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枝独绣

张梦芸

【人物一行当】

董泰：青衣（40多岁）

许世光：花脸（40多岁）

李伯轩：老生（50多岁）

密师母：花衫（30多岁）外国人

田大娘：老旦（40多岁）

许振邦：娃娃生（10多岁）

管家：老生（60多岁）

宾客甲

宾客乙

【剧本梗概】

1886年，烟台开埠25年，烟台基督教长老会会长、商会会长李伯轩的老母亲过寿诞，他在家中大摆宴席宴请四方宾客，不想多年好友法国传教士密师母到访，请求他在烟台城中寻求会刺绣的顶尖绣娘，为她赶制一件中西合璧的绣品——《王后出巡图》，这将是她送给自己的嫂嫂英国玛丽王后的生日礼物。由此李伯轩想到了自己的好友许世光，他的妻子董泰是城中出名的绣娘。可当他把这份“贵重”的任务，托付于她的时候，她为难了

【正文】

第一场

【年代：1886年清光绪十二年

【时间：晚上

【李伯轩家前厅

【场面：商务派对

【舞台正中悬挂“寿”字，其上吊一电灯，其下放一桌二椅，桌上摆一电话

【西式长餐桌，呈斜“八”字摆放

【背景音乐为交响乐舞曲

【幕启

【全体演员，男着燕尾服，女着晚礼服，商务人士装扮，有的在餐桌后悄声谈事，有的在餐桌前优雅地跳舞

管家（内白）：烟台基督教长老会会长、商会会长，李伯轩，李先生到！

李伯轩（唱）：老母过寿笑颜开

高朋满座聚英才

寿面蛋糕桌上摆

葡萄美酒饮开怀

烟台开埠十余载

电灯亮、电话通

西风东渐门户开

昔日渔港变身来

大家不必多拘礼

随心所欲干干干

干杯Cheers！

【众人行礼示意

李伯軒：今日家母寿辰，各位商业精英得以赏光前来，李某不胜感激。今晚是咱们大家的Party，大伙儿不必拘礼，尽情跳舞happy吧！

【音乐起，歌舞继续

【管家上

管家：启禀老爷，密师母来了！

李伯轩：哦？快快有请！

宾客甲：李先生，这位密师母是什么人呐？

李伯轩：哦，这位密师母啊，她可不是一般人呐！

（唱）这个女人不简单

皇室贵族亲血缘

不远千里来中国

德新街内置房产

传授西洋新刺绣

花样好看颜色繁

家家户户齐斗艳

男女老少笑开颜

宾客乙：既然是此等了不得人物，何不快请出来介绍给大家认识认识，也好让我们一睹其芳容啊！

李伯轩：管家，快快有请密师母！

管家：（上前，附耳悄声）老爷，密师母说有要事找您商谈，我己将她请至内厅了。

李伯轩：（唱）她此番前来必有缘故

我须得

快快前去莫迟慢

李伯轩（对其他人）：诸位，李某我有一桩要事需处理，失陪片刻，请各位随意，见谅！（下）

【舞台上歌舞不停幕闭

【幕启

【李伯轩家 内厅

【舞台正中悬挂一幅老虎的刺绣图

【密师母身穿传教服，手执洋扇，仰头欣赏

李伯轩：（张开双臂迎上拥抱）密师母，许久不见，您还好吧！

密师母：（收回目光，迎上，俩人行贴面礼）哇哦，Mr李，（生涩的中文）好久不见，您还是这么英俊潇洒！伯母身体好了吧？

李伯轩：让您惦记了，已经完全康复了。别说，治疗疟疾，就得用你们的那个金鸡纳霜，药效是非常的灵验啊。

密师母：这没有什么，只要伯母的身体能像、能像（不知用什么词来表达，突然灵机一动指着中堂上老虎的画）能像这画中的老虎一样，哦，你们中国人说的，生龙活虎（边说边比划）就好了！

李伯轩：（哈哈大笑）密师母，您可真幽默，那我，就托您吉言了！不过，我要纠正您一点，您说我这中堂之上悬挂的是一副老虎的画像，您呀，说对了一半，图案是老虎不错，可它不是一幅画，而是一件绣品。

密师母：（惊讶 凑近细看）：绣品？这是一副绣品！不可能，不可能，Mr李你不要骗我，这么逼真，怎么可能是绣出来的？

李伯轩：（笑）这真得是一副绣品，您看老虎的那双眼睛，有神吧？那是用了二十几种颜色，十多种针法绣上去的。就单绣这眼睛，就得用上个把月呢！

密师母：（感叹）哇哦，Unbelieveable（不可思议）！中国的刺绣技艺太神奇了！

李伯轩：（笑）您不也在教我们，你们法兰西国家的传统刺绣吗？怎么，两国的技法区别很大吗？

密师母：（摇头）不一样，完全的不一样。我们国家是用羊毛绒做线刺绣，而你们是用丝或纱做线的，你看这只老虎的毛色一根又一根的多细腻，这得用多少丝线才能绣成啊？

李伯轩：（进一步讨论）但是贵国的绒绣，也可以使画作更为立体逼真，我觉得，是各有千秋！

【密师母仍在啧啧赞叹

李伯轩：您今日赏光前来，不单就是为了看我这幅猛虎下山图吧？

密师母：咳，你瞧我，聊着聊着，就忘了正经事了。我真是有一件正事，想要拜托你这位会长大人呢！

李伯轩：哦，什么事，说来听听！

密师母：我的嫂子，也就是现在英格兰玛丽王后，马上就要过生日了。我这个长年旅居国外的妹妹，哦，也就是你们中国人说的小姑子，想要送她一件生日礼物，可是想来想去，却不知送什么东西好……

李伯轩：（看看悬挂的绣品，又看看密师母，有了主意）哎，密师母！您看，这不是有现成的一件绝好的生日礼物嘛！

密师母：（仰头看“猛虎下山”的绣品，眼前一亮）绒绣！

第二场

【幕启

【时间：白天

【地点：许世光家

【舞台正中悬挂剪纸窗花，摆一桌二椅，桌上摆一盏油灯，一套茶具。舞台右侧放一绣架，绣架上放了两三个已经绣好的小件儿。许振邦伏案写作业。董泰提壶上

董泰：（唱）终日劳作无闲暇

穿针引线纱窗下

晨起开门七件事

柴米油盐酱醋茶

董泰：（倒茶）振邦，直起身子写作业，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怎么就记不住呢！老趴着，多伤眼睛啊，伤了眼睛……

许振邦：（不耐烦地打断）伤了眼睛，就不能画稿，不能刺绣了！娘呀，这些您从小就跟我说，我耳朵都生茧子啦！

董泰：（微嗔）这孩子，少贫嘴！（凑近）哎，我看看你这袖口……又磨破啦！（边说边取来针）破了也不跟娘说！

许振邦：（不耐烦）娘，您甭管，我做完作业，自己缝。

董泰：（疼爱地埋怨）你这孩子，缝几针能眈误你多长时间！

【田大娘上

田大娘：（唱）屋漏偏逢连阴雨

船迟又遭打头风

小孙孙连日发急症

吓坏我这年迈人啊

田大娘：许家妹子在家吗？

董泰：在呢，谁呀！（开门）原来是田大娘呀，快请进！

董泰：振邦，叫人呐！

许振邦：大娘好！

田大娘：这孩子真瞳事，大娘来，不耽误你写作业吧？

许振邦：不耽误，我都写完了！

田大娘：（看见许袖口的刺绣）哎，振邦，你娘又给你做新衣服了吧！瞧瞧这袖口，一边一只孙猴子，还这么着（比划）哎呀，你娘的手可真巧！

许振邦：（自豪）这是我娘刚绣上去的！

田大娘：（惊讶）哎呦，我说妹子，您这手也忒巧了吧！果然是烟台街上“第一绣娘”呀！

董泰：（沏茶谦虚）咳，什么巧不巧的，大娘，您就夸我吧您，来，喝茶！您家小豆子，最近也还好吧？

许振邦：（接话）先生说，我小豆子弟弟生病了，已经一个周没来上学了。田大娘，我弟弟他好了吗？

【田大娘不语别过头去

董泰：振邦，去洋行叫你爹回来吃饭，都什么点儿了，还不回来！

【许振邦下

董泰：（见许振邦出去，上前拉住田大娘的手）大娘，有什么难处尽管说，是不是小豆子他……

田大娘：（点头落泪）我那小孙孙，三天前突然发起高烧，起初我还以为是一般性风寒，并没有在意。可到现在了，一点也不见好……

董泰：（打断）那就该带他去省城大一点的医院去看呐！

田大娘：是呀，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您知道的我那儿子和儿媳成年在南边做生意，这一时半会儿的也赶不回来，家里就剩我这一个老太婆，去省城，人生地不熟的，这路费，药费……我

【董泰起身，走到绣架旁，拿起绣架上几件绣品又取出一些碎银子，放到田大娘手中

董泰：我这里也只有这么多，还有一些刚刚赶出来的活儿，绣的是今年时兴的新花样儿，您都拿回去吧！只是我这家里也离不开人，要不我就陪您去了！

田大娘：（感激）这……哎呀，大娘给你添麻烦了

董泰：大娘，您说哪里的话！街里街坊住着，谁家还没有个应急的时候呀，再说……

许世光：（内）我回来啦！

董泰：（笑）呦，大娘，是世光回来了。

【许世光携《王后出巡图》上

许世光（唱）伯轩他行事欠思量

大包大揽甚荒唐

绒绣鲁绣岂能一样

不懂装懂真是外行

好友重托不可婉拒

胸中惆怅难以言讲

只得先将这山芋接下

再与我那贤妻一齐商量

许振邦：娘，我爹回来了！

【董泰开门迎出

董泰：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洋行有應酬？

许世光：（心事忡忡）洋行倒没什么事，只不过……咳，田大娘也在这儿呢！

田大娘：（迎上）见你如此这般愁眉不展的，莫非是有什么心事？不妨说给大娘我听听，多少也能替你排解排解呀！

董泰：就是，大娘也不是外人，有什么事你倒是说呀！

许世光：（唱）唉！

一天做事心欢畅

不想来了李会长

左手拿着羊毛线

右手揣着油画稿

走上前来施一礼

有桩大事求帮忙

田大娘：瞧把你给急的，到底是什么事呀？

许世光：我的好友，烟台商会的会长，李伯轩大哥，今天来洋行找我，跟我说起咱们烟台街上有一位叫密师母的传教士，她是法兰西国的公主，她的嫂嫂，英国的玛丽王后，马上就要过生日了，她想送一份来自中国的特殊礼物。

董泰：哦，那她到底想送什么呀？

许世光：听说这位玛丽王酷爱刺绣，她想送她一副绣品！

田大娘：一副绣品？这还不容易？喏，咱这儿就有一位现成的绣娘，你媳妇儿的手艺，不光是在咱烟台街上，就是拿到全国去，也是数一数二的呀！

许世光：哎呀，大娘呀！要真是这样就好了，我媳妇儿，她不成呀！

（唱）这位公主心思巧

一般绣品她不要

西洋毛线中国样

中西合璧才算妙

许世光：（对董泰）懂了吧，人家这位西洋来的的公主，不要咱传统的样品。她要求用她西洋的毛绒线加上咱们的传统技法，绣出一副一枝独秀、独一无二的绣品。你们看，她把画稿都给送来了！

【许世光掏出画稿，众人一齐上前

董泰：这画的是什么呀？

许世光：《皇后出巡图》，描绘的是玛丽王后出访澳洲归国时的场面

田大娘：（惊讶）啧啧，这西洋画还真是复杂啊！先不说这比例结构，这光影明暗，单就说这配线颜色的选择上，就得有个成千上万种吧！更要命的是，还得用他们西洋线，这咱哪儿会啊？

董泰：（喃喃自语）要说来，我倒是真跟这位密师母学过一段时间的绒绣……

田大娘：即便学过，没有图纸，没有样品，只有这么一张画。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

许世光：（下定决心）对呀，田大娘说得对呀，我就觉得，这活儿啊，不是咱能接的，我现在就去联系李会长，马上推了还来得及。

董泰：世光！你先等等再去，我想试试看……

许世光：你可想好了，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啊。你要是接手，最后做不出来，或是人家不满意给退了回来，这让我如何对得起李大哥，又如何面对同行？你又怎能当得起这烟台街上“第一绣娘”的称号？

董泰：我没想那么多，我就是想试试看……

田大娘：（接话）可咱也不能做自砸招牌的事情呀！

许世光：（对田大娘）对，就是这个理儿！

董泰：可凡事不试试看，又怎能知成与不成呢？！

田大娘：哎呀，我说我的傻妹子，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唱）这刺绣的技艺实非简单

中西结合工艺更是难上加难

绣品一旦遭遇失败

好友的情谊，自家的脸面

全部玩儿完

董泰：大娘呀！

（唱）人生之事非难成

就看心恒与不恒

夸父追日千万里

身躯化成山一座

神农以身试百草

药王美誉天下传

今日机会实难逢

董泰我

岂能白白将它扔！

许世光：你怎么就不听大娘话呢！

田大娘：好吧，好吧，你自己的事情，你自己拿主意。大娘我，绝不再插半句嘴。这些钱和东西……大娘我也不要了。我自己的事，我自己想办法。世光，大娘我，告辞了。

【田大娘下

董泰：（追出）田大娘，您别，您听我说……

【满腔委屈的董泰，转向丈夫想求得一些安慰，丈夫欲言又止、难以表达，背手而下

【一束冷光，打在董泰身上，她缓缓地走到桌旁，看着画稿，凝神良久

第三场

【幕启

【时间：深夜

【地点：许世光家

【舞台正中，一桌一椅，桌子上摆一蜡烛，舞台右侧摆一绣架，董泰端坐于绣架前刺绣

【伴唱：月上三更半，鸡鸣五更天，一夜复一夜，针黹不停闲。

【许世光上

许世光：是夜已是三更时分，万物声息，人体乏倦，惟有我那爱妻仍在绣房中忙碌，想来心中甚是不忍。哦哦，想起那厨房中还剩下半份点心，我不免端了过来，慰劳与她吧。嗯，正是这个主意啊！

【许世光下场，端点心而上，隔门倾听

董泰：（唱）月明星稀三更天

穿针引线不停闲

西洋油画西洋线

剪不断来理还乱

传统绣法巧融入

再创拉毛与打点

中西技法齐上阵

雪白网布颜色艳

董泰我呀

不畏困苦不怕难

用心钻研勤实践

参透绒绣巧机关

【许世光推门而入

许世光：（激动）好一个“参透绒绣巧机关”！世光我，错怪你了，错怪你了！

董泰：（惊讶）这么晚了，你还不睡呀！

许世光：见你日夜忙碌，我又怎好独自睡去呢！

董泰：世光，这几日，我一边做活儿一边想：这次咱们绣的绣品非同小可，它是密师母送给英国玛丽王后的生日礼物，是一件来自咱们中国传统刺绣技法与西洋传统艺术相融合的绣品.既然李会长將这么重要的一件事，托付给咱来做，咱们就得受得住这份重托。中国有句老话说得好，君子一诺重千金，咱可不能食言呐！

许世光：嗯！你说的对呀，过去是我错怪你了！你不要生我的气才好呀……哦哦，你看，天都这么晚了，饿了吧，我刚做了粥和点心，趁热吃吧。

董泰：你刚才做的？跟了你好几十年了，我怎么不知你还有这手艺？

许世光：啊？咳！现学现卖，现学现卖还不成吗？嘿嘿！

董泰：世光，你看这西方的羊毛线色泽鲜艳，浑厚庄重，绣出来人物特别立体，栩栩如生的，而我虽然采用了咱们传统的方点针、拉毛等技法，可绣出了样式，总是不太好看，你那有什么好的法子吗？

许世光：我这儿一时半会儿的也还真想不出来……哎，我想起来了，我那书房里有好几本关于刺绣的书，等我找出来，咱们翻一翻，说不定你就有办法啦！

【伴唱：书中自有千钟粟，书中自有黄金屋，夫妻双双齐努力，攻克难题不畏苦

第四场

【幕启

【时间：半年后的某一天

【地点：许世光家

【李伯轩上

李伯轩：（唱）时光如梭飞一般

春去秋来已半年

受人之托心难安

许家门前转一转

俗话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这两日那密师母多次上门询问，搅得我那叫一个寝食难安。想来，托付刺绣之事已过半年，也不知我那许老弟一家，进展的怎么样了。今日闲暇无事，不如上他家走动一番便了。嗯，正是这个主意。（敲门）许老弟在家吗，你伯轩大哥来了！

【许振邦上

许振邦（开门）：原来是李叔叔来了，您快请进，您喝茶！

李伯轩：小振轩真瞳事。你爹娘呢？

许振邦：我娘她生病了，在里屋休息呢。我爹在陪她。您先坐会儿，我给您叫去。

【许世光上

许世光：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许大哥来了，快坐，快坐！

李伯轩：（关心地）刚才听振邦说，弟妹她病了，不要紧吧？

许世光：没事，没事，就是一般性的腰肌劳损，卧床休息几日就好了。

李伯轩：（感慨地）这就是弟妹长年做活儿落下的呀！

许世光：没事，都习惯了。

李伯轩：世光啊，大哥这次来，不为别的，就像问问那幅《王后出巡图》的绣品绣得怎么样了？

许世光：哦，那副图啊，已经绣了大半了，快了！

李伯轩：我也是被那个密师母给催得没法了，这段时间，她是三番五次地找上门来，问我绣品的事。说是她嫂子玛丽王后说话就要过生日了，要咱快一些啊！

许世光：其实按计划这两天就该完工了。泰儿这一病，就给耽误了……

李伯轩：可得抓紧呀！

许振邦：（插嘴）叔叔，您别着急，我妈不能绣了，还有我呐！一定会在那个什么王后生日前绣完的，我保证！

李伯軒：你这小鬼头，还真有志气呀！

许世光：大哥，您还真别小看了他！他从小就擅临摹，刺绣的技法也是泰儿从小培养的！前些日子，我们俩正为用什么针法发愁，就这小子，愣是从我书房那么多书里日夜翻找，最后，真让他找出一种汉代的针法，拿来一看，还真得非常非常适合咱们的绒绣。

李伯轩：（惊讶、赞许地）真没想到，你一个男娃娃，竟然对刺绣这种活计如此痴迷啊！

许振邦：（骄傲地）我就是喜欢嘛！李叔叔，您就别担心了，这事儿啊，包我身上了！我们不仅一定会按期完成绣品，等到将来，我还要把咱们烟台的绒绣，发扬光大，让全世界都爱上咱们的绒绣！

尾声

【舞台LED大屏幕上，一副“王后出巡图”的成品徐徐展开

【董泰在舞台一侧刺绣，全体演员走到台前

【幕后伴唱：五彩斑斓毛绒线

中西文化一线牵

蕙质兰心董泰女

一枝独秀天下传

【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