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利, 任志婷
(长治学院 中文系, 山西 长治 046011)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以下简称《现汉》(第7版))是目前最权威、最新的现代汉语词典工具书, 于2016年6月出版, 它有较强的规范性、通用性, 这本词典虽然不是一本特意编纂的惯用语词典, 但却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当今时代变化以及现代汉语中我们所常用的惯用语概貌, 加之《现汉》(第7版)所收录的惯用语都是流传较久、被广大人民所约定俗成的, 比较慎重、严谨。 由温端政、吴建生主编的《中国惯用语大辞典》于2010年出版, “凡例”指出该辞典收录古今惯用语约11 000条, 编纂者把惯用语定义为非“二二相承”的描述语, 本文同样采取这个观点, 因为这样不仅明确了惯用语属于语汇范畴可以与非语单位区别开来, 而且同时与其他熟语相区别。 这部辞典收录了非常丰富的惯用语, 本文以它为重要参考, 做法是查找出《现汉》(第7版)与《中国惯用语大辞典》共同收录的词汇单位, 对其进行摘录, 并整理出共575条惯用语作为本文的研究对象, 因此, 相对而言是封闭性语料且数量相对较少, 这样选取的研究材料比较典型, 从而保证研究结论更为真实可信。
1.1.1 色彩意义
惯用语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使用最多的一类熟语, 具有诙谐幽默、俏皮生动的特点, 因此, 在交际中常常被人们用来表达个人看法。 关于惯用语所包含的感情色彩, 以往传统的研究普遍认为多含贬义色彩, 我们统计《现汉》(第7版)收录的惯用语, 逐一探究575条惯用语的感情色彩, 发现在每一条惯用语注释后的括号中明确标注了感情色彩的仅占总量的4.2%, 共24条, 包括贬义、诙谐意、嘲笑意、无可奈何意等。 具体例示如表 1 所示。
表 1 《现汉》(第7版)所收惯用语括注部分感情色彩例示
通过整体统计分析可知, 词典中只有极其一少部分惯用语自身感情色彩通过释义不足以显示出来, 所以通过尾加括注的形式加以标注, 使查阅者明确它的语义倾向, 尾加括注是一种简洁明了的注释方式, 《现汉》(第7版)有24例惯用语用这种方式表达色彩意义, 除了表1所列举的9条外还有15条, 其中, 明确标注贬义的有: 插杠子、斗心眼、倒打一耙、放空气、护犊子、拉交情、拉关系、套近乎、攀高枝、耍嘴皮子、树倒猢狲散、一鼻孔出气、向上爬; 明确标注含诙谐意的有: 吃鸭蛋、打游击。
这些条目占总数的不到5%, 这也说明惯用语的感情色彩并不仅仅是靠尾加括注来标记, 而是凭借其整体语义来体现的, 那些未采取括注形式的惯用语, 自身仍体现不同程度独特的感情色彩。 例如:
贬义色彩: 抱粗腿、泼冷水、吹牛皮、敲竹杠、穿连裆裤
中性色彩: 摆擂台、开场白、开夜车、二一添作五、井水不犯河水
褒义色彩: 开门红、金钥匙、打先锋、打冲锋、成气候、露头角、爬格子、上台阶
总之, 惯用语是具有丰富感情色彩的语言单位, 有鲜明的情感倾向, 贬义和中性数量相当, 褒义色彩的惯用语数量相对较少, 但相较之前而言, 随着社会生活的发展以及语义的演变, 近几年来有发展的趋势, 变得越来越多。
1.1.2 释义方式
我们认真对《现汉》(第7版)所收录的575条惯用语的释义方式进行了逐个统计, 发现目前《现汉》(第7版)采用了三种方式对惯用语进行释义: 第一, 描述式释义。 对所释惯用语进行描写说明, 占到总数量的62.43%, 共计359条; 第二, 比喻式释义。 释义是所释对象的比喻用法, 这部分惯用语在使用时只用其隐含的比喻义, 这类惯用语共计152条, 占总数量的26.43%; 第三, 描述兼比喻式释义。 综合前两者, 释义中先是描写说明, 接着才是所释对象的比喻用法, 此类惯用语数量较少, 仅有64条, 占总数量的11.13%。 现将统计结果用表格展示, 详见表 2。
表 2 《现汉》(第7版)所收惯用释义方式统计
1) 描述式释义
① “指”类用语(108条)。例如:
【买关节】指用给关键人物行贿的办法来办事情。
【扮鬼脸】指脸上扮出鬼样子。
【倒牌子】指产品或服务质量下降, 失去信誉。
② “形容”类用语(43条)。例如:
【皮包骨】形容极端消瘦。 也说皮包骨头。
【八面光】形容非常事故, 各方面都应付得很周到。
【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形容很丰富, 用不完。
③ 未使用释义用语(208条)。例如:
【费手脚】费事。
【碍面子】怕伤情面。
【斗心眼】用心思相斗(含贬义)。
2)比喻式释义。 例如:
【泼脏水】比喻把坏名声加给别人。
【拆烂污】比喻故意把事情搞糟搞乱, 使无法收拾。
【做文章】比喻利用某一事件来发议论或打别的主意。
3)描述兼比喻式释义。 例如:
【定调子】原指歌唱或演奏时确定音调。 比喻事先确定基本方针、观点或做法。
【兜圈子】绕圈儿, 比喻不照直说话。
【底儿朝天】〈方〉①颠倒后底部朝上; 翻个儿②形容一点不剩, 彻底。
上述三种释义方式中, 描述式释义占到总数的62.43%, 其中“指”类用语较多, 而且多用于对三音节惯用语的释义, 尤其是对动宾结构惯用语进行释义 ; “形容”类用语, 分布在多种音节结构中, 并未受到惯用语音节数量的影响, 这一用语多用来对状态性惯用语进行释义, 描述事物的某种状态或陈述某种事实; 未使用任何释义用语直接进行释义的惯用语数量最多, 不容忽略, 它们是惯用语的重要组成部分。 比喻式释义中, 五音节及以上的惯用语对意义的整体性与比喻性要求高于三、四音节, 它们的字面意义在生活中很少被人们使用, 但是这些经验作为语言现象保留下来成为专门的比喻类整体结构。
2.2.1 结构类型
《现汉》(第7版)所收录575条惯用语, 从结构形式来看, 其中动宾结构数量最多, 约占据了全部惯用语的近八成, 其他结构形式, 诸如: 主谓结构、偏正结构、并列结构、中补结构等结构形式在《现汉》(第7版)中均有所体现, 所占比例虽小, 却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1) 动宾结构
动宾结构惯用语是《现汉》(第7版)中惯用语的主力军, 共计379条, 所占比例为65.9%, 即一个词条由动词和宾语两部分构成。 例如在“抹稀泥”中, “抹”是动词, “稀泥”是名词作宾语; 再如“踢皮球”中, “踢”是动词, “皮球”是名词, 作宾语, 字面意思只是一种运动, 现在比喻彼此之间互相推脱, 把应该解决的事情推给别人。 这样的条目还有“走钢丝”“炒鱿鱼”“炒冷饭”“梳辫子”等。
2) 主谓结构
主谓结构惯用语共计59条, 所占比例为10.3%。 即前面是主语, 后面是谓语, 是陈述和被陈述的关系, 前者是后者所要陈述的对象, 后者起陈述的作用。 例如:“狮子大开口”中, “狮子”是名词作主语, “大开口”作谓语; 再如: “生米煮成熟饭”中, “生米”是主语, “煮成熟饭”动宾短语作谓语。 这样结构的惯用语还有“耳朵软”“外面光”等。
3) 偏正结构
偏正结构惯用语共计49条, 所占比例为8.5%, 即由修饰语和中心语两部分组成, 其中修饰语在前, 中心语在后。 例如: “团团转”中, “团团”作为修饰语, 修饰后面的动词“转”, 是状态词, 指来回转圈儿, 多形容忙碌、焦急的样子。 此类结构的惯用语还有“银洋镴枪头”“连锅端”等。
4) 联合结构
联合结构的惯用语共计16条, 所占比例为2.8%, 即由地位平等的几部分构成。 例如:“有鼻子有眼”中, “有鼻子”和“有眼”是并列关系, 同是动宾结构; “半斤八两”中, “半斤”和“八两”都表示重量。 此类结构惯用语还有“吃里爬外”“按下葫芦浮起瓢”“吹胡子瞪眼”“横挑鼻子竖挑眼”“陈谷子烂芝麻”等。
5) 兼语结构
兼语结构的中间部分是前部分的宾语, 同时又是后部分的主语, 经统计这类结构的惯用语有2条, 所占比例为0.03%。 例如:“打鸭子上架”中, “鸭子”既是“打”的宾语, 又是“上架”的主语, 另一条是它的同义惯用语“赶鸭子上架”。
6) 中补结构
中补结构惯用语共计9条, 所占比例为1.6%, 即由中心语和补语构成, 后面的补语补充说明前面中心语。 例如:“矮半截”中, “半截”作补语, 补充说明“矮”的程度。 类似结构的惯用语还有“拉下水”“吃得开”“抓破脸”等。
7) 连谓结构
连谓结构惯用语共计五条, 所占比例为0.8%, 即动作由同一个主语发出, 且动词之间有一定的语义关系。 例如:“摸着石头过河”用来形容同一个主语先“摸着石头”然后“过河”, 还有“吃不了, 兜着走”“过屠门而大嚼”等。
为了更准确地把握《现汉》(第7版)中惯用语各结构类型的条目数及所占比例, 我们将统计结果用表格展示, 详见表 3。
表 3 《现汉》(第7版)所收惯用结构类型统计
此外, 《现汉》(第7版)还有关于数量结构的惯用语, 如“一是一, 二是二”“一问三不知”“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一而再, 再而三 ”等; 少量复句形式的惯用语, 其内部结构关系存在顺承关系, 如“打开天窗, 说亮话”; 条件关系“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 选择关系“敬酒不吃吃罚酒”; 并列关系“彼一时, 此一时”“刀子嘴, 豆腐心”; 转折关系“树欲静而风不止”等。 有的惯用语是纯习惯用法, 不大好进行结构分析, 如“一推六二五”“三下五除二”“三一三十一”等借用珠算口诀的惯用语和“不管三七二十一”等借用算术乘法口诀的惯用语, 结构固定性很强, 比较特殊。
2.2.2 结构特点
惯用语结构有固定性和灵活性的特点。 温端政在《汉语语汇学》中指出:“结构上具有相对的固定性, 是语的共同点, 表现在惯用语上也很明显, 固定性是指惯用语是口语中的一类固定词组, 其结构必然是定型的, 即构成成分之间的组成关系是完整统一的, 不像一般词组那样可以自由组合。”[1]250-251据统计, 固定性强的惯用语有437条, 所占比例为76%。 例如:“敲竹杠”不能说成“敲木杠”“敲铁杠”, “过电影”不能说成“演电影”, “走钢丝”不能说成“踩钢丝”。 惯用语的各构成成分之间有稳定的联系而不是自由组合、临时搭配的, 各部分依赖性强, 意义整体性会随着某些成分的改变而受到影响。 例如:“吃大锅饭”体现一种惯用语稳定的联系, “吃”与“大锅饭”两者融合在一起才能构成整体划一的固定组合。 《现汉》(第7版)第172页这样释义“比喻不论工作好坏, 贡献大小, 待遇报酬都一样”, 在这“吃”这个动词并没有沿用它最为人们所常用的义项“把食物等放到嘴边经过咀嚼咽下去”, 如果换为“吃糖葫芦”“吃奶”则成为普通词语而失去了惯用语的资格。
在惯用语中, 构成成分的意义是双方构成固定结构以后所具有的新义, 且只在该惯用语中体现, 因此“大锅饭”的意思成为“同样水平的待遇和薪酬”, “吃”也就具有了“依靠或凭借某种形式”的意思, “吃”与“大锅饭”二者不能随意替换, 也不能和其他词语自由组合。
在使用过程中, 惯用语结构也有另一方面的特征, 即灵活性, 它体现在: 惯用语各构成成分之间可以插入其他成分, 顺序可以颠倒, 部分成分可被近义词替换。 经统计具有此类特征的惯用语有138条, 占到总数的24%。 我们在研究中发现, 动宾结构的灵活性特征最为明显。 例如:“碰钉子”, 可以说成“碰了几次钉子”“碰了几个硬钉子”“碰过钉子”“碰了一年的钉子”“让他碰碰钉子”“钉子也碰了不少”等。 又如:“耍花招”可以说成“耍过花招”“耍什么花招”“耍尽了各种花招”等, 灵活性较大。 惯用语构成成分之间顺序颠倒了也不会影响其语用表达效果, 如“耍花招”可说成“花招不必再耍了”“花招耍多少也没用”; 有的语素可以进行同义或近义替换, 如“扔包袱”, 也可以说成“丢包袱”“甩包袱”; 有的惯用语宾语也能替换, 如“戴帽子”可以替换为“戴绿帽子”。
2.3.1 音节数量
我们从音节数量上对《现汉》(第7版)所收录的575条惯用语进行了详细的统计, 详见表 4。
表 4 《现汉》(第7版)所收惯用语音节数统计
据表 4 可知, 《现汉》(第7版)所收录的惯用语中三音节为典型音节形式。 统计数据显示, 三音节形式惯用语有400条, 约占总数的69.57%, 八音节及以上的惯用语总条目数不到十条, 所占比例极小。 随着音节数的增多, 词条数量反而越少, 所占比例也越小。 三音节惯用语的音节结构, 其内部的音节组成规则多为“1+2” 式, 因为惯用语一般在口语中运用, 而且一般比较短小, 是群众口头创造的, 音乐性强, 三音节惯用语占比最大也体现了惯用语口语色彩浓厚这一特点。
2.3.2 辞格
1) 比喻
比喻是惯用语中最常用的一种修辞格, 惯用语意义是组合在一起构成一个整体后共同体现出来的新意义。 例如:“打落水狗”, 《现汉》(第7版)释义为“比喻把失败了的坏人彻底打垮”。 “落水狗”是指“掉进水里极其狼狈的狗”, 动词“打”与名词“落水狗”的意思合起来是“打在水里狼狈不堪的狗”。 狗掉进水里身上的毛全部湿了已经不再像之前那么厉害了, 再加之又被打, 因此, 我们用“落水狗”来比喻“失势的坏人”, 这样本体就生动形象地解释了喻体。 此类惯用语共151条, 占总数的26.3%, 还有“打退堂鼓”“打预防针”“摆擂台”“坐冷板凳”等。
2) 对偶
对偶是“结构相同或基本相同、字数相等、意义上密切相连的两个短语或句子, 对称地排列”[2]211。 这种辞格的惯用语有16条, 占总数的2.8%, 如“取之不尽, 用之不竭”前后两部分字数相等、结构相同, 都表达“很丰富, 用不完”的意思。 还有“以眼还眼, 以牙还牙”“百尺竿头, 更进一步”等。
3) 顶真
顶真是用上一部分的最后一个字来做下一部分的开头, 使其前后相连, 密不可分, 是一种传统的修辞手法。 《现汉》(第7版)收录的惯用语中只有一条, 即“一而再, 再而三”。
4) 对比
对比的手法能够让事物的对立统一关系更加鲜明, 让人们更容易认识到事物的对立面, 形象更加突出。 这类惯用语有14条, 占总数的2.4%。 例如:“只许州官放火, 不许百姓点灯”就是通过将“州官放火”和“百姓点灯”做对比, 从而形象地突出统治者压制百姓、专制蛮横的丑恶嘴脸, 让人们更加痛恨统治者。 还有“不求有功, 但求无过”“雷声大, 雨点小”“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等 。
5) 反问
反问是无疑而问, 明知故问。 反问语气强烈, 加重了表达的力量, 引起读者共鸣, 激发他们的感情。 这样的惯用语仅有一条, 即“杀鸡焉用宰牛刀”。
6) 借代
借代就是“不直说某人或某事物的名称, 借同它密切相关的名称去代替”[2]196。 这类惯用语共61条, 占总数的10.6%, 例如:“耍嘴皮子”中, 借用“嘴皮子”这一具体的部分来指代“口才、说话”这一抽象的能力, 意为“只会卖弄口才, 光说不做”。 运用借代构成的惯用语, 因为彼此有着很大的相关性, 所以往往能够更加形象地描述事物的特征。 例如:“ 喝墨水”, “墨水”就是指“知识”, “喝墨水”也就是“上学读书”, 是以具体代替抽象。 除此之外, 还有“牵一发而动全身”“掏腰包”等。
7) 夸张
夸张是为了表达强烈的思想感情, 通过夸大或缩小事物的某些方面来突出事物的本质特征。 这类惯用语共计九条。 例如:“鸡蛋里挑骨头”, 是用来形容人故意找茬, 除此之外, 还有“满天飞”“不费吹灰之力”“咬字眼”等。
8) 婉曲
婉曲是指不直接说出本意, 而是拐弯抹角, 闪烁其词, 用委婉含蓄的话来代替。 运用婉曲构成的惯用语其含义让人思而得之, 往往给听者一种幽默、诙谐、风趣之感。 这类惯用语有六条, 占总数的1.04%。 例如:“见阎王”“回老家”“翘辫子”都含蓄表达了“死亡”之意; “手不稳”委婉表达“爱偷窃”的含义; “要好看”婉言表达“使出丑、使难看”之意; “绕脖子”则是形容人说话不直截了当。
为了更加直观清楚地看出《现汉》(第7版)中惯用语各类辞格所占比例, 我们将统计情况列表, 详见表 5。
由表 5 可知, 比喻是惯用语表义最常见的方法, 占总数的26.3%, 这是因为惯用语的语义具有双重性, 其语义并不是字面意义的简单相加, 而是透过其字面意义理解整体意义。 王勤、武占坤在《现代汉语词汇概要》中指出:“惯用语的整体意义主要通过比喻、引申等多种手段来实现的。”[3]324可见, 比喻是人民群众运用最广泛的一种修辞方式, 借代次之, 对比和对偶分别占不到总数的3%, 有的惯用语既是对偶也是对比, 如“雷声大, 雨点小”, 夸张和婉曲两种修辞是极少数, 而且婉曲的五条惯用语有三条都是“死亡”意义委婉说法, 顶真和反问各只有一条, 所占比例极小。
表 5 《现汉》(第7版)所收惯用语辞格数统计
汉语中存在同义词, 惯用语同样也有同义惯用语的词条问题。 《现汉》(第7版)也考虑到同义惯用语的词条设置问题, 只是不够完善。 例如:
【前怕狼, 后怕虎】形容顾虑重重, 畏缩不前。 也说“前怕龙, 后怕虎”。
【狗血喷头】形容骂得很凶, 像在对方头上喷了狗血一样。 也说“狗血淋头” 。
在这些惯用语中, 并未将同义惯用语词条逐一列出进行释义, 而是附加在常用惯用语之后, 用“也说”“也作”引出。 但是也有很多组同义惯用语, 都单独列了词条进行释义。 例如:
【打把势】同“打把式”。
【打把式】①练武术。 ②泛指手舞足蹈。 也作“打把势”。
【绷场面】〈方〉撑场面。
【撑场面】维持表面的排场。 也说“撑门面”。
【撑门面】撑场面。
【扯后腿】拖后腿, 也说“扯腿”。
【拉后腿】拖后腿。
【拖后腿】比喻牵制、阻挠别人或事物使不得前进。 也说“扯后腿、拉后腿”。
【煞风景】损坏美好的景色, 比喻使人扫兴。 也作“杀风景”。
【杀风景】同“煞风景”。
在《现汉》(第7版)的释义中, “打把势”与“打把式”是一个意思; “煞风景”就是指的“杀风景”, 将同义的惯用语都另外单独列了词条, 并对其分别释义。 我们认为这样安排欠妥, 因为惯用语的同义关系不易被发现, 在学习时只能逐个进行而不能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 因此, 我们建议将同义惯用语合并释义, 可以选取使用频率较高的惯用语作为词条列出, 使用频率较低的附加在释义后面, 用“也说”“也作”引出, 同义的惯用语不再单独出条。 这样合并释义后, 不但可以减轻学生学习的压力, 很容易让查阅者知道哪些是同义的惯用语, 而且对于词典编纂来说也非常经济适用。
本文以温端政主编的《中国惯用语大辞典》为主要参考依据, 对《现汉》(第7版)收录的惯用语进行整理共计575条, 主要按感情色彩、 语法结构、 修辞方式描写了惯用语的分类, 总结了语音、语法、语义等方面的特征, 我们发现三音节是惯用语的主要音节形式, 动宾结构是惯用语的主要结构形式, 惯用语的释义方式主要是描述式释义, 结构上最大的特点是固定性与离散性的辩证统一。 《现汉》(第7版)以共时形态的语言为收录对象, 在收录上注重科学性和严谨性, 并尽量收录反映时代变化的、为人们普遍熟悉的、且具有一定使用价值的惯用语。 任何词典在编纂过程中都不可能十全十美, 对同义惯用语的词条安排, 为了编纂的经济性原则以及学习的便捷性原则, 我们提出对同义惯用语进行合并释义, 用“也说”或者“也作”引出。
[1] 温端政.汉语语汇学[M].北京: 商务印书馆, 2006.
[2] 黄伯荣, 廖序东.现代汉语: 下册[M]. 增订第五版. 北京: 高等教育出版社, 2011.
[3] 王勤, 武占坤.现代汉语词汇概要[M].呼和浩特: 内蒙古人民出版社, 19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