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海波
我出生在呼兰,松花江畔的小城,是作家萧红出生地,在我的记忆里,她只是个很有名的作家,离我们比较遥远,但暑假里回到呼兰和同学一起参观了萧红故居,近期看了关于萧红的电影,又重读了她的作品《呼兰河传》,萧红这个名字在我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记得去萧红故居的那天下午,阴暗的天空下有丝丝的凉风,故居里参观的人很少,我和我的小学同学一边回忆小时发生的往事,一边走在故居里的青砖上感慨物是人非。故居是清末传统的八旗式住宅,青砖青瓦,土木建造,院内五间正房,正门上悬挂《萧红故居》的横匾。院内有一座2米高的萧红白色的大塑像,塑像是她穿着旗袍,颈上系着一条围巾,手拿一本书,神态安详的坐在一块石头上。在萧红出生的房间里,炕上放着镶嵌四块花瓷砖的炕柜以及被子、飯桌、书箱;地上立着梳妆台、茶几、木椅等旧时物品。穿过后房门就是后花园,这里植了松树果树,栽着花果蔬菜。园的西侧是两间磨房,里面保存着旧时的石磨、碾盘等。
眼前的历历场景与作者笔下的《呼兰河传》重叠交织。这部作品在思想上继承了鲁迅对中国人民性质的剖析与批判;在题材上,开创了介于散文、诗歌与小说之间的一种体裁样式;在语言上,文字娓娓道来,朴实清新,沉郁感伤。
文章一开始就写“严冬封锁了大地”,在这样的季节里,地皮冻裂了,人手冻裂了,就连小狗也冻得整夜整夜地叫,最直接的景物描写,一下就带我走进了寒冷的呼兰河小城,在这个小城里生活着一群平凡而又无知的人,他们照着几千年传下来的习惯思索,生活。跳大神,唱大戏,放河灯,他们总是把希望寄托在鬼神身上,一年四季他们老老实实地接受苦难加注在身上的考验,风霜雨地,受的住的就过去了,受不住的,就寻着自然的结果。呼兰河的生活是当时社会的一个缩影,在作者平淡的叙述下刻画出一个灰色寂寞的世界。
小说中我最喜欢的依然是祖父和祖父的园子,祖父就像那仅剩的一缕阳光,温暖着作者幼小的心灵,在这个园子里,作者就像那园子里的倭瓜,黄瓜,玉米,蝴蝶……一样,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成长;在这个园子里萧红的世界绝不是那房子里的狭窄世界,而是宽广、自由的。“花开了,就像花睡醒了似的。鸟飞了,就像鸟上天似的。虫子叫了,就像虫子在说话似的。一切都活了。都有无限的本领,要做什么,就做什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都是自由的……”童年永远是最纯真,最美好的岁月,即便是作者后来有悲凉凄苦的人生,但这些美好的回忆依然温暖着她,支撑着她。
萧红一生命运多舛。失学后一直四处颠沛,几经婚变,身体多病,生命在31岁戛然而止。她的创作生涯仅有9年,可却为后人留下了近百万字的作品,成为现代文学史上不可多得的经典篇章。“无论在怎样的境遇里,一支笔陪我走天下。”萧红艰苦奋斗出来的结果——鲁迅眼中最优秀的女作家。《生死场》、《呼兰河传》是她最经典的两部悲剧小说,她的深度,她的才华,令人折服。
呼兰河年年流淌,萧红故居里游人如织,只是故人已去,徒留感伤。回想故居里的一草一木,我仿佛望见萧红一手托腮,一手抚卷,目视远方。遥想呼兰河至香港曲曲弯弯的人生路,她是怎样用31载短暂的人生,去换取个性解放和灵魂的升华的?她那隐秘而忧伤的感情,宛如一朵没有心的木棉花,在风中孤独地飘荡。
合上这本《呼兰河传》,抬眼望向远处,一抹染红了屋脊,余晖仿佛给飞檐上的鸽子赋予了生活的活力,它正翘首仰望,欲展翅高飞。我却想流泪,为萧红短暂而寂寥的一生,也为在那个时代苦苦挣扎的人们。
(编辑·李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