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教科书式老赖”别止于司法拘留

◎文/沈彬

近日，河北唐山男子赵勇在网上讲述了自己遭遇“教科书般的老赖”的经历：2015年，他父亲被女司机黄淑芬撞成植物人。两年来，赵家承受了巨大的经济、精神压力，肇事方却没有赔一分钱，甚至在此期间黄淑芬还与丈夫离婚，在女儿名下买房买车。2017年6月法院做出的判决，至今未得到执行。此事引发舆论公愤之后，黄淑芬已被唐山中院处以司法拘留15天，并冻结个人资产。

“老赖”终被拘留，也算快慰人心，但这不应是闹成舆论风波后的偶然，而应是法律刚性运行下的必然。

交通肇事案件的处理，法律程序本就冗长。故2015年发生的事故，等到2017年6月才有了一审判决书。法律程序一步步地走，但受害者家庭几乎被摧毁了。

当事人赵勇为照顾成了植物人的老父，不能正常工作，与女友分手，靠卖画、借款给父亲“续命”。肇事司机黄淑芬生生毁了一个家庭，却至今没给应有的赔偿，也没一句道歉，百般抵赖，甚至向赵勇表示：“让法院把我关几年，就不用还钱了。”午夜梦回，她良心不会痛吗？

目前看，肇事方的“老赖”表现在两个层面：判决前拒不看望、垫付，这只能在道德上给予最严厉的谴责；而拒不履行生效判决，则是藐视法律，必须严惩。

要知道，司法是社会矛盾的终极解决手段。不执行判决和裁定，就是对司法制度的挑衅。《民事诉讼法》及《最高院关于公布失信被执行人名单信息的若干规定》，都规定了一系列针对“老赖”的规制、惩罚手段。

就这次个案来说，目前黄淑芬工作单位已表态将督促其履行，法院做出了“顶格”的15天司法拘留，这彰显了法治的严肃性。

但司法拘留不应是惩罚的终点，她还必须履行生效判决，而不是如她自己打的如意算盘那样“关起来，就不用还了”。下一步，法院还应该查明，黄淑芬之前的“离婚”及在女儿名下买房买车，有没有故意转移资产、逃避执行？如果查实，就应追究黄淑芬的“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升络为刑事责任。

该案也留下了启示：打击“老赖”，还需在制度层面做出改进，如“拒不执行判决、裁定罪”的入罪门槛较高，立案主体是公安机关，而不应是法院，这就涉及案件移送的协调问题；再比如，有司法观点认为，“转移财产”必须是指在判决生效之后，像本案中这类交通肇事案，可能因为程序漫长，反而让“老赖”有充足时间转移财产。

不能让守法者吃亏，不能让藐视法律者得逞，是最朴素的正义观。该事件也说明，目前司法执行程序面对个别“老赖”还是力量不足、威力不大。故惩戒老赖的法律、社会机制仍须升级，不能赖、不敢赖才能成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