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训练安排指训练内容在训练进程中的分布。这是一切体育训练工作所必须的实施路线和程序。训练安排实际上涉及两大问题:体育运动与身体健康之间的动态平衡;训练内容的有序和有效组织。训练安排是面向人体的,人体的根本特色是“有机性”,训练安排的根本特色也在于“有机性”。从“一般性理论”和“不同专项训练安排的具体特色”两部分来进行讨论。
关键词:训练安排;体育运动;身体健康;有机性
中图分类号:G81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6-2076(2017)05-0073-13
Abstract:Training arrangement refers to the distribution of training content in the training process, which is the necessary course and procedure for all sports training. The training arrangement actually involves in two major issues: the dynamic balance between sport and physical health; and the orderly and effective organization of training content. Training arrangement is for the human body, and the fundamental characteristics of the human body is "organic", also, the basic characteristics of training arrangement is "organic". This paper discussed training arrangement from two parts: the "general theory" and "specific characteristics of different special training arrangement".
Key words:training arrangement; sports; physical health; organic
訓练安排指训练内容在训练进程中的分布,这是一切体育训练工作所必需的实施路线和程序。训练安排实际上涉及两大问题:体育运动与身体健康之间的动态平衡;训练内容的有序和有效组织。训练安排是面向人体的,人体的根本特色是“有机性”,训练安排的根本特色也在于“有机性”。
训练安排的效益维系于科学性和艺术性。下面就一般性理论问题和不同专项的具体特色分别讨论。
1 一般性理论问题
1.1 运动与健康
人体是已知宇宙中最精尖的复杂适应系统。人体生命的发育发展,由基因和神经体液构成的“实体信息系统”进行主导。这是围绕身体的一切问题的“中枢”。这个“中枢”,同时就是“有机性”的根本。一切对于身体健康和体育运动的“认知努力”,都必须“扎根”在这里。
一方面,人体通过复杂、巧妙、精细的内部结构,展开体内的对立统一运动,达到自身在空间上和时间上的动态平衡,实现自身的生命史,这一切,可以用“身体健康”来标志和概括;另一方面,人体又适应于应对具体环境的需要,展开身体与环境之间的对立统一运动,从而优化其自身结构,形成相应的特殊性,这一切,在运动能力的优化发展过程中,表现得极为明显和充分。
运动能力和身体健康这两个方面,是完美地结合在一起而不可分割的。这个根本性特点,规范和制约了体育运动的全部内涵,从而形成训练工作的根本性规律。
健康的机体是运动能力的基础,同时,健康又在身体运动的推动下优化发展。身体健康和运动能力,是同一机体机能的两个不同侧面。
训练作为身体运动,目标在于运动能力的维护和提升。它作用于机体,促使机体在新陈代谢中相应地进行空间重组。这一切在时间进程中完成,形成为“体力波”。
训练工作以“体力波”作为基本的运行方式。“体力波”,从对机体的“创造性破坏”开始,到机体内部统一平衡机制的重建恢复而完成。它使机体在生命史的进程中,走完一个完整的“节段”。(生命史由“节段”相链接,“节段”现象值得高度重视。)
透过人体生活过程的运动、饮食、睡眠等等的“时相”,可以观察到人体内部存在着“运动能力运动”与“基本生命运动”的对立统一,使生命进程表现出“波浪式”形态。这就是“体力波”。对于既复杂又统一的运动员的生命运动,“体力波”构成了时间进程中的“整体性环节”。(由于身体内部的对立统一运动,运动能力并不平静地表现为“恒量”,它会随着发挥状况、时间进展等等条件而出现变动。这是日常习见的现象。)
这就是说:运动能力依存于身体生命有序状态的“整体性、运动着”的时空状况。运动能力:在空间上,由各部分联结成整体;在时间上,由“体力波”链接成整体;同时,“时、空”相互依凭,形成“一体化”的生命有序状态(整个时空状态是“整体的”“活的”)。人的机体,一刻也不脱离其“有机整体性”(运动员实际上时刻生活在具体的“体力波”之中)。
运动成绩的出现,就是“运动能力运动”的“爆发”,形成“体力波”的“波峰”。它使身体进入某种程度的“应激”状态,对“继进”形成激发态势。然而,“波峰”由于其“创造性破坏”,同时使“基本生命运动”转向“亚健态”。紧随“波峰”的“波谷”,必须扭转“亚健态”,重建出“健康状态”,创建出再造新“波峰”的条件,才能够使“继进”,从“态势”演化为“现实”。这样一个过程,就铺展出了完整的“体力波”。[“健康状态”对应于“基本生命运动”(阴),“运动成绩”对应于“运动能力运动”(阳),两者对立统一、同位互补、阴阳平衡。两者内在地构成训练工作统一而并立的目标。“防止伤病”是训练工作正常运展的必要条件,其关键,就在于掌握好“体力波”。]endprint
“体力波”是运动员生命史中“一整段”的完整结构。它决定运动能力的表达和进展。由于因项、因人、因时而不同的具体内涵,“体力波”表现出“千姿百态”的具体样式。要认识其内部过程的复杂、丰富、曲折,争取整体结果的成功。追求成绩,必须科学地安排好“体力波”的运行。
“体力波”的正常持续运行,使“成绩进步”逐渐显现。(例如,邦达尔丘克带领的链球训练组,曾经一次正常地连续运行了28个“训练小周期”。这样绵长的连续滚动运行进程,成绩进步就会显现出来。“训练小周期”就是“训练波”,它是由训练操作者主观掌控的;需要正确地反映了客观上的“体力波”,才能够持续运行。)对于适龄运动员来说,成绩进步,就是“体力波”正常运行的外在标志。反之,如果成绩停滞,就非属正常,需要进行审视研究。
但是在实际训练中,“体力波”的运行,可以做到基本平衡,并不能保证不遭遇偶然的具体缺陷。这些具体缺陷,通常可以依靠“基本生命运动”自动地进行自我修复。若不能自动修复,这个“体力波”,就有可能成为某种程度的“带伤体”。
轻微程度的“带伤”,不影响大局;轻微“带伤”的积累,或较大程度的“带伤”,会威胁到“体力波”运行的正常性和持续性。因此,在外部条件(竞赛安排等)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主动地休整一段时间:让“运动能力运动”暂时从缓、改变方式或停止运行;让“基本生命运动”得到充分的恢复和提振,使身体健康恢复到应有的高度。这样,虽然运动能力可能暂时有少些停滞、退步,但是,为新的“训练战役”的启动创造了条件。这样一段“休整时间”,可以看作一个“调整阶段”。“调整阶段”和“正常训练阶段”适当的穿插、衔接,构成了健康和成绩得到双保证的、可以正常持续运转的“训练战役”。“训练战役”,可以看作扩大了的“体力波”。
良好组织的“体力波”和“训练战役”,体现了训练工作美好的“有机性”,保证了适龄运动员身体健康和运动水平的持续进步。
以上讨论的就是:“运动”与“健康”之间的、基本的动态平衡规律。全部训练工作,都必须遵循这个基本规律。而这个基本规律,是在不同专项、具体的“训练安排”中实现的。
1.2 体能与技术
1.2.1 体能与技术是同一本质的不同指称
体能,指人体运动的体力潜能。体能必然存在于某种技术形式之中,通过技术而得以表达,不存在脱离技术的“纯体能”。但是,用作训练理论分析的“体能”指称,可以暂时脱离它的“外在技术形式”,而专注于讨论它内在的动力学意义。
技术,泛指人体有目的的动作状态(“动作状态”包括科学性和艺术性)。它指肢体运作过程对于自身资源和运动目的的综合因应状况:对外包括运作的力学合理性、战术适应性或者艺术表达的完美性;对内包括生理学、解剖学等等方面的合理性。它是体内外合理性的综合。技术,直接源于神经中枢的“操控”,是神经中枢中相应“技术操作子”的“外显”。技术,指运动过程与运动目的的矛盾统一。真实的技术,不仅是外在的形式,还必然包括内在的体能。然而,用作训练理论分析的“技术”指称,可以暂时脱离其“内在的体能实质”,而专注于讨论它的运动学形式(它经常地、大量地表现为“力学合理性”)。
体能因素包括:肌纤维的收缩力量,肌纤维的神经支配,肌肉的发达状况,肌肉体的血管供应状况,血液内含的血球、糖、氧、血乳酸等等的成分状况,内分泌的對应发挥等等。特别是,神经中枢对于机体的统一指挥状况,在体能中具有最高的决定性意义。(在这里,体能与技术,更是直接显示出“相互重合”。)体能的内在涵义,就在于参与动作运动过程的、各种不同的、大量生理因素作用的“依序精密配合协调性”。
对于运动能力而言,体能似乎具有普遍性的意义,但是,这种“依序精密配合协调性”,确凿地说,仅仅具有专门作用的具体针对性。普遍性存在于特殊性之中。因此在体育运动中,普遍性的体能,是并不具体存在的;而现实存在的体能,只能是具体的专门针对性的。
生理因素作用的“依序精密配合协调性”,就是“技术”的“成因”和“保证”。因此可以说:“体能”实时造成了“技术”。
技术,指动作的运动状态,指运动过程与运动目的的矛盾统一。“技术”依靠“体能”而精确地驱动。“体能”就是“技术”的“内在本原”;“技术”就是“体能”的“外在表现”。也可以说“体能”是“技术”的“动力学指称”,“技术”是“体能”的“运动学指称”。
深入分析可以发现,体能和技术,涉及于肌体的同一系列种种部件的、同一运动过程。体能因素,就存在于这些部件中精密地依序运行的生理作用状况;技术动作,正是由于这些“生理作用”驱动了有关肢体而发生的。“体能”和“技术”,指的是“同一系列肌体部件”的“同一工作过程”(“同一实体”)。一个是从“动力学”视角“指称”;另一个是从“运动学”视角“指称”。
“技术训练”,就是在肢体运动的外在合理性的要求下,通过驱动“内在体能因素”的“依序精密配合协调性”得以实现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技术训练”同时也是“体能训练”。而“体能训练”,必然处在具体的“技术形式”之中,直接地产生出它的“技术效应”。
训练“体能”,离不开“技术”的“实时全程参与”;训练“技术”,离不开“体能”的“实时全程参与”。“体能”和“技术”,所“指称”的是人体的同一个“运动过程”。人体运动是极其复杂的,但是这个复杂过程的一系列“参与者”,却是“同一”的(独一的、单一的)。“体能”与“技术”,是“同一事物”;是“同一事物”在不同“视角”中的不同“指称”。
“指称”,是一种思维概念,并非实体概念。它是为训练工作的“分析思考”服务的。设置这种不同的“指称”,对于训练实践具有积极意义,有利于深化地、细化地“思考”训练工作的组织和安排。例如:对于运用“分解手段”进行的具体部位的肌肉训练,对于具体“血乳酸环境”的适应性训练等等,都是从体能“思考”出发进行采择的,可称之为“体能训练”,而不是“技术训练”。即使是“整体性”的训练手段,例如马拉松训练,如果当时是从改进技术这个“思考”出发,可称之为“技术训练”;如果当时的“思考”,并非侧重于改进技术而在于发展能力,可称之为“体能训练”。endprint
然而,正由于“指称”是思维概念,如果被误认为实体概念,便会导致训练工作的失误。例如,“速度素质”“力量素质”等等“臆设”,便导致“思维概念”与“实体概念”的“混淆错乱”,招致训练工作的失误。
1.2.2 把“体能”指认为“全面身体素质”,是一个历史性错误
陈旧的苏联体育理论,把“体能”指认为“全面身体素质”(“速度素质”“力量素质”等等构成的庞大体系),并确定:“全面身体素质训练”是任何专项训练的“基础”。(既把思维概念误认为实体概念,又使“普遍性”脱离“特殊性”而妄自成为“具体的客观存在”。)
苏联体育理论的这个最基本的“立论”,就严格地规定了最基本的“训练安排”规制。同时,这就形成了训练学学术史上一个最大的错误:一方面,既对真正的“体能训练”形成挤压或排除,使之出现亏欠;另一方面,又让“杂项”僭代、顶替,从而“占位”出任“伪体能”,实际形成“熵增加”,严重地干扰、扭曲、损害专项运动能力的发展。
“技术”的“专项性”是非常明显的,“体能”的“专项性”也是非常明显的。脱离“专项性”而谈“体能”,就会出现严重的偏差:不是使之走向“熵減少”,而是使之走向“熵增加”;不是产生“正能量”,而是产生“负能量”。
陈旧的苏联体育训练理论,就建立在这个“认识偏差”的基础之上,陷入了严重的错误。以致于在训练学上,出现了“速度素质”“力量素质”“耐力素质”“灵敏素质”等等一大堆“基础性”的专用名词。而这些所谓的“××素质”,都是客观不存在的,是“臆设”,是“伪命题”。
例如,在2003年,女子马拉松出现了英国人拉德克里夫的2小时15分25秒的创纪录成绩;其后,我国的孙英杰,也跑出了2小时19分39秒的特优成绩。按照陈旧的苏联理论,这两人可称为“耐力素质”异常突出,冠盖天下。可是,这两人在2004年雅典奥运会万米比赛中,却表现出“缺乏耐力”。拉德克里夫越跑越向下滑,终于坚持不住,离开跑道,中途退出比赛;孙英杰在前半程虽曾冲到第三、四位,到后半程却越来越坚持不住,逐渐掉了下来,落后第一集团几十米,最后仅获第六名。很明显,这两人,差就差在“耐力”上。而同时,“耐力素质”比这两人差得远的邢慧娜,却获得了万米金牌。这个事实清楚地说明了“耐力素质”是不存在的,是“臆设”,是“伪命题”。
又如,前苏联链球训练,设置了卧推、抓举、挺举、硬拉、下蹲等五个“力量素质”训练手段。结果,实践史表明的反而是:“力量素质”水平越高,链球成绩越低;“力量素质”水平降下来,链球成绩反而升上去了。以“卧推”为例:1960年奥运会冠军鲁登科夫,卧推155公斤,链球成绩68. 85米;1972年奥运会冠军邦达尔丘克,卧推120公斤,链球成绩77.42米;1976和1980年奥运会冠军谢迪赫,卧推90公斤,链球成绩86.66米。卧推每代递降约30公斤,而链球成绩每代递升近10米①。这个事实清楚地说明:“力量素质”是不存在的,是“臆设”,是“伪命题”。
再如,2015年北京田径世锦赛十项全能冠军美国运动员伊顿,以9 045分创造新的世界纪录。他的天赋条件是杰出的。同时,按苏联理论也可以说,他的“全面身体素质”水平,是杰出的、无双的。可是他各单项的成绩对比各单项运动员,全部都差得很远。这说明,“十项全”挡住了各单项的成绩。若从某个“单项”来看,其他的“九项”,就是制造“熵增加”(负能量)的“杂项”;而并非是为该“单项”服务的、为创造成绩“打基础”的“全面身体素质”。所谓的“全面身体素质基础”,是不存在的,它完全是“臆设”,完全是个“伪命题”。
因此,中国旧足协推行“体能测试”,并由于坚持这项“重要的”训练方针和训练政策而自鸣得意;实际上,这岂非自动地给足球运动员戴上“体能枷锁”,成为制约中国足球水平的一个祸根。
1.2.3 训练安排“周期学说”的荒谬
苏联体育理论提出“周期学说”,作为训练安排的基本规律和规制。任何专项运动训练,都必须先发展“全面身体素质”,然后发展“专项”。这样做,成为不可动摇的前提和程序。
在“年度周期”等等“周期”范围内,划分为四个“时期”:“准备时期”以“体能训练”(全面身体素质训练)为主;“基本时期”由“体能训练”逐步向“专项训练”过渡;“比赛时期”以“专项训练”为主;“过渡时期”恢复到以“体能训练”为主。如此周而复始。在训练工作的总体安排中,必须使“全面身体素质训练”和“专项训练”两者,依序先后排列,对等转折传承。
这就使“全面身体素质训练”,成为任何专项训练必修的前提和基础,使训练安排完全陷入错误的形而上学陷阱。苏联体育训练理论在20世纪中期登上了世界体坛主流理论的宝座,这就在世界训练史的相当长的时期中,制造出许多荒谬的史实。“全面身体素质训练”霸占着半数训练时间:不但形成严重浪费;而且产生“负能量”,抵消“正能量”,使发展进程陷入扭曲状态。这样,就产生了上述链球训练史上以及雅典奥运会万米赛中种种的奇怪现象。
应该把训练史上的这种教训,转化为训练学的营养,避免它继续产生危害。
1.2.4 技术与体能的效益转移(效益对应)关系
运动能力的产生,依靠能量付出。“体能”与“技术”之间,存在着“效益转移”关系。技术好,有利于节省能量:可以在付出同样能量的条件下,达成更好的成绩;可以让同样体能条件的运动员,达到更高超的运动水平。(这种“效益转移”,实际上就是“效益对应”:一定水平的“技术”,对应着同等水平的“体能付出效率和效益”。)
同时,面对不同的具体体能条件,可以采用不同的技术手段,以争取更好的运动成就。这就决定了不同选手的技术手段选择策略。如体操选手的难度选择,投掷、跳跃选手的具体技术手段选择,等等。
具体问题的具体解决,既取决于经验判断,更应该求助于智力——认识的正确程度和深度。例如:“后蹬是跑的唯一动力”“跑速取决于步幅与步频的乘积”,这样两个从苏联引进的命题,在训练学术史上,曾经上升到“运动生物力学规律”的高度。(而且,苏联理论具有一种“权威确定、不容质疑”的文化气质,便使这样的“规律”更加吓人。)然而,这两个命题都是错误的。endprint
1983年,江苏省体育科学研究所与航空部630研究所合作,面对南京国际田径邀请赛,运用当时的高精尖仪器,进行了一项关于“跑的单步”的、严肃的科学研究。这项研究确认:“跑的单步”可分为“前蹬”“后蹬”“腾空”三个阶段;前两个都是“加速段”,只有“腾空”是“减速段”。
“前蹬”具有加速效应。(所谓的“前蹬是制动性阻力”这个命题,是完全错误的,完全不符合实际。)这就确证:“后蹬是跑的唯一动力”,这个决定论命题,是错误的。
“腾空”是“减速段”。这就确证:“跑速取决于步幅与步频的乘积”,这个线性描述的命题,似乎以纯粹的数学逻辑在“召唤”人们,但这完全是机械化的,是脱离人体有机性实际、脱离运动生物力学非线性实际的,因而也是错误的。
这项严肃的科学研究指明:这样两个命题,会导致“能量”浪费和“跑技”扭曲,导致跑速降低。(降低“潜能”转化为“跑速”的效率和效益。)这项科研成果,端正了“跑技”的发展方向,同时澄清了“跑技”与“能量付出”之间的客观联系。
从而可知:“技术”与“体能”,不仅属于“同一本质”,而且,“技术”直接关系到“体能付出”的效率和效益。[“潜能”必须通过“技术”,才能转化(对应)为“效益”;这个“转化效率”,在不同水平的“技术”中,是不相同的。]
然而,这样重要的科研成果,却被我国体育有关当局盲视、抛弃。前述:“后蹬是跑的唯一动力”“跑速取决于步幅与步频的乘积”,这样两个错误命题,仍然被作为“运动生物力学基本规律”,迄今在我国体育院校中用作“教材”;在体育界,仍然成为“跑”的教学、训练中的“常识”和“规矩”。这种歪曲,对于我国“径赛”事业,构成了严重的灾害。
在上世纪70年代,“高频跑”在西方中长跑领域,开始显现出来(看起来好像甩不开步子的小脚女人跑)。实际上,这正是上述科学原理,在实践经验进化中的自然体现。(差不多同时,在长距离游泳中出现了“四次腿”“两次腿”技术,与“高频跑”技术一样,都反映了“技术”与“能量支出”的对应和统一、过程与目的的对应和统一。)面对这样的实际,我国体育有关当局,却提出了“不要东张西望”,进行消极抵制。直到有关教练员们自发地进行采纳,情况才得到改进。即使如此,在广大径赛界,并没有在科学理论上得到端正,并没有获得举一反三的深刻效应。以致近来仍然有有关专家,指望用不适当地扩大步幅的办法,来提高百米成绩。(这种认识偏差,直接关系到我国尖端运动员张培萌的“痛切遗憾”。[1])体育实践史上的这种经验教训,同运动力学史上的深刻研究,完全可以相互映照、印证。借此史实,应该明白,推动训练学向科学方向发展,并不容易,需要持续不懈的努力。
1.2.5 “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
进一步,可以观察“技术成型”的规律,以及它与个体生命“训练史”的关系。
美国神经科学家克里斯托夫·科赫经过几十年研究发现,包括体育运动在内,人们日常熟练运用的大量动作,其技术实际,都是由具体的“神经回路”结构“决定”和“操作”的[2]。他给这种具体的“神经回路结构”赋名为“僵尸”。这个赋名虽然生动却不符合我国社会习惯,因此我在这里擅自改称为“技术操作子”。对于熟练动作来说,其技术实际,并非是由“意识”决定的,而是由具体的“技术操作子”决定的。
“技术操作子”是在个体的“训练经历”中形成的。一经“形成”,便有具有很强的“定型”作用,很难改变。我国古史上的“邯郸学步”故事,就形象地说明了“步态”的“稳定牢固”及其改变的艰难。有的“刑侦通缉布告”,将“步态”列入犯罪嫌疑人的特征之中。可见,这种“步态”,是非常稳固的,不怕犯罪嫌疑人见到布告之后,会给予更改。这些,都表明了“技术操作子”的稳定性,几近于“终生不变”。有些研究“步态”的科学家认为,“步态”具有个人特征,几乎可以同“指纹”一样,具有个体识别效应。
从“步态”的个体特征及其几近终生不变的特性中,可以发现,低龄期步态塑造的重要意义。
从运动学角度出发,需要区别“步态”的关键性因素和细节性因素。400米高手迈·约翰逊赛跑中的两只脚:一只具有外八字倾向,而另一只没有;可以断定,这并非优点而是缺点,但是这并未阻碍他创造世界纪录。可见,这仅仅是属于“细节性因素”的问题,而非关键性因素。同时,约翰逊的跑姿,在当时的中国径赛界看来,似乎存在“坐着跑”的特点;这个“特点”,对于跑速,被认为具有关键性损害。然而,他的世界纪录的出现,却同上述观点存在悖反。依据“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对这个情况,可能需要反过来考虑:对于“跑技”的“看法”,需要重新进行“澄清”性探讨。
从前面论述的“技术”对于“能量付出”效率和效益的“对应关系”,可以推知,“技术操作子”对于运动能力,具有重大意义。从“技术操作子”形成后的稳定、近乎不变的特性,可以推知,从生命史的低龄期开始,若然能够“塑造”出正确、先进的“技术操作子”,对于运动员毕生,具有重大意义。这就涉及了“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训练安排”,可称之为“大训练安排”。
从“步态的个体特征”可以知道,“步态”形成,是具有具体原因的。因此,为了创建“田径强国”,需要对于低龄期的“步态”形成,给予關注。我们从媒体报道中看到:牙买加儿童具有群聚奔跑的习惯。欢声笑语,自然流畅。有报道说“博尔特跑不过一个8岁男孩”。可以推知:“博尔特跑不过”是假,8岁男孩“跑得好”是真。这种与优秀运动员共同进行的“群聚性奔跑”,对于优良“跑技”的传播,会自然而然地产生积极影响。牙买加具有突出的、缜密的径赛活动:它的“跨中学体育协会男孩和女孩田径锦标赛”,每年有3万名狂热的粉丝参加,此外又推动教育部系统及区域性运动会吸引大量运动员参赛,吸引着来自最偏远农村地区的各个年龄段的运动员②。而且,牙买加儿童奔跑,绝大部分都是在“草地上”,并非在塑胶跑道上。“草地跑”会自然地促使“前摆”动作更趋“充分”。2009年8月2日16点半,央视10台“科技之光”频道播出日本的研究:百米前世界纪录(9″74)创造者鲍威尔,腰大肌体积是日本运动员(成绩10″02)的两倍。该研究并指出,腰大肌与“前摆”动作的关系非常密切。从以上这些零碎报道中可以窥见,牙买加儿童“步态形成”的一般状况。这种状况,对于牙买加短跑运动的建树,是具有重要的基础意义的。endprint
常常可以看到,中国少体校中的短跑姿态,往往是“咬牙切齿”地、“紧张”地“全力以赴”。(追求所谓“绝对速度素质”。)特别是在训练安排中,往往还会加练“后蹬跑”。(“后蹬跑”促使片面扩大“腾空段”,促使“跑技”形成“腾空偏大”的“病灶”。)这些“偏差性”影响,很有可能成为制约中国短跑向世界巅峰发展的“技术病灶”,成为“前置性”的灾难。
从前苏联引进的“后蹬跑”,当时作为“跑技”的主要辅助训练手段,上世纪70年代前一直在“径赛教学”中,被突出地重视和采用。随着国际径赛界在经验进化中对于“后蹬跑”的淘汰、弃用,我国专业训练界也在70年代后期,开始弃用了。然而,并没有对径赛界在科学理论上给予端正,并没有把端正的知识进行广泛传播。以致“后蹬跑”在广大中小学中相沿成习,至今仍被使用着。这就直接影响到我国“跑技”的“发生学”问题,影响到“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起始端”。低龄期倘若被歪曲形成了“技术操作子”病灶,就会自然地延伸到“径赛领域”的各个后续环节中。这种灾害性影响,不能忽视。
上述“技术操作子”的“意义”和“形成规律”,“单步技术”及其“科学认识”的“矛盾发展”史,全都牵涉到“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中的“大训练安排”。这不只对于短跑领域很重要,对于其他领域,也都值得参考。不只是专业队伍,而且是需要在体育运动全局中,给予重视。
“大训练安排”,是专项运动“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中的一个重要方面,需要细致地、周到地进行研究和开发。
1.3 阶段性和连续性
上述“大训练安排”讨论,进入了专项运动训练的“全景”。这个“全景”,是在成千上万的“工作日”中进行的。这就牵涉到“工作日”效益与“全周期”效益,相互之间的“妥善”衔接问题。每个“工作日”,表现了“效益”的“阶段性”;而“全周期”,追求的是“效益”的“连续性”。阶段性和连续性,是“训练安排”内部的“对立统一”的一项重要内容。
1.3.1 复杂事件中阶段性和连续性的合理处置
《人工科学》一书中,举了一个对复杂系统进行合理分解的例子:从前有两个表匠,一个叫霍拉,一个叫坦普斯。两人都很受尊重,他们各自的工场中的电话总是响个不停,因为老有新主顾上门。不过,霍拉发起来了,坦普斯却越来越穷,最后连铺子也丢了。这是为什么呢?他们的表均由1 000个零件组成。坦普斯如果尚未装成一只表就不得不中途放下(比如说去接电话的时候),那么它立刻散掉,又得从头装起。顾客们越喜欢他的表,他的电话就越多,他就越难得到足够的不被打断的时间来装成一只表。霍拉做的表并不比坦普斯的简单。但他经过设计,可以用十个零件装成一个组件。十个组件又可以装成更大的组件。十个大组件构成的系统就是整只表。因此,当霍拉不得不放下装了一部分的表去接电话时,他只损失了一小部分活儿,他装表所用工时只是坦普斯所用工时的一个零头[3]。这个寓言式故事,对复杂系统的处理,很有启发性。
这个“故事”提供了一个比较简单的例子。而在“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领域,内部的“错综矛盾”,会远远地复杂化。
1.3.2 训练工作需要对阶段性和连续性进行合理处置
专项运动的“训练工作”,对应于作为“复杂适应系统”的人体。专项“技术体系”的建树,是复杂的;专项体能的充沛发展,同样是复杂的;两者间的配合发展,也是复杂的。这一切所对应的、从“低龄”至“成年”的个体生命发展,也是丰富的、复杂的。从而构成了整个“专项训练”体系,从“开发”至“成熟”,整个过程内部的“错综复杂性”。
追随这个“错综复杂性”的,是一个在生命史中持续发展的、绵延生动的系统工程。需要在实践的无数或大或小的成功和失败中,体会经验,更需要从中理论性地梳理出规律。
训练方法手段可以多种多样。既可以对专项运动进行“整体性训练”;也可以对统一的专项运动进行分解,运用“分解手段”进行训练。“整体性训练”,可类比于连续性的工作方式;“分解性训练”,比较地近似于阶段性的工作方式。“整体性训练”的强势,在于确保“专项效益”的完整性;它的弱势,在于“效益”迟迟不易得手。“分解手段”的强势,在于“集中优势兵力”于“被分割的一点”上,可以花较短时间寻求显著效益;它的弱势,在于对于“专项效益”,必然会存在不同程度的偏离(细微的或显著的偏离)。
我们知道,训练工作可分为“技术训练”和“体能训练”。为了充分发展运动能力,两者既需要分别训练,也需要整合训练,需要“交替错综结合”地进行。同时,“技术训练”和“体能训练”各自也均需要正确解决其内部的“分解训练”和“整体训练”的综合处置问题。
我们知道,技术体系(如体操运动员的动作体系、球类运动员的动作体系)中包含了许多不同的动作,每个动作的成功,均须依赖于其“技术操作子”的塑造。因此,每个动作的训练过程,可能都需要“分解训练”和“整体训练”的正确处置。而整个“技术体系”的完成,还包括其中不同动作间的恰当链接以及整个体系的协调整合;其中,又需要分别进行“分解训练”和“整体训练”的正确处置。
我们知道,体能的发展,也涉及各种“分解训练”和“整体训练”的正确处置问题。例如,“高强度攻防能力”,是“球类运动”中的核心环节;而“高强度攻防能力”高潮,又需要正确的“布局”给予支撑。因此,训练发展全过程,需要正确地进行“分解”和“整合”处置。
以上种种的“正确处置”,均反映出对于训练工作,需要进行具体的“设计”和“设局”。这种“设计和设局”,对于争取训练“效率”,非常重要。因此,完整的“全周期”训练,是一个庞大的“系统工程”。它面临着对于每一个“环节”的正确认识和处置以及对于所有“环节”的“有序整合”的正确认识和处置。
这个“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整个体系,实际存在着一个宏大的“训练安排”问题,可称之为“大训练安排”。这个“大训练安排”的内部,是存在着“有机生命”的。如何从“有机生命”的视角来观察和掌握,是良好地完成整个“系统工程”的核心问题。“有机性”,也就是整個“大训练安排”的核心问题。endprint
1.3.3 训练过程中,各种“目标”与“愿景”的“对榫连接”
在以上种种阶段性与连续性的错综结合中,需要注意训练过程中,各种“目标”与“愿景”的“对榫连接”。训练手段:“面向目标”,“背靠愿景”,需要处理好“接榫口”问题。
1)训练是为进步服务的,不能抛开“进步目标”,为训练而训练
举重训练中曾经有一种所谓“厚实训练法”。比如说,举重能力已达到200公斤,就使用180公斤负荷进行“多频次”训练。认为这样做,对于200公斤成绩的提高,有稳妥的功效,会“厚实”地产生出效益。实际上,与愿望相反:运动能力会对180公斤负荷的“多频次”进行适应,对“多频次能力”进行提高,并不对200公斤成绩提高有益。如果说,训练会促使“能量付出水平”有所提高,那么,“提高”会向着“多频次”摊开,而非向着“单频次”集中。
又如在中长跑训练中,热衷于“低水平长距离”的重复奔跑。实际上,这对于专项提高并无帮助。低水平大量重复,既浪费训练资源,又耽误进步时机。
训练手段从“愿景”出发,必须对“训练目标”(进一步的专项水平)具有“趋近”作用,才具有价值。如果不能有助于“进步”,就失去训练的意义。训练不能仅仅满足于“消耗能量”,要研究“能量付出水平”背后的“发展趋向性”问题。(这主要是对适龄运动员讲的。对于“高龄”运动员,也可以考虑运动水平的适当维护而并非必再进步。然而,为之服务的训练手段,仍然需要考虑“发展趋向性”问题。)
2)训练手段与“愿景”之间,需要有“恰当”的“接口”,才便于“接榫”
例如“扛杠铃全蹲”,会有力地促使有关肌肉、特别是大肌肉的发展。但是,这种“发展”,与“赛跑运动”中相关肌肉的运动状态,“出入”很大。对“赛跑能力”谈不上提供帮助,还反会增加“内部磨擦”。“扛杠铃半蹲”手段,似乎有了改进;实际上,“改进”意义并不大。(如果转换成跳高项目来观察,则“半蹲”比“全蹲”,对于“接榫”,就“趋近”得多。)
又如,“拖滚子”作为训练手段,肌肉运动状态似乎对“赛跑运动”较为趋近。但是,“拖滚子运动”中肌肉用力的“强度状态”,与“跑步运动”中的“实际”,迥然不同,训练效果还是“衔接不上”。
3)训练手段作为“目标”指向,其“运动状态”需要与“愿景”贴近(“贴近”,就是仅仅提高“一点点”),才便于援引“愿景”向着“目标状态”发展。
动作是由“技术操作子”掌控的。“训练”需要“贴近愿景”,才便于引导“技术操作子”的“改进转型”。如果与“愿景”脱节,就会变成“各归各”,相互“脱空”。
例如“百米跑”运动中,“技术操作子”既统管肢体动作,又统管能量付出,达到高度精密的“矛盾统一”。为了促进百米水平,“训练手段”既需要提高“速度”,又需要控制它,使之“贴近”于百米的“愿景”。需要掌握好“稍微”这个“分寸”。这样,才便于较好地实现“引导”作用。组织好这种“稍微”式引导,有利于促使专项水平“一步步”地提高。
这种“手段”与“愿景”的“密切贴近”关系,在田径、游泳等项的训练中,常常可能碰到。
4)“课型”与“比赛状态”的“对榫”
例如,投掷比赛试掷6次,以最佳1次判定成绩。而投掷能力的训练课上,往往试掷几十次、上百次,这样会把能量付出水平摊低(对运动员形成“条件反射”)。“课型”如不与比赛状态“接榫”,效益便会降低。
又如,足篮球比赛,极其倚重“高强度攻防能力”。在“课型”的“设计”和“设局”中,必须巧妙地突出这个核心问题,借以炼出锋利的“刃口”。如果贯彻所谓的“大运动量训练原则”,把“课型”任意拖长,甚至拖到六、七个小时,就把这个核心问题“淹没”了;平庸疲沓,炼成没有“刃口”的“鈍刀”。
5)“大训练安排”中的“阶段接口”
贯穿“大训练安排”全过程,需要围绕着一个“中心”,这就是“技术操作子”的健康成长。若迷失这个“中心”,使“技术操作子”在发展过程中磕磕绊绊,反复扭曲,就成不了“大器”。
例如,华裔教练乔良亲自直接从低龄起培养运动员,保证了“起步”直到“成材冲刺”之间“技术操作子”成长的一贯性。他帮助美国队夺得伦敦奥运会女子体操团体冠军等项优异成绩。
又如,篮球技术,维系于身体与场地器材设置的“相对关系”。儿童篮球,如果使用成人的或“准”成人的“场地器材设置”,所形成的“技术操作子”,便与将来的“成人目标”,偏差扭曲,损害其造诣。(例如,成人掌控球,重点使用“腕”关节,才能发挥高度的灵活性。儿童掌控“成人球”、射向“成人篮筐”,不可能仅靠“腕”关节,必须借重“肘”“肩”甚至“腰”关节。这样,就形成了与成人目标相异的“技术操作子”。)江苏省体育科学研究所在80年代研究出:“小学篮球适宜形式”,这对于“大训练安排”的“低龄档”建设,十分宝贵,却被体育行政弃用。今天中国篮球的颓势,缺失“低龄档”优质资源,是它的一个内在的关键性缺陷。然而,“见识”能不能“到位”,更是关键的关键。
再如,足球“大训练安排”的“低龄档”,沿用着“成人”或“准成人”的场地器材设置,同样不利于优质“技术操作子”的建设。环顾世界足坛,已有人触及这个问题,但仅仅浅尝即止,并未给予精致深刻的科学研究。若能瞄准这个问题,进行“精致深刻”的科学研究,必将是推动足球更上层楼的一个重要抓手。这就是隐藏在眼皮底下的现实“机遇”。
2 不同专项训练安排的具体特色
不同专项训练安排的具体规律,体现为对训练内容进行有序组织。这个“有序组织”:既要考虑运动能力和身体健康的波动问题;又要考虑运动能力内部的技术、体能等等不同侧面的发展和整合问题;还需要考虑多种多样的阶段性、连续性环节的恰当处置。这就形成了不同专项的具体特色。例如:短距离训练、长距离训练、投掷类训练、体操技巧跳水类训练、三大球训练等等。下面试图分别对它们的关键性要点进行一些讨论。endprint
2.1 短距离训练
短距离项目,例如短跑、跨栏、跳高、跳远等等。刘翔曾于多年间打破和保持110米栏世界纪录;张培萌、苏炳添百米先后达到和突破10″;里约奥运会4×100米接力,日本队以37″60获银牌、创亚洲纪录,中国队以37″90获第四。这些都标志了中国和亚洲在短距离领域中的显著进步。
2.1.1 运动能力高度地依赖于技术
技术要求极高,技术训练必须精益求精。为此,需要很好地关注“大训练安排”全局;需要从小学、中学的群众性开展中,关注技术的合理起步;需要避免偏差,防止病灶,向卓越造诣追求。从低龄期起,就要避免动作紧张;要培养轻松、积极、自信的态度。
2.1.2 需要认真研究“课型”
“课型”反映了“体力波”的“波型”。短距离项目,运动过程非常短促,强度极高。“课型”,需要有利于能量的集中爆发。要一鼓作气地指向“高峰”;避免“课型”冗长,把能量“摊薄”。(例如,马特维耶夫曾指出,一堂课,百米手段不宜超出“2次”。频次多,会摊低百米水平。而对于跳高课来说,又具有与百米不同的特点。)“课型”冗长,会自我限制、削弱运动能力的集中爆发。(孙海平训练刘翔,使用了短小课型。这是一个创造,值得研究。)
2.1.3 要研究运动全过程“能量付出”状态的整体特点
例如,百米的“整体特色”,非常值得重视。起跑段、跑进段、冲刺段,均不宜孤立对待。其间的分工和衔接,都必须以“百米整体”的效益为依归,使整体自然完整。
起跑段若强调所谓的“绝对速度素质”,盲目地“全力冲”,便会使跑进段、冲刺段缺失持续能力和“后劲”,使整个百米“前快后慢”,在面临终点的关键时刻,丧失宝贵的竞争能力。观察刘易斯等杰出运动员的跑法,全部都显示出“匀速”的优越性。(看起来似乎后程加速,实际是后程仍然能够相当程度地坚持匀速,直到冲过终点线。)
匀速,体现出“能量付出状态”的“稳定性”,而不是“前噎后亏式的扭曲”。(2016年8月14日里约奥运会百米决赛,博尔特以9.81秒夺冠,加特林以9.89秒获亚军。加特林在30米处领先博尔特近1步,过终点时博尔特领先约1步。如果加特林前30米不领先,情况会不会好一些? 苏炳添在半决赛中以10.08秒获分组第三,未能进入决赛。苏炳添说:起跑段全力发力,进入跑进段后会感到动力不足。两者所反映的是同一个问题。在里约奥运会男子400米决赛中,南非22岁的范尼凯克以43″03打破迈·约翰逊保持17年的43″18世界纪录夺金,他的后程优势十分惊人。)
所以,百米不能简单地看作“一锤子买卖”。要看到,其内部是存在着矛盾运动和有机生命的。要分析“百米整体”内在的矛盾性和统一性。(苏炳添对10秒的突破,与他对“百米整体特色”把握上的进步,密切相关。)
例如,为了引导起跑段与跑进段的协调发展,可以考虑“60米左右匀速跑法”训练这样的训练手段。“60米左右匀速跑法”,必须设定“速度目标值”。这个“目标值”不是“任意值”,可以微微地略高于百米的“愿景水平”。这样做既有利于“保留后劲”,又有利于为提高百米跑速服务。
2.1.4 体能训练手段需要研究
1)关于肌肉力量的训练
在历史上,大体依次出现了:① 臥推等上体肌肉的训练;② 全蹲、半蹲等关于臀部和大腿肌肉的训练;③“拖滚子”等训练手段;④ 背负“展开着的方巾”跑、背负“气球群”跑等训练手段。
从上述历史过程中可以看到:肌肉训练,在形制上、负荷上,越来越接近于“跑动实际”的发展趋势。可以看到:①与“跑”几乎无关,仅仅存在着想象中的“力量素质”联系。②在肌肉部位上存在相关,在动作形制上非常不合。③肌肉部位和动作形制均趋于接近实际,但是在用力程度上大相径庭。④肌肉部位、动作形制和用力程度,均趋向接近于跑动实际本身。力量负荷仅稍稍大于“跑动”本身,而并非“过大”。这样,就为“进步”设定了“目标”;有利于引导“能量付出”向着“现实目标”的方向,“积极”趋近;而不是使“训练手段”同“进步目标”相互脱节,互不相关。
从上述历史中可以体会:肌肉力量训练的“合理发展”趋势。(发展史体现出“正、负效益”权衡中的“进化”现象。训练手段的“作用形式”益发趋同于“愿景实际”,“负荷强度”稍稍超出于“愿景实际”,这是争取“获益”的理想手段。)
2)关于促进“步频”的训练手段
拿百米的“能量付出”来分析:百米速度,并非受制于身体的“能量储备”,而是受制于“能量付出”流经的“瓶颈”。这个“瓶颈”,就是被“技术操作子”的“型制”锁定着。怎样能够“撬动”这个“型制”?需要研究便于用作“抓手”的“侧面”。“步频”,可能就是一个有利于观察和“撬动”的“外显侧面”。(在迫近终点线时能够保持步频,特别重要。若缺乏“保持步频”的能力,便會乞灵于扩大步幅,实际上就形成减速。)
上述“60米左右匀速跑法训练”,体现出“既积极、又可达”的一种“能力训练”手段。对“运动整体”进行切割(把百米切割成60米左右),把优势资源注入于“切割段”,形成了“进步目标”可以“必达”的“态势”。(“微微超出愿景水平”,以便撬动“能量付出”原来的“型制”。)在“60米左右匀速跑法”训练手段中,“步频训练”就自然而然地成为其内在的内容之一了。
“卷扬机牵引”也是一种可参考的步频训练手段。“卷扬机牵引”:存在着运动员跑进的“步动波浪”与“机械牵引”的“匀速性”,两者间的不协调问题,出现了“摔倒”等不良现象。可以考虑添加“堵转电机”环节,借以实现“柔性衔接”。
现在还有人提出了“风洞训练法”,这是值得进行研究和试验的。既能对跑速施加优质“助力”或“阻力”,又能保护“跑技”不受干扰。
3)至于跨栏、跳高、跳远等项的辅助体能训练手段,则需要分别研究。例如,对于跳高的“辅助体能训练”手段,胡鸿飞教练进行过深刻研究。他所创造的分解手段及其与跳高整体的结合,都很富启发性。孙海平教练采用“教练员动手帮助运动员进行力量训练”这样的方法,也很有启发性。endprint
2.1.5 身体有关环节的维护和增强,需要高度重视
短距离项目由于“强度极高”,对身体关键环节的冲击力很大,要高度地给予保护性关注。这是一个不容“亏欠”的环节。
不但训练课上要注意,训练课结束时,正是刚刚挨受了“创造性破坏”的“烈度高峰”之际,亦不可疏忽。在平时生活中,对有关环节的保护,也不可忽视。为了确保身体健康,在“大训练安排”中穿插“调整阶段”,也很重要。
上面所述,是“大道理”。紧接伦敦奥运会赛前两个月中,刘翔训练的“负责方面”,提出了“三枪”问题,这是“小道理”。结果,不是用“大道理”统率“小道理”,却反而用“小道理”抵制、冲撞“大道理”,导致“刘翔因伤退赛”这样严重的后果。对这种惨痛教训进行认真研究,是有学术价值的;但事后却不闻声息,可能是被“化掉了”,这是非常可惜的。
2.2 长距离训练
中国长距离运动员屡出好成绩,但是非常不稳定,往往惊鸿一瞥,过后就不见了,缺乏像埃塞俄比亚的加布雷·塞拉西那样杰出、稳定、多年持久保持高水平的运动员。这需要从训练制度和训练思想上研究原因。
下面试图以马拉松为例,进行一些探讨。
2.2.1 一些不恰当的做法
1)缺乏“高水平全程训练”
对马拉松“高水平全程训练”存在恐惧症。因此,对于马拉松全程中的“技巧”“战术”“精神状态”等等环节,都缺少问津,谈不上丰富经验。
实际上,国外已经出现一年间三、四次参加重大比赛并获奖的选手,同时也出现了一年间每天进行一次马拉松跑的锻炼者。(锻炼跑,并非成绩水平跑。)这些实际例子都说明,对马拉松跑无需恐惧。
2)存在“耐力素质”迷信
例如,著名的辽宁女子中长跑队,每天4点起床,慢长跑2~3万米,认为这样做,就抓住了“耐力素质”,抓住了中长跑的“命根子”。实际上这种训练对于运动水平提升并无效益,既浪费精力,又“排挤”了“真正能起进步作用”的训练手段和训练环节。
3)忽视防伤
强调“不怕苦、不怕伤”的意志培训,不重视“健康维护”,既导致可避免的伤损,又导致积小伤成大伤。
4)忽视从“跑得快”的苗子中选拔
往往在儿童选材时,就把短距离和长距离区分开了,导致长距离都是从“跑得慢”的群体中进行选材,这是不恰当的。(1936年柏林奥运会马拉松冠军朝鲜人孙基祯,终点前百米速度接近12秒,透露出他具有“跑得快”的潜质。)
2.2.2 談谈“能量付出水平训练”概念
马俊仁带领的辽宁女子中长跑队,一次在天津参加全国马拉松比赛,在前16名中夺得包括第一名在内的12个名次,从而开始获得“马家军”的盛名。其实,这支队伍并非马拉松专业队伍。那么,为何“非马拉松专业”胜过了“马拉松专业”呢?可以发现,这支队伍的“能量付出水平训练”,优于当时许多马拉松专业队的“能量付出水平训练”。(当时马拉松专业队的训练,一般使用超越3小时的“低速度”,其“能量付出水平”,远远地低于马拉松比赛实际。上世纪七八十年代4次创造马拉松世界最好成绩的挪威女运动员韦茨,据说她所使用的训练手段从未超出半程马拉松,也可看出,她的训练效益出自于“能量付出水平训练”,在当时具有优越性。)
我们知道,在中长距离比赛中,“匀速”优势非常明显,其关键就在于“能量付出水平”的恰当和稳定。(“能量付出水平”对于“技术”的“优化”“易化”的适应。)
我们知道,“马拉松全程比赛”是艰难的。“比赛水平马拉松全程跑”,既非适宜于天天练,也非适宜于频繁地练。
那么,是否具有便于用作“马拉松比赛能量付出水平训练”的,可以频繁地、日常大量使用的“适宜手段”呢?
截取400米、800米、1200米等等段落,使用“马拉松比赛全程”的“速度”,在严格控制速度的状态下进行训练,那么,这就是“优选”的“马拉松能量付出水平训练”的训练手段。锁定速度标准的“技术训练”,促使内在生理因素“依序精密作用”更加优化、易化协调。这样的手段,可以成组、成串、大规模地重复使用。
这样的手段,操作起来很方便。对于促进身体内部过程的“易化”和“优化”,非常有效。而这种“易化”和“优化”,正是马拉松能力进步所迫切需要的。(相适应的“技术训练”,促使内部体能因素向着“节省化付出”的方向发展。)
可以使用这些手段构筑“训练课程”;可以把这些“训练课程”与“马拉松半程或全程跑”适当地组织、调配、连接起来,制作成“周”的、“半月”的或“整月”的“完整的训练进程”(训练战役)。取得一阶段的成功后,可跟进“略微提高水平”的新的一阶段,这样,可以有步骤地递进训练。像这样的“马拉松能量付出水平”的“训练安排”,有希望成为不断提升“马拉松水平”的有效方法。这样的训练安排,同样适合公开水域游泳等项目的训练。
2.3 投掷类训练
2.3.1 投掷类训练的特点
1)技术的意义重大;
2)专项能力的意义重大;
3)“课型”的意义重大。
2.3.2 投掷类与举重类比较:
1)比赛方法类似:均以6次“试做”决定成绩;
2)在历史发展的对比中,可以看到:举重类成绩进步的稳定性比较强。(在适龄期:举重即使打破纪录,仍可能继续提高成绩;而投掷类达到较高成绩后,往往陷入停滞,难以继续提升。)
3)举重类的优势:①“技术”识别,远比投掷的技术识别清晰和容易;② 体能训练手段与完整技术的“应对程度”非常高(而投掷类则欠缺);③ 在训练发展史上,“进化”出了“短课次、多课次”方法,有效促进了“阶段性训练”和“连续性训练”的“结合”。 举重类的优势,值得投掷类参考。endprint
2.3.3 投掷类训练安排的改进思考
1)加强技术研究,提高技术造诣水平。(可以加强与高校物理专业的协作。)
2)常常看到成年运动员临赛“抓技术”的现象。这反映出“技术”的“非优、非完善状态”的客观存在。为了消除这种现象,可以大力充实“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开发低龄期专项训练,在低龄期就开始培训正确技术,借以提升成年运动员的技术造诣。(为此可以研發适应性器材以及全天候“儿童投掷训练房”等这样的配置条件。)
3)积极研究开发合理的、适宜的“专用体能训练手段”。这项研究非常重要。在国际上可以看到它的进化发展状态,我们应该争取超越。(可以采取与高校有关专业协作研究等方法。)同时,排除“卧推”等等不利专项发展的训练手段。
4)对于技术训练和体能训练,分别采取不同的“课型”:技术训练课,训练手段可以大数量重复;体能训练课,可以参考举重训练“短课次、多课次”的经验,进行安排,借以争取投掷能力更集中的爆发。避免几十次、百几十次的投掷频次,把“能量付出水平”自我摊薄。
2.4 体操技巧跳水类训练
其特点,是以技术形态的高难度、高质量累进发展,决定运动水平。而且,身材体量较小的低龄期,在训练上具有某种相对优势。因此,在训练发展史中,出现了以下状况:
1)较早地开拓低龄期,借以充分运用“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优势。
2)研究技术发展趋势,预设巅峰目标,铺设训练路线。
为此,需要研究制订纵向的和横向的“骨干动作发展体系”网络。这种网络,需要分别考虑不同的体格类型。
在“完整的骨干动作发展体系网络”中,要针对不同动作类别,分别研究从头起步的以及依次衔接发展的、骨干动作系列。例如,内村航平3岁起从蹦床上开始训练翻腾动作,自成一种特点。又如,尤启骏教练对鞍马动作的不同技术类型进行了深刻研究,分别追溯出(设计出)最简单的原始起点及其后续系列。这种研究,对于鞍马世界级运动员的塑造,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在研究难度发展的同时,需要相应研究“审美性”环节,提升动作的美感。特别是需要注意提升成套动作中所呈现的美感。
3)细致地研究“阶段性”和“连续性”进展间的“链接、整合”问题。从单个动作的“分解准备”到“完整完成”,从不同动作间的“链接”到“参赛成套”的“完美完成”,全部都存在着这样的“链接、整合”问题。需要依次、合理地层层推进。特别是在临赛前,需要到达整合完备高峰。(要防止各种不配套的“失误”。例如,成套用不上的难度,就构成了训练工作的很大浪费。在这个意义上,体操比赛也是“训练安排艺术”的比赛。)
临赛前,没有“完整成套完备高峰”的“预演性”的热身训练,没有这种存有余地的“从容过渡”,而直接寄希望于比赛中的一蹴而就,是一种冒险的做法。
4)应对着进程的不同阶段,需要合理地研究“课型”问题
例如,进入比赛赛场,如何从比赛全局着眼,掌握好依次进行的各项目的“准备活动”和“正赛”。“准备活动”与“正赛能量付出需要”之间的关系,需要正确处理。例如,在北京奥运会双杠赛前,王国庆教练果断地取消了杨威惯常采用的“成套性准备活动”,取得了良好效果,为杨威夺得全能冠军,正确地处理好了其中的一个重要环节。
2.5 三大球训练
科学地、艺术地搞好训练安排,对于三大球,非常重要。
1)“球艺”是三大球整个结构的“基础”,是球场相互周旋中争夺优势的法宝和利器。它的“精雕细刻”和“随着训练史成长”的对应性塑造,需要高度重视研究。
由硅谷风险投资家领衔的一支球队掌管层,利用“大数据”,理性地研究了篮球赛规律。他们买下了NBA中倒数第二的“金州勇士队”,卖掉了队中的明星球员,围绕一位身高仅1.91米的不起眼的年轻球员,抛弃传统主导打法,采取了以三分球为核心的、一整套全新打法,引领了“一种还没有人知道该如何击败的篮球风格”。花了5年时间,于2015年夺得该队40年来的首个NBA总冠军。其后,金州勇士队继续称雄于NBA球坛③。不依靠花钱买巨星,而是依靠理性研究,设计训练路线,取得宝贵成功,这非常值得重视。
在足篮球运动中,“对抗技术”包括了观察、预测、隐蔽、诱惑、战术应对等等环节,既汇集“多环节”,又“浑成一体”,达到机智、技巧、速度等在目标效果中的即刻实时统一(进而铸成“本能”)。这种“对抗技术”,虽难量化,却又“高下立判”、品位分明、不容蒙混。(中国足篮球要想进入世界先进水平,这就是第一道门槛。)在“大训练安排”中,如何能够正确起步,逐步提升,以求迈进出神入化的“本能”状态?对这个问题,值得研究。(它包括了分解性、整体性、阶段性、连续性等等方面,要争取做到在过程中环环紧扣的塑造和优质提升。)
2)在三大球运动中,“战术”的重要性和丰富性极为突出。怎样对各种“战术训练”,分别进行“设计和设局”,又适当地“安排”到“训练大局”中,这是一项重要的训练科学和训练艺术。临赛的“战术设计”,需要精准地抓住双方每个成员的个人特点,进行针对性的严密分析和应对思考。
3)为了技战术的更高造诣,需要高度重视“运动训练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的充分开发问题。
观看科比、梅西等巅峰级球员的比赛,可以看到极其出色的技战术“修炼”和“修养”。“出类拔萃”“炉火纯青”等等对他们并非溢美之词。怎么能做到呢?虽然有教练和前贤的启示问题,更有自身的“境遇”问题。教练指点和前贤启示,欧洲就很丰富;为什么巅峰级球员,却富出于美洲呢?这值得思考。
可以看到:南美草根儿童足球比赛以及比赛性足球游戏的活跃场景。这值得注意。
从而可以发现,从小参加足球赛、参加比赛性足球游戏,是技战术“修炼”和“修养”的优渥平台。应该把它确立为“大训练安排”的重要内容。endprint
里皮说:“我在这两年的观察当中能感觉到的,就是中国球员从小接受的专业培训,有一些欠缺,很多重要的细节培训,也许在低龄时期就没有做得足够扎实。一个球员的成型,许多技术能力,例如对于传球的把握,在他进入到青年队时就应该具备。一次传球是什么?不仅是接应好队友的来球,控制住,而且同时要完成对此刻场上局面以及未来场上局面的观察,还要做到用最简洁有效的方式,将球传给队友,还要让队友能舒服地接应到球,并且这一次传球是有效传球,是能够对未来场上局势发展起到积极的作用的。一次传球,听上去很简单,实际上包含了大量的工作,需要在两三个组合动作中完成,这当中,球员本身对球的控制,只能占据一小部分,大部分工作,需要通过观察、判断、猜测来完成,而完成的时候,必须是球员从小接受的训练,已经形成了对于这种局面操作有效的本能反应。我们很难用绝对精准的量化数据,来评价一次传球是好还是普通,或者是不够好还是很坏。越优秀的球员,越能够在最短时间内做出最准确的判断,并且用最简单的方式,推进比赛的发展。④”里皮的这一番言论,精深地描述了“传球”的“技术概念”。这个“概念”,完整地反映了“对于这种局面操作有效的本能反应”(完整的“技术操作子”)。这个“技术操作子”的“外显”很难“量化”描述,但却具有明确的“品位”区分(是“世界水平”的,还是别的“什么水平”的)。它不但包括“两三个組合动作”,而且是“观察、判断、猜测”组合在一起的,全过程的、综合性的、整体性的、“本能性”的“客观存在”。这种存在,是由“从小接受的训练”起步、在训练史的累累经历中发展成熟、这样形成的“历史性存在”。这就是“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的结晶。中国足球,只有从“运动训练毕生全周期”的“大训练安排”全局,进行根本性的改造,才能够“脱胎换骨”,迈入“世界先进水平”阵营。尽管这个“改造”是“根本品质”的,却并非高不可攀。以“冰岛足球队”作为“参照”,只需要有若干个“地级市”甚至“县级区域”,能够真正地构筑起“足球项目社会生命体”,潜心完成“体育技艺成长优质期”,就一定能够实现。
4)需要高度重视训练安排的有机性。
锐利的“高强度攻防能力”,在球战中具有决定性意义。提炼其尖锐性、机巧性以及“倾泻式能量付出水平高潮”(瞬时冲击力),应该是三大球“训练安排”中的重点和核心。需要在“课型”的“设计和设局”上,给予高度重视,注入精深研究;并在完整的“体力波”中,进行保证。(郎平在里约说:“过去四年间,我们每天都在设计和执行训练计划,一天天慢慢地进步。”⑤)要避免大运动量式的“平庸安排”,淹没了“高强度攻防能力”的训练。一支球队,有没有自身特色的“高强度攻防能力”,极为重要。
同时,红花还要绿叶扶。“高强度攻防能力”,需要“待机”“招架”“坚忍”“迂回”等等环节的配合,形成保护性支撑。怎样配置,也是训练安排的重要内容之一。这些,在“课型”上、在“训练安排进程”上,都需要恰当地进行处置。
以上都维系于训练安排的“有机性”。需要做到:簇拥核心,包容宏富,发展踏实。
临场比赛,需要针对性的战略和战术。既有“全局观”,又有“抓住战机的突击”(“杀手锏”),需要两方面的完美结合。在韩日合办的足球世界杯中,巴西队和德国队进行决斗:巴西队上半场顶住了德国队一次次的疯狂猛攻,0:0打平;待到下半场德国队“能量付出水平”稍有下降之际,巴西队利用技术优势把握住战机,终以3:0取得完胜。在巴西世界杯上,两队再一次进行生死决斗:当时,主将内马尔因伤缺阵,巴西队陷于劣势;德国队正处在自身21 世纪初培训战略“大训练安排”的巅峰收获期,占有优势。巴西队可以输,但最后却以1:7大败;这并非实力差距的正常体现,而是战略战术失误造成了溃败。2016年7月11日凌晨3点(北京时间,巴黎时间为7月6日21点)欧洲杯足球决赛:法国队和葡萄牙队都进行了精心准备。法国队有主场之利,而且在实力上原本稍稍具有优势;开场23分钟,葡队绝对主力C罗严重膝伤退场,形势陡然变得格外严峻,对法国队却显得更加有利。可是,法国队情绪上掠过了微微的松懈,对葡队替补上场运动员的防守缺乏高度警觉和周密性,终以0:1惜败。球场局势瞬息变化,心理与实力微妙关联,制造了突兀惊心的精彩。
注释:
①茅鹏.成绩窍门何处寻?江苏省体育科学学会1989年1月印行,第61页。
②美国《纽约时报》网站2016年8月13日报道,记者奥兰多·帕特森文章:《牙买加跑步运动员的秘密》;译文题:《牙买加运动员为何跑得快》,《参考消息》2016年8月15日第8版。
③英国《泰晤士报》网站2016年4月12日,记者本·霍伊尔报道:《极客们用数据赢得篮球比赛》;译文题:《极客们用大数据打造篮球传奇》,《参考消息》2016年4月14日第9版。
④《凤凰新闻》2014-06-15(17)。
⑤香港《南华早报》网站2016年8月22日报道,题:《里约奥运会中国女排夺冠,令中国人回忆充满爱国主义情怀的过去》;译文题:《“女排精神”鼓舞中国30年》,《参考消息》2016年8月23日第9版。
参考文献:
[1]茅鹏.论步幅——张培萌的步幅嫌小吗?[J].体育与科学,2013(6):37-40.
[2]克里斯托夫·科赫.意识探秘——意识的神经生物学研究[M].顾凡及,侯晓迪,译.上海:上海世纪出版集团,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2012.
[3]赫伯特·A.西蒙.人工科学[M].武夷山,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7:172-17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