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艺术与视知觉》这本书主要是阿恩海姆运用一种心理美学的方式进行艺术批评,而这种心里美学主要是吸取格式塔心理学的主要观点,这种心理学注重外部形象与人们内心的联系,阿恩海姆单独用“表现”这一章阐释外界形象是以一种怎样的方式与人的内心进行“沟通”。中国古代诗人喜欢用意象在诗歌中表达情感,这种意象自身的表现力以及其给人的感染力与阿恩海姆所研究的表现不谋而合,中国诗学意象中的固定性、多义性、真实性也正是阿恩海姆所说的表现力存在与经验、存在于心理、存在于结构。
关键词:艺术与视知觉;表现;意象;固定性;多义性;真实性
阿恩海姆作为格式塔心理学的代表人物,在他的著作《艺术与视知觉》一书中充分的阐释了这种心理学观念在艺术中的显现,并利用这种美学观念对艺术批评做了深刻的阐释。其中阿恩海姆利用一整个章节来阐释“表现”,这一章内容充分体现了阿恩海姆这种心理学美学在文艺批评中的运用。作为一个文艺批评家,阿恩海姆的眼光没有局限在西方,而是纵观整个世界文化发展的历史,而且阿恩海姆还在他的《中国古代美学与它的现代性》一问中阐释了他对于中国古代美学的研究,所以用《艺术与视知觉》一书中的“表现”来研究中国传统美学是可取的。中国传统诗学中意象的分析就是诗人对直观审美形象的瞬间审美感兴,意象具有其独特的表现性,读者通过这种表现的内涵理解诗歌,读懂诗人。
一、诗歌意象的固定性——表现性存在与经验之中
阿恩海姆在《艺术与视知觉》这本书中说道”人之所以对某些事物的事实作出一致的反应,乃是因为,这些反应都是按照同一种‘习俗或‘常规作出来的”而且作者还举例子说人们信奉“凡是鹰钩鼻子的人都比较勇敢”[1]只是我们根据生活经验的一个个个例而总结出来的。阿恩海姆的这一观点很适用于中国传统诗学中的观点,中国古代诗歌中的意象有些并不是诗人牵强附会的,而是人们早已对这一意象熟知,而且只要在诗中读到这些意象时就会体会到作者想表达的情感,所以一些意象本身就已经凝结着一些情感在里面。这种凝结在意象上的情感也是存在与中国传统诗学语境之中的,如果第一个人在诗歌中用“柳”或者“长亭”写离别诗,或许读者并不能体会作者的用意,但是许多人,一代一代的诗人都用了这些意象时候,读者就会明白作者想要表达离别时的伤感与依依不舍。所以诗歌中的意象除了要根据具体诗歌分析也要放在整个诗学环境中进行理解。
在中国古代诗学中,季节与诗歌意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陆机《文赋》“遵四时以叹逝, 赡万物而思纷 ;悲落叶于劲秋 , 喜柔条于芳春。 心懔懔以怀霜, 志眇眇而临云”[2]中国古人非常喜欢在是各种添加季节因素,春秋意象,从《诗经》、《楚辞》以来,频繁出现的是伤春、悲春、惜春、叹春、春恨、春愁;悲秋、惊秋、秋怀、秋思等。中国古人对季节有着强烈的敏感性,这与中国古代农耕文化有着紧密的联系,这就构成了中国传统诗学独特的审美文化。在诗歌中这些自然意象已经不仅仅是自然现象本身了,更包含着人类本身的情感,这种情感赋予了每个意象独特的代表性,人们读到描写初春时节的诗歌时候就会体会到升级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读到暮春时节的诗歌时候就会体味到诗人感时伤春的情感,读到描写秋季的诗歌就会联想到诗人伤感的情绪,这些针对特定季节特定意象所产生的情感无一不是根据中国传统诗学语境所产生的,也就是阿恩海姆所说的我们日常的经验吗,这种经验正是读者在读了一篇篇、一代代诗歌所总结出来的。
二、诗歌意象的多义性——表现存在于心理
阿恩海姆在《藝术与视知觉》中说:经验判断事物表现性具有不可靠性,作者说一些判断或认识的不可靠性,并不是在于它们是按照社会“习俗”作出来的,而是在于,人们往往根据普风捉影得到的证据,就简单地确定了对某种事物的看法。[1]这一观点在诗歌意象中也有所体现,我们知道诗歌的意象并不具有绝对的固定性,可以说一些意象具有多义性,也就是说不能就意象所常用的表意来概括所有的意象,如果以偏概全不具体分析诗歌整体内容时候就跟容易误入歧途。中国古人常说“诗无达志”就是由于诗歌意象的多义性造成的。王夫之在《姜斋诗话》中谈到:作者用一致之思,读者各以其情而自得;人情之游也无涯,而各以其情遇,斯所贵于诗。[3]这里所说的意象的多义性也就我们常常说的“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意象并不是固定的只有一种常用的含义,在一定的语境中意象有其固有的含义,但是就作者的境遇不同,读者的理解不同不一样的意象也会有不同的含义,所以分析诗歌中的意象时,不能拘泥于一个典型意象的常用意义,要就结合一定的语境一定的主题而进行阐释,不然就如阿恩海姆说的一样人们的经验就具有不可靠性。
诗歌有其独特的审美价值,而诗歌意象的丰富性真是诗歌这种魅力的体现。诗歌审美意象之所以具有多义性,就在于诗歌这种审美意象是从直接审美感性中产生的。阿恩海姆也提出“一切知觉样式都是能动的”这些都不是固定的,所有的艺术作品所展现的“力”以及他的表现力都是可以为人的心理所感知的,“艺术的极高声誉,就在于它能够帮助人类去认识外部世界自身,它在人类的眼睛面前呈现出来的,是它能够理解或者相信是真实的东西。”[1]由此可见,分析任何意见艺术作品或者文学作品,都不能过于简单化、庸俗化,“陶冶性情,别有风旨,不可以典删、简牍、训诂之学为焉”[2]所以在任何一种作品分析时,不仅要考虑到客观因素,也要考虑主观因素,考虑一定的读者接受一定的心理因素,这其实可是呼应了阿恩海姆利用心里美学进行艺术批评的做法。
参考文献:
[1]阿恩海姆.艺术与视知觉 [M]. 四川,四川人民出版.1998..
[2]萧统.文选 [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6.
[3]王夫之.船山遗书[M].北京:中国书店出版社,2016.
作者简介:谢盈红,江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古代文学研究生。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