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战斗 〔组诗选二〕

散 皮

一个人的战斗 〔组诗选二〕

散 皮

去桂林

这列车，三十个小时

才能到达目的地。焦虑

仿佛窄窄的卧铺

稳不住躺倒或者站立的身姿

为了给时间找一个出口

我呆呆地窥探余华怎么《活着》

为了抵消列车的颠簸

我走进了余秀华《摇摇晃晃的人间》

所有倒流的景物，都被移出了窗外

也被删除在脑外，心外，肉体之外

摇摇晃晃地活着

只有一个感觉，身体或被丢弃

若干年后，我到达终点

那棺椁里，不晃，风景秀丽

宁静中，或许用这一种姿势

慢慢读一本《散皮诗集》

一个人的战斗

我不想这样一个人战斗

左右互搏，不确定获胜的是左手或者右手

双脚互踢，像一对高手暗中较劲。

我只是发呆。思想游走于肉体之外

让时间消逝在安静的背后

我是想，用这次旅行放松七拐八弯的神经

火车爬行的时间太久。飞机

血压太高，人生照例充满恐怖。轮船

呕吐。风景，布满交易。

其实，我时常发愁

每一个周末如何度过？

只能苦思冥想明天工作的一万种过程

不如，我们一起骂：时代，你疯了

一头扎进宾馆，拿着遥控器换台：

国产片太假

外国一片水土不服

新闻都是城市的腰酸腿疼

削山采石

倒下了一具风景的破旧尸体

天气预报

充斥蛊惑人心的紧迫语气

我越想越不敢虚度光阴

便把频道又换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