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姻满意度对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的多重中介作用

周柳伶 李 信 刘 彤 陈毅文

(1 中国科学院行为科学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京 100101) (2 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系，北京 100049)

婚姻满意度对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的多重中介作用

周柳伶1,2李 信1,2刘 彤1,2陈毅文1,2

(1 中国科学院行为科学重点实验室，中国科学院心理研究所，北京 100101) (2 中国科学院大学心理系，北京 100049)

对390名小学4-6年级儿童及其父母进行问卷调查，考察父母婚姻满意度对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以及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和亲子依恋的多重中介作用。结果表明：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分别通过6条途径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1）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2）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3）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4）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5）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6）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

婚姻满意度，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儿童心理适应性。

1 问题提出

适应性（adaptability）指个体在这种使自己的机体和心理状态适应环境要求时表现出来的特征（陈会昌, 胆增寿, 陈建绩, 1995）。心理适应性是心理健康的一条重要标准，是心理素质结构的重要组成部分。随着社会对儿童心理健康的不断关注，对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研究也在逐步深入。陈建绩和陈会昌（1988）报告了青少年心理适应性的一些发展特点，发现9-12岁为稳定期，心理适应性较好。以往研究更多关注了青少年心理适应性的发展特点，或儿童自身特质及父母养育方式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关系（Gaertner, Fite, & Colder,2010; 卢家楣, 陈宁, 胡霞, 丁志刚, 2008; 贾文华,2012）。对于父母婚姻满意度、亲子依恋等因素与儿童心理适应性关系的研究很少涉及。家庭是儿童成长的摇篮，父母是对儿童影响最早也是影响时间最长的因素。家庭系统是由婚姻、亲子和兄弟姐妹等子系统按照一定层级结构组成，整体对外发挥作用，具有自我平衡和自我组织功能。家庭各子系统间也会相互作用，其结果会直接影响到家庭功能和儿童的发展结果（Cox & Paley, 1997,2003）。大量研究表明，和谐的婚姻关系会引发儿童良好的社会适应结果（Hetherington, Bridges, &Insabella, 1998），而不良的婚姻关系会导致儿童的外显行为问题和内隐问题（Erel & Kisil, 2003; Jeong& Chun, 2010）。因此，在家庭系统内对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因素进行深入探讨，有助于全面揭示婚姻、亲子子系统对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过程。

家庭始于婚姻关系的确立，成人步入婚姻关系后，成人依恋模式转变为伴侣间相互依恋、相互支持的情感纽带关系（Hazan & Shaver, 1987）。虽然，依恋理论的一个基本假设是，个体早期的依恋风格影响其一生的人际功能（Bowlby, 1969,1973, 1980），依恋通常被认为是形成于婴儿期并保持稳定的风格，然而，Bowlby（1969, 1973）也曾明确地提出，内部工作模式为了保持其功能性，必须能够纳入自己和他人的新信息以适应不断变化的生活环境。因此，依恋理论也主张，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恋风格可能是早期和目前人际境遇二者作用的结果。也就是说，内部工作模式同时顺应与同化新的信息，从而随着时间的变化而发生改变（Davila, Karney, & Bradbury, 1999）。近些年来，随着对依恋风格研究的不断深入，研究者们验证了Bowlby的这一主张，即依恋风格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塑的，易受影响的，是对环境和信息反馈做出的反应（Davila et al., 1999;Cozzarelli, Karafa, Collins, & Tagler, 2003; Green,Furrer, & McAllister, 2007）。Cozzarelli等（2003）在研究中发现，在引起依恋风格改变的因素中，稳定易感因素（例如抑郁、虐待史）与因时间而提升的不安全依恋相关；对自我和他人总体认知的改变（例如自尊和感知到的社会支持的增加）与因时间而提升的安全依恋相关。Davila等（1999）在一项纵向研究中发现，成人依恋表征与婚姻满意度之间存在相关关系，夫妻婚姻满意度降低，他们的安全依恋也会降低。在婚姻关系中，人际关系和环境都发生了变化，随着时间的推移，有可能导致个体内部工作模式的变化，进而影响成人依恋风格的改变。以往国内对于婚姻关系和成人依恋的研究大多集中在成人依恋对婚姻关系的影响，而婚姻关系对成人依恋的影响鲜有探索，难以形成对依恋发展过程的全面认识。在家庭系统内探讨影响成人依恋风格改变的因素，可以带给实践者一个认识依恋风格的全新视角，以提升婚姻满意度为着眼点，进而提升父母的安全依恋水平，促进亲子依恋和儿童良好的发展结果，具有十分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

成人依恋是对亲子依恋影响最为密切的因素之一。亲子依恋是个体与主要照顾者之间的一种互惠、持久的情绪与生理的联结关系（Bowlby,1973）。大量研究表明，与不安全依恋风格相比，安全依恋的成人更倾向于成为更加温暖、敏感、投入的父母（Ward & Carlson, 1995; Cowan, Cohn,Cowan, & Pearson, 1996; Feeney, 2002）。安全依恋的成人可以更好地培养儿童的安全依恋，因为他们的教养行为更加投入、反应性更强（Rholes,Simpson, Blakely, Lanigan, & Allen, 1997）。前人研究大多关注儿童早期成人依恋对亲子依恋的作用。儿童中期处于小升初的关键时期，一方面面临着更大的学业压力，另一方面在生理和心理方面处于前青春期，独立和自主需求逐渐显现（Collins & Steinberg, 2006），儿童更加注重私人空间和独处时间（陈晓, 周晖, 2012）。因此，了解此阶段成人依恋对亲子依恋的预测作用是否与儿童早期不同，是本研究关注的另一个问题。

父母在家庭中的情绪表达对家庭气氛、成人依恋和亲子依恋都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父母情绪表达（parental emotional expressivity）指父母在家庭中通常以言语或非言语的形式表现出与情绪相关，但并非总伴随着情绪的主要表达风格或持久模式（Halberstadt, Cassidy, Stifter, Parke, & Fox,1995）。国外研究表明，夫妻的安全依恋与低频次的消极情绪表达和高频次的积极情绪表达正相关；夫妻回避和焦虑型依恋风格与消极情绪表达的高频次正相关（Fuller & Fincham, 1995; Simpson,1990; Feeney, 1995）。此外，国内研究发现，母亲和父亲的积极情绪表达有利于儿童形成安全依恋风格，消极情绪表达不利于儿童形成安全依恋风格（马剑虹, 何新汉, 陈美微, 2005）。因此，我们推测父母的情绪表达可能是成人依恋作用于亲子依恋的中介变量。

亲子依恋对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也是研究者关注的重点。国外学者在研究中发现，母子依恋和父子依恋对于儿童内化问题都起到了重要的影响（Al-Yagon, 2014）。国外另一项对于4-6岁儿童的研究发现，亲子依恋对儿童外显行为问题也具有影响作用，且亲子依恋在父母的成人依恋与儿童外显行为问题之间起中介作用（Roskam,Meunier, & Stievenart, 2011）。Bowlby（1973）认为，依恋是一个终生建构的过程，考察儿童中期的亲子依恋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关系，将有助于全面揭示个体依恋发展的历程及其影响作用。

基于上述分析，本研究将深入探讨父母婚姻满意度对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影响，以及成人依恋风格、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等因素在其中的中介作用，并提出如下假设：（1）父母婚姻满意度对儿童心理适应性有正向影响作用。（2）父母婚姻满意度通过父母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研究模型见图1。

图 1 研究模型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选取北京市四所普通公立小学4-6年级学生及父母作为研究被试，由学生、父亲和母亲分别填写儿童问卷、父亲问卷和母亲问卷。本研究按被试家庭共发放问卷660套，回收问卷641套，问卷回收率97%。剔除父亲或母亲问卷缺失、父母两地分居、父亲或母亲出差、父母填写雷同的问卷，儿童、父亲和母亲全部有效的家庭问卷390套，有效率60.8%。儿童年龄在9-12岁之间，其中男孩215名（55.1%），女孩175名（44.9%），独生子女占36.7%。父母年龄均在30-50岁之间，婚龄在10-16年之间。

2.2 研究工具

2.2.1婚姻满意度问卷

采用Olson婚姻质量问卷中的婚姻满意度分量表（李凌江, 杨德森, 1999）测量父母的婚姻满意度。该问卷共10个项目，由父母分别报告，采用Likert式5点记分，1表示“确实这样”，5表示“确实不是这样”，数值越低，水平越高，在分析数据时已转化为数值越高，水平越高，与其他变量的分值意义保持一致。本研究父亲和母亲问卷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69和0.77。说明该问卷具有良好的信度。

2.2.2成人依恋量表

采用李同归和加藤和生（2006）对Brennan，Clark和Shaver（1998）编制的“亲密关系经历量表”（experiences in close relationships inventory,ECR）修订的中文版，该量表分为依恋回避分量表和依恋焦虑分量表，共计36个项目，采用Likert式7点记分，1表示“非常不同意”，7表示“非常同意”。本研究父亲回避和焦虑分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75和0.77；母亲回避和焦虑分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81和0.76。可见，该问卷的信度较好。

2.2.3父母情绪表达问卷

采用梁宗保、张光珍、陈会昌和张萍（2012）修订的家庭自我表达问卷（self-expressiveness in the family questionnaire, SEFQ; Halberstadt et al., 1995）测量父母在家庭中的情绪表达。该问卷分为积极情绪表达和消极情绪表达两个维度，采用Likert式9点记分，从1点到9点分别表示题目所描述的情况与自己实际情况相符合的程度，1-3表示“从未或很少出现”，4-6表示“有时候或中等”，7-9表示“非常频繁”，由父母分别报告。本研究父亲问卷和母亲问卷中积极情绪表达和消极情绪表达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父亲0.89和0.82，母亲0.90和0.83。表明该量表具有良好的信度。

2.2.4亲子依恋量表

采用于海琴（2000）修订的依恋安全性量表（attachment security scale; Kerns, Klepac, & Cole,1996）。该量表共15个项目，1～4级记分，由儿童分别填写内容相同的母子依恋问卷和父子依恋问卷，分数越高，表明亲子依恋安全性越高。本研究中的母子依恋量表和父子依恋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分别为0.79和0.84。可见，该量表具有较好的信度。

2.2.5儿童心理适应性量表

采用陈会昌等（1995）编制的青少年心理适应性量表。该量表采用5点记分，1代表“非常符合”，5代表“不符合”，各因子分相加得到总分。本研究中该量表的Cronbach α系数为0.67。

2.3 研究程序

第一，研究者选取了北京市4所普通公立小学，确定参与研究的人数。第二，主试对班主任进行相关培训，说明研究目的和施测注意事项。第三，组织施测。儿童由班主任施测，在学校完成儿童问卷的填写。父母问卷放在文件袋中，儿童带回家由父母分别独立填写，要求父母3天内填写完毕，放回文件袋中封好交给班主任。研究目的说明和父母问卷填写注意事项粘贴在文件袋正面，并由班主任以微信形式发给儿童父母。参加测试的儿童都得到一份精美的礼品。

2.4 数据管理与统计分析

采用SPSS18.0统计软件进行数据录入与分析，采用AMOS17.0软件进行路径分析。主要使用了相关分析、路径分析等统计方法。

3 研究结果

3.1 主要变量的描述性统计和相关分析

对父母婚姻满意度、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和儿童心理适应性进行Pearson积差相关分析，各变量的描述统计和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由表1可知，（1）父母婚姻满意度与父母回避、焦虑型成人依恋风格显著负相关，与父母消极情绪表达显著负相关，与父母积极情绪表达显著正相关，与父子、母子依恋显著正相关，与儿童心理适应性显著正相关。（2）父母回避型依恋风格与父母消极情绪表达显著正相关，与父母积极情绪表达显著负相关，与父子、母子依恋显著负相关，与儿童心理适应性显著负相关。（3）父母焦虑型依恋风格与父母消极情绪表达显著正相关。（4）父亲积极情绪表达与父子依恋、儿童心理适应性显著正相关，母亲积极情绪表达与母子依恋、父子依恋、儿童心理适应性均显著正相关。（5）母子依恋与父子依恋显著正相关。（6）母子依恋和父子依恋均与儿童心理适应性显著正相关。

表 1 各变量描述统计及相关分析（N=390）

3.2 婚姻满意度对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亲子依恋、儿童心理适应性影响的路径分析

采用AMOS17.0软件对理论模型进行路径分析，结果如图2。路径拟合指标为：χ2=77.45，df=50，χ2/df=1.55，RMSEA=0.04，CFI=0.98，GFI=0.97，AGFI=0.95。从拟合指标可以看出，χ2/df＜3，CFI，GFI，AGFI值均＞0.9，RMSEA值＜0.05，说明该路径模型的拟合程度较好。由图2可知，模型中变量间的影响关系如下：（1）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负向预测父亲和母亲的焦虑、回避型成人依恋风格，负向预测父亲（母亲）消极情绪表达。（2）父、母的焦虑型依恋风格正向预测父、母消极情绪表达。（3）父亲回避型成人依恋风格负向预测父亲积极情绪表达、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亲回避型成人依恋风格负向预测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父子依恋和父亲积极情绪表达。（4）父亲积极情绪表达正向预测父子依恋；母亲积极情绪表达边缘显著正向预测母子依恋。（5）父子依恋和母子依恋均显著正向预测儿童心理适应性。

图 2 路径分析

同时，由图2可知，模型中中介作用的结果如下：父亲积极情绪表达在父亲回避与父子依恋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母亲积极情绪表达在母亲回避与母子依恋之间起部分中介作用。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分别通过6条途径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1）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2）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3）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4）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5）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6）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

4 讨论

4.1 婚姻满意度与儿童心理适应性

本研究发现，父母婚姻满意度与儿童心理适应性呈显著正相关。父母婚姻满意度通过父母成人依恋风格、父母情绪表达和亲子依恋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研究假设得到了验证。以往研究大多只关注了儿童自身特质或父母养育方式与儿童心理适应性的关系（Gaertner et al., 2010; 贾文华,2012）。本研究在家庭系统内探讨了影响儿童心理适应的因素，验证了家庭系统理论的溢出假说，即产生于某个子系统（如婚姻子系统）的情绪或行为会在另一个子系统（如亲子子系统）中表达出来（Erel & Burman, 1995）。

4.2 婚姻满意度与成人依恋

本研究发现，父亲婚姻满意度负向预测父亲和母亲的不安全依恋风格（焦虑、回避）；母亲婚姻满意度负向预测母亲和父亲的不安全依恋风格（焦虑、回避），验证了前人的研究结果，即依恋在个体发展的过程中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可塑的，易受影响的（Bowlby, 1973; Davila et al.,1999; Cozzarelli et al., 2003）。婚姻满意度高的夫妻，在婚姻关系中能够感受到更高的自尊和来自配偶更多的支持，彼此更加信任，关系更加亲密，婚姻中的幸福感也会更高，有助于提升安全依恋水平。以往国内外研究大多关注了成人依恋对于婚姻关系的影响（Feeney, 1999; 何红娟, 2007;杨吟秋, 2007），极少探讨婚姻满意度对成人依恋的影响。本研究在国内样本中验证了依恋风格可塑性的假说，揭示了婚姻满意度对成人依恋风格的影响作用，丰富了对个体依恋发展过程的全面认识。

4.3 成人依恋、父母情绪表达与亲子依恋

父亲回避型成人依恋风格负向预测父亲和母亲的积极情绪表达；母亲回避型成人依恋风格负向预测母亲和父亲的积极情绪表达，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Fuller & Fincham, 1995; Simpson, 1990;Feeney, 1995）。说明在婚姻关系中，回避型的个体更倾向于与伴侣保持距离，有意控制积极情绪的表达，因而积极情绪表达更少。

母亲回避负向预测母子、父子依恋安全性，这与赵金霞（2013）的研究结果相一致，即母亲回避与母子依恋、父子依恋显著负相关。本研究发现成人依恋对亲子依恋虽然具有显著预测作用，但路径系数显示，成人依恋对亲子依恋的预测作用并不高。推测可能是小学高年级儿童的依恋关系开始由父母转向其同伴（Hazan & Zeifman,1994），儿童随着年龄的增长对父母的依赖逐渐降低，同伴关系在儿童生活中的作用日益增强（赵景欣, 刘霞, 张文新, 2013）。

父亲积极情绪表达中介父亲回避和母亲回避对父子依恋安全性的影响。母亲积极情绪表达中介母亲回避和父亲回避对母子依恋安全性的影响。以往研究仅考察了成人依恋风格与情绪表达之间的关系，而忽略了父母情绪表达与亲子依恋的关系。本研究丰富了对父母情绪表达与成人依恋和亲子依恋关系的认识，揭示了父母在家庭中的情绪表达是影响亲子依恋的又一重要途径。父母可以通过在家庭中更多的积极情绪表达提升亲子依恋安全性，进而影响儿童良好的发展结果。

5 结论

在本研究条件下，可以得出如下结论：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分别通过6条途径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1）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2）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父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3）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亲积极情绪表达、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4）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父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5）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6）父亲（母亲）婚姻满意度通过母亲回避、母亲积极情绪表达、母子依恋安全性影响儿童心理适应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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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nfluence of Marital Satisfaction on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Multiple Mediation Effects of Adult Attachment, Child-Parent Attachment, Parents’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ZHOU Liuling1,2, LI Xin1,2, LIU Tong1,2, CHEN Yiwen1,2
(1 CAS Key Laboratory of Behavioral Science, Institute of Psychology, Beijing 100101; 2 Department of Psychology, University of Chinese Academy of Sciences, Beijing 100049)

The aim of the current study was to investigate the influence of marital satisfaction on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and the multiple mediation effects of adult attachment, child-parent attachment, parents’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390 pupils and their parents participated in the questionnaire survey. The results showed that fathers’(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their children’s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6 paths respectively: 1)fathers’ (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ren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fathers’ avoidant, fathers’ positive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child-father attachment; 2)fathers’(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fathers’ avoidant, mothers’ positive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child-mother attachment; 3)fathers’ (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mothers′ avoidant, fathers’ positive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child-father attachment; 4)fathers’ (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mothers’ avoidant, child-father attachment; 5)fathers’ (mothers’)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mothers’ avoidant, child-mother attachment;6)fathers’(mothers’) marital satisfaction influenced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through mothers’ avoidant, mothers’ positive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child-mother attachment.

marital satisfaction, adult attachment, parents′ emotional expressiveness, child-parent attachment, child psychological adaptability.

B849

2016–3–12

陈毅文，E-mail: chenyw@psych.ac.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