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婷
摘要:《双城记》是狄更斯创作生涯中的一部重要作品,这部作品全景式的描绘了19世纪英国资本主义社会的全貌,反映了维多利亚时代人们的精神生活。其中的主要人物是当时社会三个不同阶层的代表,每个主人公都被刻画得形神兼备、惟妙惟肖,为读者描绘了一种爱与恨的对决,最终是爱胜恨,完美告终。
关键词:狄更斯;《双城记》;人物形象
一、博爱宽容的仁爱者
(一)公义正直的梅尼特医生
梅尼特是法国巴黎的一名外科医生,在侯爵兄弟的威逼利诱下被迫跟随他们去出诊。在侯爵的家中亲眼看到了一个发狂的年轻美貌的农妇,一个受了伤的少年。少妇是少年的姐姐,侯爵兄弟染指了少妇,少年将小妹妹安排在了渔民家中,拿着剑去找侯爵兄弟报仇,终因寡不敌众被杀。少妇和少年都含恨而去。医生对侯爵兄弟的暴行义愤填膺,对惨遭蹂躏的农民少女及其一家所受的迫害深表同情,他不愿与世俗同流合污,上书朝廷,控诉着侯爵兄弟的罪行。但他天真的以为,侯爵兄弟的恶行会得到惩罚,正义会得到伸张。然而侯爵兄弟只手遮天,将医生投入监狱,蒙受18年不白之冤。或许是体内的那颗良心的支撑,内心的正义之后未灭,在女儿细致入微的照料下,梅内特医生的身体恢复了健康。然而多年之后,一场法国大革命的惊雷打破了生活的平静,封建势力倒台,侯爵家族也相继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另一面,医生的爱女露西与侯爵的后代达尔内相识相知,达尔内向医生坦白了自己的身份,用人品向医生证明自己对露西的爱,医生同意了他们的交往。显然在这里,作者是不认同德法石太太复仇的,相比较而言,狄更斯更加赞赏梅尼特医生的做法,他所倡导的人道主义是宽容而且讲道理的,虽然他深刻揭露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罪恶,但不主张用暴力手段推翻资本主义制度本身,更不赞同假借革命来完成家族复仇。
(二)仁爱善良的露西小姐
在狄更斯的笔下,红色是最冷酷的颜色。他用这种鲜明的光彩,烘托着小说复杂的主题。而与鲜明红色形成鲜明对比的则是狄更斯笔下的金黄色,金黄色象征着仁爱、救赎和忠诚,这是狄更斯在文章中布下的暖色调,比如:女主人公被作者描写为一个满头金发的漂亮姑娘,狄更斯就用“金色丝线”来比喻露西的爱,他说:“她是一根金色丝线,而她的语声,她的容光,她的抚爱,几乎是对他产生有益的强大的影响......”[1]作者用“金色丝线”表达了最终的寓意:它使人们的心连结在一起,构成仁爱、善良、救赎的伟大力量,用仁爱和忠诚重建人间的幸福。露西继承了父亲的正直与善良,是一位接近完美的女性形象。在全家最艰难的时候,她守护父亲,照顾女儿,支撑着家庭重担,把家里的内务处理得井井有条。生活中,她和善待人,从不轻视弱者,即使是面对一个在生活中找不到自己位子的厌世主义者,她也会流露出一种同情爱怜之心。这并不是露西在众人面前的一种表演,而是她内心真实的流露。她对每一个来到她身边的人,都报以温柔和平的心。露西以博爱给人带来安慰与力量,用仁爱与忠诚重建着人间的幸福,这正是人道主义所达到的境界。
(三)舍己救人的卡尔顿先生
“我真是一个可怜的家伙,挡了自己的路,但不知怎么的,这是一条不断继续下去的路。每条道路上都立着相同的指路牌,不论是在路的最前端还是每一个转弯处。”[2]狄更斯在创作的《双城记》中也弥漫着这种情感基调,而且书中的一个角色的身上也出现了这种情绪。
近几年来,许多研究者都在探究卡尔顿选择成全的原因是什么,这种成全的本质又是什么,目前有三种的见解。第一种是基督教的自我牺牲精神。这也是较为普遍的一种解读,受圣经文化的影响。第二种是源于他对露西的特殊感情。这之中,既包含着爱情,也包含着亲情。众多研究表明,他对露西的感情不仅仅是爱情,可能是露西及医生一家人的家庭氛围对于他的一种吸引,也可能是露西和医生身上的善良,正义,责任感对卡尔顿的一种指引。或许这正是他自身缺失和迷失的一部分。第三种是源于卡尔顿对达尔内特殊的感情。这里所指的特殊感情,并不是某种错位的病态感情。作品中的达尔内过于理想,人物的发展遵循着作者的理想主义,而卡尔顿更具有真实感,是现实生活中实实在在的人。他们虽然有着酷似的相貌,在不同领域中都有着值得肯定的才华,但是由于某种原因使本该相似或相同的两个人产生了两种不同的人生走向。在某种程度上看,卡尔顿是现实,而达尔内是理想,他们在精神上是一個人。或许在卡尔顿心中,达尔内是“自己”本应该存在的理想面貌。所以卡尔顿对达尔内的感情,有嫉妒,有羡慕,以至于最后的成全。最后他替达尔内走上断头台,或许是因为对露西的爱屋及乌,但也可能也是对自己的一种成全。他把达尔内看作了另一个自己即理想中的自己,他想守护“另一个自己”。
二、冷酷残忍的压迫者
文中最为代表的是以侯爵兄弟为代表的的封建贵族。封建是一种基于封建地主阶级占领土地剥削农民或剩余劳动力的社会制度。封建在封建主义中的本义,是 “印章”或“建国”;古代文学中的 “封建”是“分封”的意思。[3]故事的第七章“城里的爵爷”描写了宫廷的大臣吃巧克力需要四个仆人伺候。“要是阁下在吃巧克力是少了一个人伺候,又要在令人羡慕的上天之下保持崇高地位,是不可能的。要是只有三个人寒碜地伺候他吃巧克力,他的家徽就会蒙受奇耻大辱;只有两个人伺候,他非死不可了。”以侯爵为代表的法国的封建统治者,上自宫廷的达官贵人,下至地方贵族,都是剥削、压迫人民大众的丧心病狂的恶魔,他们自认为身份尊贵,玩弄权利,支配他人的生死,这实质上是一种赤裸裸的掠夺,他们只关心自己和所属阶层的利益,从不关心公众利益,对他们来说,阶层的利益高于一切。狄更斯坚信,这种封建特权制度最终会被自由共和制度所取代,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三、以怨报怨的复仇者
《双城记》中的德法石太太是复仇者的代表。她就是十几年前遭到侯爵迫害的那个农妇的妹妹,她被送到海滨,由渔民抚养成人。她牢记自己家族的血海深仇,在内心深处铭刻下了统治者的一桩桩罪行,等待着有朝一日和统治者来一个对决,算一次总账。革命者的力量源泉是:饥饿与复仇,他们受怨愤的情绪支配,要向统治者讨回公道。[4]因此他们的革命很容易走向非理性,甚至变得疯狂。在作者对法国大革命的描写中,看不出德法石夫妇为代表的革命者的远见、胆识和谋略,他们倒像是为饥饿和复仇的欲望所驱使的一群乌合之众。
就革命的实质而言,狄更斯认为它不是悲剧,而是悲剧的避免。他用生动的事实表明,法国大革命是必然的,是正义的。但是,由于在革命中,群众的革命热情没有被理性地引导,因此是非理性的、疯狂的复仇情绪占了上风,人类身上潜藏着的野心被激发出来,善良的本质被淹没了,伸张正义的革命者蜕变为嗜血的杀人狂,滥杀无辜的现象层出不穷,于是本为避免悲剧而进行的革命反而制造了一场又一场的悲剧。虽然狄更斯用辛辣的笔调揭露了那些贵族阶级的横暴与冷酷,但他并不赞成通过暴力革命的手段来改变当时的社会现状。他一直试图用自己的人道主义思想来教育引导社会“耶稣说,复活在我,生命也在我。信我的人,虽然死了,也必复活;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5]虽死永生,卡顿永生,仁爱永生。这就是狄更斯的道德意象,也是人道主义向崇高舍己救赎思想发展的展示。
参考文献:
[1]刘炳善.英国文学简史[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1:10.
[2]狄更斯.双城记[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83:80.
[3]聂珍钊.狄更斯小说研究[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1995:34.
[4]丛娟.<双城记>的人物形象塑造及其价值意蕴分析[J].韶天学院报(社会科学),2004,04(10).
[5]臧嫦艳,郭月琴.<双城记>的人物形象和文化气质[A].名作欣赏-外国小说,2012,12(2).
(作者单位:黑龙江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