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新兴产业与技能型人才互动关系研究

高尚荣��

摘要：新兴产业是指相对出现较晚、具有科技性、引导性与战略性的产业形态，中西方新兴产业发展的人力资源需求结构中，技能人才均占据基础性和关键性地位。新兴产业发展中的技能型人才供给途径既包括传统产业人才的培训转型，也包括区域内外技能人才的迁移流动，在产业结构转型升级中需要促进双方的良性互动与协同发展。

关键词：新兴产业；技能型人才；互动

中图分类号：F24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29.040

1引言：现代新兴产业的人才悖论

2017年初，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布了《战略性新兴产业重点产品和服务指导目录》（2016版），进一步明确了战略性新兴产业领域、类型和方向，对于引导社会资源投向，推动经济结构调整，助力经济技术发展培育增长点、占领国际国内科技产业竞争制高点具有重要指导意义。战略性新兴产业与一般性新兴产业共同构成了现代新兴产业的基本范畴，前者以重大技术突破和重大技术需求为基础，对经济社会发展全局和前景具有重大引领和带动作用，其发展需要得到政府支持；后者以传统产业的升级改造和社会事业的产业化运作为基础，对产业形态转型和丰富社会生活具有促进和助推作用，其发展主要靠市场运作。现代新兴产业（emerging industry）相对于历史久、高能耗、低附加值的传统产业而言，具有使用新原料、借助高科技新动力、采用智能化制造方式、具备低耗、高产、高附加值等特点的新业态，代表着产业发展的未来方向。新兴产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支撑，新兴产业的竞争也是人才的竞争，聚集和吸引高层次人才及其配套应用技术人才，创造有利于高新技术人才发挥创造才能的有利环境，成为促进新兴产业发展的关键。在我国新兴产业发展过程中，各地通过各级各类“人才计划”聚集高层次人才，出现了“能人”带动产业发展的新现象。与此同时，技能人才不足成为制约新兴产业发展的瓶颈，一“匠”难求的现象在高技能产业发展中屡见不鲜，随着新兴产业发展及其对高层次人才的吸纳逐步展开，与之配套的高新技能人才需求更加紧迫，急需培养和造就一大批掌握精湛技能和高超技艺的高技能人才作为高层次人才的战略配套，为新兴产业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人才支撑。

2新兴产业发展中的技能型人才需求结构

2.1我国新兴产业中的人才需求結构

新兴产业是技术密集、知识密集、人才密集的产业形态，其产业发展中需要各类人才作为支撑，其中，在新兴产业的技术开发过程需要科研型人才开展关键技术攻关，在工程设计过程中需要工程型人才开展设计与建造，在生产活动中需要技术技能型人才现场实施操作、维护与革新工作。各类人才之间要形成恰当的比例，才能相互配合，共同推动新兴产业发展。据统计，在我国历经多年努力奋斗建立起来的工业体系中，具有较高生产水平的大中型骨干企业和高技术产业，其工程技术人才的数量和结构呈现出规律性的比例特征：仪器制造与电子信息等产业产品复杂程度高，技术装备水平高，相应地工程技术人才密集程度较高，以研究生、本科生和大中专毕业生为代表的研发人才、工程人才、技术人才之间的比例约为1：30：60；在大型科研院所中相关类型人才的比例约为1：2：3，各类人才围绕产业发展需要分别从事研发、管理设计与生产辅助工作，整体呈现人才金字塔的层次与格局，形成协同配合的工作局面。这种适应科技密集型产业发展的人才梯队是在长期的生产实践中逐步形成的，对于当代新兴产业发展中的人才布局具有借鉴意义。目前我国技能劳动者数量目前只占全国就业人员总量的19%左右，其中高技能人才占5%，处于人才金字塔基层的技术技能型人才数量庞大，是高新技术、产品设计转化为现实生产力的关键因素，其劳动熟练程度、知识能力水平和解决生产实际中问题的能力，直接决定着新兴产业发展的质量与效率，需要在新兴产业发展中给予高度关注。

2.2西方新兴产业中的人才需求结构

从传统产业与新兴产业出现的历史更替角度而言，西方国家在近代以来产生的历次科技革命，都推动了当时的新兴产业发展，形成了具有国家特点、时代特点和产业特色的人才结构，构成了生产集体，组成多边配合的高级、中级、初级知识技术水平人才比例结构。据统计，美国新兴产业发展初期科研人员、操作辅助人员的比例约为1：3，前苏联新兴产业发展初期研究人员、实验人员与操作辅助人员之间的比例约为1：4：20，并能够按照产业发展需要动态组合，形成人才结构自调节机制。当前西方发达国家如德、日、美等国技能人才占生产工人比例达75%以上，专业技术人员占从业人员的比例达14%以上，整体上满足新兴产业发展需要，为西方国家新兴产业发展提供了强有力的智力支持。英国经济学家哈比森（Harbison）指出：“人力资源是国民财富的最终基础。资本和自然资源是被动的生产因素；人是积累资本、开发自然资源、建立社会、经济和政治组织并推动国家向前发展的主动力量。显而易见，一个国家如果不能发展人民的技能和知识，就不能发展任何别的东西。”科技人才的发展推动了新兴产业发展，促进了社会进步，创造了巨大的物质财富。

3新兴产业发展中的技能型人才供给途径

3.1传统产业工人向高新技能人才转型

由于新兴产业发展改变了在传统产业的结构，引起传统产业的相对停滞甚至萎缩，相应地，从传统产业中游离出的技术工人缺乏新产业岗位所需要的科技知识储备与技能水平，难以适应新的职业技术岗位科技含量提升的要求，在此情况下，即便产业发展的人力需求与劳动力供给总量相当，也会带来新兴产业人才紧缺的现象，甚至出现“结构性失业”，这就需要通过人力投资，实施人力教育培训，提升人力资源能力，使工人适应产业转型与技术创新的要求，掌握新兴产业发展所需要的知识和技能，从而达到人力资本与产业资本的平衡。具体来看，从传统产业转型、升级和改造而来的新兴产业如新能源汽车、智能制造等，由于新技术、新工艺、新方法的应用和新产品要求的提高，需要建立从产业工人到高新技能人才的培训转变机制，对现有产业工人开展新的技术业务专门培训，促使工人及时地学习和掌握新技能，及时达到技改新岗位的技术规范要求，适应科技含量不断提升的职业岗位需要。从国际经验来看，英国通过商务、创新与技能部（BIS）、国家学徒制培训服务中心、技能资助局（Skills Funding Agency）国家职业生涯服务平台等组织机构，推动新能源、航空航天、健康产业等领域的教育培训，为本国培养了大批合格的产业技术人才，支持了新兴产业发展。德国在产业升级和技术创新的过程中，注重职工的在岗进修与转岗转业再培训，针对产业结构调整带来的摩擦性与结构性失业，德国国家劳动管理部门依据职工年龄、身体状况、职业前景制定针对性的再培训计划，与职工签订培训合同，由国家承担培训费用，使职业培训贯穿于劳动力就业、待业、转业的全过程，在动态调整中推动就业结构与产业结构相适应。行业企业拥有对职工职业培训数量、方式的决定权，并承担企业受训学员的职工工资和福利，使职业培训成为一种“准就业”，用最新的专业知识和生产技能武装起来。德国大中型企业借助于动态培训的战略跟踪技术前沿，在企业新技术推广、新岗位轮换、新职务迁升、新产品更替等发展环节走在时代前列，客观上促进了全社会人力资源配置与科技资源的对接，并能够促进这些生产要素有计划地向新兴产业转移。

3.2技能型人才新资源的开发与迁移

新兴产业是随着科学技术的突破与产业化而发展起来，新兴产业发展中的许多问题超出了单一学科范围，须借助跨学科综合知识来解决；新兴产业与生俱来的新兴性、知识密集性、科技性等特点决定了其从业者需要拥有综合性知识、创新性品质和较强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这就需要采用内培、外引等多种途径，培育一支规模宏大、素质优秀、结构合理、技术精湛、门类齐全的科技人力资源队伍，包括从事科学技术研究、产品开发、工艺设计的专业技术人才，以及从事高技能操作、进行产品生产制造的高新技能人才，各类科技人力资源相互配合，共同承担起研发前瞻性新技术、开发具有新功能的产品、设计新工艺、制造高质量的新产品的重任，从而为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科技人力资源支撑。在人才培育与开发方面，美国通过增加教育投入，年教育经费达到3500多亿美元，实行了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STEM）集成教育战略，大规模培养和储备新兴产业所需的科技人力资源，为其信息、生物、航天等新兴产业的发展提供了有效的人才保障，推动其新兴產业的发展走在世界前列。鉴于人才已经成为新兴产业的“第一资源”，发达国家在发展新兴产业的过程中竞相采用人才吸引政策，韩国设立“人才回归计划”基金，设置科技园区，为海外科技人员回国工作、创业提供交通、安置资助和创业环境。日本修改入境管理条例，为“具有专门知识和技术”的外国科技人才提供就业机会；开放一些重要的实验室吸引外国科学家参加研究，并给予补助和奖励，以便最大限度地获取海外科学家的知识、经验和创造性成果。美国利用其优越的科研条件、高薪待遇和文化价值观念诱导，制定实施一系列科研资助和专项基金管理制度等配套措施，不断吸引和留用各国外来人才。《1990年移民法》对技术类移民作了特别规定，享受优先权的技术移民包括杰出的教授及研究人员，在科学、艺术、教育、商业、运动等方面具有特殊才能的人；具有高学历或特殊能力的专业技术人员；技术人员、专业人员以及其他劳工；技术类移民的限额占全部限额的32%。美国通过人才吸引政策，接收了大量符合美国新兴产业发展需要的各类人才，成为世界上对人才智力资源争夺最有竞争力的国家。

4新兴产业发展与技能型人才的良性互动

4.1新兴产业发展带动技能人才队伍成长

新兴产业作为国家经济发展的支柱产业和先导产业，其快速发展对技能人才知识水平、操作技能、技术难题处理能力等职业素养要求进一步提高，对技能人才需数量占各类人才总需求的60%以上比例，当前技能劳动者的求人倍率达到1.5∶1以上，高级技工的求人倍率达到2∶1以上。为克服制约新兴产业发展的技能人才不足这一关键因素，世界各国通过政府管理部门推动、职业院所教育与企业用人主体培训等通过各种途径，加强技能人才开发，鼓励再就业人员、大中专毕业生等新生劳动力加入技能人才的行列，加大技能人才供给量，从供给源头克服技能人才短缺问题。我国党政和工会组织适应工业化、城镇化发展趋势，免费对失业人员、转岗职工、退役军人、贫困家庭子女、未升学初高中毕业生、农民工等群体开展职业培训，并新生代农民工纳入工人阶级队伍。2003年9月中国工会第十四次全国代表大会报告提出：“一大批进程务工人员成为工人阶级的新成员”，2004年党中央、国务院在《关于促进农民增加收入若干政策的意见》即“一号文件”中指出，“进城就业的农民工已经成为产业工人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新能源、电子信息等新兴行业用工需求量大且提供更多培训，成为农民工就业新选择。在此过程中，政府劳动主管部门通过抓好农民工的职业培训、劳动保障及其他服务，推动吃苦耐劳、学习能力强、适应性强的新生代农民工进入新产业、新领域，既增强了产业竞争力，也显示了新兴产业在推动技能人才队伍建设方面的积极作用。

4.2技能人才发展保障新兴产业良性发展

技能人才是在生产、运输和服务等领域岗位一线，熟练掌握专门知识和技术，具备精湛的操作技能，在工作中能够解决关键技术和工艺操作性难题的人员，担负着将创新性技术、设计和知识成果应用到工程、生产第一线的实际工作中去，转化为现实产品与服务的重任，其工作素质与技能直接决定着新兴产业产品、服务的质量与层次，是促进新兴产业良性健康发展的重要依靠力量。据统计，我国技能劳动者数量占全国就业人员总量的19%左右，高技能人才的数量仅占5%，且结构不合理，领军人才匮乏，与我国新兴产业急剧增长的势头不相适应。为此，我国出台了《关于进一步加强高技能人才工作的意见》、《高技能人才队伍建设中长期规划（2010-2020年）》等文件，围绕振兴产业、新兴产业和经济社会发展急需紧缺行业（领域）来布局技能人才培养，着力打造一大批掌握精湛技能和高超技艺、适应产业升级和技术进步、具备良好理论和技术知识素养、一专多能的高技能人才队伍，到2020年，全国技能劳动者总量将达到1.4亿人，其中高级工以上的高技能人才达到3900万人，占技能劳动者的比例达到28%左右，拥有特殊操作法或技能革新、发明专利的高技能人才占所在单位高技能人才的比例不低于80%。使高技能人才数量同经济和社会发展目标、产业行业发展需求基本相适应。发挥他们在加快产业优化升级、提高企业竞争力、推动技术创新和科技成果转化等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作用，推动“中国制造”向“中国创造”的转变。

4.3新兴产业与技能人才的良性互动机制

新兴产业发展中要做到“人才先行”，将聚集和培养人才、用好用活人才作为重要战略支撑点，为推进新兴产业发展的提供人力资源保证。新兴产业领域的企业要鼓励广大职工学习新知识和新技术，钻研岗位技能，积极参与技术革新，不断提高运用新知识解决新问题、运用新技术创造新财富的能力。在项目实施中要结合技术创新、技术改造和技术项目引进，开展新技术、新工艺、新材料等相关知识和技能培训，促进高技能人才成长。在重大工程项目实施中的重大技术和重大装备引进消化吸收再创新过程中，注意吸收技能人才参与，在实践中培养造就一线高技能人才。另一方面，技能人才要改变重学历文凭、轻职业技能的传统观念，树立“技能自信”，发扬“大国工匠”精神，不唯学历、不唯职称、不唯资历、不唯身份，立足本职、爱岗敬业、掌握本领、苦练技能，积极参加在岗培训、转业研修、竞赛选拔、技术交流和技能鉴定等活动，努力成为高新技术企业和新兴产业发展的有用之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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