间上,能反映中国全境乃至海外作战的情况;在内容上,不局限于军事,还应该反映与抗战有关的政治﹑经济﹑文化﹑外交﹑宣传等方面。
目前,有关的山西抗战档案主要集中保存在山西省内省﹑市﹑区县三级档案馆中;部分档案资料分布于中央档案馆﹑中国人民解放军档案馆﹑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和内蒙古自治区﹑河北省﹑河南省﹑陕西省等周边省市档案馆,以及台湾地区国史馆﹑党史馆等机构。还有部分档案散存于境外,如美国﹑日本等地的档案馆﹑图书馆。
以山西省档案馆馆藏抗战档案为例,该机构收藏了毛泽东﹑周恩来﹑刘少奇﹑朱德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在山西进行革命活动的档案;晋察冀﹑晋冀鲁豫﹑晋绥三大抗日根据地有关政治﹑军事﹑经济﹑科学﹑文化﹑教育等方面的档案资料;山西牺牲救国同盟会﹑山西青年抗敌决死队﹑第二战区革命战争战地总动员委员会等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组织的档案;民国时期的山西军﹑政﹑警﹑宪机关和企业事业单位的档案。上述档案比较详细地反映了民国时期山西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各个方面的基本情况,包括阎锡山1931—1944年的日记,1935—1949年山西煤炭﹑冶金﹑军工﹑造纸﹑铁路等行业档案。[3]
山西抗战档案是抗日战争时期保存下来的珍贵记录,既真实再现了山西军民英勇抗击日寇的历史,又客观证实了日本法西斯在山西犯下的累累罪行。为了更好地利用抗战档案,发挥抗战档案的重要价值,宣传山西人民在抗日战争中的巨大牺牲和突出贡献,弘扬伟大的太行精神,学界从建国后就围绕抗战档案进行了整理和研究,开展专题编研活动。
山西抗战档案编研的有关情况有三个特点:
建国后,由中央和地方各级政府成立了专门的史志编纂委员会,编写了一些地方史和党史资料,在建国以后的史志中,一般都有关于山西抗战的资料。[4]而有关山西抗战档案的专项编研活动则起步于20世纪80年代,较全面地整理和出版了大批山西抗战档案编研成果,为兄弟省份抗战档案整理与研究提供了范式。《山西革命根据地》创办于1984年,是国内较早开展抗战档案研究的专业性刊物,后与《山西档案》合刊。该刊共出版30期,其中公布重要档案文献161篇,共计94万字;编发革命斗争回忆录﹑根据地研究文章和资料430篇,约220万字;发表照片资料281幅,其中珍贵历史照片170幅。特别是凭借山西革命老区的历史优势,该刊曾采访或约稿到薄一波﹑浦安修﹑薛明﹑唐天际﹑牛荫冠等老一代革命家的历史回忆文章。它在国内较早地开展了口述历史活动。
近年来,业界围绕抗战档案展开深入研究,尤其是在纪念抗战胜利60﹑70周年等重要节点,集中推出一大批有分量的研究成果,引起社会各界广泛关注。[5]同样,有关山西抗战档案编研成果也是层出不穷,在内容上,既有通史类档案资料汇编,也有专题性质的档案资料整理;在形式上,除了纯文字性的档案资料,也逐渐向图片﹑影像等领域拓展;在参与者方面,既有档案工作者,也有宣传﹑党史﹑﹑军史﹑地方志等领域的研究人员。这些编研成果的取得,不仅得益于国家对抗战档案编研工作的高度重视,而且体现了档案工作者和文史工作者的职业自觉性。
为了更好地展现山西在抗战中的重要地位和巨大贡献,整理和研究抗战档案的过程非常注重从主题和内容上突出山西特色。例如,山西省档案馆编纂出版的《太行党史资料汇编》7卷本,共计397万字,全景式地反映了太行革命根据地创立发展的历史过程﹑历史事件及历史贡献,在内容上,有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抗战的宏观战略;有中共中央北方局﹑八路军总部驻扎太行山,领导和指挥华北敌后抗战的具体过程;有中共太行区党委﹑八路军一二九师﹑山西抗敌决死队,与太行人民一起开辟和坚持敌后抗日根据地的艰辛历程;还有刘少奇﹑朱德﹑邓小平﹑杨尚昆﹑彭德怀﹑刘伯承等党和国家﹑军队领导人,在太行山运筹帷幄,指挥战斗的生动事迹。全书有正文519篇,大部是未曾公布过的原始档案,仅领袖人物毛泽东﹑邓小平﹑杨尚昆﹑彭德怀等直接署名的文献就有50余篇。迄今为止,这部山西抗战档案编研成果仍然是研究晋冀鲁豫革命根据地历史最权威﹑最全面的资料书目。
早期的山西抗战档案编研成果一般是从区域性出发,比较详细地反映了区域内抗战的一些基本情况,为抗战档案研究和利用起了示范作用。不足的是档案编研人员素质﹑认识不一,受政治环境的影响较大,使得相当多的档案资料没有收录进去,特别是关于抗战正面战场的资料,只收集一些敌顽资料进来,很少有国民党抗战的内容,不能真实地反映山西抗战历史全貌。关于山西普通民众的抗战,在这些档案资料里收集和反映的内容也较少,只有编纂者简要的评论,具体档案资料严重空缺。抗战回忆录等资料也是抗战档案资料的重要组成部分。它是当年抗战活动参与者亲历的记载,可信度比较高,史料价值较大。但是受当时编写时社会环境的影响,反映问题不全面,或是避重就轻﹑内容空洞,使得相关档案资料显得美中不足。
由于抗日战争的残酷性和特殊性,产生于当时的档案资料都被直接留存在档案形成的机构和个人中。战争结束后,散存于各机关﹑部队和个人手中的抗战档案陆续被档案馆等专业机构接管。但仍有部分抗战档案散落在民间,尚未被官方机构收集﹑被社会大众熟知。从20世纪80年代开始,国家及地方档案馆投入大量人力和物力,联合史学界﹑出版界共同开发与整理馆藏档案,把大量馆藏抗战档案公之于众,惠及社会。
抗战档案作为抗战历史研究最原始的基础性资料,是研究中国抗战史的主要依据。我们重视抗战档案的重要价值,不仅要重视抗战档案编纂和整理工作,更应该将目光集中在抗战档案利用和推广。只有真正重视抗战档案利用的重要意义,让抗战档案“活起来”,才能充分凸显抗战档案编纂的重要价值。
开展档案编研成果的宣传利用工作,以各种形式将编研成果传递给公众,能使公众更好地了解档案编研工作。公众通过对编研成果的利用,就会发现编研工作的重要性。[6]就山西抗战档案的利用推广而言,主要有三个方面内容。
近年来山西省内各档案馆主动发声,通过电视媒体向公众展示编研成果。例如,山西省档案馆﹑太原市档案馆等单位主动选择在抗战胜利纪念日召开新闻发布会,向社会公众展示抗战档案,激发公众对抗战档案的关注。近期,太原市档案馆还积极与山西省电视台﹑太原市电视台合作录制山西抗战档案的专题节目,用档案说话,反击各种歪曲历史﹑丑化英烈的无耻行径,广泛传播社会正能量。
由于时间﹑空间等方面的限制,许多观众无法亲自到档案馆查看抗战档案。为了扩大抗战档案受众面,更好地展示抗战档案内容,各档案馆积极策划举办抗战展览。太原市档案馆在2015年举办以“正义的胜利”为主题的太原抗战展览,2017年又与八路军太行纪念馆合作,共同举办“山西抗战 国家记忆——山西军民抗战史实展”。这些展览的展品中既有历史档案,又有实物器具,有助于公众更全面﹑生动地了解山西军民抗战历程。
为了进一步方便公众参观抗战档案专题展览,山西省档案馆专门在网站设置“网上展厅”栏目,展示有“光辉的历程——山西省档案馆藏革命历史档案珍品展”等内容。太原市档案局还与太原市文明委共同举办“档案中的山西抗战”虚拟3D展馆,将沉默无声的档案馆变成了鲜活的展览馆,网友可以足不出户,随时随地登录网络进行参观。
青少年是祖国的未来﹑民族的希望。档案工作者应当凭借自身优势,积极引导广大未成年人学习和掌握抗战历史,自觉把个人成长进步与祖国未来发展联系在一起,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树立实现中国梦的远大志向。
为了利用好抗战档案的编研成果,占领爱国主义教育这块阵地,太原市档案连续开展了面向党校﹑高校﹑学校﹑企业等的“赠书·学史·明志·报国”活动,先后向山西省委党校﹑太原市委党校﹑太原理工大学﹑太原学院﹑太原市中小学校﹑西山煤电集团﹑天美集团等单位赠送《档案中的山西抗战》丛书。[7]为学校开展爱国主义教育﹑思想政治教育和干部培训提供了生动教材,填补了学校档案教育的空白。
虽然,有关山西抗战档案在编研方面取得不错成绩,但仍然存在不少问题。在档案整理方面,尚未形成地域特色,不能鲜明地反映山西军民抗战的光辉历程;档案利用方面,存在部分档案资料改头换面重复出版的情况,给读者带来不便;抗战档案整理和研究人才匮乏,研究力量不均衡,研究水平层次不齐。这严重影响抗战档案编研成果的利用和推广。
八年抗战到十四年抗战的概念转变,从逻辑上使得中华民族的抗战历史成为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有助于客观﹑系统地反映全民族抗战的历史,为全面深化抗日战争研究提供档案材料支撑。这将是未来山西抗战档案编研的重要方向。
互联网技术的不断发展,互联网与传统行业的持续深度融合,不断创造出新的价值与新的发展生态。在此背景下,如何抓住机遇,运用“互联网+”推进抗战档案利用工作,改进档案利用工作的效率,成为当前抗战档案利用工作面临的巨大挑战。我们应当加强档案利用人才综合能力的培养,加大资源的投入,改进软硬件设施;打破抗战档案工作的时空限制,促进档案利用载体形式﹑工作模式和技术手段的革新,实现档案工作者与社会大众的双向互动,促使沉睡在库房的抗战档案焕发新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