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鹏,张淑贤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
——以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为例
王 鹏,张淑贤
(暨南大学经济学院,广东 广州 510632)
本文以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为例,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结合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从微观层面分析了外资企业在产业集群网络中的位置和作用,以及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之间的相互关系。研究结果表明,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的网络规模有待扩大,外资企业相对本地企业数量较少,网络密度的稀疏性降低了产业集群的整体竞争优势;该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中心化不高,每个企业在网络中都占有一席之地,集群中外资企业的点度中心度指标值并不突出;集群网络中拥有联结关系最多的仍然是本地企业,外资企业对本地企业的影响力有限,并未充分发挥外商直接投资对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促进作用。
外商直接投资;产业集群;网络结构特征;社会网络分析
改革开放以来,伴随着外商直接投资的迅速发展,我国许多城市和经济区域迎来了不同程度的产业集聚。能否高效正确地利用外资对本地产业的促进作用,把握并实现本地产业链的合理完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中国产业转型的进度与质量。因此,立足于产业升级与转型的实际情况,深入分析产业集群中外资企业与集群中被嵌入全球价值链的本地企业之间的关系就显得尤为重要。本文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从宏观层面将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作为一个网络整体进行系统研究,考察其网络整体特性;另一方面,结合微观指标分析,通过量化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揭示外商直接投资与产业集群的双向促进作用,并在此基础上,着眼于如何提升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创新能力和资源配置效率,提出相关的政策建议。
外商直接投资与产业集群是当今经济活动的重要话题,国内外学者已对二者之间的关系进行了讨论研究,主要集中在以下三个方面:
首先,产业集群通过集聚经济、规模优势等影响了外商直接投资的区位选择。国外学者主要通过实证分析证明了产业集群对外商直接投资区位选择的影响作用,如Götz等[1]以波兰产业集群为例,提出产业集群的环境有利于知识创造、传播和积累,会提供较短社会距离和信任的氛围,以及公众及制度结构的支持,这些都会吸引FDI的进入,进而影响FDI的区位选择。近年来,国内学者纷纷开展产业集聚效应和开放程度对FDI区位决策的影响研究,取得了较丰富的成果[2]。多数学者认为FDI的选择具有显著的产业集聚特征,由于关联企业集聚带来的外部经济性,FDI偏好定位于外资企业集中的地区。对于分行业的产业集聚对外商直接投资的影响,大多数研究认为产业集群通过集聚效应和开放程度带来的外部经济,决定了FDI的区位决策,并对工业绿色创新效率产生重要影响[3]。
其次,FDI的进入会引发产业集群的出现,并促进产业集群的发展。相关研究主要认为FDI对劳动密集型及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集群均有促进作用,FDI的进入强化了产业集群的路径依赖效应,并且在FDI投入相同的情况下,产业集群地区的发展明显快于其他地区[4]。如Propris等[5]的研究发现FDI进入东道国会直接或间接导致知识转移,本地企业集群可通过技术模仿、人力资源流动以及市场示范效应等获得知识溢出,从而激发本土集群企业的创新意愿和创新能力。张宇等[6]证明了FDI有力地促进了我国产业的地理集聚,并推进了相关产业集群中行业的技术进步,尤其是高技术行业。
最后,FDI与产业集群之间存在相互促进作用,FDI带来资金、技术、设备和就业机会,完善了产业集群的发展环境[7];产业集群产生的集聚经济可以为FDI节省生产成本,带来协同竞争效应,从而形成良性互动循环[8]。同时,集群的组合和政策的改革是吸引外商直接投资的关键因素,集群式转移企业与承接地政府转—承行为存在演化博弈关系[9]。此外,Burger等[10]的研究发现政府要想更好地利用FDI与产业集群的相互影响作用,需要引进更多的高附加价值投资,增加本地产业集群的吸引力,从而实现外商驱动型产业集群发展的双赢。
综上所述,现有文献关于外商直接投资与产业集群关系的研究,着重强调了FDI与产业集群宏观层面的互动,但较少从微观层面探讨外商直接投资中的外资企业对产业集群的促进效应,以及本地企业对外资企业的作用机理,对于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中经济或者非经济联系的本质特征也缺乏深入研究,有关产业集群内部知识、技术和信息流动扩散的机制等问题仍有待进一步探索。本文从社会关系的角度,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将FDI进入的产业集群视为一种社会网络,通过构建网络模型,深入分析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从微观层面上探讨外资企业在产业集群网络中的地位,进一步优化FDI与产业集群的相互促进作用。
伴随着社会网络的迅速发展,相应的社会网络分析软件相继被开发出来,如UCINET、Pajek、NetMiner、Multinet等,并在社会经济各领域得到广泛的应用[11]。基于强大的建模分析功能,社会网络分析运用于产业集群的研究,能够获得更加微观的研究结论[12]。本文从自我中心网络分析和整体网络分析两方面出发,依据外商直接投资中的外资企业对产业集群的促进效应,以及本地企业对外资企业的作用机理,结合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可获得的统计数据,分别选取网络规模、网络密度、点度中心度、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指标,分析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
2.1 网络规模
在产业集群网络中,网络规模体现了与焦点企业直接或者间接关联的企业或者科研机构的多寡。网络规模越大,网络结点数量越多,单个结点可拓展的关系范围就相对宽裕,知识、信息和技术在产业集群内传播的可能性就越大,集群的创新能力就越显著,区域技术进步相对较快。在拥有较多FDI的产业集群中,外资企业、大学和科研机构占据着重要位置,外资企业拥有先进的技术,大学和科研机构是创新资源的发源地,很多关键性的技术、信息需要从这三类结点中扩散出去,它们的数量是产业集群网络构成的关键。由于对本地企业具有较强的吸引力,外资企业、大学和科研机构的聚集,吸引了大量本地企业的进入,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网络规模的大小,因此对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发展起着决定性作用。
2.2 网络密度
网络密度是指网络结点之间实际存在的连线数量(即结点间的边数)与结点之间可能存在的最大连线数量的比值。网络密度通过如下公式得到:ND=S/[n(n-1)],其中ND是网络密度,S是网络中结点之间实际存在的边数,n是网络中结点的数量,即网络规模。结点间实际连线数量的增长速度远低于网络规模的增大速度,因此网络密度与网络规模呈负相关关系。关于网络密度对网络整体和单个行动者的影响,骆耀峰[13]指出较高的社会网络密度可以帮助行动者减少资源利用冲突,增加集体利用公共资源行动的可能性,而且可以通过资源、信息和知识交换,增加网络内部知识的理解和学习,加快技术扩散的速度。
2.3 点度中心度
点度中心度是根据网络图中各个结点所确定的集中程度,反映相对处于中心位置的行动者的数量,其衡量了一个网络的中心化程度,各结点的点度中心度差异越大,网络就越中心化。在无向图中,某个结点的点度中心度就是该结点所拥有的连线的数量,记为CD(n)=d(n)/(n-1)。其中,CD(n)是结点的点度中心度,d(n)是与该结点相连的线条数,n是网络规模。居于中心地位的结点,往往具有较大的影响力,对其他与之直接或间接相联系的结点的辐射可能性也越大。分析比较产业集群网络中的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的点度中心度的高低,对于判断外资企业知识溢出效应的程度,以及外资企业是否真正发挥对本地企业的促进作用具有重要意义。
2.4 接近中心度
2.5 中介中心度
对于产业集群的结点来说,中介中心度是衡量结点在网络中位置重要程度的指标,取决于该结点在网络中有利于信息传递的信息链的位置重要程度,衡量了结点作为网络媒介的能力。一般来说,如果越多的结点之间的联系都必须通过这个结点,那么该结点的中介中心度越高,在网络中的地位就越重要,是网络信息流动的关键所在。在FDI进入的产业集群中,外资企业凭借自身在全球价值链中的网络位置,以及更大规模和相对成功的管理经验,很容易成为本地网络中的焦点企业,拥有较明显的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而这一占据优势的网络位置,也有助于外资企业发挥其对本地企业和产业集群的积极作用。
电子信息产业具有集聚创新资源与要素的特征,是当前全球创新最活跃、渗透性最广、带动性最强的领域,已经成为当今世界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驱动力。目前,中国已经形成多处电子信息产业集群,它们共同的特征就是具有较高的外商投资水平,产业集群发展与外资企业之间存在明显的关联关系。本文选取具有代表性的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为例,从社会网络分析的视角考察这种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
近年来,随着投资环境的不断完善,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集聚了一大批知名的外资企业,如IBM、三星、汤姆逊等。本土电子信息企业发展也相当迅速,如通信设备行业的华为、中兴等,计算机制造业的鸿富锦(富士康)、联想等,家用视听行业的创维、TCL等,以及互联网服务行业的腾讯、迅雷等,都已经发展成为各细分行业领域的代表性企业。许多外资企业也将研发中心设于深圳,并与科技园内的大学、科研机构等结成研发合作关系,通过不断的接触学习和合作,提高整体的研发能力和创新能力,形成了比较成熟的以市场为导向、产品为中心,辐射周边地区、拓展国内外的高技术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
3.1 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可视化
在互联网络时代,企业为了获得更多的合作机会,提高自身竞争力,占据一定的市场份额,树立良好的合作形象,通常都会将自己的合作伙伴,尤其是大型外资企业信息在公司网站公布。另外,上市公司除了在网站公布合作关系外,还会在上市公开资料中公开本公司的经营业务和合作伙伴信息等,这些信息也能够通过互联网获得。基于此,本文具体的做法是,首先将电子信息行业细分为通信设备行业、计算机制造业、视听行业、互联网服务行业。其次,选取这些行业代表性的企业作为考察对象。接着以这些行业的外资企业为主线,通过访问公司的网站主页、行业新闻等,寻找公开发布的外资企业与深圳本地企业的合作信息和合作申请专利等。另一方面,浏览深圳本地企业的网站,或者查看本地上市企业的公开资料,以及本行业的新闻网站等,从本地企业公开信息发布的角度,记录本地企业与深圳外资企业的联系。最后,将这些合作关系转化为关系矩阵,如果两家企业具有合作关系,那么它们在关系矩阵的值为1,否则为0。
本文选取截至2016年10月底深圳市电子信息细分行业的代表性企业之间的联系,最终确定90家企业(包括35家外资企业与55家本地企业)与4家大学或科研机构。将它们之间的关系矩阵录入Pajek软件,创建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并执行弗鲁彻曼-莱因戈尔德布局(Fruchterman Reingold)指令,自动绘制网络图。该指令使用再定位技术,可分离网络中不相连的部分,使网络整体的连线长短变异程度最小。接着进行手工编辑修饰,使得网络图更接近于产业集群网络本身(见图1)。
如图1所示,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连线错综复杂,结点之间联系密切,网络整体的通达性较强。其中,三角形结点(▲)代表本地企业,圆形结点(●)代表外资企业,菱形结点(◆)是大学或科研机构。从图中可以发现本地企业居多,并与外资企业之间保持着丰富的联系,同一个圆形结点与多个三角形结点相连,表明一家外资企业与多家本地企业具有合作关系,网络整体规模十分显著。另外,为方便网络图的呈现,外资企业的结点名称使用其英文名字简写,深圳本地企业、大学和科研机构统一使用拼音表示,如腾讯公司在网络图中的结点名称为tengxun。
图1 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图
需要指出的是,在网络图中处于中心位置的美国苹果公司(Apple)虽然未在深圳设立外资企业,但却占据着深圳电子信息产业链上比较重要的位置。随着苹果公司产品在高端电子信息领域份额的提升,许多深圳电子信息产品供应商崛起速度也在加快。越来越多的企业延续歌尔声学为苹果公司提供受话器与耳机的平台式成长路径,在提升市场份额的同时获得创新业务开拓的机会,甚至获得新产品的独家业务份额。目前,苹果公司已与深圳多家本地企业建立了上下游合作关系,例如德赛电池为其提供手机电池,莱宝高科为其提供触摸屏等,蓝宝石屏幕、传感器、nfc(近距离无线通信技术)、无线充电等相关生产业务还发展了富士康、比亚迪等代工厂,因此本文将苹果公司考虑到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中。
3.2 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
(1)网络规模和网络密度。根据Pajek软件的运算结果,本文考察的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是一个由94家企业、大学和科研机构组成的网络。其中,网络规模94个结点,外资企业35个结点,本地企业55个结点,大学或科研机构4个结点。结合网络规模的大小,可以测算出该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网络最大可能的连线数量为4465个,而本文观察到的实际连线数量是217个,根据网络密度的计算公式,可以测算出该网络的密度为0.049,显示网络密度并不高。通常来说,网络密度不是越高越好,在社会网络分析中,大于0且低于0.15的网络密度为较合理区间,高于0.5的网络密度在现实中并不存在。产业集群网络的密集性分为结点密集性和边的密集性,而高技术产业集群的组织间关系密集性往往不均匀分布[15]。事实上,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具有较高的资源获取优势,密度不高的稀疏网络相对减少了网络中的冗余信息,处于更开放的网络形态,关系的相对缺乏还可以推动各个主体之间的信息和资源流动,从而改善网络整体信息结构的有效性。
(2)点度中心度。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中各个结点的点度中心度如表1所示。
总体来看,网络中各个结点的点度中心度差异不大,数值21之后一直从14连续不断到1,但是点度中心度最大的结点只有1个,点度中心度为1的却有很多结点,说明总体上许多结点的点度中心度较小。这表明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的中心性较差,不存在很突出的中心结点,基本上每个结点在网络中都占有一席之地。许多企业结点只拥有一条连线,即存在相对单一的联接关系,拥有大量连接关系的结点却相对较少。同时,资源利用冲突较大,集体行动的可能性较小,网络整体的信任水平和合作默契不高。其中,点度中心度数值前2位均是本地企业,瑞声科技控股有限公司结点拥有的连线数量最多,该公司处于网络中比较中心的位置,与外资企业、本地企业建立了相对较多的上下游合作关系,其最典型的合作伙伴是苹果公司。点度中心度位居第2位的结点是华为终端技术股份有限公司和东大阿尔派软件股份有限公司,这两家企业分别是通信设备行业和互联网服务行业的主力军。另一方面,网络中外资企业的点度中心度并不突出,其最高数值是13,该结点是韩国三星电子和IBM中国分公司,这些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的联系也多是上下游合作关系,而不是共同研发和战略联盟联系,技术、知识、信息从外资企业扩散到本地企业的可能性相对较小。可见,外资企业仍需要与本地企业建立更高层次的研发合作,加强对本地企业的知识和技术溢出,更好地融入本地产业集群网络当中,充分发挥FDI对产业集群的积极影响。
表1 各个结点的点度中心度
(3)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通过计算,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整体的接近中心度为0.247,中介中心度为0.163,不与其他网络相比的情况下,无法判断该网络这两个指标的高低。但无论是哪一种中心度,数值越大,结点中心度值变异程度越大,网络才越中心化。结果显示,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中存在着明显的不均衡性,网络中的一些企业处于核心地位,而其他企业处于相对边缘地位。具体而言,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数值位于前15位的结点情况如表2所示。
由表2可以看出,无论是接近中心度还是中介中心度,位居第1的都是深圳本地企业——瑞声科技控股有限公司。前15位的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数值差异并不大,其中外资企业占一半左右。由于外资企业的数量(35家)占该产业集群数量(94家)的37%,而前15位中心度指标中却占了50%。由此可见,在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中,多数本地企业与外资企业存在着上下游合作关系,外资企业占据着较为中心的位置。同时,外资企业将劳动密集型的生产业务外包给本地企业,方便自己利用国外资源,将生产价值链扩展到全球,也给了本地企业更多的业务来源。
表2 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前15位结点
对于全部结点而言,接近中心度最低为0.16,并且整体接近中心度比较连续,变异程度不大,表明该网络整体连通性较强,单个结点与网络中其他结点比较接近,两两结点间的距离较短,信息相对容易在网络中传递。结点接近中心度最高为0.43(瑞声科技),外资企业的接近中心度并不是最高,并且外资企业的数量不多,本地企业显然拥有更多直接或者间接联结关系。这说明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的合作关系有待进一步扩大,合作深度有待加强,目前的网络结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外资企业对本地企业信息、技术和知识的溢出。
关于中介中心度指标,网络中各个结点的中介中心度值都不高,有些结点的中介中心度甚至为0,表明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并未达到很高的中心化,每个企业都在网络中占有一席之地。通过观察表2可以发现,IBM、苹果、艾默生、英特尔等外资龙头企业处于网络中比较核心的位置,这些作为焦点企业的外资企业在网络中扮演着十分重要的角色。它们作为本地企业的下游企业或者销售终端,为产业集群网络中其他企业提供了最直接的市场信息,并且许多本地相类似企业均与同一家外资企业合作,使外资企业作为了本地企业之间相互联系的桥梁,在本地企业之间信息传递机制上起着重要的中介作用。
本文根据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的发展现状,运用社会网络分析方法,考察了FDI流入后的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网络,结合该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网络结构特征,从微观层面上分析了外资企业在产业集群网络中的位置和作用,以及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之间的相互关系。从中可以得到以下结论:
(1)在网络规模和网络密度方面,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的网络规模有待扩大,外资企业的数量也亟需增加,该产业集群的网络密度表现出稀疏性,本地企业与外资企业的合作关系并未产生冗余,但是稀疏网络的资源配置能力相对较差,降低了产业集群的整体竞争优势。
(2)对于点度中心度,无论是外资企业还是本地企业,拥有的连线越多越好,但集群中外资企业的点度中心度指标值并不突出。
(3)在接近中心度和中介中心度指标方面,实证结果表明,深圳市电子信息产业集群中外资企业所处的位置并不是最中心,拥有联结关系最多的仍然是本地企业,目前的网络结构特征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外资企业对本地企业信息、技术和知识的溢出。
基于以上结论,本文提出如下政策建议:
第一,积极扩大产业集群的网络规模,通过引进更多的外资企业、大学以及科研机构,提高产业集群密度,充分发挥集群内部的资源配置能力。各地政府要积极完善现有产业集群网络中的产业链配套和基础设施建设,引导拥有核心技术的外资企业进行直接投资;同时积极协助本地企业与大学、科研机构进行技术创新合作,提高本地企业的学习能力和知识吸收能力,逐渐提升自主创新能力。另外,根据产业集群中不同行业的特点,政府可以主导建立完善的产业集群合作信息平台,引入网络化平台模式共享资源和信息,推出网站信息、项目投标、政策鼓励等方式,使网络成员之间建立起更多的有效合作关系。
第二,鼓励和发展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中企业之间的横向与纵向关系,提高每个企业的点度中心度。建议由政府以及相关机构牵头,定期举办行业技术峰会,通过上下游企业技术教育培训等方式,促使本地企业相互之间、本地企业与外资企业之间建立更广泛的横向与纵向合作关系,并与外资企业分享创新资源,共同承担创新带来的风险,避免重复性创新引发的社会资源浪费。政府部门还可以向本地企业提供经费资助,用于购买创新设备和培育科技人才,引导拥有技术基础的科研人员积极走向企业,促进本地企业消化吸收外资企业持有的全球先进知识和技术,以此激发自身创新意愿和提高创新能力,充分发挥外资嵌入型产业集群的溢出效应。
第三,大力推动外资企业与本地企业建立密切的研发合作关系,增强外资企业在产业集群网络中的中心地位,更好地发挥外资企业的影响力和引导作用。地方政府在大力引进外资的同时,需要进一步关注外资企业的技术、知识的本土化过程,积极引导外资企业在本地设立研发机构,将核心技术带入本地的产业集群。要推动本地小规模企业模仿创新,鼓励外资企业与本地规模较大、具有创新资源和创新意愿的公司建立研发合作关系,降低本地企业独自创新的成本及风险。此外,外资企业中掌握核心技术的人员流动也非常普遍,本地企业可以积极提供优越的条件,设立更高的发展空间,吸引这些技术人员由外资企业流向自身企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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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 沈蓉)
NetworkStructureCharacteristicsofForeignInvestmentEmbeddedinIndustrialCluster——TakingShenzhenElectronicInformationIndustrialClusterAsAnExample
Wang Peng,Zhang Shuxian
(College of Economics,Jinan University,Guangzhou 510632,China)
Taking Shenzhen electronic information industrial cluster as an example,the paper used social network analysis method,combining with the network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 of foreign investment embedded in industrial cluster,and analyzed the position and function of foreign investment enterprises in the industrial cluster network,as well a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oreign enterprises and local enterprises.The results show that the network size of the Shenzhen electronic information industry cluster is to be expanded,which is not enormous enough.The number of foreign enterprises is relatively small,so is the network density,and the sparseness of the network reduces the overall competitive advantage.In addition,the centrality indices of the network are not high,and each enterprise has a place in the network,the point centrality of foreign enterprises is not as prominent as that of local enterprises.Still more connection relationship is owned by local enterprises,and the influence of foreign capital enterprises on local enterprises is so limited,which is not made full use of.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Industrial cluster;Network structure characteristics;Social network analysis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基于空间关联的产业集群脆弱性形成机理、综合测度及优化调控研究”(71673112),广东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高技术产业空间集聚与区域技术创新效率的互动机理及实证研究”(GD15XYJ27),广东省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广东产业发展与粤港澳台区域合作研究中心(经纬粤港澳经济研究中心)科研项目“粤台高科技产业合作模式及其影响因素研究”(37714001004),广东省财政科研公开择优课题“基于五大发展理念的广东财政改革发展创新研究”(G201612),广州市建设国家级科技思想库研究课题专项“广州市科技服务业促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实施的政策支撑体系研究”(2016SX014)。
2016-12-27
王鹏(1977-),男,经济学博士,副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区域创新与技术创新。
F0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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