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足频繁换帅的场域理论解析

刘 转 青

（1.北京体育大学，北京 100084；2.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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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足频繁换帅的场域理论解析

刘 转 青1，2

（1.北京体育大学，北京 100084；2.贵州师范大学，贵州 贵阳 550001）

将国足频繁换帅现象置于特定的场域空间，从国足的内部结构、运行逻辑和参与主体的行为惯习等方面予以全面解析。认为政治资本在国足场域资本中处于支配地位，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倚凭自身所拥有的政治资本占据了场域的主导权，掌控着场域内部规则的制定，对国足主帅的更迭起到关键作用。研究指出惯习对国足主教练更迭的影响表现在三方面：一是足协的行政惯习主导了国足主帅的更迭；二是主教练承袭的场域惯习纵容了国足换帅现象；三是媒体的内容选择惯习助推了国足换帅现象的频发。揭示了国足频繁换帅现象所遮蔽的隐患：导致教练员过度关注短期成绩，影响国足的可持续发展；使球队风格无法延续；遮蔽了制约国足发展的真正原因，导致我国足球体制改革任重道远。

频繁换帅；国足；场域；资本；惯习；隐患

中国国足的帅位成功者寥寥无几，大多数国足主帅都只能背负骂名无奈离场。岁月更迭，一代又一代的国足主帅满怀憧憬而来，却又无限落寞离场，国足的水平却依旧停滞不前。屡战屡败中，我们很少反省朝秦暮楚的决策失误，而是简单地将失败的主因归咎于主教练，将足球崛起的美好期待寄托于下一任主教练，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使我国足球缺乏必要的坚守和风格延续。然而，有些问题却引发深思：是什么力量在推动换帅剧情的反复重演？频繁的国足换帅现象背后究竟隐藏着哪些值得深思的地方？笔者借助布迪厄的场域理论来解析这一现象，挖掘现象背后的实践逻辑和现象所遮蔽的真相，以期为我国足球的发展提供有益借鉴。

1 布迪厄的场域理论及其引入缘由

1.1 场域理论简介

场域理论是法国社会学家布迪厄实践理论的重要组成部分，其中包含了“场域”“资本”和“惯习”三大概念，为诠释社会实践提供了一个建构性的理论框架［1］。布迪厄将“场域”界定为“诸地位客观关系所构成的网络或形构”，认为它是“诸多力量较量之场所”［2］101。场域是一个社会空间，它由附着于某种权力或资本形式的各种位置间的客观历史关系所构成［3］，拥有自身的运行规则和实践逻辑，其中内含着场域所特有的价值观。每个场域都具有相对独立性，场域内部包含了错综复杂的关系，矛盾和斗争也充斥着整个场域，斗争的结果决定了场域内的位置与关系安排［4］。

在场域概念的基础上，布迪厄又进一步提出了与之关系密切的“资本”“惯习”概念。布迪厄把资本定义为行动者的社会实践工具［5］51，他认为资本是一种具有累积性的资源［4］，包括经济资本、文化资本、政治资本与象征资本等不同形态［6］。资本是社会成员进入特定场域的竞争工具和必要条件［6］，资本的类别和多寡决定了场域内部竞争的逻辑［4］。

惯习是场域理论中另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是指“既有持续的特性又可能发生变换的性情体系”［7］。具体而言，惯习是指在各种主客观条件的影响下所形成的感知、行动与思考的倾向体系，其中包括了行动者的知识和他们对世界的理解［6］，惯习既具有前后一致的稳定性和持续性，又会随外界条件的变化而变化；既是社会结构长期内在化的结果，能以性情倾向系统表现出来，又主动参与到新的社会结构的建构当中［5］78。

综上所述，场域、资本、惯习等概念联系起来构建了布迪厄的总体性场域理论，即实践是场域、资本、惯习相互作用的产物。其中“场域”是一个充满竞争关系的网络，行动者根据对资本的占有在场域中处于不同位置，并在惯习的引导下展开对资本的争夺；惯习在场域中产生，并反过来改变和影响场域［8］。

1.2 引入缘由

场域理论提出可以根据资本的竞争形式将社会世界分化为无数个分场域，每个分场域均有其独特的运行规则和实践逻辑，该理论主张从制度结构（场域）和行动者心智（惯习）两方面来审视问题［9］，以更好地揭示问题背后的真相。将场域理论引入分析国足换帅现象，可以有效地将国家足球队运行的空间单独剥离，从国足的内部结构和参与主体的行为惯习等方面更深入地阐释国足频繁换帅现象的深层原因，同时能藉此探究国足运行的制度结构、实践逻辑和深层作用机制，有利于揭示换帅现象背后所隐藏的真相，规避其所遮蔽的隐患，促进国家足球队的健康有序发展。

2 国足换帅现象发生的场域空间

国足换帅现象是在特定的空间内发生的（本文称之为国足场域），该空间具有鲜明的场域特征。

首先，它是一个客观性的关系空间。这一空间包含特定的利益主体：中国足球协会（与中国足球管理中心同构）、教练员、球员、球迷、国家体育总局、地方体育局、俱乐部、媒体等。其中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属于主管部门，在整个场域中居于主导地位：国家体育总局从宏观上调控着国家足球队的发展；中国足协负责国足的具体建设和运作，直接与其他各主体发生联系。教练员和球员是国足场域内部负责日常训练和比赛工作的实施主体，他们的具体表现会影响国足的成绩，进而影响场域内部位置的调整和关系的变更。地方体育局和俱乐部主要负责为国家队培养和输送人才；球迷主要负责为国足提供情感支持；媒体则通过宣传报道扩大国足的影响力，并对国足的运行形成一定监督。这四方主体都在不同程度上对国足场域内部关系造成影响。由此可见，国足场域是由参与到国家足球队建设和发展中来的人们所形成的一系列位置关系所构成的网络。

其次，它是一个相对自主的社会空间，有着自身的存在条件和运行机制，内部遵循着约定俗成的运行规则和逻辑，如“场域内部政治资本对其他资本的支配地位、比赛成绩的决定性作用”等。这些规则和逻辑对参与其中的个体或团体产生自主的约束力。

最后，这一空间内部充斥着各种争斗和博弈，包括资本的垄断权和场域规则的制定权。如“足协官员为了维系政治资本和经济资本而竭力反对对现有足球体制的改革，为了政绩而推行“唯成绩论”，面临成绩不理想时通过各种理由推脱责任、转移注意力等；教练员在某些时刻被迫做出妥协以换取更多的社会资本（指资源和人脉关系）和经济资本”。

3 场域内部主要行动者拥有的资本及其对国足主帅更迭的影响

布迪厄曾经说过，场域内部存在着各种力量和竞争，而决定竞争的逻辑就是资本的逻辑。在现有国足场域内，政治资本拥有对其他资本的控制能力，具有绝对的权威性。国足场域内部各主体主要依据各自拥有的资本而处于不同的场域位置，拥有不同的话语权。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主要拥有政治资本和经济资本，在国足场域中居于主导地位；教练员和运动员主要拥有专业技术资本；媒体主要拥有专业技术资本和社会资本。他们从不同层面对国足主教练的更迭产生影响，下面主要分析相关性较大的三类主体的资本拥有情况及其对换帅现象的影响。

3.1 国家体育总局持有的资本及其对国足主帅更迭的影响

国家体育总局主要通过确立足球的战略定位和控制中国足协的人事任免来影响国足场域，从宏观上主导场域内部的实践逻辑，进而间接影响国足主帅的更迭。其影响主要通过自身的政治资本来予以施加。具体体现：1）国家体育总局对国家足球队的成绩提出了要求，希望通过国足的强盛来为“体育强国”建设添砖加瓦，同时期待通过国足成绩的提升来消除各界的质疑和批判，维护自身的声誉。由于国足场域内部政治资本的绝对权威性，国家体育总局的这种期待和要求会形成一种“唯成绩论”导向，迫使场域内部各主体高度关注比赛成绩。2）国家体育总局通过控制中国足协的人事任免从而左右着国家足球队的发展：众所周知，中国足协是我国足球项目的主管部门，从整体上负责足球事务的运作和发展，而我国足协的领导主要由体育部门的官员兼任。这种人事安排制度使国家体育总局成功地实现了政治权力的延伸，并藉此控制了国家足球场域的具体事务，其中包括国足主教练的更迭。这体现了权力场域对足球场域的干涉，政治资本对足球专业资本的控制。在这种干涉和控制下，政治权力与体育权力最终形成合谋，确立了国足场域的运行规则和实践逻辑，这种规则和逻辑又左右着国足场域内行动者的实践行为，国足主教练的更换行为自然被囊括其中。

3.2 中国足协持有的资本及其对国足主帅更迭的影响

中国足球协会是我国足球的主管机构，负责足球发展的各项具体事务，在国足场域中处于核心位置。中国足协倚凭其所拥有的政治资本理所当然地获取了对场域内各种资源的调配权力，自然也对国足主帅的任留起到关键作用。在我国，国家足球队主帅的选聘方式主要由足协确立，主帅的最终任留也取决于足协的定夺。这体现了政治资本对体育专业资本的控制。正如上文所论述的，我国足协内部主要领导普遍具有较强的政治背景，他们通过与体育权力合谋确立了我国足球的运行规则和实践逻辑，为国足场域内的行动者架构了规范框架，其中包括“总局所提倡的成绩观，自身所奉行的政绩观，以重大比赛成绩作为决定国足主帅任留的依据”等。任何进入足球场域的行动者都必须遵循场域内部的规则和逻辑，否则极易被排斥至场域边缘甚至淘汰出局。

3.3 教练员持有的资本及其对国足主帅更迭的影响

在国足场域，选拔主教练的主要依据是各教练任职前的成绩资本和专业技术资本。选拔国家队主教练之前，足协通常会考察各教练前期带队的成绩和教练的执教水平，只有前期带队成绩非常优异且执教能力得到充分认可的教练才有机会受到足协的青睐，荣登国家足球队主教练之位。同时，成绩资本也是决定主教练能否继续留任的最重要筹码，尤其他们在担任国家队主教练期间带队参加重大比赛的成绩更是至关重要，它几乎成为了决定主教练能否留任的唯一依据。这是由控制着政治资本的足协官员所架构的内部游戏规则，具有不容更改的绝对权威性。由此可见，教练员自身的成绩资本是他参与国足场域游戏的依托。除此之外，成绩资本背后的专业技术资本也是非常关键的因素。首先，专业技术资本是决定教练员成绩资本丰厚与否的内因，其次，专业技术资本往往会转化为教练员的符号资本（社会声誉），从而影响教练员在国足场域的口碑。所以说，教练员主要凭借自身的成绩资本和专业技术资本才能更好地立足于国足场域。

4 惯习对国足换帅的影响

4.1 足协的行政惯习主导了国足主帅的更迭

争取出线机会的关键性比赛往往会成为国足主帅能否任留的分割线。一旦在这种重大比赛中失利，国足将被推向舆论的风口浪尖，受到广泛的社会关注。此时，媒体的批判性报道、球迷的指责将会接踵而至，有时甚至会引起上级管理部门的问责。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足协自然无法独善其身，它需要采取相应的措施来应对这种压力，以有效化解自身的危机。可供足协选择的解决方案很多，然而，足协为了维护自身的政治资本和经济资本，通常会从自身的利益出发选择更换主教练这一策略。这是足协官员权衡利弊之后做出的最有利于自己的策略选择，它也是足球官员利用自身权力资本化解困难的典型做法，体现出足协官员的“官本位”惯习，它同时也是国足场域内部实践逻辑的体现。

将失利的主要原因归咎于国足主教练，使他们充当“背锅侠”，能够有效地使舆论的焦点转向教练。届时，“教练执教风格、战术打法、用人方式、执教能力、辞职事件本身以及下一任教练人选”等问题将成为热议的焦点，球迷的关注也会随着舆论转向。当社会所有关注都聚焦于“国足比赛失利，主教练引咎辞职”这一具体现象时，足协就顺利地从舆论的风口浪尖脱身而出。这是足协“金蝉脱壳”的惯常手法。更换主帅这一策略除了能够化解足协的舆论压力，使他们成功将自身的责任予以推脱外，还为他们应对上层的问责找到了托词，帮助他们有效地向上层传达正在努力寻求解决对策的决心。可谓一举多得。

4.2 主教练承袭的场域惯习纵容了国足换帅现象

尽管并非体制内部人员，但多年摸爬滚打的经验早已使国足主帅对国足场域的游戏规则了然于胸。在比赛成绩不理想、面临解聘的压力时，他们或主动请辞，或被动接受足协的解聘通知。面对媒体铺天盖地的通稿和报道，他们通常会选择缄默；而迫于压力必须直面媒体时，他们则会通过固化的回答来予以应付。这既是一种迫于场域压力的被动选择，也是一种深谙场域规则之后的主动选择。

作为驰骋足坛多年的老江湖——国足主教练通常深受我国足球内部等级权力惯习的影响，他们注重等级，认可权力，甘愿沦为权力资本和经济资本驾驭的棋子，甚至连外籍教练都深谙此法。于国足主教练个人而言，选择沉默离场，既有利于他们经济资本和社会资本的持续积累，又不会导致其符号资本在足球场域内部蒙受更大损失（因为离职后对老东家的贬斥是行业大忌，将影响其后续职业生涯）。一方面，国足主教练的这种策略选择是一种不得已的行为，是对足球场域内部历史惯习的沿袭，反映了场域对惯习的制约，正是场域形塑了教练员的惯习；另一方面，它又是教练员迫于压力对场域所做的现时建构，是教练员在足球场域内所处的位置上形成的对客观位置的主观调适，是外在性内在化的结果［5］81。教练员的这种策略选择在一定程度上纵容了足协主导的换帅现象，并形成了对这一现象的外推力。

4.3 媒体的内容选择惯习助推了国足换帅现象的频发

我国足球因“影响面广、关注度高”而备受媒体青睐，当国足在重大赛事中失利时，媒体会在第一时间挖掘素材，博取关注。为了保证报道内容的新颖性和时效性，媒体倾向于选择素材获取较易、成文较快的现象进行报道；而现象背后的深层原因由于具有复杂性和多层面性，需要耗费较多的时间、精力进行挖掘整理，况且有关现象背后原因的报道往往会因自身的生涩难懂而不为观众所喜爱。因此，有关国足失利原因的探讨往往备受媒体冷落。在足球场域内，需要深入思考的话题通常被搁置，而带有娱乐性的通俗话题则能够迅速酝酿成热点，成功吸引受众的关注和热议。

国足失利原因探讨之所以不受媒体青睐的另一个原因与权力资本对媒体资本的染指有关。鉴于曾经出现过的央视因为报道国足的负面新闻而遭足协封杀的先例［10］，部分媒体在选择报道内容时通常会慎之又慎，对于剖析原因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则会敬而远之。因此，我们所看到的有关国足失利的报道通常都聚焦于具体现象的描述，而难于畅快淋漓地欣赏到有关失利原因剖析的佳作。然而，足球发展问题的彻底解决必须借助大众的舆论压力，而舆论压力的形成又必须依靠媒体，媒体在当中的重要性可见一斑。我国媒体在报道国足失利事件时，会带有倾向性地夸大国足换帅这一具体内容，使人们对这一事件背后的真相形成误识，从而有效地缓解了足协所面临的舆论压力，在一定程度上助推了足协的换帅行动策略。

5 国足频繁换帅现象所遮蔽的隐患

5.1 导致教练员过度关注短期成绩，影响国家足球队的可持续发展

将成绩资本作为决定国足主帅任留的主要依据助长了功利主义思潮，功利主义思潮的蔓延又会导致教练员过度关注球队的短期成绩，忽视球队后备力量的锻炼和培养，影响球队的可持续发展。由于短期成绩不仅决定了国足主帅职位的稳定性，而且对其符号资本（声誉）产生了至关重要的影响，进而影响教练员在场域内部的后续发展。因此，国足主帅在执教过程中，通常会将提高球队短期成绩放在目标的第一位，这突出表现在主帅的选人和用人方式上。

国足主帅在选人和用人方面，通常会着眼于当前，而不会考虑国家队的梯队建设和后续发展。趋于求稳，他们倾向于选择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将，在用人方面亦会采取保守策略，不敢大胆启用新人。为了提高球队短期成绩，天赋异禀的年轻小将往往不受重用，极少获得上场比赛的机会。这也是赛场上“老将频现、少将难觅”的重要原因所在。国足主帅的这种用人策略，使得年轻球员的锻炼机会大大减少，技战术和比赛经验无法有效提高。当老球员苦于伤病与年迈不得不退役时，年轻球员往往难堪重任，无法独当一面。这时，球队成绩通常会遭遇滑铁卢，主帅迫于压力仓促离场，将球队的“烂摊子”交由下一任教练。而鉴于球队的现状，外界通常会对新任教练予以较低的期待，使得新任教练的压力较少，实践空间拓展。若新任教练在比赛中能够率队力挽狂澜，取得出人意料的战绩，则会被奉上神坛；而大多数新任教练则只能继续默默耕耘，静候收获，以延长任职周期。

5.2 导致国家队风格无法延续

每位教练都有自己对球队的定位，拥有自己的执教风格。教练的执教风格又会对球队风格的塑造和形成产生至关重要的影响。主教练的更换会带来球队技战术打法的变化，技战术变化需要球员进行相应的调整，调整意味着对既有惯习的改变，这种改变是一个长期的过程，需要球员投入较多的时间和精力。改变过程中，有些球员较快地适应了新的技战术风格，而有些球员却只能在不适的煎熬中缓慢前行，从而造成了球队水平的参差不齐。当所有球员基本上适应了新的技术风格，并准备在新的技战术打法上大展拳脚之时，球队可能会遭遇新一轮的换帅风波，球员需要面对技战术风格的再次调整。这对于球员来说是非常痛苦的。首先，他们需要再次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来适应新的技战术打法；其次，主教练的频繁更迭，技战术风格的多变容易使球员产生困惑，使他们无法准确定位自己应该坚守的风格，他们只能根据不同教练的要求进行技战术打法的调整；最后，它会影响球员技战术水平的提高。教练与风格的变换，往往会对球员已有的技战术模式形成挑战，造成球员对技战术认识的不确定性，使他们在学习新的技战术时举棋不定、犹豫不决，最终影响他们技战术水平的提高。众所周知，球员是球队的主体，是球队风格的延续者，球队的风格最终需从球员的身上得以体现。由于我国国家队球员深受教练更迭之害，无法形成稳定的风格类型，从而使得国家足球队整体风格飘摇不定，无法延续，并最终酿就了国足发展水平低、长期停滞不前的恶果。

5.3 使制约国足发展的真正原因得以遮蔽

更换国足主教练有效地扭转了舆论的指向，转移了球迷的关注，使球队失利事件和教练员辞职事件捆绑在一起，成为了关注的焦点，引发了广泛的讨论和吐槽。然而，这些讨论和吐槽大多是针对事件的表象来展开的，有关国足比赛失利背后深层原因的探讨被局限在足球理论界或者部分足球专业人士内部，从而导致广大球迷无法了解国足发展滞缓的真正原因，更毋论从社会舆论上给予足球体制改革更大的压力了。足协的换帅策略外加媒体的推波助澜，使人们对导致国足失利的原因形成了误识，继而对解决问题的对策产生了误判。“更换主教练以拯救国足”成为了各方的共识，而导致问题发生的深层原因则被有效地遮蔽了，寻求解决良方的行动也被一次又一次地搁置。在这种周而复始中，我国足球改革只能在迂回曲折中艰难前行，改革变得更加任重道远。

6 结语

场域理论提供了一种分析问题的全新视角，摆脱了就事论事式的传统研究藩篱。基于该理论视角，发现国足换帅现象并非单纯的个体之间的互动交往，而是场域合力所导致的结果，由特定资本分配情况所决定的位置之间的客观关系在其中起到了关键作用。因把持着政治资本而占据场域主导地位的国家体育总局和中国足协拥有绝对话语权，他们掌控着场域内部规则的制定，对国足主帅的任留起到决定性作用。而由不同场域所形塑的惯习又引导各主体采取有利于自身的策略，各方主体所选择的策略最终形成了合谋，共同推动了国足换帅现象的周而复始。看似简单的换帅现象，却在一定程度上遮蔽了国足发展中存在的隐患，影响到国足的可持续发展，需要引起更多的关注和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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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朱清河.场域理论视野下弱势群体媒介势弱的形成及其救助［J］.新闻大学，2010（1）：135-141.

［4］林培锦.学术同行评议及其利益冲突——布迪厄科学场域理论的视角［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4，30（7）：5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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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侯迎锋.对体育社会理论的重新思考：布迪厄和体育社会学［J］.体育科学，2015，35（3）：90-94.

［8］宋秋，杨振之.场域：旅游研究新视角［J］.旅游学刊，2015（9）：111-118.

［9］曹祖耀.职业足球场域的行动逻辑［D］.上海：上海大学，2011.

［10］现代金报.媒体不能负面报道国足？央视记者：不让我拍也要去［EB／OL］.（2008-01-06）［2016-11-12］.http：／／sports.sina.com.cn／n／2008-01-06／00003400056.shtml.

责任编辑：乔艳春

Frequent Alternation of National Football Chief Coach w ith Field Theory

LIU Zhuanqing1，2
（1.Beijing Sport University，Beijing 100084，China；2.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Guiyang 550001，Guizhou，China）

The frequent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 of national football team is set in special field and analyzed comprehensively from the internal structure of national football team，operational logic and the participants’habitus，etc.W ith the political capital in the dom inant position among the capitals of the national football field，the General Administration of Sportof China and the Chinese Football Association dom inate the field，control the enactment of internal rules in the field，and play a key role in the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The results pointout that the habitus in three aspects affects the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firstly，the adm inistrative habitus of Football Association leads to the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secondly，the field habitus the chief coach inherits connives at the phenomenon；thirdly，the habitus of content selection of themedia boosts the phenomenon.Finally，there are hidden dangers in the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which leads the coaches to focus on short-term results excessively，affects th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football，makes the team style unable to continue，covers the real reason to restrict the development of national football and results in the difficulties of system reform of national football.

frequent alternation of the chief coach；national football；field；capital；habitus；hidden dangers

G80-051

A

1004-0560（2017）03-0001-05

2016-12-12；

2017-03-15

刘转青（1980—），男，副教授，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体育社会学和体育教育训练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